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陰郁的總裁(十二)
這裏的格式已經很老,池暝還記得他以前來的時候,池暝和他的房間緊緊挨在一起。
這裏除了貼着外面的兩間房,其他的房間都沒有窗子,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池暝覺得齊墨應該睡在他自己的房間裏,可是等到他開了門,卻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床鋪上還有一些睡過的痕跡,可是卻沒有枕頭,池暝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的臉色一瞬間難看了下來。
他進來,齊墨卻還沒有發現,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到底在房間裏做什麽?
池暝不願意去想,可是腦子裏卻自動把那副畫面呈現了出來,他關上了門,又一間一間找了過去。
二樓上的一排屋子都是房間,足足有十幾件,三樓是一個小閣樓,一些不用的東西都放在那裏。
池暝最後找到齊墨的時候,已經是在只剩下兩戶房間了,他不但沒有找到齊墨,還沒有找到楊悠悠,池暝的臉色很難看,他沒有去開那扇靠牆的房間,而是握上了倒數第二間房間的門的把手。
“果然在這裏。”池暝輕輕搖了搖門把手,發現裏面是反鎖的,他握緊了手掌,緊緊閉了閉眼。
雖然知道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麽,他卻依舊無法忍耐,池暝沒喊齊墨起來,他在确定齊墨和楊悠悠在一起之後,就轉身下去了,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一等,就等到了快要晚上。
楊悠悠被齊墨帶着不知不覺睡過去了,床很軟,躺着舒服極了,齊墨把一晚上的覺都補回來了,等到他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三七,幾點了?”齊墨還沒反應過來,他叫着三七的名字,輕輕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等到沒聽到回答,才想起來三七被他屏蔽了。
齊墨想起來才趕緊開了屏蔽,然後腦子裏就“轟”的一聲,還伴随着一種奇怪的嘶吼聲,齊墨被這一下搞得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有些無奈,又喊了一聲三三。
三七連忙把聲音關了,齊墨被他震得腦仁都疼,他說:“你幹什麽呢,聲音那麽大。”
三七說:“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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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晃了晃頭,他的頭發很細很軟,現在都糾在了一起,弄得他臉上癢癢的。他一邊去推楊悠悠,一邊說:“好看嗎?”
三七幽幽地說:“好看,我連爆米花都吃不下去了……”
能讓三七看得不吃爆米花的電影絕對是精品,齊墨連忙問道:“什麽電影?我也看看。”他這幾天都要窩在這裏,總得找些消遣。
三七說:“迷魂鎮。”
齊墨:“………………”
三七說:“靈異鬼怪經典之作,剛剛我才看到地下迷宮塌了,主角被一具女屍掐着脖子舔耳朵。”
齊墨:“………………”三三你還是我的三三嗎。
三七說:“可惜你不能看。”他說到這裏,還特別惆悵地嘆了口氣。
齊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覺得現在三七不僅僅經常掉線,還經常拿鬼怪吓他,都不是以前那個盡忠職守的好三七了。
他又推了一把楊悠悠,才把人推醒了,楊悠悠明顯是那種一睡就睡得很沉的人,她不耐煩地一巴掌拍掉了齊墨的手,說:“吵什麽吵,自己滾去浪,別搗我。”
齊墨:“………………”
又過了三秒,楊悠悠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陰森森地看着她的齊墨,特別尴尬地笑了一聲。
“起床。”齊墨慢慢地說了一聲,他說話的時候自然而然帶着一種命令的語氣,讓楊悠悠下意識地很排斥。
齊墨就說了一句就準備下床,他身上的衣服裹得很緊,哪怕是睡覺都沒有散開。
現在房間裏已經很黑了,齊墨猶豫了一下,已經伸到了床下的腿又收了回來,他說:“下去把燈開了。”
楊悠悠把這個房間已經摸得比較清楚了,她說:“可是開關在你那邊啊,你伸個手夠夠,應該能夠着。”
“我沒穿鞋。”齊墨坐在床上,說:“去開燈。”
開關在齊墨那邊,床擺在房間中間,開關只有一個。楊悠悠有些無奈,只能穿着鞋去把燈開了,暖橙色的燈光一瞬間布滿了整個屋子。
“我的鞋在我房間,”齊墨看着楊悠悠說,“你和我一起去。”
楊悠悠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她有些無語,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最後只能默認了。
齊墨像是忘了之前那句話一眼,直接光着腳下了床,也幸好現在地板上很幹淨,地板是木質的,并沒有很涼。
這種舊式的房子,在房間裏并沒有專門的浴室和洗手間,如果要梳頭還要出去頂着一頭亂毛在房子裏浪一圈。
齊墨的頭發不算很亂,他現在這個樣子,甚至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楊悠悠看着齊墨慢慢整理着衣袖上的褶子,甚至生出了一種這個人其實很溫柔的錯覺。
太可怕了。
楊悠悠搖了搖頭,她看着齊墨終于整理完了他身上那身礙事的衣服,默默在心裏說了一句花孔雀。
齊墨不知道楊悠悠是怎麽看他的,他這麽做完全是因為外面還有齊父派來的人,他需要時刻維護着他在這些下屬面前的形象。
然而齊墨剛剛拉開門,就差點又把門摔回去!卧槽!池暝是什麽時候來的!
二樓的房間都在一條回旋式的走廊上,開門就能看到吊燈和一樓的客廳。
池暝依舊坐在沙發上,他手裏還拿着一本書看着,吊燈的光很亮,亮得齊墨都希望吊燈底下的池暝被燈砸下去。
随着開門的聲音,池暝也看了過來,他西裝革履,一副精英的樣子,俊美的臉龐在燈光下更加顯得無可挑剔。
楊悠悠站在她身後,她看見齊墨開了門卻不出去,忍不住有些疑惑,她說:“怎麽了?”
齊墨和池暝對視了一眼,然後他笑了起來:“沒什麽。”
齊墨說:“悠悠,你別出來了,現在不大方便。”
然後他走了出去,反手關上了門,看着池暝諷刺道:“怎麽,還沒一天就等不及了?”
齊墨冷笑了一聲,看着池暝繃緊的臉龐,估摸着這人現在應該也已經發現了楊悠悠就是和他一夜情的對象了,他試探性地說:“還是說你真的這麽喜歡她,喜歡成這樣了?”
池暝想解釋,又有些無力,他說:“阿墨……”
齊墨輕輕笑了一聲,他說:“池暝,我把你當兄弟,你知道嗎?”
池暝抿着嘴唇,他低低地說:“我知道。”
齊墨也沒去穿鞋,他直接光着腳就走下了樓梯,然後朝着池暝走了過去。
池暝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喉結動了動,然後垂下了眼睛。
齊墨坐到了池暝對面,他往後仰倒在了沙發上,雙腿交疊在了一起,一只手撐着額角。他又說:“那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楊悠悠,嗯?”
池暝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齊墨把楊悠悠帶來了這裏,這樣的态度應該很明顯了,他于是只能應了下來,他說:“我知道。”
“兄弟妻,不可欺。”齊墨淡淡地說:“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我也不想多說——我記得有個女人不錯。”
他看着池暝的眼睛,說:“阿暝,我不要你娶她,但是你們可以親密地,交往一段時間,我說的對不對?”
池暝閉了閉眼,他說:“不行。”
“你明明知道的,阿墨。”池暝說:“除了這個,其他的我什麽都答應你,好不好?”
他幾乎是在用一種哀求的語氣,池暝和齊墨從小到大的是最好的兄弟,也是彼此可以托付信任的後背,他們最信任的人都是對方。
“這樣啊。”
齊墨又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溫和,甚至可以說是溫柔,可是他的眼睛裏卻是一片冰冷。
“可是我只有這個要求,”齊墨慢慢站了起來,然後彎下了腰。他一只手撐着玻璃茶幾,一只手搭在池暝的肩膀上,湊近了池暝耳邊,低聲蠱惑道:“只是一段時間,阿暝,頂多一個月,你就能和她分手。”
“難道這樣不好嗎?我們是最好的兄弟啊,對不對……阿暝?”
池暝抿着嘴唇,他慢慢擡起了手,抓住了齊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後他說:“不行。”
“阿墨,我不會對她動手的,相信我。”池暝貼着齊墨的耳朵低聲回答,他說:“我就求你一次,相信我。”
“我不會對她動手的,絕對,不會。”
頂多……就是對你動手而已。
齊墨慢慢把手從池暝手裏抽了出來,池暝抓得很緊,讓他手腕上都出現了一圈紅色的痕跡。
“可是我不相信你。”齊墨微笑着,靜靜和池暝對視,他帶着一種壓迫感,慢慢地站直了身體,他平靜地說:“滾出去。”
池暝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站了起來。他的背影似乎帶着某種沉重的壓力,似乎連他這個人都顯得很消沉。
齊墨卻是非常滿意他現在這個樣子,甚至還嫌不夠。池暝被威脅了一次,現在估計正在虐心。楊悠悠雖然不在池暝的公司裏了,卻可以到他那裏去,然後他多發一些文件讓楊悠悠去做,再把池暝引過來,被懷孕的這個劇情也就能走過去了。
齊墨說:“完美,三三,幫我把那個女配的資料提出來。”
三七說:“……等等……”
他的聲音疲憊無力,似乎經歷了什麽巨大的打擊。齊墨愣了一下,連忙問:“怎麽了?”
“……沒事。”三七絕望地說,他心如死灰,非常熟練地扯皮道:“電影結局不走心而已,主角團滅。”
齊墨再次被她他糊弄了過去,他放下了心,還安慰三七:“既然這樣就別看這個了,世界這麽多,裏面的經典作很多,不缺這一部。你下次看電影可以先看看結局嘛。”
三七:“………………”
三七絕望地看着自己主動挖坑把自己埋掉了的宿主,麻木地微笑着說:“我知道,畢竟這種事情,多了就習慣了。”
就和你被日一樣,多了就習慣了。
三七微笑着把資料傳了過去,他已經陷入了一種恍惚的境界,似乎已經看見了齊墨被日成向日葵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