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美人

元明姝卻是不肯吃啞巴虧的,那趙阜不讓她痛快,她也非得讓這小子長長記性。她使了個貂蟬計,把這筆家産私下送給趙阜,趙阜經手這麽大一筆賬,怎麽可能不往自己腰包裏落一些?趙阜過手刮了一層,留了部分再拿去向劉溫交差,元明姝這時候就讓人拿了賬冊,在劉溫面前狠狠告了趙阜一狀。劉溫一看,這個趙阜好大的膽子,借他的刀去殺人,完了竟然把好處全落了自個腰包,卻拿幾個不夠塞牙縫的的東西打發他!這已經不能叫貪財,只能叫做愚不可及!

壞人自己做了,好處卻讓他得,自己手底下竟然有這種高低都不曉的東西。

趙阜見勢不妙,連忙找借口,并且乖乖的把吃下去的都交了出來,幸而他巧舌如簧,劉溫沒有追究他的罪過。雖沒有追究,劉溫卻也對他失去了好感,元明姝這時候親自往劉溫府上去了一趟。經此一事,劉溫對她非常滿意,奉為上賓。

元明姝将被查封的公主府要了回來,同時将蘇長亭弄了出來。

當天晚上,趙阜還沒回到家,就在家門口被人身上套了個麻袋,一通棍棒狠捶,打個半死。打他的正是傅戎,半個時辰之後他被傅戎連麻袋拖進了公主府,傅戎解開麻袋,将他拖了出來,元明姝坐在案前,斜着眼冷冷看他。

她那眼神是趙阜從未見過的冰冷和惡毒,趙阜頓時吓得一激靈,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以為她現在失了勢,就會被自己宰割整治。

就算虎落平陽,那也還是虎,怎麽會怕你惡犬?

元明姝瞧着這趙阜,擡了擡眼皮:“還有能耐動彈,你們也太沒出息了點,怎麽還沒把他的腿打斷嗎?”

這話說的是傅戎,傅戎低了低頭,道了句:“是。”讓人繼續來打,趙阜看到那腿粗的大棒子,吓的大叫起來,噗通跪地求饒,元明姝冷笑道:“貪婪愚蠢的廢物,見錢眼開的壞胚子不少,見了錢就不要命的蠢貨也遍地都是,劉溫是你主子,你不曉得你辦事不該欺瞞他的嗎?就憑你這樣的東西也想對付我,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趙阜磕頭求饒,元明姝倒足了胃口,把他打了一頓,丢到街上去。

趙阜被家人接回府上,傷病久治不愈,懼怕焦慮,又恨又憂,過了半月便一命嗚呼。

元明姝聽到傅戎報告這個消息,不鹹不淡的繼續給冬陽喂藥:“這種小人,貪財好權,鬼迷心竅,遲早要作死的,将來落得滿門抄斬還得連累妻兒老小,現在死了是他的福分,就當給他下輩子積德。”

傅戎沒見過比她更狠的女人,對她十分崇拜,說什麽都是對。

劉溫扶持了盧陵王為帝,邀梁太後繼續垂簾聽政。

梁太後尚佛,于佛法一道研究頗深,這些日子潛心在寺中鑽研佛經,翻譯經書,幾乎要入聖了,聽了這個元明姝她也沒什麽反應,只是道:“讓他另請賢能吧,我已經是出家人,餘生只圖個清靜,不便再涉足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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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姝偎依在她膝邊,心中稍有安慰,她十分害怕梁太後會答應,聽她說不肯,才輕松了許多。

韓夫人回到府上,跟韓傥大發脾氣。韓傥在外面是個英俊能幹的,在韓夫人面前,卻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來。他性子本就沉默,不愛跟女人親近,跟韓夫人,更是幾天也找不到一句話說,但他對妻子還是很尊重的,是個盡職盡責的好丈夫,盡管他有時候會嫌夫人聒噪無趣,心中很煩悶,會實在忍不住要去別的女人身上尋找溫柔撫慰。

他其實很想要一個靈魂伴侶,韓夫人實在跟他連言語的溝通都困難,更別說靈魂,韓傥是個讀書人,他比較講究靈魂。然而他在外面結識了一些靈魂伴侶,恩愛過後,想到自己為靈魂伴侶花了多大的價錢,他還是感覺靈魂空虛。

他本來不喜歡聽韓夫人抱怨這抱怨那,然而聽到韓夫人說元明姝又有了興趣,順口就詢問,然而韓夫人發現丈夫平日裏是個啞巴,連屁都不會放一個,提到元明姝的時候卻頓時來了勁,眼睛都放了亮光,她火很大,将韓傥臭罵一頓。

韓傥是個怕老婆的,被韓夫人罵,他也不吭聲。

懷着一種很奇特的心情,韓傥去拜訪了元明姝。

他發現了一個他先前從來沒發現過的東西,那就是元明姝的臉。十分蒼白,她沒有施脂粉,素臉的皮膚白的幾近透明,大眼睛長睫毛,黑眼珠泛着玻璃珠子的光彩,臉是小小的,鼻尖挺翹,嘴唇也薄而翹,有種少女似的甜美和俏皮。然而她的神情,不笑的時候,總有種死氣沉沉老氣橫秋的意思,笑的時候,有點冶浪,不像良家婦女,更不像少女。

韓傥終于知道她哪裏奇怪了,難怪自己看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想起她先前利用權勢打壓自己,還有不久前聽說的她對付趙阜那件事,韓傥對她有種仇恨。這個女人太壞。

那小翹鼻子,翹嘴唇,長睫毛,太甜了,就不該長在她的臉上,她那樣壞,就該長個醜模樣,韓傥這樣想,就很希望可以把她打成鼻青臉腫。他沒法否認,因為她那樣甜美的臉,那樣翹翹的鼻子嘴唇,有時候會讓人很想親吻。

元明姝最近在為各種事勞累煩心,尤其是兩個孩子,她連打扮的心情也沒有了,更沒心情理會韓傥的想法。

她就上次跟韓夫人沖突,打了韓家家人的事跟韓傥表示了一下歉意,如今韓家有權有勢,她不好得罪。

她是一向識時務,能屈能伸的。

韓傥覺得她連道歉的口氣都很欠揍。

天地良心,元明姝口氣是絕沒有欠揍的,她一向做人圓滑,并不是低不得頭彎不下腰的,只不過韓傥對她有想法,看她哪裏都不是好人,所以覺得她道歉都是在作假。然而韓傥心中恨她,對着她那張臉卻發作不出來,反而面紅耳赤心跳不安的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賠罪不已。

等出了公主府門,他才反應過來,我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麽竟然給她賠罪了呢!他懊惱不已,飯都吃不下了。

他心說,我是之前怕她怕成習慣了。

可我現在怕她做什麽?

是她怕我才對。

韓傥想明白過來,氣的胸口疼。

韓傥并不以為自己愛上她,實際上他還很嫌惡她,他對元明姝懷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卻有人幫他想明白了,這人是高時芳。

高時芳看到這位韓大公子,就覺得太有意思了。他探聽了一下韓傥跟長敬公主的事,原來這兩人曾經有過婚約,不過長敬公主不肯嫁給韓大公子,之後韓大公子便娶了長敬公主的幼妹,不過兩人婚姻相當的不幸福,韓大公子郁郁寡歡。

光憑這些信息,他就能腦補出一個很有內容的故事了,雖然他腦補的全是瞎,但他自認為很有那麽回事,而且韓傥對長敬公主的态度,他瞧着就很暧昧。

高時芳故意跟韓傥去接近,每日邀韓傥到自己的函谷園宴飲,韓傥自然無有不應,沒過多久,兩人便成了朋友。這兩位好友可是太有共同話題了,高時芳一說元明姝,韓傥就大有興趣,到最後竟然成了十句話有九句就要談論元明姝。

當然,他們的談論是很正經的,韓傥對元明姝帶着憤恨,提她就沒好話,高時芳也附和,這女人确實該收拾。

但韓傥不是蠢人,他很快就發現了高時芳的心思。

高時芳開口不離元明姝,那眼神分明是猥亵。

都是男人,沒什麽不懂的。

他覺得這個高時芳有點可怕,瘋魔了一般,喜歡個得不到的女人很正常,但哪至于天天挂在嘴邊上。不過他也沒揭破,一個是沒必要,一個是他也喜歡和高時芳聊元明姝。

兩人對彼此的心思都是心知肚明,又互相裝傻。

還聊起元明姝的驸馬,高時芳稱,驸馬和他是好朋友。

又感嘆說,驸馬已經不在了啊。

韓傥嗓子眼就有點堵。

韓傥這人不是高時芳那種野路子下流胚子,他是世家貴族出身,受過詩禮教養的,某種程度上說是正經人,雖然他也經常呷妓,但那在貴族青年是很正常的,類似風雅,高時芳有些話,太不要臉太露骨,他就不知道怎麽回答。

而高時芳以為,這位韓公子自以為出身高貴,挂着一副虛僞的正人君子嘴臉,實際上一樣龌龊下流。

這天晚上,韓傥喝的醉了,高時芳看他醉的連猴子公母都分不清了,就叫了個美人出來。這個美人跟長敬公主長的有九分相似,雖然遠沒有長敬公主的氣質,但是光看模樣,也能以假亂真,他讓美人去伺候韓大公子過夜。

韓傥被四肢大敞的挪到了床上,有人給他脫衣服,又摟抱親吻他,他倒是很舒服的,迷迷糊糊的就享受起對方的服侍來。那美人很有點手段,弄的他銷魂蝕骨,快活的要發瘋,他仗着酒意就爬起來,抱着美人便撫摸親吻,正意亂情迷時,他睜開眼睛,就看見躺在他身下元明姝的臉。

“元明姝”也已經是雙眼緊閉,面頰薄紅一臉春色,白皙修長的手腳纏着他撫摸勾引不止,韓傥登時就欲火大盛,再也控制不住,摟了她便下了死命狠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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