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郎騎竹馬來(四)

妖豔賤貨楚佩晟被風流大老爺齊墨抱到了裏間, 然後妖豔賤貨嬌弱地表示自己一丁點力氣都沒有了,能不能請齊墨幫人幫到底幫他把衣裳換一換。

齊墨:“……”

三七:“……”

三七冷靜地說:“我覺得他在勾引你。”

齊墨也冷靜地回答他:“對, 他确實是在勾引我。”

三七說:“他估計是想要你上去啪了他。”

齊墨不知為何迷之沉默:“……”

三七:“???”

齊墨有些尴尬,他說:“其實, 其實如果是我啪了他,也沒那麽難以接受嘛。”他說完還做賊心虛地補了一句,說:“當然,能不發生什麽關系還是最好了。”

三七:“……”卧槽!!!

三七差點給炸了,齊墨自己也有點心虛,只能裝作自己一心一意地和楚佩晟飚戲,他面無表情, 做出一副情商感人的鐵杆直男模樣, 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地把楚佩晟全身上下從裏到外的衣物都給換了一遍。

楚佩晟暗自嘆了口氣,臉上卻依舊帶着溫柔的笑容,然後又給齊墨找了身衣服。

他語氣中帶着幾許歉意,憂郁道:“這些衣物許是會有些不合身, 公子莫用嫌棄才是。”

齊墨淡淡地“嗯”了一聲, 更加淡定自若無比坦然地把衣裳脫了,然後又把楚佩晟的衣服換上。

齊墨畢竟年紀還小,個頭不是太高,而楚佩晟雖說看起來文弱,塊頭卻是不小,齊墨不得已用把褲子給卷了卷,勉強算是穿上了。

楚佩晟眼裏已經有了些暗色, 他喉頭滑動了一下,然後溫柔地道:“盈兒姑娘該是在外頭等久了,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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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微微颔首,他的頭發還濕漉漉的,卻也沒有多計較什麽,直接就又出去了。

楚佩晟也從床榻下打開一個小機關,在裏面取出一個白瓷瓶,從其中倒出了幾粒紅色的小藥丸咽了下去,然後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蘇黛盈等在外邊,已經是有些坐立不安。她唇邊帶着笑意,看見齊墨下來,眼眸一亮,歡喜地迎了上去,口中還在嬌聲詢問道:“墨哥哥,墨哥哥,那位公子如何了?”

齊墨輕輕颔首,說了句“無事”。随後,楚佩晟就從樓上下來了。

不得不說,作為男主,楚佩晟長得真是人模人樣的。劍眉鳳眸,高鼻薄唇,皮膚瓷白,身姿風流。

而且他這一身病弱,氣質溫文爾雅,看起來當真算是一個極品,他要是扮個女裝,鐵定鐵得能迷倒無數少年郎。

尤其他現在扶着樓梯下來,還有些氣喘,額頭上居然也見了些汗,更加顯得楚楚動人……

沒錯,楚楚動人……雖然他現在是個男人,但是這幅模樣,卻比起女人更能打動少男那顆瘙癢難耐的萌動春心。

齊墨:“……”卧槽!!!

這一刻齊墨和三七達到了神同步,楚佩晟以前到底的怎麽過的?!這一身的風流韻味他媽就是花樓的頭牌也比不過啊!他是專程到倌兒館裏被調教過了嗎?!

你妹,齊墨以前也當過被男主攻包養的惡毒炮灰,也是個矯揉造作的小妖精,卧槽,當初他還把主角攻勾得失魂落魄的……但是和楚佩晟現在比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啊!

楚佩晟就這麽楚楚動人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然後給齊墨柔弱無力地做了個禮,然後對蘇黛盈微微一笑,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公子當真風姿綽約。”

蘇黛盈皮笑肉不笑,暗諷一句,楚佩晟卻幽幽地把這句話當誇獎應承了下來,臉皮之厚猶如長城之長,臉皮之牢簡直刀槍不入。

蘇黛盈修行幾十年,居然被一個男人怼得完敗!

卧槽!這男的是老妖精變的嗎?!手段怎麽這麽毒辣!他是從皇帝後宮裏出來的嗎!

蘇黛盈如鲠在喉,簡直要噴出一口老血。她暗自瞥了一眼面無表情散發着寒氣的齊墨,只能暗幸齊墨情商感人,沒看出來這只男狐貍精各種清純不做作,猶如海浪一樣層層疊疊,從未停止過的勾搭行為。

該!

楚佩晟暗送秋波的小媚眼兒都抛給了瞎子看,蘇黛盈又是痛苦又是暗爽。

再一次綿裏藏針的針鋒相對敗北後,她臉色一變,一按胸口,做出一副呼吸艱難的模樣,往齊墨懷裏一倒!

齊墨:“……”卧槽終于來了!

蘇黛盈眼含淚意,嬌喘微微,秀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片紅暈,她緊緊揪住了齊墨的衣襟,低聲道:“墨,墨哥哥,盈兒心口好疼……”

等得就是現在啊!

齊墨眼中露出擔憂的神色,他一把把蘇黛盈抱了起來,對着楚佩晟一點頭,然後轉身拔腿狂奔!

卧槽蹲在這兩人中間太煎熬了有沒有!

終于有機會能跑出來了有沒有!

雖然楚佩晟還挺好看的……卧槽不對!哪怕他挺好看的實際上也是個披着病兔子皮的大灰狼啊!

那狼尾巴勾一下勾一下就等着他自己上鈎呢!

終于有機會能光明正大的脫身了qvq!

蘇黛盈此時此刻在齊墨心裏,就是寶哥哥的黛玉妹妹,就是土財主的金銀財寶,簡直要被他抱起來親幾口,齊墨抱住他的林黛玉拔腿狂奔,落荒而逃。

然而他哪怕是狂奔,其他人也根本看不出來,齊墨身姿風流,身法神俊,足尖在樹枝上虛點一下,就像是一只白鶴一般展翅而去。

楚佩晟坐在原地,眯着眼睛,總算是有時間來細細品味少年人之前寬衣解帶時,不經意間露出來的獨特韻味。

他自己坐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輕輕笑了一聲。轉身大步往樓上走去,絲毫看不見一絲病弱的模樣。

小樓中,挨着窗口的書案上已經放了一封嶄新的信封。楚佩晟拆開書信看了幾遍,纖長的手指敲了敲書案,然後低聲道:“很好,原來這關系,還當真是不一般。”

楚佩晟閑情逸致的時候,齊墨還騎在馬背上匆忙回府,蘇黛盈既然裝了,就當然不能裝半截忽然好了。他們兩人匆匆忙忙回了府,然後齊墨就請來一個大夫,來給蘇黛盈看病。

那老大夫已經是蘇黛盈這兒的熟人了,他匆匆忙忙進了別院,看了一眼臉色紅潤地躺在床榻上的蘇黛盈,不由心頭一梗,極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齊墨還在外邊等着,裏間兒的一老一少卻是已經吃上了,老大夫喝了盞茶水,壓低聲音問道:“你這又是怎麽了,啊?看看齊小子都急成什麽樣兒了,又是抽的哪門子風。”

“我也很無奈啊。”蘇黛盈盤着腿坐了起來,她嘆了口氣,拿了塊糕點吃了口,真是一想起楚佩晟就覺得心口痛!

她低聲說:“我碰上一個狐貍精,他一直想着勾引齊小墨。卧槽,如果不是他是我情敵還一直給我下套,就憑他那張漂亮臉蛋兒,我也得春心萌動一下。”

蘇黛盈雖然私底下有點豪放不羁,但是在正事兒上還是很靠譜的,老大夫驚訝地道:“喲,原來是這麽回事。”

他想了想,又想到蘇黛盈那些焉壞焉壞的手段,嚴肅地道:“能讓你用出稱病手段的姑娘,是個人才,你想怎麽辦?”

“呸呸呸,他是個男的,不是姑娘。”蘇黛盈眉頭一蹙,有些擔憂地道:“我也沒辦法,唉,能怎麽辦。我手段不行,只能期望這塊冰疙瘩能看不出來這只狐貍精的手段,頂頂的當他是個兄弟罷了。”

“男的?”老大夫見多識廣,驚愕了片刻,饒是相信蘇黛盈的說法,也不由有些不确定,他道:“你是不是看錯了,現下男風并非前朝一般盛行,怎的齊小子出去一趟,就能見到個斷袖之癖來?”

蘇黛盈一拍桌子,低聲道:“他那點小心思也就齊小墨看不出來了,卧槽。看見齊小墨跟看到媳婦一樣兩眼放光,逮着機會就可勁兒吃豆腐,那揩油的手段當真看得我自嘆弗如啊……”

蘇黛盈臉上還有些憂郁的神色,如果沒有她的容貌做支撐,她現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流亡民……

老大夫臉皮一抽,說道:“行行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也別滿口粗鄙,像什麽樣子!”

老大夫和蘇黛盈唠了會兒嗑,就神色沉靜地出來了,齊墨連忙迎上去,低聲詢問道:“茍叔,盈兒情況如何?”

情況如何?那瘋丫頭好着呢!

老大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心說他這也是一把老骨頭了,到底為什麽要來摻和這兩個小娃娃的事情,難道當真是前世的冤孽?

齊墨看他不說話,不由露出焦急之色,老大夫又瞥了他一眼,只能道:“放心罷,只是普通的心疾,她郁結在心,你多多陪着她一些便是。藥老夫已經開了,一日兩劑,照常便是。”

齊墨連忙行禮,然後讓開道來,目送老大夫漸漸遠去。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該做的已經做了,這次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被強娶進宮,還是蘇黛盈被納入宮中,這兩條路,都不好走啊。

齊墨輕嘆一聲,在蘇黛盈屋外伫立良久,看着天邊漸黑,才提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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