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郎騎竹馬來(二五)

能被選來刺殺楚佩晟的刺客, 自然武功不弱,可惜那刺客還是比不過齊墨。

他一下後退, 後盤不穩,便被齊墨抓住了漏洞狠狠攻去, 一劍更比一劍兇厲,最後一下就挑斷了對方的喉嚨。

豔紅溫熱的血噴濺而出,那刺客只能不甘至極地倒了下去。齊墨怕他沒死透,又給補了一劍,随後掰開對方的嘴巴仔細查看,從裏面捏出來了一根金色的細針。

楚佩晟面色微白,卻依舊保持着一片鎮定的模樣, 那老将軍已經被人制住, 現在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

齊墨半邊臉上都是血,他小心翼翼地将金針放到楚佩晟面前,随後便退到一邊, 楚佩晟看了那金針一眼, 冷冷道:“福臨,去把陳禦醫叫來。”

白白胖胖的發面饅頭福臨福公公躬下身來,恭敬應是,踩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楚佩晟這才看向齊墨,溫聲道:“果然,每一次都是阿墨救朕。”

齊墨低聲道“不敢”,楚佩晟微微一笑, 也不再與他多說,而是轉向那白發蒼蒼的老将軍,平緩溫和地道:“尤朽,朕自認為從來未曾虧欠過你。”

有朽跪在地上,面色木然,他動了動嘴唇,聲音沙啞:“是罪臣之過。”

“什麽時候開始的?”

尤朽顫顫巍巍,他沉默下來,不做回答。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其他諸人已經皆數到來,看見這幅景象,就已經明白了七分。

“辛寄。”楚佩晟沉聲喚道。

“臣在。”

一名老将軍跪了下來,恭敬地将額頭磕在地上。

“尤朽謀逆,意圖刺殺朕,幸好被齊卿攔下,将刺客斬殺。你帶尤朽下去,拷問出他隸屬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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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寄合了合眼,聲音出口時幹澀艱難:“是。”

兩名親兵将尤朽左右制住,就要拉下去,而就是這麽一瞬間,齊墨就眼皮一跳,猛地動身,捏住了他的下颚。

然而尤朽卻是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笑意,口中也是吐出一口烏黑的血,居然是就這麽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殺了。

齊墨緊緊皺眉,只能後退一步,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他看了一眼楚佩晟,見他臉色變得極冷,默默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楚佩晟接收到了齊墨的小眼神,心裏的郁氣也散了一些,他緩了緩,冷冷地道:“帶下去。”

那兩名親衛連忙把屍體拖了下去。

楚佩晟身處軍營,卻發生了這種事情,就這一點,就足夠他們這裏的大多數人前途盡毀,甚至腦袋落地了。

許老将軍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他面色蒼白,心裏也是涼了一片,低聲道:“老臣督管不力,還請陛下責罰。”

楚佩晟沉默了片刻,察覺到齊墨的目光隐晦地看了過來,開口道:“此事不怪許卿。朕也未曾想過,那些人居然會這麽大膽。”

也不知道到底是沒腦子,還是膽子大到把腦子丢了,而且這尤朽也要好好查查。

楚佩晟敲了敲書案,讓衆人都退下,只留下了他與齊墨兩個人。楚佩晟的神色極為疲憊,他苦笑着看向齊墨,有些澀然地道:“阿墨,我是不是很沒用?”

——剛剛經歷了這種事情,簡直是訴說苦情的最佳良機!楚佩晟在花魁門下精心研習兩年有餘,雖然所學有很多東西都和齊墨對不上,但是這些手段卻是意外的有效。

齊墨面上微動,他猶豫了一下,擡起手掌,輕輕按在了楚佩晟肩膀上。

楚佩晟輕笑一聲,用臉頰摩挲他的手臂。他眸色溫軟,眉眼間帶着難言的悲苦,聲音也有些低啞:“我坐上這個位子這麽多年,只想好好治理天下。叫這天下的百姓富足美滿可卻總是有人來攔我的路,幸好,幸好我還有你。”

齊墨手臂微顫,手背被楚佩晟按住,他眼睫輕輕顫動,唇瓣張合,最後只能擠出一個“嗯。”

楚佩晟心中一喜,神色更加凄然,“阿墨,我本以為我喜愛之人是蘇黛盈,可是我發現我錯了。”

齊墨心裏頓時拉緊了弦,手上的也下意識地用了一些力氣。他極為沉默,神色也變得複雜難言,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楚佩晟。

楚佩晟卻是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咄咄逼人。而是轉移話題道:“阿墨,你可想知道蘇黛盈如今如何了?”

齊墨手上的力氣更緊,他閉了閉眼,艱澀道:“……俪妃娘娘,并非臣所能提及。”

“不,你能。”楚佩晟溫柔款款:“你是她的未婚夫,為何不能?”

齊墨只覺得苦澀難言,他張了張唇瓣,道:“這世間只有俪妃娘娘,并無臣之未婚妻。”

“怎會如此?”楚佩晟輕輕搖頭,“她本便應該是你未婚妻,是我強奪人妻……對不住你。”

——對不住我,所以就把我一起日了嗎!

齊墨冷笑一聲,随後低眉斂目,做出一副愛在心中口難開的模樣,讓楚佩晟看得嘆息:“你不問,我也要說。你如今,還心心念念念着她,可我卻不想這般。”

楚佩晟神色坦然,他死死按着齊墨放在他肩上的手,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剖白心跡,“阿墨,我對你之心你也應該知道。”

“這兩年來,我無法把蘇黛盈還與你,只能讓她待在宮中。蘇黛盈與我那嫡親妹妹楚佩葶情意漸生,我也未曾想要阻攔她們。”

“我想你,念你,想幹你,與你共赴巫山,翻雲覆雨。”

齊墨被他說得臉頰發熱,想要抽回手掌,卻發現一向柔弱的皇帝卻是緊緊抓着他的手,一時之間,居然叫他不能掙脫。

楚佩晟卻是繼續訴說,毫無羞愧之情,他道:“我這兩年,未曾碰過任何一人。哪怕實在難耐,也只是想着你的臉,用手發洩。我……我此次來這裏,也不是因為什麽太平軍,而是因為你在這裏。”

楚佩晟說着自己不靠譜的舉動,青澀得如同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年人,一片紅暈爬上面龐,他道:“阿墨,如今,如今你可知道了?”

齊墨身體僵硬,耳根通紅,他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一根木頭樁子。

楚佩晟看着他的表現,卻是眼眶微濕,随後他咬了咬牙,似乎是豁出去了一般,按着他的手,直接往他身下拉去。

齊墨用力想要掙脫,卻又怕傷到了楚佩晟,那力氣于是變得微乎其微。他腦子裏嗡嗡作響,一時之間居然動彈不得,硬生生的被楚佩晟拉着,按在了一塊灼熱之上。

“我如今,便是在這裏。”楚佩晟聲音輕柔,他道:“我心悅你,信任你。我如今便在這裏,阿墨,你想做什麽都好。我都受着。”

齊墨臉上燒紅一片,他面紅耳赤,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楚佩晟就這麽定定望着他,甚至松開了手,用一種毫無防備的,獻祭一般的姿态面對他。

齊墨:“……”

齊墨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他在心裏悲痛地說:“三三,真的不能崩人設嗎?”

三七:“……”

三七也是艱難地喘了一口氣,他說:“要不,要不你就試試看?”

齊墨說:“那,那我試試?”

三七:“那就,那就試試?”

齊墨:“我試了啊!”

三七:“行,我看着。”

齊墨下定了決心,面色懵逼,一副不知所措的雛兒模樣,實際上心裏又激動又悲痛。

要是他現在的人設不要癡情那麽一點點,或者楚佩晟用點命令式的口吻,他就能一邊煎熬一邊爽地把人給日了,但是問題就是,他媽就差這麽一點點啊!

就,就崩這麽一下……

齊墨手掌輕顫,他想要挪動手掌,去解開楚佩晟的衣襟。這個念頭生成的一瞬間,齊墨腿上就猛地一軟!

他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楚佩晟頓時愕然地看了過來。齊墨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一股讓人戰栗的舒爽感從他脊椎骨上一路向下——

卧槽這他媽是他的精神體出問題了卧槽!

系統大廳難道是被攻破了嗎!

exm?!

齊墨身上酸軟一片,他像是觸電一般,收回了按在楚佩晟月退間的手,他腦子轉得飛快,只能立刻開口:“陛下——”

楚佩晟本來緋紅的臉頰變得蒼白,他看着齊墨,顫聲道:“阿墨。”

齊墨抿緊了唇瓣,他側過臉龐,雙手緊握成拳,他道:“陛下……還請自重。”

這話說得可謂十分之狠。楚佩晟臉色白得幾乎要像是一片紙了,他的身子也開始顫抖,似乎是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

他一向含着笑意的妩媚眼眸漸漸溢滿了淚水,淚珠在眼眶裏打轉,要掉不掉。

哪怕是再冷硬的心髒,也要被這一下揉碎了。

可是齊墨的心卻似乎比石頭還要硬,他一聲不吭地側過了臉龐,眉峰緊皺,神色冷漠。

楚佩晟捂住臉,低聲笑了一聲,他說:“好,好,好!”

青年一下子就從那寬大的座椅上跌了吓下來,他一手捏着齊墨的下颚,強迫他擡起臉龐,然後狠狠地吻了上去。那用力之大,讓齊墨佘家舌尖都嘗到了一絲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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