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晌午出了太陽,将潮濕的小院兒曬得暖烘烘的。

藥童按着方子,從箱子裏抓藥材,聲音窸窸窣窣。

在外間診脈後,留在李府的大夫道:“并無不妥之處,待老婦再開一味性溫的開胃藥,後頭幾個月貴夫郎應進行食補。”

大夫收起藥箱,像以往一般走出院子。

李玉跟上去,避開夫郎問:“呃,我有一個疑惑,還望您能解答。”

她眸光閃爍:“就是,就是……”

這對年輕夫妻經常搞幺蛾子。大夫習以為常,背着手,氣定神閑等李玉把話吐出。

李玉是難為情的,她一個大女人,如何對着一個老娘們說夫妻之間的密事?

“諱疾忌醫要不得。”大夫見李玉久久不言,拉長聲音道。

“就是……”

她咬牙說出,“男子在孕期可會異常依賴妻主,不舍分離,甚至熱衷于房事?”

李玉說完就低着頭,有些臉熱,在自己屋子裏和夫郎親熱黏膩是一回事,告訴他人真尴尬。

這位中年大夫面不改色:“哦。”

到了她這年紀,臉皮厚厚的,根本不在意聽到關于夫妻之事的話。

大夫沉吟道:“貴夫郎孕期已三月有餘,随着月份增加,對于房事也許會愈加熱衷,正常。這依賴的現象……”

她眼窩深陷,深深看了李玉幾眼,搖頭:“早同你說過,貴夫郎重在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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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夫難免會有情緒脆弱的時候,但這位三少主夫,從第一次診治,她就看出對方的壓抑。

李玉客客氣氣的:“不如讓我跟您聊聊,您接下來有空吧?”

不是不喜歡卿書依賴自己,人大夫都說重在心疾了,那肯定得治。

之前夫郎被二姐夫的事刺激得沉浸在白家落魄、被退婚的痛苦中,她寬慰了很久,看來自己的方法治标不治本。

大夫說話很随性:“我人在貴府,每月只需診脈三次,有吃有喝,按月發銀,哪裏能不空閑。”

二人于是找了個廂房交談。

談話中,在大夫的提醒下,她才發現夫郎不止依賴自己這一點奇怪之處。

卿書以前也不大出門,但一月總會有幾次。現在只有跟着自己,他才願意出府。

自己給他買的雪兔已經長大了,卿書肚子的原因,抱久後會覺得腰酸,且動物毛發會影響胎兒。她勸夫郎近幾月少抱兔子,對方每回都應,下一次又抱起來,不肯放開。

還有卿書怕黑,她在睡前會點一盞燈,以便夫郎起夜。現在他居然不怕了,李玉晚歸時,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黑漆漆一片。像極了表弟來的那次。

李玉回憶的細節越多,越覺得情況糟糕。

夫郎懷孕的這段時間,恰好李家生意最忙。自己對卿書關心不夠,還嫌他太粘人。

“到底是什麽原因?”李玉自言自語。退婚那事兒不是說開了嘛。

大夫的藥童還是稚兒,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笑嘻嘻道:“說不定遇到讓他心情不好的人啦。”

“近日三少主夫可有去某處,遇到什麽人?”大夫問道,順手摸了摸藥童的胖臉蛋。

卿書不對勁就是從離開朱府後。李玉抓着頭發:“可他說沒事啊,文意也說一切正常。”

在朱府能遇到什麽人,是被欺負了?倘若卿書被欺負,他不說,他的小厮也會找自己。

連文意都瞞着我的話——

那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人。這人會牽引出夫郎內心的恐慌。

是故人。她的心裏冒出一個想法,很是肯定。

難道是那個什麽退婚的,卿書曾經的未婚妻?

不對,賞花宴請的都是男客。

她腦子裏一團亂。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也差不離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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