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睡的很好
第四天早上,白輕硯去找了郎中。
“我睡不着,總是做噩夢。”
“做的什麽噩夢?”
“我夢見……火。”白輕硯舔了舔嘴唇,聲音有些沙啞:“我的爹娘是被火燒死的,但我已經連着夢了三天晚上了,每次爹娘和…另一個男人都會死去。”
“另一個男人也死了嗎?”
“是。”
“怎麽死的?”
“第一次是自己走進火中燒死的,第二次是我推到火中燒死的,第三次的時候他是在我眼前燒死的,他伸手讓我救他,我沒有。”
郎中沉默了,好半響才道:“夜有所思,日有所夢,那你肯定是恨他入骨了。”
恨不得他死嗎?
可是為什麽,他死去後,卻總在錐心般的疼痛中驚醒。
郎中給他開了些安神的藥。
卻似乎并不太管用。
他的精神越來越不濟,直到有一次,竟然在白日裏昏了過去。
他這次并沒有再做惡夢。
他覺得身子尤其暖和,似乎被人圈在懷裏的一樣,他忍不住往更暖和的地方靠了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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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如此熟悉。
以至于他清晨起來的時候,似乎覺得睜眼就能看見那個男人的胸膛。
然而沒有。
說不上來是怎樣的心情,白輕飏輕輕垂下眼皮。
他想他應該高興。
這說明他終于可以徹底放開那個男人了。
連着三天,他都睡地極好。
直到第四天晚上,他朦朦胧胧聽見了,說話聲,頓時驚醒。
悄悄睜開眼睛,渾身都僵住了。
是大哥。
他什麽時候來的?
他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
光線昏暗,那男人手中還拿着一顆夜明珠,但也看不太清臉。
男人口氣略帶諷刺:“這麽大了還把他當小寶貝呢。”
大哥語氣冷淡:“你來做什麽?”
男人道:“哎喲,瞧你這話說的,他還是我幫你找到的,翻臉就不認人了?”
大哥道:“聲音小點。”
男人又說:“那姑娘我取名字叫白湖水了。”
白輕飏身子一顫:是…她女兒嗎?
大哥低聲道:“你對她好些。”
男人冷笑一聲:“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畢竟掰着手指算算,也是我侄女。”
白輕飏心道:這人…是誰?是他弟弟?怎麽可能!
男人又說:“真想往白輕飏身上放蚯蚓。”
白輕飏頭皮一麻,他想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
大哥不解:“什麽蚯蚓?”
男人聳聳肩:“沒什麽,我走了。”
男人走後,白輕飏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虛似的,又閉眼裝睡了。
感到大哥躺在床上,然後輕輕的,把自己擁到懷裏。
白輕飏身子僵住了。
過去那三天……原來都是這樣睡的嗎?
他幾乎不知道該怎麽做。
所幸,不一會兒,天亮了,大哥輕手輕腳地離開,白輕飏愣愣地睜開眼睛。
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重新離開這個地方,他在櫃子的底層發現了一個風鈴。
他拿起風鈴。
風鈴做得極其細致,內裏不知被什麽東西細細镌刻刻了一行字:
願,一生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