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師兄

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後,由于縣衙那邊有暗衛盯着,一旦發生什麽事情,馬上就可以知道消息,所以當下之際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為那些少女解開引香草的毒了。

雖然那些少女還沒有達到引香入骨的程度,不過攝入的引香草還是太多了,所以少女們身體裏還是有引香草的毒素的。

所幸慕星雖然沒有溫庭那般有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救人技術,但是對于解毒方面慕星絕對要比溫庭在行多了,因此,江冽一說完安排後,慕星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家夥給那些女子解毒。

柳城月對于中醫一直覺得挺神奇的,之前一般都是自己突然就受傷或是什麽的,沒辦法從頭看到尾,這一次他知道那些少女為什麽中毒,又有慕星這個用毒高手在場親自動手,所以柳城月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旁觀的大好機會了。

房間裏,慕星從木桶裏将滾燙的熱水舀出,盛放在一個小盆裏,而後将一個針包拿出來,從中挑了一根細長細長的銀針,在女子的手足之處的幾個大穴各自紮上幾針。

而後,慕星又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一個藥瓶,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讓女子服下。半柱香時間過去,針眼處開始滲出黑紅的血液,慕星眼疾手快将小盆裏的軟布巾擰幹敷在女子手足上,待針眼流出的血液呈鮮紅之色後,慕星才換下一個,繼續紮針。

慕星手速快經驗足,二十幾個女子很快就全部解毒完了,又開了張方子讓暗衛抓藥連熬三天給這些少女服下,至此,引香草的毒算是解決了。

柳城月和江冽回到房間,洗漱完畢後,江冽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柳城月輕聲道:“怎麽了?從洗漱時就開始走神兒了。”

柳城月撲在江冽身上,“你說溫庭現在怎麽樣了呀?他在南越國會不會有危險?”畢竟南越國的人似乎不是那麽友好,而且當初在葉水城時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南越國人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這一次溫庭獨自一人去南越國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江冽摟緊趴在自己身上的柳城月,怪不得魂不守舍的,感情是看到慕星為那些女子解毒想起溫庭了,不過……“你這樣當着我的面惦記其他人不怕我會生氣?”

柳城月看着故作嚴肅的江冽,忍笑不禁,“才不會,跟你說正事呢!”

江冽捏了捏柳城月已經開始有小軟肉的腰,“我也很認真啊。”

柳城月還想說什麽,卻被江冽很有先見之明地堵住了嘴巴,而後失控的柳小受就情不自禁地摟住了江冽脖子,江冽翻身一把将人壓在身下,飛快地将某只淚眼朦胧的小受的衣服扒光,燭火搖曳,刮風下雪的冬夜還很長,正好可以用來做某些讓人愉快的事情……

與風城的刮風下雪不同,南越國一年四季的天氣都暖融融的,而在南越國的都城陵城一處小院內,溫庭正氣鼓鼓地看着一個男子,男子身量颀長,面容俊朗,劍眉斜飛入鬓,一雙眸子清亮,薄唇微抿,無端給人一種冷意,但是此時眼中卻滿是無奈。

兩人都不說話,溫庭怒瞪着男子,男子則自顧自喝着茶,氣氛有些尴尬,男子有些後悔自己親自出手了,不然也不會讓溫庭如此……

溫庭剛到這陵城沒幾天,因為師父已經說了自己母親正是定南侯之女,所以溫庭很自然地将目光鎖定在定南侯府。

其實溫庭不知道自己現在來證實那些問題有什麽意義,他的娘親為什麽會被自己的丈夫宣布死亡而逃往北楚?葉水城的那兩個緊追着他不放的南越人又是誰的人?自己被卷入礦山案是不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當年的事情過了這多年,溫庭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爹娘,而從師父口中知道那些信息後,溫庭除了有些感傷好像也沒有其他類似于報仇雪恨什麽的情緒。說他涼薄也好,冷情也好,溫庭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理由追查下去。

可是師父卻讓他和城月他們一道,溫庭有些不明白,甚至準備抱着消極的态度去對待。可是一路去往京城的路上,溫庭看着柳城月和江冽攜手進退,為了一些在他看來并沒有什麽意義的東西而努力。

溫庭好像覺得自己也應該做些什麽,況且他娘親冒死将他生下來,如果自己連當年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不查出來,好像還真有些不孝了。另外,根據師父說的,永安王可也是這龍訣玉佩秘密的知情者,說不定可以有收獲,還可以幫到江冽和柳城月。

打定主意,溫庭孤身一人獨自南下來到了陵城,這麽多年下來,南越和北楚的貿易通商越來越順利頻繁,南越國的百姓都會說一些北楚話,以期更好地與北楚客人做生意,交流無礙,金銀可流通,所以溫庭在陵城倒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

溫庭這是第一次來南越,之前很多關于南越國的傳聞他也只是聽別人說,此番來到南越最繁華的王都,自然有些看不過眼。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人舞蛇,有人雜耍,有人賣些小玩意兒……溫庭對那些在北楚也能看到的東西不是很在意,但是對于那些草藥攤子興致卻是很高,不為別的,而是有些草藥他居然都認不出來。

對于神醫來說,還是一個從小接觸各種草藥,看遍各種醫書的神醫來說,不認識的草藥簡直比萬兩黃金還要更加吸引人。

蹲在地上仔細翻看那些草藥,順便和攤主閑聊,溫庭興致很高,以至于忽視了不遠處一個男子複雜的打量目光。溫庭扛着大包藥草回了客棧,挑挑揀揀一番後就愉快地研制草藥去了。

夜晚,本該入睡的時分,一個黑影劃過夜空直奔一處大院而去。黑影正是溫庭,通過這幾天在大街上茶館裏聽的消息,他已經對定南侯府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這次正是準備親自前往探查一番,而後看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定南侯府雖然已經有些沒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底蘊還在,侯府宅院看起來就很精致,雖然占地面積不很大,但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頗有一番韻味,與那些一夜暴富的生意人富麗堂皇的宅院比起來簡直好上太多。

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定南侯府卻是熱鬧非凡,遠遠的就能聽見大廳裏傳來嬉笑聲。溫庭趴在一處屋檐上仔細盯着大廳裏觥籌交錯的光景,而後有些失望,他一個人都不認識……

不過定南侯府開宴席,倒是為溫庭做某些事情提供了便利,溫庭笑了笑,轉身朝後院而去,仔細辨認一番後,溫庭鎖定了一處看起來像是書房的房間。

院內燈籠兩盞,光暈昏黃,只能照亮一兩丈開外的地方,溫庭趴在院牆上仔細看了看四周,确認周圍沒人後就準備躍進院子裏一展身手,只是還不等他運功,就被人捂住嘴巴拖走了。

現在,溫庭正看着某個失蹤兩年的家夥氣得要瘋了,當初說都不說一聲就走,自己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結果現在一聲不吭地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算什麽?!

顧越汝看着氣鼓鼓的溫庭,心裏有些難受,可是想到自己當初離開藥王谷的原因,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擁抱面前這人的心。

他是一個背負着太多東西的人,而且随時有可能斃命,這樣的自己實在沒辦法敞開懷抱接受那麽美好的溫庭。

早知道在定南侯府的時候就不沖動一時,自己親自上手将人拖走了,可是想想讓手下上,顧越汝又覺得自己應該更不想那樣的情況出現……

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可是偏偏誰都不想先開口,氣氛凝滞……

溫庭看着“淡定”的顧越汝,覺得有些難過,以前明明自己瞪一下眼,他就會抱着自己哄個半天的,可是現在卻連話都不想對自己說……

溫庭在心裏低嘆一聲,起身走向顧越汝,顧越汝看着走向自己的溫庭,心裏告訴自己要離開這裏,可是雙腳卻像是紮根了一般,動也動不了。

溫庭傾身抱住男人,“師兄,不要再躲了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歡那樣,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做師兄弟就好了……”

顧越汝身子一僵,心裏有些發疼,從他被師父撿回藥王谷,一眼看到白白胖胖糯米團子一樣的溫庭時,顧越汝就覺得這個人真好,他一定要很疼很疼他。

後來顧越汝成為溫庭的師兄,真的是将溫庭疼到骨子裏,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心呵護的人居然有一天會對他做出那樣的事說出那樣的話……而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內心隐隐為此高興,一邊唾棄自己的同時,顧越汝連夜離開藥王谷,不能接受,他唯有辜負……

他總是以為少年的情感大概只是出于自己的呵護罷了,也許自己離開,他就可以将那些本不該出現的情感丢開,而後回到原本的道路上……

感受到顧越汝的出神,溫庭抱着他輕聲道:“師兄,回答我……”

顧越汝感受到耳邊的暖風,有些癢癢的,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傾瀉而出,可是他還是要壓抑那些不該出現的情緒,“我們本來就是師兄弟,定南侯府的水很深,不是你可以獨自去探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有事就跟下人說。”

溫庭覺得這個懷抱好暖,暖得他不想放開,可是他抱着的人說出的話,卻像是一盆冰水一般,潑在自己的身上,每個毛孔都在叫嚣着,散發出森森的冷意……

趁着溫庭出神之際,顧越汝狠心将那雙手掰開,大步離開了房間,獨留溫庭一人站在桌邊。

溫庭看着師兄離開的身影,覺得心裏好疼,可是再疼,也不會有人來抱抱自己,跟自己說不要難過有他在。就像這兩年來的每個日日夜夜,溫庭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有的東西說變就變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天吶,為什麽我覺得有點虐?!這不是我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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