第21章 ☆、謀劃

“我以為夫君會贊同這個建議的。不是夫君自己說,那位周大人很好嗎?”以宋君逸對姜芷雯的重視,那麽好的人為何不留給姜芷雯,卻非要推給她家苓兒?宋宛清對此深表懷疑。

“夫人這是何苦?難道非要跟為夫起嘴角才罷休?”一副妥協的模樣,宋君逸的神情委實無奈。

“難不成夫君覺得我這是故意跟你作對?”宋君逸熱衷故作無事,宋宛清卻是無法容忍。旁的事也就罷了,此刻他們說的是苓兒的親事,怎麽可以輕率了之?

“夫人你這是……哎,也罷,為夫認錯。”宋君逸能明顯感覺到宋宛清的怒氣,也知道今日之事怕是很難糊弄過去。原本他想強硬的鎮壓宋宛清的氣勢,卻沒想到宋宛清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強硬。這麽多年以來,這是宋君逸第一次見識宋宛清的強勢。

“夫君無需認錯。正如夫君所說,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咱們和平商量完,解決好就行。”宋宛清的态度很冷淡,話語裏難免夾雜怒氣,“至于苓兒的親事,就不勞煩夫君操心了。我會一力操辦,妥善安排好。”

“可是夫人,難道咱們不該問問苓兒的想法嗎?若是苓兒根本就不喜歡那秦岩诤,你這不是推苓兒入火海嗎?依為夫看來,咱們還是得先以苓兒的心意為重。”讓宋絮苓改口不應下這門親事,宋君逸胸有成竹。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何要問苓兒?夫君與我這不正當着苓兒的面決議此事嗎?苓兒又不是小孩子,知曉分辨是非,不會埋怨咱們的。”宋宛清不想宋絮苓為了此事跟宋君逸鬧不愉快。從小到大,苓兒跟宋君逸的感情向來很好,煞是親近。而如若這件事能夠順利解決就非要有人當惡人,宋宛清情願是她自己。

“夫人這樣做就不對了。咱們膝下只有苓兒這麽一個寶貝閨女,怎能坐視苓兒受委屈?苓兒若是要嫁人,就得選個她自己喜歡的,而不是咱們強求她嫁給誰。”宋君逸義正言辭的說完,忽然扭頭看向宋絮苓,“不知苓兒對此事如何看?”

“苓兒都聽娘親的。”并沒有如宋君逸所想的那般回答,宋絮苓一臉嬌羞的低下頭,聲若蚊蠅,“苓兒覺得秦大哥挺好的。”

“苓兒你……”說什麽都沒想到宋絮苓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秦岩诤,宋君逸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莫非秦岩诤拿花言巧語欺騙了苓兒?可秦岩诤那木頭性子,怎麽可能說得出好聽的話?

仔細琢磨再三,宋君逸還是覺得這其中乃宋宛清搞的鬼。能如此迅速的煽動苓兒跟他離心,除了宋宛清這位親娘親,誰人還能有這麽大的能耐?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人提及為苓兒說親一事。苓兒是宋府的小姐,是我宋宛清的女兒。她嫁不嫁人,又當得嫁給誰,我宋家決定!”無視宋君逸漆黑得臉色,宋宛清拍板定論。

宋君逸是不甘心的,卻也不好當面跟宋宛清鬧起來。一想到宋潇麾下那群蠻不講理的武将會找上門來,宋君逸就煩躁不已。連帶的,對宋宛清的不滿和怨怼急劇暴增,甚至對宋絮苓這個親生女兒也厭惡了起來。

宋絮苓是不在意宋君逸厭不厭惡她的。前世的她,可不就是被一心敬愛的爹爹放火燒死?眼下的她,需要防範的只是宋君逸會不會對她娘親下毒手。至于其他,暫且都不是棘手的麻煩。

最終,宋君逸氣呼呼的拂袖而去。直到天黑,都沒看到他回來。

“娘親,爹爹去哪裏了?”宋君逸的行蹤一想便知,宋絮苓依舊故作不解的問道。

“你舅母那裏。”很可笑的回答,卻是再真實不過的事實。宋宛清的坦白,讓宋絮苓徹底驚愕,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傻孩子,被吓住了?算不得什麽大事。其實娘親跟你爹爹……”宋宛清的聲音忽然就放輕了,視線飄向窗外的夜色,“不過是表面上的相敬如賓而已。早在你出生的那年,我便與你爹爹分房了。”

“什麽?怎麽可能?”宋絮苓是真的不知道這事。如若她早知道,她不可能那般堅定不移的敬愛宋君逸這個爹爹。她之所以願意跟宋君逸親近,不但是因着宋君逸很疼愛她,更是因着她眼中的爹爹對娘親的始終如一!

那時候的宋絮苓一直堅信宋君逸是位專情的翩翩君子,不曾有片刻的懷疑。哪怕是宋宛清的病逝,看着宋君逸臉上的傷心和失落、看着宋君逸的茶飯不思和心不在焉……宋絮苓是真的很擔心,每時每刻都生怕爹爹會一時想不開……

直到此時此刻,宋絮苓才發現她竟然是如此的愚蠢。在宋府生活了這麽多年,連最親近的娘親和爹爹到底是如何相處的都不明真相?白白瞎了她這雙眼!

“不怪苓兒。是娘親想要把你瞞在鼓裏。你還小,不該擔負那麽多的事。”看出宋絮苓的愧疚,宋宛清拉住宋絮苓的手,柔聲安撫道。

“娘親,對不住。苓兒太過愚昧無知,苓兒什麽也不知道卻輕易相信了……”宋絮苓再也無法喊出“爹爹”二字。曾經的她有多麽的敬愛宋君逸,現下就有多麽的憎惡那個男人。宋宛清道明的事實,打破了宋絮苓心中所有的信念,瓦解了她對宋君逸所有的既定認知。

“苓兒沒有做錯什麽,也無需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到自己身上。如若不是他執意想要插手苓兒的親事,娘親本不打算如實告知于你。而娘親既然選擇了告訴你,就是希望苓兒心中能拿定主意,切記被他說動,更不能遂了他的意!”宋宛清殷切的囑咐道。

“是,苓兒都記住了。娘親放心,苓兒知曉該怎麽做的。”宋絮苓堅定的回道。

“那就好。娘親始終不放心你,就怕你太過相信他。如今這樣,真好。”說着這樣的話,宋宛清沒有哭,臉上始終不曾褪下淡淡的微笑。

“娘親……”宋宛清不哭,宋絮苓卻是忍不住紅了眼。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其實埋藏着那麽多、那麽多的委屈和痛楚。到底藏的有多深才能連她也瞞住?宋絮苓不敢想,只覺得心痛。

“你啊,又哭了。”将哭的難受的宋絮苓抱在懷中,宋宛清的堅強是刻入骨子裏的,“苓兒不哭,沒什麽大不了的。有娘親在,斷斷不會讓任何人毀了苓兒的一輩子。”

她哪裏是在意自己的一輩子?她哭的是娘親的一輩子!宋絮苓想要反駁,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心裏酸澀,喉嚨刺痛,一丁點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一夜,宋絮苓陪着宋宛清坐到深夜。直到宋宛清熟睡,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一夜,宋絮苓拿出紙筆給秦岩诤去了書信。信上說,爺爺和娘親為兩人定下的親事,她應下了。只待他凱旋歸來,便擇良辰吉日成親。

那一夜,宋絮苓從宋潇書房的暗格裏找出了私印,面無表情的寫下了數封求助信,逐一蓋上了刻有“宋潇”二字的印章。

那一夜,宋絮苓所有的計劃盡數提前,再無半點猶豫。

次日清晨,宋絮苓早早去給宋宛清請完安,将手中的書信盡數交給了小四。之後,義無反顧的去了太子府。

見到宋絮苓,太子妃很是高興。一如前一次的熱情,态度是不變的友善:“聽聞秦将軍的大軍已經班師回朝,苓兒可已得知喜訊?”

“是真的嗎?臣女尚未得知此事。多謝太子妃告知。”聽聞秦岩诤要回來,宋絮苓喜出望外,忍不住笑開了嬌顏。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合該告知苓兒的。何來的道謝一說?”太子妃嗔怪的看着宋絮苓,之後又笑容滿面的說道,“太子特地叮囑過了,待秦将軍回來帝都,苓兒可要陪同秦将軍來太子府做客。”

“是,苓兒記住了。”不假思索的點完頭,宋絮苓跟着說道,“臣女的娘親說,秦大哥這次回來後,就即刻為臣女和秦大哥操辦婚事。苓兒已經修書告知爺爺生前的舊部,請諸位相熟的爺爺還有叔叔伯伯都前來宋府喝喜酒呢!”

“苓兒說的可是李将軍他們?那些可是宋老将軍的舊部,理當來讨杯喜酒喝的。”聽着宋絮苓的話,太子妃的語氣明顯帶上了興奮。

“正是太子妃所說的那幾位将軍。前幾日,李爺爺也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消息,以為臣女和娘親在宋府受了欺負,還特意與幾位叔叔伯伯找來宋府了呢!”只當沒察覺到太子妃的反應,宋絮苓兀自說道。

“咦?居然有此事?那苓兒與宋大小姐可是真的受了委屈?若有,苓兒需得如實坦言,本妃定要為苓兒做主的!”最佳的示好時機,太子妃立刻就表了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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