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賭徒
樊珂咽了咽唾沫,發聲艱難:“大師姐确實是我的菜,但、但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不、不會橫刀奪愛。”再說也奪不過來。
“是嗎?”樊珂已經跌坐在床~上,沉舟不僅沒有止步,反而愈發靠近他,直到樊珂仰面躺在床~上,他才伸出雙臂撐在他腦袋兩側,一雙幽深的眸子鎖定他,眸子深處燃燒着驚人的光亮。
“我、我覺得咱們這樣不、不好……”樊珂臉已經成了剛出籠的包子,熱氣騰騰的。而他腦子早就“嗡”地一聲死機了,只最後一絲理智還在堅守。
“咱們這樣……是怎樣?”沉舟壞心地湊近他,在他耳畔低語,呼出的熱氣全噴在他耳朵上,親眼看見雪白的耳朵變得通紅,他才低笑起來。
樊珂只覺得“嗡”地一聲,唯一的清明被粉碎成渣渣,腦子徹底死機,重啓都救不了的那種。
看見他呆滞的表情,沉舟嘆了一聲,他的小家夥太小,才這麽點接觸就傻成這樣,将來可怎麽辦。他深深地憂傷了。
深入交談戛然而止,沉舟很不甘心,可惜再怎麽不甘心也要考慮樊珂的接受能力。
而自這次之後,樊珂好像被吓狠了,直接把自己鎖屋子裏,壓根兒不見人,每天除了煉丹煉丹還是煉丹。尤其在慕容安冉告訴他他的丹藥被評為上品,賣出一千靈石一顆之後,他更是卯足了勁煉丹,争取早日還上巨額貸款。
嗯,慕容安冉是隔着窗跟他交流的,沉舟就在門口守着,危蘇抱着劍蹲在牆頭,那場景真是……
慕容安冉曾隐晦地問他們是不是吵架了,得到的回應是樊珂“砰”地關了窗,再側首一看,立在門口的沉舟也不見了蹤影。
慕容安冉:“……”好奇心重怪我咯?
在僵局尚未打破的時候,嗜賭如命的老三夏晟回來了。
“據聞新入峰的小師妹煉丹極為了得,不知師妹可敢與師兄賭上一局?”
彼時,樊珂将自己會的五種丹方練習了不下千次,依靠這些玄級下品丹藥硬是刷了整整十級。十級不僅是一個整數,更解鎖了新的丹方——補氣丹,鍛體丹,洗髓丹。
這三種丹藥和之前的丹藥完全不在一個層面,就拿最平常的補氣丹來說,再窮的修士乾坤袋裏都要裝幾瓶以備不時之需。鍛體丹每一個修士練氣期都要用上幾粒,不算珍貴卻必不可少。洗髓丹比鍛體丹更上一層,洗經伐髓,适合築基期的修士,其價格比鍛體丹貴了十倍不止。
三種丹藥補氣丹最普通,需求量最大,難度最小,需要的材料也最便宜,樊珂可恥地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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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費半個時辰研究小視頻,剛買好材料準備大展身手,就聽到虛空一聲吼。
對沒錯,就是虛空一聲吼。
他不知道這是哪峰的奇葩師兄,但是并不介意樂一樂,樂完了準備繼續煉丹大業,門被敲響了。
是沉舟。
他只用神識掃了一下,便确定了來人,當下垂眸,纖細的睫毛顫了顫。片刻後,他抿了抿唇,玉白的手指堅定地拿起了材料,假裝沒聽見敲門聲。
“那是找你的。”沉舟見他依然躲着自己,只能無奈道。
仿佛印證他的話,門可羅雀的院子裏多了一個人,來人的聲音與虛空的聲音一無二致。
“小師弟,在下夏晟,你的三師兄,聽聞師弟煉丹了得,不知可敢與為兄賭上一局?”
樊珂:“……”他剛剛聽到的明明是師妹!師妹!那麽大聲他不可能聽錯!
“你方才可不是這麽說的。”慕容安冉及時出現,學着夏晟的聲音叫師妹,隔着緊閉的門窗樊珂都能看見她的促狹樣兒。
#這個師姐當真八十九歲高齡?#
#不他一定幻覺了#
所謂嗜賭如命,那是一定嗜賭如命的。
“師姐,數年不見師姐越發水靈了,聽說媚術又上一層,可否與小弟賭……”
“賭什麽?”危蘇擋在慕容安冉身前,神色不善地盯着夏晟,倘若他敢再把當年那個賭注重提,分分鐘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夏晟頓了頓,對危蘇他還有幾分忌憚,但很快又拱手作揖:“不知道二師兄可還記得你我當年的賭注……”
“演武場。”危蘇将重劍背在背上,伸手想拎夏晟。這個動作他專門練過,可謂又快又恨,根本不給夏晟反應時間。
可惜今日的夏晟已經不是當年的夏晟,在危蘇手中吃過無數苦頭之後,他苦練功法,終于有所成就,旁的不敢說,至少不再被危蘇輕易抓住。
“二師兄,願賭服輸。”
“哈哈哈哈——”看見這一幕,慕容安冉笑得直不起腰,好一會兒笑夠了,才開始數落他,“你這小子,嗜賭如命就算了,好歹有點眼色,找誰也不該找蘇木頭不是,還有那三個小東西,話說咱們峰有誰是簡單的,吃了那麽多回虧你咋偏記吃不記打呢?”
“還有啊,你為啥就叫小師弟師妹了?誰告訴你是師妹了?”
夏晟……有苦難言。他看了慕容安冉一眼,又看了看神色不善的危蘇,心想會誤會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對歡喜冤家麽?誰不知道危蘇小氣霸道還是個醋壇子,能讓慕容安冉天天賣藥那必須是小師妹啊,要是小師弟還不被揍成豬頭啊!
還真沒被揍成豬頭。
他看了看門內,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家夥,生得眉清目秀清新俊逸,偏偏還身材纖細修長,擺明了是大師姐的菜,怎麽二師兄這麽能忍了?
不過,旁邊那個煉氣的小家夥又是誰?師父怎麽一下子收了兩個?
賭徒心中一肚子疑問,但是在賭約面前,一切都是浮雲。他看了看場中的人,覺得自己修煉的功法略弱,不好得罪只好拿軟的捏:“這位想必也是小師弟吧?不知如何稱呼?”
所以師父這收了徒弟就放養的壞習慣真該改改,便是放養,也得先論了序齒啊。這一下子來兩個,誰小七誰小八總得捋一捋不是,搞得現在他叫都不好叫。
沉舟擡頭看了他一眼,此人正是當日他們在主峰上課時見過的那位,看上去倒是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只是這嗜好……人生在世,誰還沒點癖好呢。這樣一想倒也不覺如何,便沖他點點頭:“沉舟。”
“沉舟師弟,在下夏晟,臨煜老祖門下,行三,你喚我三師兄即可。”夏晟的脾氣當真平易近人,只是目的也十分明顯,“吾有一技,觀手相即可知運勢,不知師弟可否借手一觀,若有不準則算我輸。”
沉舟:“……”
“我師父不叫臨煜,叫淨儀。”沉舟不想跟他賭什麽運勢,他比較在乎的是這些人亂認師門。
夏晟聽了這話有些詫異:“淨儀師叔乃體修,莫非……不過淨儀師叔與師父同出一脈,即便師叔才是師弟的師父,可咱們的排行也是一起的,這一聲師弟你當仁不讓。”
“原來你是體修。”危蘇忽然插了一句,只是便是體修,煉氣期便有那般體質,也是變态。難怪從來不曾收徒的淨儀師叔會突然收徒,還買一送一。
“所以你和樊師弟誰大誰小?”
沉舟&樊珂:“我大他小。”
慕容安冉眼珠子一轉,郎聲道:“七師弟,八師弟。”卻是叫沉舟七,樊珂八。
門“嘎吱”一聲從裏面打開了,樊珂站在門前,神色不虞:“我比他大!”
他指着沉舟,霸道而堅持。
沉舟偏頭看了看他,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嘴角也向上上揚了揚:“嗯,你說得對。”
“我是師兄。”樊珂煩死了他哄人的模樣,只拿黑黝黝的眼眸瞪他,越發顯得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可愛極了。
“嗯,你是師兄。”沉舟的嘴角彎了彎,那聲師兄喊得沒半點不甘。
樊珂卻越發生氣了,因為沉舟越是百依百順,越發顯得他無理取鬧,他只能祭出大殺器:“我救了你!”
可不是嘛,若不是他,這人還是一堆白骨呢!所以他當初就不該好心,現在也不會有這些糟心事。
“三師弟既然回來了,便與為兄過兩招,也讓為兄瞧瞧近幾年可有退步。”
夏晟退後一步,他喜歡的是賭,尤其是答案揭曉那一瞬間的緊張和快~感。雖說打鬥較量也能賭,可如果要跟眼前這個武癡打,他寧願不賭!
“你可記得上一次宗門大比的結果?”危蘇眯起了眼睛,“別告訴我你忘了。”
夏晟渾身一震,但旋即反應過來:“你別用激将法,我不會中計的。”
“你們有完沒完?”慕容安冉最煩這兩人了,“要打便打要賭便賭,磨磨唧唧幹什麽?輸了一次有什麽,咱又不是輸不起,不過他們傷了天兒,這個仇得報。說起來,渣渣已經開光期了。”說罷,看了眼夏晟,一臉嫌棄。
“開、開光了啊?那不是說,跟我一組?”夏晟整個人都不好了,“五年前不才築基嗎?”還是築基初期,要不要這麽快啊?
“總之,你若不能找回場子……”鮮豔明媚的慕容安冉一下子陰狠起來,夏晟打了個寒顫,拉起危蘇就跑,“二師兄走走走,咱喂兩招去!”
“哦,沒事,上次宗門大比有個渣渣仗着法器傷了四師妹。放心吧,夏晟會教訓他的。”
一頭霧水的樊珂攤了攤手,宗門大比他沒別的想法,就想收拾李空。
不知想到什麽,慕容安冉忽然叮囑他們:“大比還有五個半月,你們也好好準備準備,不說一鳴驚人,別叫人傷了便好。”
“死生不論?”安靜許久的沉舟忽然問。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嘤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