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空
看着眼前古樸大氣、蒼勁有力的“藏經閣”三個大字，樊珂有些出戲。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嗯，頭發還在，很好。
兩人剛剛在藏經閣前站定，藏經閣側門就開了，出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那老人看見魯長老，渾濁的眼眸眯了眯，旋即大笑：“喲，是你啊，死老頭。”
“我帶他選功法。”魯長老似乎不想跟他打交道，只是簡單地說明來意，多的字變不肯再說，連寒暄都不曾有。
那人似乎很生氣，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多少年了，總算有個築基了，你也是不容易。”
聽到這裏樊珂哪裏不知道兩人不對付，當即後背就濕了。小說看多了，他自然知道功法的重要性，更知道這種藏有各類功法的閣樓的重要性。而自己的頂頭上司跟人家不對付，一不小心就要被穿小鞋的節奏有沒有！
“你自進去，選合你眼緣的便可，其他不必強求。”魯長老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道。
樊珂當即一凜。修真一途講究緣法，選功法亦是如此，無論最終選到什麽，都是個人的緣，或者說是命。雖說他不是很信，畢竟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又何來緣法可言？可架不住魯長老信啊！他要是被人穿小鞋選了個渣渣功法，魯長老是不是還以為這是他的“緣”？卧槽，想想都好虐有沒有！
“想太多。”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魯長老翻了個白眼，語氣裏全是嫌棄。
“別啰嗦，趕緊的。”白發老者也翻了個白眼，說着想到什麽，又囑咐，“裏面還有個築基的小子，你們可別打起來了，要是毀了功法經書，老夫要扒了你們的皮！”
“哦。”搶功法什麽的，妥妥的主角戲好嗎！他該怎麽避免呢？好憂傷~~
內心戲十足的樊珂總算踏入藏經閣內，将将踏入，他便悶哼一聲。無他，壓迫太強大了，完全沒有準備的他被逼倒退，直到抵着冷硬的大門才好受一些。
講道理，防盜就防盜，不要把自己人也當盜賊防啊！
靈氣被壓制，樊珂最熟練的火球術也放不出來，他內心那個憋屈喲！
适應了一會兒總算适應這種強度的壓迫，他才慢慢往裏走。藏經閣的布局沒什麽出奇的地方，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比沉舟想象中要開闊一些。這種開闊一是內部裝潢大氣，有作弊的鑒定術，樊珂清楚地看見書架是用降香黃檀木制成，裝書的捧盒則用的是金絲楠烏木。
降香黃檀木樊珂不知道，但是金絲楠木他還是聽說過的，達官貴人做棺材用的珍貴木材，而這裏的不是金絲楠木，而是金絲楠的烏木。烏木是本就有“東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之稱，即便是普通樹木形成的烏木也是價可比金，更不要說本來就十分珍貴的金絲楠木形成的烏木，簡直……
而在這兒，他們只是被用來裝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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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謂的書，樊珂走進一看，才發現根本不是書，而是古樸溫潤的玉簡。
他摸了摸下巴，許久才搖搖頭，修真界的東西本就不适用凡世的價值體系，更何況他眼裏所謂的珍貴那都是前世，這一世是否真的稀有珍貴還未可知。
摒棄雜念，他開始翻看功法。
【寒梅玄決】變異冰靈根黃級下等
【天雷幽書】變異雷靈根黃級下等
【金鼎神圖】金靈根黃級下等
掃了一圈，發現這一層似乎都是黃級下等的功法。他這才想起來大門口的指路牌，立刻回去看。果然，第一層是黃級功法，按照靈根依次排列。
第二層是依然是黃級，不過是中等和上等，數量較之下等一下子銳減，兩者加起來還沒有下等的一半多。第三層是玄級，上中下大概有黃級上等功法的一半，至于第四層……看了眼第三層寥寥無幾的玉簡，樊珂覺得第四層可能就是擺設。
天地玄黃，在這樣的小世界，黃級下等功法十分普遍，算不算稀奇，但是黃級上等就已經很不一般了。玄級就可以歸為珍惜類，玄級中等在小門派就能列為鎮派之寶，高等便能引人趨之若鹜。而地級功法一經發現，更是能夠引起各方勢力争奪……
玄天宗在小世界中能排進前三，那麽，這裏到底有沒有地級功法呢？他要不要上去看看？雖然說沒人說不能上第四層，可是……他擡腳踏上臺階，身上的壓力瞬間增強數倍，汗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我當是誰，居然是你。”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樊珂轉頭，果然看見了熟人。
“你在這裏幹什麽？只有築基的修士才能進來，你是如何混進來的？”李空看着試圖爬上第四層的樊珂，冷笑不已。他來之前師父就告訴他，千萬不要去第四層，那裏放置的都是未曾定級的功法，所謂未曾定級，便是從未有人修煉過。那樣的功法，他根本不需要。
當然，雖然功法不曾定級，但也是正因如此才得到重視，萬一是個高階呢？所以第四層的守衛十分強大，還有高等靈獸鎮守，硬闖簡直在找死。
樊珂雖然聽白發老者說裏頭還有修士，還警告他不要起沖突，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李空，一時間臉色也很複雜。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築基，李空的天賦顯而易見。但樊珂一直認為，能被他揍得半死不活的李空，就是一個徒有天靈根的廢物……
但現實卻扇了他一巴掌，這人不僅不是廢物，還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此刻他即慶幸當初沒有殺死他，又後悔沒有殺死他。
慶幸是因為自己如果殺了這樣一個天才，玄天宗必定不會放過自己，後悔是他居然放任這樣一個天才活到現在，簡直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喂，你怎麽不說話？！”如果不是靈氣和法術都被限制，進來時又被警告過，李空根本不會跟樊珂廢話。他一個天靈根，一個四個月築基的天靈根，天才中的天才，想殺一個有過節的廢靈根，還需要誰的同意嗎？可偏偏，這裏是藏經閣。
“你不是說只有築基強者才能進來嗎？”樊珂居高臨下睨着他，臉色冷清語氣嘲諷，“數月不見你又蠢了啊！”
“你——”自從進入玄天宗，自從展露修真天分，上到師祖師尊下到師弟妹，不是捧着就是奉承着，便是長輩也都親親熱熱的，還沒有誰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将這個廢靈根斬殺！
“你什麽你，廢話少說，本少爺沒空理你，一邊呆着去！”說罷，樊珂也不再看他，而是一步一步爬樓梯。其實适應了前三步，後面就好多了，不過這個發現他才不會告訴李空呢。
“築基又如何？廢靈根終究是廢靈根，不過多了百餘歲壽命而已。”李空看向樊珂的眼神充滿嘲諷。靈根可不是其他，可以專修一個。像他天靈根自然得天獨厚，只需要修習一種功法便好，進階也很快。可雙靈根要麽修煉雙靈根的心法，要麽，同時修煉兩種功法，想要進階，就必須将兩種功法都修煉到巅峰，否則永遠無法達到下一個等級。
雙靈根和三靈根都還好，古往今來這樣的修士不少，留下來的功法也不少，可五靈根……李空露出一個陰鸷的笑來，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要修煉多少個功法！頂好是修煉時功法相斥，靈氣混亂爆體而亡！
并沒有合格的啓蒙導師的樊珂根本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自己費了半條命，才爬到了最後一階樓梯。可偏偏，第四層的門市關着的，他推不開。這特麽好容易上來了，結果推不開？exm？？
後背一道灼熱的目光，不用想也是李空，他咬咬牙，本着絕對不能給李空看笑話的信念，再次推向那道門。好在這一次他雖然沒有完全推開，但門裂開一條縫，可見還是有希望的。
他立刻打起精神，用盡全身力氣，總算将第四層的門推開一道狹窄的、但足以容納一人側身而過的縫隙。樊珂心中一喜，想都沒想就進去了。
李空看見樊珂的身影消失，莫名有些不安，當即顧不得師父的囑咐，也爬上樓梯。但樓梯上的壓迫讓他瞬間清醒，源自第四層的劇烈震動更是将他心底的不安驅散——師父說的沒錯，第四層果然有靈獸守護，他原本就是天才，無論修煉什麽功法都無法掩蓋他的光芒，他只需要穩紮穩打便可，不必像樊珂這個五靈根廢材一樣走些歪門邪道。
震動愈來愈劇烈，隐約有靈獸壓抑的咆哮傳來，李空連忙退出樓底，躲在最下層側耳傾聽，想要辨認低吼中有沒有那人的慘叫。可惜藏經閣中的壓迫太過強大，連異獸的咆哮都只能隐約聽到一點，人類的慘叫根本聽不見。
不過……那種廢材，必然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靈獸一口吞掉了吧？
想到這裏，李空頗有幾分不甘，一則樊珂沒死在他手上，二則，他覺得樊珂死得太痛快，根本不足以洩他心頭之恨！
可惜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