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幻滅
等那個球靠近, 露出臉來，樊珂總算認了出來——沈丹陽。這倒黴孩子，怎麽把自己肥成球了？難道修士也有超級易胖的體質，但是再怎麽樣，胖成一個球什麽的……也挺不容易的！
“小可愛你終于出關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多想你！”沈丹陽一過來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吓得樊珂後退十幾丈，他的反應讓沈丹陽更郁悶了, “小可愛你是不是嫌棄我？為什麽連你都嫌棄我？”
樊珂咽了咽口水，艱難問：“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一提到這個，沈丹陽更想哭了：“還不是因為你, 你不在我好難過，思念無法排解，只有吃的時候才好受一些……”
樊珂：“……”媽噠，你貪吃好吃能吃和他有什麽關系, 這個鍋他不背！
“小可愛我跟你說你不在的時候……”
“說夠了？”沉舟聽說這個渣渣每個月都來找樊珂讓他非常不開心，但看他胖成一個球又不免幸災樂禍, 配上現在這副哭唧唧的樣子不能更可樂。不過，樂一下就好了，看多了會沒胃口的，閉關這麽久, 他的樊小珂都瘦了，他準備做好多好吃的給他補上來呢！可不能讓這坨球敗了胃口。
說真的沈丹陽雖然胖，但也只是胖，哪怕胖成了球也還看得出人型, 和淨儀那會兒的胖簡直不能比，所以樊珂的接受度良好。只是修真人士胖得如此天怒人怨，多少讓他有些憂心——他可是個易胖人士啊！
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沈丹陽話都沒說完，就被沉舟踹飛。天才和廢材的區別是什麽？那就是三年之後天才已經開光，而廢材依然築基。
沈丹陽感受到兩人身上強悍的氣息，再次委屈地哭成了球——沉舟那個兇神晉級就算了，為什麽他的小可愛也晉級了？這會讓他自慚形穢好嗎！
媽噠他也想好好修煉了！可是這跟他的人設不符啊！他不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纨绔嘛！
沈丹陽哭唧唧地滾走了，樊珂和沉舟則回到了橫絕峰。按照沉舟的想法，要給樊珂投喂各種養得白白胖胖才好，因此一到橫絕峰便一頭紮進廚房，要為樊珂做大餐。
見了沈丹陽那副模樣，居安思危的樊珂對自己現在“苗條”的身材十分滿意，并決定控制飲食決補走上淨儀和沈丹陽一樣的路。
他在屋子裏打了一會兒坐，吳法吳天兩兄妹就過來了。樊珂原本打算明天再去拜訪，沒想到兩人竟然親自來了。
“好小子，居然開光了。”吳法一來就笑，當初那個冷清的少年似乎開朗了不少，“不錯不錯，比師兄我強。”
“還好吧……”樊珂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師姐看起來狀态不錯。”
“還不是你的功勞。”對樊珂吳天十分感激，這三年來雖然靈根沒有恢複，但是身體強健了許多，她現在的身體強度，相當于煉氣前期的修士。
閑聊了一句，樊珂分出一縷神識，對吳天的身體再次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情況比他預料的好多了。想了想，他決定加快丹藥煉制的進程，只是有些丹藥需要的材料系統大多都沒有，樊珂有兩次跨界交易的權限，他當即列了一份清單，交給小天使，另一份則挂在系統的交易行。
據小天使說，系統出了交易行還有一個叫做“後宮”的論壇，裏面有各種各樣的交易信息，可惜樊珂等級不夠，根本進不去。即便是交易行，無法查看其它位面的交易信息，他也只能挂好信息，等別人來找他。
小小的惋惜了一下，樊珂把藥材的問題提了出來。
系統是個渠道，就算交易各取所需，物美價廉，也完全沒法和自己采集相比。樊珂是個交易行老手，自然清楚其中的利潤，因此他更傾向于在小世界尋找。
“天兒需要的丹藥中有幾種已經由丹峰的老祖宗煉好，幾種主要丹藥需要的藥材大多已經找齊，沒有找到的那部分，師父已經前往大荒域，據說那邊有消息。”對師父和諸位師兄弟，吳法吳天兄妹是打心眼感激的，只是現在他們實力低微，能做的實在太少，只能将這份感激埋在心底，待将來有能力時回報。
師門如此團結友愛，樊珂心裏也暖暖的，既然材料有人操心，那麽他可以略微松口氣。之前他一直擔心自己實力低微，無法煉制高階丹藥，吳法的話讓他豁然開朗——他不行，別人可以啊！這個小世界可有不少高階的煉丹師呢！
樊珂再次感覺身上一輕。
等沉舟做好各式各樣的菜式，擺滿整整一桌時，這種輕松的心情更飛揚了。
修士生命悠久，但是他們悠長的生命基本用于修煉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和更悠久的生命，在享受上大多大多較為節制。比如一日三餐，修士們更樂意用辟谷丹代替，而不是真的花費時間去吃吃喝喝。
閉關期間的樊珂也過的這種日子，因此一看見滿桌子飯菜他就雙眼放光，尤其那香味，直往他鼻子裏鑽，勾得他食指大動。
“還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當沉舟無比熟稔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吃飽喝足後滿足地摸着自己小肚腩的樊珂僵住了。都說抓住一個人的心要先抓住一個人的胃，先前還嚷嚷着減肥的他一看見豐盛的飯菜就将減肥抛到腦後，反而吃的比誰都多，這特麽……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樊珂現在就硬不起來，只好支支吾吾，逃一般回了房間。每當遇到難題或者覺得窘迫之時，他就……煉丹。
一煉丹，什麽煩惱什麽窘迫什麽不開心全忘光了有沒有！
沉舟：“……”突然好想拎出來揍一頓怎麽辦？
樊·烏龜·珂并不知沉舟心中的殺意，他只知道自己煉了一爐鍛體丹之後煉丹等級升了四十，解鎖了黃級上品的好幾種丹藥。其中最吸引人的便是築基丹和定顏丹。
築基丹能夠增加築基的成功率，轉為築基失敗過的修士和本就沒什麽天分但又想築基的修士準備，只是丹藥質量不同，成功率也不同。但是系統出品的丹方，成功率百分之百。也就是說，只要是煉氣大圓滿的境界，服用築基丹便能百分之百築基。
修真界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止步于煉氣，一輩子無法築基，而這些人緊緊擁有一百二十年的壽元，壽元耗盡，便會像普通人一樣死去。但是有了築基丹，這百分之八十的人便能進入築基期，擁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而等待他們的第二個關卡并不是開光，而是金丹期。金丹之後，才是一個境界一個關卡。
也就是說，即便資質極差的人，只要勤學苦練，絕大多數也能在壽元耗盡之前達到開光，再到胎息、辟谷……即便金丹期無望，也足夠他們滋滋潤潤風風光光地活一輩子。
對宗門或者家族而言，築基之上便算勞力資源，能執行基礎的任務。若是讓閑置的、等同無用的煉氣期修士突破築基，哪怕他們停留在築基期再無法寸進，對家族和宗門來說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就拿玄天宗而言，外門雜役足有數千之衆，這還是因為入門甄別較為嚴苛和外門弟子終身無法築基，壽命短促的緣故。在不放寬入門标準，只為每個弟子提供築基丹的情況下，玄天宗也能短時間內收獲數千名築基期的修士。
當然，這只是個假設。築基丹雖好，煉制難度在那裏，其中一味一千年份的佛手更是價值不菲——這還是樊珂目前煉制的丹藥中，唯一一個千年份的。
定顏丹的效用不比築基丹差，只要服用一枚定顏丹，容貌便像被施了魔法一樣不再變化。這和法術模拟出來的效果不一樣，是真的不再變化，即便壽元耗盡隕落，也會保持在服用定顏丹時的容貌。
不像築基丹，只有煉氣期的修士有需求，可以說任何一個修士，只要想固化自己的容貌，留住青春和美貌，都可以服用。不僅修士，普通人亦是如此，這就讓定顏丹的市場無限擴大。
樊珂仿佛看見了閃閃發光的靈石在向自己揮爪，當即興奮得不能自已。他可聽小天使說了，晉江大世界中修真界是近幾年才開拓的新世界，更多的還是像他前世那樣的非修真界，等他等級足夠，擁有在大世界交易的權限……哇咔咔，光是想想就讓人激動！
另一面，随着修為的提升，他的火焰威力再一次增強，即便不需要危蘇也能制作附魔。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升開光之後，他的傲嬌功法居然變成了水靈根。而且和築基時的火靈根一樣，只有三個法術，分別是凝水術、水箭和懸河瀉水。
凝水術就是水球術，水箭就是聚水成線再射~出去，懸河瀉水聽起來好像很牛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大股水流。
看見這三個法術的時候樊珂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特麽真的能拿這些法術跟人打架？？？逗他呢！
可惜不管他怎麽糾結，琉光仙錄都不再理會他，甚至最後還給了他一爪子。
emmmmm真的沒有跟他開玩笑嘛？他很懵的好不好！
這一切在小天使和他科普了換功法的代價之後，終于消停了。修煉這麽久，他其實也知道琉光仙錄不簡單，雖然是未知等級的功法，但是絕對比什麽玄級黃級高級很多，就像功法本身的人性化表現也說明它的不簡單。可偏偏樊珂是個喜歡安穩的人，如果直接告訴他功法如何如何他還好受一點，可他偏偏不知道，于是他就會腦補各種各樣的意外……就愈加不安！
腦補是病，得治！
第二日，沈丹陽又上門了，是以鳶尾在他背包裏蹦跶得賊歡，他忍不住扶額：“隔着背包你都知道，你是屬狗的嗎？鼻子這麽靈。”
“鳶鳶不屬狗，鳶鳶只是敏感了點~”胖鳶尾立刻開始賣萌。
“……你是男的，別賣萌。”
“賣萌無關性別！你可以反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但你不能剝奪我說話的權利！”
“……”受他影響什麽的，見鬼去吧！
沈丹陽确實來了，只是神奇的是，帶他進來的居然是沉舟，這讓樊珂十分意外。
“小可愛，終于看見你，我好……”
然後作死的他就被沉舟踹飛了出去。
沈丹陽不見了，便顯出他身後的修士來。一身玄衣，袖口別着個徽章，代表管事。所謂的管事和樊珂這樣的內門弟子不一樣，他們往往負責某項具體的事物，職位不高但是做的都是實事。因為這位管事的出現，樊珂總算明白沈丹陽是怎麽進來的。
那管事不是別人，正是符峰的金多多，他老早就想跟樊珂合作，可是任他想盡辦法也沒找到機會。沒辦法，丹峰的老祖宗都束手無策，他一個小小的管事能怎麽樣？不過好在他跟沈丹陽有交情，得知宗門大比後又對沈丹陽格外好。
他負責丹峰采買和沈家財務，算是沈家家臣，沈家弟子若需要錢財都需經他的手。樊珂出現之前他跟沈丹陽沒少對上，後來一時鬼迷心竅讓沈丹陽勾~引~樊珂，倒好了起來。宗門大比後也沒斷過，甚至較之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沈丹陽就差跪下叫爸爸了。
因為常年刷好感，所以沈丹陽才願意向樊珂引薦他。金多多想的好，卻不知道若不是他，沈丹陽在山門口就被踹下去了，根本進不來，誰靠誰還不一定呢。
其餘不論，身為一個商人，見人三分是最基礎的技能，因此一露臉，他就笑了起來：“您好您好，我姓金，叫多多，初次見面，榮幸之至！”
可不是嘛，諸峰峰主為了見樊珂一面想了多少主意，最後還不是被玄炎峰兩個元嬰強者擋下了？若非實在插不去手，沈計又怎麽可能在金多多有所察覺的時候主動告知，并要求他接近呢？說起來樊珂的天賦還是他發現的好不好！
嗯，雖然最初以為是師妹，可這不是他的錯，都是夏晟那一嗓子的鍋。
“他是符峰負責采買的人，說是想跟你合作，你聽聽便罷了。”沉舟眼皮也不擡，若不是擔心自己自作主張讓樊珂不開心，這種人他根本不會帶進來，何況還附加一個球？
聽見沉舟那話，金多多臉色絲毫未變，只是看樊珂的眼神更加炙熱——這可是老祖宗都像見的人吶！
“合作？”
“對！合作！”金多多簡略地說了下自己的想法，一臉期待地看向樊珂。修士雖然不全是不通庶務的人，但大多數人确實不懂，他們将漫長的生命盡數耗費在修煉中，凡塵俗世早不入它們的眼。
在金多多看來，玄炎峰這次采用拍賣，固然能夠利益最大化。但是拍賣這種銷售模式只适用于量少的情況，若是一般煉丹師或許沒有問題。可他知道，樊珂當真不一般，他煉制的丹藥也好附魔也罷，産量是普通煉丹師的許多倍。而且據他了解，樊珂和他一樣對金錢有着非同一般的執着，否則當初也不會那麽拼命地煉丹給他賣了（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所以，他的丹藥和附魔，都不會少。
對于他的提議，樊珂有點心動。臨煜老祖交給他的乾坤袋讓他見識小世界的購買力，既然他暫時無法開啓大世界的交易，那麽在小世界搞風搞雨也未嘗不可，正好收斂財富為大世界做準備，這跟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一個道理。為了當萬惡的大資本家，他必須抓住每個機會積累財富，不然即便将來跟大世界鏈接上，他也只能小打小鬧。
想通之後，一分心動變成了十分。金多多這個老狐貍将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不由心中一喜，忙問：“你意下如何？”
“我覺得不錯。”樊珂點點頭，正待金多多欲乘勝追擊的時候，他話鋒一轉，“謝謝你的建議，不過這種事我們玄炎峰人手足夠，就不勞煩您了。”
金多多：“……”
不是，這跟說好的不一樣，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咱重來行不行？
“感謝您的建議，日後若有需要樊某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他一臉誠懇地道謝。
“不是，你們都是修士，可能不太了解這些庶務……”金多多還在掙紮。
“沒關系，不會可以學嘛！修士的智力高于常人，學起來也比常人簡單。”更重要的是，修士的世界實力為尊，誰的拳頭大誰的道理就硬誰就有話語權。樊珂雖然弱，可玄炎峰有兩尊大佛，據說還有別的閉關的老祖宗，那拳頭是相當的硬！
“可……”金多多不死心，“會不會太耽擱你們修煉了？”而且好多修士真的不懂庶務啊可惜這話他不敢說怕被揍啊啊啊！
“可以請人啊，有錢什麽做不到？”樊珂看傻子一樣看他，“咱們修士，最多就鎮個宅，誰還真親力親為啊！”他為什麽想當萬惡的大資本家，為的可不就是躺着作威作福嘛！
最終，金多多被沉舟拎了出去。其實以金多多的實力掙脫易如反掌，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面容俊美氣質冷清的少年面前，他不自覺就慫了，直到被丢出去才驚覺自己就辣麽被拎了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覺得他的建議怎麽樣？”金多多的建議是拍賣和定價售賣相結合，極品拍賣，普通的定價售賣，但即便是普通的定價售賣也是限量限時供應。樊珂是真心覺得不錯，他一開始其實沒有想到拍賣，畢竟附魔被他壟斷，價格随他高興，無論怎樣都能賺個金銀滿缽，只是拍賣更喪心病狂而已。
不得不說，在閃閃發光的靈石的刺激下，樊珂已經将“不過藍色附魔就賣出可怕天價簡直喪心病狂”的愧疚感丢到了天邊，只能說財帛動人心，他也只是個俗人。俗人嘛，免不了做些俗事。
再說了，藍色附魔咋了，藍色附魔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他想得很多，沉舟只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丢了句：“你想做？”
當然了，不然折騰這些幹嘛？
“現在還不是時候。”沉舟搖了搖頭，“實力不夠，先藏拙。”
他一說這話，樊珂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閃閃發光的靈石讓他抛卻道德負擔，也讓他忘記自己只是一個剛剛開光的弱雞的事實。是，魯長老和臨煜老祖都很好，他們也必定會庇佑他，可是神仙尚且有打盹的時候，何況凡人？財帛動人心，動心的又何止樊珂？金多多，主峰老祖宗，諸峰峰主，這些人都是玄天宗的人，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知道只要樊珂在玄天宗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明争暗鬥有，但不會下死手。
可其他人呢？
現在附魔的消息沒有傳出去，玄天宗也只是小範圍知道，并且這些人都被下了死令，甚至還有被種下禁制的，怕的就是消息走漏，讓樊珂，讓玄天宗成為衆矢之的。
而他自己居然被靈石的光芒沖昏了頭腦，想把附魔的事情捅出去，簡直不要命。
和錢財相比，樊珂還是十分惜命的，當即瘋狂點頭，贊同沉舟的觀點。
沉舟摸了摸他的頭，一臉的無奈——這麽單蠢，若非有他，早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附魔不成，丹藥還是可以的。”他的丹藥雖然是極品，但也僅此而已，不像附魔那麽獨一無二，掀起的風浪完全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垂頭喪氣的樊珂眼前一亮：“當真？”
沉舟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當真。”
“喂，你別耍流氓行不行？！”樊珂一臉嫌棄地推開他，沉舟亦眉眼含笑十分配合——在他三年不間斷的騷擾下，他的小可愛好像已經适應了他時不時的偷襲，并且沒有太多的抗拒。他內心高築的壁壘在不知不覺中崩塌呢。
對此，沉舟樂見其成且萬分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我要做一個勤勞的、回複每一條評論的大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