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承襲記憶
夜深人靜,在經過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親情牌□□轟炸下,柳城月總算得以解脫,洗漱幹淨後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間,不遠處是一扇正對床頭的木窗,白紙糊的窗戶透出外面淡淡的月光。柳城月大腦放空,還是有些難以相信自己是穿越了。
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還在隐隐作痛。到了家柳城月才在娘親的提醒下知道自己額頭上有個大包,估計是原身不小心磕的,結果把自己的靈魂給磕過來了。柳城月有些無語這種在小說裏顯得有些奇葩的設定……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柳城月曾經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現在柳城月已經立場不是那麽堅定了。
任誰在身死後魂穿到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估計都很難不相信鬼神之事。柳城月以前因為自己性向的問題有一段時間不敢跟別人接觸,後來在網絡上看了各種狗血文、穿越文等等耽美大作。
雖然有時候小說真的很難不用狗血二字來形容,但是至少讓柳城月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不會戴着有色眼鏡看待自己以及這類群體。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明明應該出現在小說裏的情節,現在居然真的出現在自己身上,難道這就是藝術源于生活嗎?柳城月有些無力。
還好在這個世界自己還是叫柳城月,而不用被迫改名,不然要是穿到一個叫李大柱或是王二狗的人身上,自己估計會吐血三升。
無聲地笑了笑,柳城月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還是蠻強的,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
雖然對于現在這個世界、這具身體還一無所知,不過想到今天吃完飯都還在念叨自己的“娘親”,柳城月覺得一切似乎也沒有那麽糟,就是不知道在原來的世界裏,老媽不知該哭成什麽樣了。
柳城月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沒了,是柳媽媽一手将柳城月拉扯大,相依為命的日子裏兩人的感情自然是深厚。
希望在那個世界裏媽媽仍然可以開心一點地繼續過下去,心裏有些酸酸的,将心比心,作為取代原身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的代價,柳城月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個孝順的好兒子,然後侍奉老母,安安穩穩地生活。
顯然,這樣的生活才是自己在現代生活中的理想生活,現在就差個官位了。
這個時空似乎與現代的古代歷史不同,不過估計也不會差太多,不管在哪個時代,當官的肯定會比平頭老百姓好一點,看今天街上那些拜托自己這樣那樣的熱心群衆的反應就知道了。
至于那個李德,柳城月想了想還是沒有什麽頭緒,現在自己至少應該還算安全,放榜前的這一段時間李德應該不敢做什麽,畢竟天子腳下誰敢撒野?
現在,全國上下都在關注這場科舉,京城的情況更甚。但是如果自己沒有得官或是官位太小,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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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裏對于自己的試題有信心,但是柳城月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人總不能因為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就現在把自己給愁死了,翻了個身,柳城月漸漸入睡。
飄着鵝毛大雪的冬天,街上幾乎無一人,厚厚的積雪鋪在道路上,為過往的人行走難上加難。
安靜的街道上,只見一個穿着厚實棉衣面容焦急的男人在前面開路,時不時地拉一把身後的老婦,“快點,再快點,我家夫人馬上就要生了!”
那老婦人聽言有些生氣,“這已經很快了,這麽大雪我老婆子和你走這一趟也不容易,誰生娃不是個生法,這沒辦法的事你催我還不如拜拜老天爺!”嘴上雖然這麽說,老婦人還是盡可能地加快了步伐。
那男人也知道催也沒辦法,只能悶聲在前面盡可能快地開路。很快,兩人就走到一戶小院,一路上走過的人家幾乎都熄燈了,獨大戶人家會在大門口挂上兩盞燈籠,可是這一戶走進裏面卻是燈火通明。
那老婦人跟着男人走進院子就直奔屋內,床上躺着一個精致漂亮的婦人,此時正仰着脖子,在這大冷天裏卻還是滿頭是汗,蓋着被子的腹部高聳,一聲聲□□訴說着女人現在正承受的痛苦。
老婦人見狀立刻走上前去,将男人趕去燒水後,自己引導着女人使勁。
等在外面的男人聽着裏面聲音越來越弱的女人的聲音,不禁有些着急,可是又不好逾越,只能在外面幹着急。
等了近一個時辰後,女人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見了,就在男人着急地要沖進去時,一聲嬰孩的啼哭從屋內傳來,與此同時,穩婆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兒子!”
門開後,男人立即沖進屋子,仔細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又聽穩婆說沒事後,這才報過那個用小毯子包裹住的孩子,眼裏有些淚光。
那男人在孩子出生不久後就離開了,小孩一天天長大,會糯糯地喊“娘親”了,女人很高興,每天都教小男孩讀書認字。
又是一年冬天,小男孩白天貪玩在雪地裏待太久,晚上高燒不退。女人有些着急,抱着小男孩獨自上街去醫館,到了醫館卻沒人開門,女人只好抱着男孩去下一家,這一次又沒開門。
沒有法子的女人跑到一戶大戶人家門前,希望有人可以幫自己看看孩子,李府守夜的下人聞聲趕來,卻沒有對這對母子多加理睬。女人只好一次次地敲門,她已經等不下去了。
最後,女人與守夜人的争吵辯駁驚動了院內的主人家,小男孩最後得到了救治,女人因為出衆的相貌被別有居心的男主人留在府內做工。
五年過去,小男孩已經會背詩文寫字了,女人在府內的日子卻不好過,男主人時刻垂涎女人的美色,善妒的女主人則時刻提防丈夫納一個下人為妾。
如果日子繼續這樣下去,小男孩會在李府繼續在娘親的愛護下長大,但是第六年的冬天,小男孩因為一時貪玩将雪球扔到了小少爺身上,嚣張跋扈的小少爺當場命下人毆打這個讓自己娘親不開心的女人所生的野種。女人聞聲趕來卻被同樣趕來的女主人刁難,跪在雪地裏兩個時辰後,女人和小男孩被女主人逐出了李府。
女人的腿腳在寒冷的雪地裏落下寒疾,小男孩一夜之後變得更加成熟,認真讀書念字,成為小有名氣剛及冠就參加貢院科考的才子。
天光漸亮,柳城月晃了晃自己的頭,側着身子看着窗子,似乎在透過窗子看着外面的風景。
一夜光景,柳城月卻覺得自己好像随着夢境裏的小男孩一般過了二十年的人生,那應該就是這具身體的記憶吧?
說是記憶都還不确切,畢竟夢境裏可是連出生的環節都有了,這樣看來簡直就像是在游戲裏,NPC發布任務前先把背景什麽的都給交代了。
不過不管怎麽樣,有了這些記憶總比昨天那樣一無所知來得強,至于柳城月為什麽沒有懷疑自己的夢境真的只是夢而不是事實?
又不是陰謀論者,哪有那麽多可能性?不得不說,在某些程度上,柳城月是真的很樂觀積極。
或許是魂穿過來有些不适應,柳城月一開始總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意識契合度不是很高,比如說意識裏想要去拿一樣東西,但是身體會有些遲鈍反應。
花了大半個月,柳城月總算是将身體與意識的契合度提升上來了,這個時候才有種自己完全重生的感覺。
柳城月還來不及好好享受享受身體意識的完美契合,放榜的日子就到了。
這段日子果然如柳城月所料,李德并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可是現在放榜的時候到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皇榜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柳城月被這個人推一下,那個人拉兩把,很快就成功擠出了圈子。
百無一用是書生或許就是這麽來的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小弱雞一個。此時忙着吐槽的柳城月選擇性地忽略了自己前世也不過是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死宅……
走到旁邊空地,柳城月指着待會兒這些人散了一些後再去看看自己的名次,突然幾個人就圍了上來。
柳城月簡直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好麽?!自己應該不認識他們的呀,怎麽個個看自己的眼神都像看着紅燒大雞腿?
難不成還想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不成?柳城月一臉防備地看着面前幾個一看就不懷好意的猥瑣大齡男青年。
“哈哈,這位想必就是柳城月柳兄了?在下張三,失敬失敬。”一藍衣男子作揖道。
“在下李四,之前就聽說了柳兄才名,這廂有禮了。”另一白衣男子拱手微笑。
兩人一開口,瞬間周圍的孫五趙六劉七都圍了上來,拉關系的拉關系,說道的說道,好不熱鬧。
柳城月心急想要知道自己的名次,又苦于擺脫不了面前這些人,最後實在不耐煩了,拉着張三,“哎呀,原來是張兄,上次借的一百兩紋銀想必張兄現在已經籌得了?那正好一并将錢還了吧?”
又指了指李四,“李兄呀,真是好久不見,上次說好的聚會因故不能舉辦,現在時機剛好,李兄你人也在,不如就請大家一道去聚湘樓吃個飯?大家一起聊聊此次科舉心得如何?”
張三李四知曉這柳城月只是說笑,但是柳城月現今不再是一個小秀才,自己又不能駁了探花郎的面子,又不想當了這個冤大頭,兩人對視一眼,随即找了個借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