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洗了好一會兒,到戴嘉辰的手幾乎沒有知覺,他才如夢初醒般關掉水龍頭,拿着幹淨的盆子毛巾往回走,默默感受內心深處的震驚。

進屋,賀寧西正坐在床上發怔,看到他進來,臉上還有一抹紅色,輕咳了下,但似乎不知道說什麽好,沒吭聲。

戴嘉辰的身體已經平靜下來,看賀寧西垂着頭,睫毛遮住眼睛,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心裏依然複雜,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說:“挺晚的了,那我今天就走了。”

賀寧西這下猛然擡起眼皮,看了眼牆上的表,很詫異:“今天不住這?”

平時戴嘉辰給他擦完身體就不回去了,他頭回說他要走。

“嗯。”戴嘉辰已經穿上外套。

賀寧西抿着嘴,脊背上一陣發燙,想自己剛才太敏感,弄得戴嘉辰也不好意思,不由尴尬,硬着頭皮說:“我那是突然……你是醫生……沒什麽不,不好意思的。”

戴嘉辰把眼睛移到牆上,很木然地說:“哦,我知道,彭主任還叫我寫文章呢,得抓緊。”

賀寧西頓了會兒,說:“那我送送你。”

“不用,我好端端一個人,你不方便,坐着吧。”戴嘉辰沖他擡擡手,擠出個笑容,“走了。”

沒等賀寧西回話,戴嘉辰已經出來,醫院的走廊裏十分安靜,所以他可以聽見自己響得誇張的心跳聲。戴嘉辰面無表情地走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來,然後騎上自行車的,直到他反應過來,已經被夜裏的冷風刮得耳朵疼。

回到家,戴母已睡,聽到動靜從卧室出來:“喲,這麽晚?”

戴嘉辰脫下外套:“嗯,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沒有,沒有。我還沒睡着呢。”戴母走過來拍拍戴嘉辰的肩膀,心疼地說,“你幹工作也太辛苦了,不要這麽拼。媽看你一天到晚地奔波,家都顧不上回,都瘦了。”

戴嘉辰被她強行拉住端詳着,也不由自主地端詳母親。

戴母身體常年不好,總顯疲态,也瘦,自己成天忙于賀寧西的事情,倒是本末倒置,把母親給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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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嘉辰突然感覺很愧疚,嗓子發幹:“媽,睡吧,最近沒有好好關心你是我的問題,明天還是争取回來給你做飯。”

“你這孩子,媽不是這個意思,媽就是希望你好好休息。”戴母摸摸他的臉,直到戴嘉辰點頭,才微微一笑,回屋去了。

房間的光在戴母關門時消失,戴嘉辰站在漆黑的客廳裏,感到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機械地回屋,坐在床上,心想自己都在幹些什麽呢?賀寧西這個人太有迷惑性,能讓自己把該做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全心撲在他身上,甚至很多時候心裏只想着他,想見他,想照顧他,把自己的生活完全打亂了。

如果是別人,戴嘉辰覺得或許可以放任自己的感情,但那個人是賀寧西,是賀雲陽的兒子,搞了半天,賀雲陽沒有被自己扳倒,西壇還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自己已經被他的兒子賀寧西弄得神魂颠倒。

戴嘉辰突然抿緊了唇線,心裏一緊,又悔又恨又無奈。

是啊,可不就是神魂颠倒麽,從來沒有哪個外人讓他如此在意過。如果說之前照顧賀寧西是出于自己的愧疚,可只是摸到賀寧西的大腿根,看到他勃起了,自己也會跟着有反應,這說明自己對他的想法沒那麽單純。

戴嘉辰是醫生,也在醫院長時間實習過,什麽樣的裸體沒見過?他坐在床上,心裏把片子裏,現實中的男人女人描摹了下,都沒感覺,又想想賀寧西,想到賀寧西總是彎彎的眼睛,漂亮的脖子,白裏透紅的皮膚,還有他柔軟細膩的大腿內側……

戴嘉辰眉頭皺起,騰地站起來,拿了睡衣去浴室。

他洗了個涼水澡,直到渾身涼透,才把下半身安撫住,返回床上睡覺。

賀寧西也一直清醒到半夜才睡着,十點多醒來,由于戴嘉辰說要保持室內的溫暖,窗簾布厚厚的拉着,房子裏很暗,像是早上七點出頭,賀寧西盯着窗簾放空發呆,不一會兒的功夫,下面又起來了。

早勃是種正常現象,特別是賀寧西的睡褲內褲棉質舒适,蹭起來挺有感覺,但他不想理睬,覺得醫院不怎麽幹淨,哪怕躺的是自己家拿來的床單,隔着家裏的薄被套,他也不願意弄。萬一沾到褲子上,不能叫阿姨拿回去洗,再說自己換都不方便,總不能叫戴嘉辰……

賀寧西想到昨天戴嘉辰的手摸過自己的大腿裏面,熱度倏地沖上頭臉,下面突然特別有感覺,已經到了不動手不行的地步。

“……”賀寧西費解中心跳加速,想到戴嘉辰那雙黑眼睛,還有他溫熱的手,不得不撐着從床頭揪過點衛生紙,閉上眼把頭埋進被子裏,笨拙地用左手撫慰自己。

中途賀寧西異常羞愧,幾次想把戴嘉辰從腦海中趕走,換別的對象來意淫,誰都好,就是別是戴嘉辰。

但均不成功,甚至到後來完全變了味,戴嘉辰在賀寧西的臆想裏,拿着毛巾走過來,把他的腿分開,隔着毛巾握住了他,甚至那張總是吐出苛責言語的薄唇,從他的臉頰落下,很輕地親吻他的耳廓。

“寧西——”戴嘉辰仿佛嘆息般地在他耳邊說。

賀寧西一下就到了,用衛生紙捂住挺腰射了好幾下,再從被子裏鑽出來,臉發紅,目光也濕潤,腦袋更是一片空白,所有感官失靈了好一會兒。

等回神,他怔愣住,負罪感像潮水一樣将自己包圍。

以前賀寧西會胡思亂想美豔的女明星,或者幹脆是拍片子的女主角,但從來沒有想過身邊的什麽人,更別說男人。

賀寧西趕緊從床上翻起,把衛生紙扔到垃圾桶裏,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冷風進屋把味道吹散。

他感到真切的困惑,不安,簡直有點害怕,不知道今天要怎麽面對戴嘉辰。

事實證明是賀寧西想多,戴嘉辰到晚上也沒來,也沒給他打電話。

賀寧西幾次想打電話過去,可是早晨的情形總是讓他下不了手,不好意思。

八點多,敲門聲終于響起,賀寧西欣喜若狂地下床開門,連看都不看就急着說:“你怎麽才——”

“賀寧西你太不夠意思啦!受傷都不告訴我。”

來者是洛丹妮,賀寧西的笑容僵住,洛丹妮敏銳察覺:“你怎麽回事,看到我不高興嗎?”

“哪裏的話。”賀寧西把她讓進來請她坐下,要為她倒茶,洛丹妮忙阻止道,“不用,不是聽戴嘉辰說到你做手術了,我還不知道你的情況呢,你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吧,怎麽不給同學們說一聲,見外了不是。”

“……”賀寧西轉過頭,“是戴嘉辰告訴你的?”

“對啊。”洛丹妮說,“今天想說聯系他一下,看他把我忘了沒有,沒想到他最近特別忙,然後就說到你的事。”

“那他……沒來嗎?”賀寧西把水果和茶都放到洛丹妮面前。

“他來……幹什麽?”洛丹妮道,“他本來說要回家給他媽媽做飯,我勸他好久他才答應和我一起吃飯,然後就回家了,說要照看他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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