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郎騎竹馬來(十)

齊墨預定的成長路線是男神版本的, 一路龍傲天模式大開金手指關鍵時刻拯救世界的那一種。

但是遇到一條疤之後,他就發現他的人生完全變成了苦逼的搞笑虐主版本。

他一個大好青年, 一個反派系統宿主,一個閱盡千帆流連花叢, 一個拳打北海幼兒園,腳踢南山敬老院的狠人!

現在受限于人設每天被揍個半死有沒有啊!

在第一天晚上,齊墨被迫跟着一條疤出去在小樹林裏打架之後,他就已經看到了自己日後悲慘的未來。

一條疤難得見到一個好苗子,磨刀霍霍,嘿嘿獰笑。

齊墨非常警惕地抽出了劍,他這次不敢有一絲疏忽。

一條疤捏了捏拳頭, 發出聲聲“咔咔”的錯骨聲。

齊墨在內心悲痛萬分, 他想要把劍放到一邊,一條疤卻直接讓他拿着劍,然後動如雷霆一般,直接朝他撲了上來!

齊墨殺過人, 他殺過很多人, 但是在這裏,他只見過一次血,只不過是個習武多年天資聰穎的少年人,如何敵得過常于戰場之中出沒的的一條疤?

軍漢身上特有的煞氣撲面而來,齊墨不敢松懈,他心說這頓打是肯定的了,但是顯眼的地方可不能被打了。

他心裏這麽想着, 然後眼睛上面就落了兩黑眼圈。

齊墨:“……”

齊墨抿着嘴唇,想躲,卻躲不開,只能叫一條疤的拳腳都确确實實地砸在他身上,一條疤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他在戰場上磨砺出來的招式,一舉一動都是一擊必殺的招數。

齊墨被一條疤打得死去活來,然後被一條疤拎回了軍營之中,第二天俊臉腫脹,頂着黑眼圈,還瘸着腿扛着一條疤為他準備的雙倍沙袋咬牙跑圈,跑完圈兒連早點都沒有,就去地裏拔草。

衆人皆是以看壯士的眼神看着他,齊墨一天到頭一聲不吭,默默地承受着,皮膚倒是半點沒黑,氣質卻是越來越內斂,如同藏在劍鞘裏的劍,一旦拔出必要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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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苦逼的早期生活,就在一條疤的操練之下度過了,沒多長時間,蠻夷就打過來了。

今年是個旱年,天氣熱得能把烤熟一層肉,北方多草原,以放牧為生的蠻夷遇見大旱更加活不下去了,只能以戰養戰,來搶奪大楚邊城子民的口糧。

——這對于守邊城的将士們來說非常正常,齊墨嚼着幹硬的口糧,硬生生把東西咽了下去,蹲在城牆上守城。

一條疤就蹲在他旁邊,這段時日來蠻夷小動作不斷,按照一條疤的經驗來說,他們最近該是有一場大行動,必須時時刻刻警惕着,不能放松一星半點。

齊墨咽下幹澀的口糧,黝黑的眼眸安靜地盯着遠處的地平線,那裏已經出現了滾滾煙塵,他不由抓緊了手中的長木倉。

不管再怎麽天資縱橫,他也只不過是個少年人。一條疤也看見了遠處來的蠻夷,他嘿嘿一笑,回頭看了一眼齊墨,露出了一個極為憨厚的笑容……

齊墨:“……”

齊墨握着長木倉的手僵了,他面無表情,有一種迷之第六感,他感覺他可能要被坑了。

事實證明,齊墨的确被坑了。

——尼瑪一條疤拎着他就直接跳下去了有沒有!有沒有!

城牆極高,但是一條疤有武藝在身,輕輕松松便落到了地上,一堆蠻夷之中出現兩點鮮明的紅色,讓本來準備守城不出的老将軍手上一抖。

一根胡子慘烈犧牲。

老将軍心裏絞痛,他臉上還是一臉古板嚴肅的模樣,聲音平靜地說:“開城門,戰!”

一條疤實在是個極為難得的猛将,老将軍頭痛極了,他不可能坐視一條疤被人圍剿而死,又咬牙切齒暗恨對方不聽命令。

然而一條疤實在難得,老将軍哪怕被他氣得胸口痛,也只能生生忍下來,然後臨時更改策略。

齊墨的心情和老将軍是一樣的,他在心裏差點破口大罵,面上卻是無比的沉着冷靜,眼裏甚至有一絲隐約的興奮。

他被丢在敵軍堆裏,不管其他無關人士,直接目标明确地奔向了這支騎兵的領頭的,三七在他腦海中冷靜地道:“左腿膝蓋!右邊肩膀!有人想要砍你腦門兒!”

齊墨沒有了身體上下意識的躲閃能力,只能依靠三七頻頻閃躲,沒用多久,就來到了那領頭人身邊。

三七:“有人用箭瞄準你了,後邊25°角!左偏二十一厘米!”

齊墨照做,順手削去了身邊人的腦袋,一支箭等着凜冽的寒意從他耳邊擦過,沒入了他身前之人的胸膛。

“右邊69°偏離七厘米,有人想砍你!”

“左邊腿擡起來!你右邊那個體力不支,把他踹下去就能騎到馬上!”

“上邊的刀削下來了,後退兩米卧槽!”

三七忍不住崩了一句粗口,他說的那人手中拿着一柄大刀,直直朝着齊墨削了過來,齊墨毫不猶豫地退開原地,又在三七的提醒下躲過了一記暗箭。

有了三七的神助攻,齊墨在戰場之中如魚得水,他突破層層防護來到領頭之人身邊,在對方驚駭欲絕的眼神中,硬生生地擰下了對方的腦袋!

守在城牆上的老将軍手一抖,又拔掉了一根胡子。

……雖說是個好苗子,但是他這顆老心怎麽就這麽慌呢?

齊墨并不知道他已經被老将軍劃入了一條疤之流中,他一割下了那領頭人的腦袋,轉身就陷入了圍攻之中,艱難苦戰。

“小子抗住!”一條疤大喝一聲,他在戰場上顯得極為勇猛,比起平常操練齊墨還要狠辣,一身戾氣讓人膽寒,朝着齊墨的方向一路絞殺。

齊墨手中提着一個頭顱,故意讓自己的腰部被一口大刀砍中,破了點皮。

他到底不能表現得太妖孽了,哪怕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抵不過一支千人軍隊,齊墨自诩自己已經算得是一個一流高手,也能在三七的幫助下毫發無損,但是原主不能。

這一戰過後,一條疤還是原來的職位——他這次沒撈到一個大功勞,又雙噶司令,只能算是功過相抵。

反而是齊墨,因為砍了個首領的腦袋,還有些其他因素在內,升了職位。

軍中,永遠是升職最快的地方。

晚上的時候,軍營之中因為這一次的戰利品難得吃了回肉。

說是肉,實際上也只不過是肉湯,蠻夷人被砍死的幾匹馬被剁碎丢在了大鍋裏,每個人都能分到一碗肉湯喝,有一些運氣好的,還能得到一小塊碎肉。

齊墨捧着一個大碗,慢條斯理地喝着肉湯,就着肉湯吃了幾口幹糧,他輕輕嘆了口氣,心道還不知道蘇黛盈怎麽樣了。

他一邊想着蘇黛盈那邊的事情,卻不知道蘇黛盈那邊也是極為不好。

當今天子以至弱冠之年,卻是連一個妃子都沒有納過,蘇黛盈還是進入後宮的第一個妃子,還是以皇後之禮迎進來的妃子。

楚佩晟因為害怕齊墨回來,這皇後之禮實際上也只是做了一個空架子,畢竟哪怕是禮部尚書,也沒辦法在幾日裏就做好一件盛大的儀式,只能裝裝樣子糊弄老百姓人

罷了。

然而即便如此,蘇黛盈的身份也是極為特殊,她在後宮之中算是一個極為為尊貴的女人——雖說楚佩晟可沒剩下什麽母妃母後,後宮之中連太後都沒有。

但是除非蘇黛盈成了皇後,否則她的身份,還是壓不過一個人。

——楚佩晟的妹妹,楚佩葶。

楚佩葶是個極為嬌俏的小姑娘,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看着和蘇黛盈差不多大,實際上卻還是一個小孩子。

她生得極為活潑可愛,還有一些兄控屬性,對待蘇黛盈這個與她搶占了皇兄注意力的嫂子便是極為不滿,時不時就要出個小把戲為難蘇黛盈。

——比如現在。

五月中旬,天氣炎熱。

皇宮池子裏的荷花也露出了尖尖角,等着吐納芬芳。

楚佩葶便是和蘇黛盈一起蹲在大太陽底下,冒着滿腦門兒的熱汗,和蘇黛盈站立在綠水柔柔的池子邊。

“黛盈便是嘗嘗這些糕點的味道罷,還是本公主親手做的。”

楚佩葶自然不可能知道去給蘇黛盈做什麽撈子糕點,因此這些糕點,實際上都是産自禦膳房,而且楚佩葶還特意讓禦廚在裏面加了點兒東西。

這些東西單獨對人是無害的,然而合起來的時候便是極為厲害了——它能叫一個人不斷拉肚子,而且還時不時釋放出一些特殊的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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