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沉默

高時芳銳利的目光注視着她,欲要說什麽,外面士兵又重複了一句:“太原王有命,請大公子立刻過去。”

元明姝面有不屑嘲諷之色,高時芳看到她的表情,突然氣不打一出來,擡手照着她臉又是一巴掌,這一下打的元明姝發釵盡散,一頭烏發流瀉下來,遮擋着臉頰,其狀如鬼,高時芳按住她在地上撕扯亂啃起來,手往她身上各處亂摸:“別以為你逃的掉,等我幹了你再去也是不遲的。”元明姝怒極大罵:“孫子!你老子叫你去,你還不滾!違抗你老子的命令,你還想不想活了,沒用的東西,你老子的臉都被你丢光了。”她一句接一句的大罵起來。

罵到第五句,高時芳黑着臉站了起來,拽着她的頭發狠狠給了她十幾個巴掌,丢到地上,狠狠踹了一腳。

元明姝整個都啞了,再不能罵出一句,高時芳看她頭發衣裳淩亂,卧在地上,解氣了,也有些後悔。

他倒吸了口涼氣,因為後悔所以更加憎恨,這個女人,故意激怒他,而他又中了她的圈套。

她躺在地上,像具死屍,即使是死屍,也仍然是美的,頭發如藻荇一般柔軟,纏繞交織在腦後,衣服撕破了,露在外面的手和腿白的驚心,嫩的好像羊脂奶酪一般,那青青紫紫的傷痕不但不能毀掉她,反而有種詭異的美感,讓人欲望橫生,莫名生出一種想要蹂躏破壞她的沖動。高時芳只覺得自己更硬了,他伸手從她赤裸的背上輕輕撫摸,那肌膚光滑如絲綢一般。

元明姝已經喪失了抵抗的力氣了,高時芳擡了她的臉,含住她嘴唇吮了一下。

她老實了,不動了,高時芳閉目回味着,那嘴唇如他預料中的一樣美好。

他手順着她身體各處游走,沒有再遇到任何抵抗,只是在他摸到她腿上的時候,她突然哭泣起來。

她的淚水都是那樣迷人,高時芳給她哭的心都跟着軟了,他吻去她眼窩中的淚水,輕輕嘆了一聲:“你早這樣該多好。”

高時芳到底還是不敢抗拒高桓的意思,他放下元明姝:“先把她帶到我府上去。”

士兵應是,高時芳十分舍不得,還是狠狠心,迅速穿好了衣服出門離開了。

不過片刻,許珲進來,許珲走在前,他身後跟着身穿玄色織錦大氅,面色凝重,腳步匆匆的高昶。元明姝看到他的身影,心中好像破了一道口子,她疲憊的閉上眼,心一瞬間好像沉到了冰水裏。說不出的灰心絕望。

高昶沒有吭聲,只是走過來解了衣服披到她身上,将她抱起,很快上了一輛馬車。馬車不知道駛向哪裏去,元明姝被高昶摟在懷裏,他一只手擡着她那只受傷的手,另一只手緊緊摟着她腰,将她摟在懷裏。

元明姝頭窩在他脖頸,她感覺自己聲音在打飄,身體同時也在顫抖:“你怎麽在這裏。”

高昶閉着眼睛,額頭抵着她頭頂,聲音哽咽,低低道:“我不在這裏該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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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姝沒有聽到他的回答,還以為他沒回答,她窩在高昶懷中,感覺渾身除了疲憊還是疲憊,除了痛還是痛,耳朵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流出來,導致她耳朵裏還是腦子裏一直在響,沒有辦法聽見或者思考。她懷疑是血,心中涼飕飕的,疼痛她能挨能忍,但他怕高時芳把她打壞了打出什麽毛病來。而高昶回答了,久久沒有聽到她再問,他低頭一看,元名叔的耳朵裏有血流出來,順着脖頸已經流到肩膀上,他吓壞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手顫抖起來,他迅速從袖中取了手絹出來替她擦拭脖子,擦到耳朵上,他不敢碰她耳朵,只是輕輕擦拭了一下血跡,小聲叫道:“明姝?”

元明姝沒回答,高昶一瞬間心都揪了起來,他攥緊了五指,臉上有些扭曲的仇恨。

過了好半天,元明姝突然朦朦胧胧意識到了,她張口虛弱的問了一句:“你在叫我嗎?”

高昶眼淚幾乎要出來,他沒控制住,要張口,鼻子一酸,熱淚果然迸了出來,他眼睛一眨,趕緊收回去了。元明姝聽到他仿佛在說話,問他,他又沒聲了,她不知道怎麽回事,懷疑自己聽錯了,昏昏沉沉的又重新将頭埋了回去。

馬車駛進大将軍府的後門,高昶卻把她帶到了琢瑾園。馬車停下,高昶将她一路抱進房中,揭開繡帳放到床上。

高昶原先只看到她臉上有傷,這會才發現她右手腫的厲害,關節錯了位,他一陣懊惱,暗恨自己大意,就這麽讓她斷着手走了一路,高昶将她放平,擡了手替她把骨頭接上,那一下痛的元明姝呻吟起來。高昶心也跟着起伏上下。

接了骨頭,高昶将她破衣服脫掉了,給她擦了擦身體,換上幹淨的裏衣,将被子拉過來給她蓋住。

元明姝很快睡着了。确切的說是暈過去,她身體太疼痛疲倦,難以再支撐,盡管她腦子裏還在迷亂的想着元灏,想着徐陵,想着眼下的混亂的命運前途,然而這一切都跟随她到了夢裏。她覺得無比的失望,她比原書中的元明姝還要不如,至少原書中的元明姝從頭到尾被高桓和高時芳疼着愛着,從來也沒挨過一個手指頭的打,雖然最後被高昶殺了,但是高昶也絕對沒有對她動過粗,她以為自己知道了劇情會活的順利一點好一點,沒想到只是活的更差。這真是人的問題。元明姝很後悔,她心想,自己不該呆在洛陽的,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初有能力的時候就該走,走到天涯海角,跟這個世界不要有一絲關聯。

最起碼的最起碼,當初高桓圍城的時候她就該跑,自己都是這副德行,那時候竟然還有心思同情別人。

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當時腦子是怎麽進的水,她怎麽會陪着元家這一爛攤子人送死呢。

元明姝在夢中迷迷糊糊的想,我後悔了,他們要死就去死吧,不要拖累我。

她向來也不是無私的人,這麽一發狠,她的心又突然硬的無堅不摧起來了。

高昶一直坐在床邊,目光看着她臉,過了幾個時辰,黃昏的時候,元明姝醒來了,她這時候有點清醒了,看着高昶,看了許久許久,她突然感覺很陌生。她有些納悶的想,自己當初是怎麽做的決定,竟然跟他結婚了。既然這個世界無論她怎樣試圖改變,無論走向哪個岔路,最終都會殊途同歸,走向同一個結局,該死的人會死,該得意的人會得意,那她這麽多年到底在做什麽?談了一場戀愛,結了一場婚,她整天沉迷在幸福的幻夢裏,說不定哪天就會遭受一記當頭棒喝,從此不得翻身。

然而她這樣的想法只是埋藏在心中,她知道自己現在情緒不對,因為元灏和高桓父子的事,她對自己心愛的丈夫也産生了懷疑和不信任,這是一種很消極的情緒,盡管難以控制,但她心裏也清楚自己的問題。她和高昶在一起這麽久,高昶并沒有對她不好或者讓她擔憂的傾向,這麽多年她都是很滿足很和諧的。她不願面對高昶的目光,只是轉過了臉去。

高昶手裏捧了一碗粥,喂她吃,元明姝搖頭只是不要,她被負面情緒控制了,沒有心情吃任何東西。

高昶捧着碗也沒拿走,過了一會,元明姝想起了元宵冬陽,還有康康,元明姝道:“你在這裏,孩子呢?”

高昶道:“他們好着,被奶娘帶着在玩。”

元明姝點了點頭,沒再問。

她心中想,高昶竟然來了洛陽,還能在這裏照顧她,真是出乎意料。

他什麽時候跟高桓有了關系,她竟然從來不知道。

先前他是和許珲一道的,許珲是高桓的人。

他來的那麽及時,怕是早就知道高時芳把她帶走,特意趕來的,而高桓恰恰那個時候召喚高時芳,高時芳一走他就進來了,想必是他請求的高桓,高桓才把高時芳叫走。真是太神奇,他到底什麽時候跟了高桓了?

元明姝心中有許多的疑問,然而她也不願意說,高昶的樣子有些憔悴,不管有怎樣的疑惑,她相信高昶對她是真心的。

兩人無言默對許久,元明姝有些疲倦,閉目又睡了。

她這一覺睡到夜裏,醒來時高昶已經不在,屋子裏也沒有一個下人,她身體疼痛的厲害,好像全身的骨頭肉被拆下來又重新組裝過一遍一般,嗓子眼裏也幹疼的厲害,她披上衣服,艱難的挪下床,每走一步腳根都有點發軟。走到門邊,她剛想要開門,卻仿佛瞧見外面立了一個人,黑漆漆的一個剪影,她認得是高昶的身形。

推開門,果然是高昶,他立在階上,大夜裏,又是冬天,元明姝一推開門便感覺到寒氣砭骨,凍的人肉疼,他身上卻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單衣,被風吹的貼在身上,廊院裏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人聲,連燈火都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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