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酬金可以作為公司的運作資金。
哪成想,荻樂濤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趙朗星一個眼神給他,不動聲色搖了搖頭,他就生生地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大佬知道荻樂濤初出茅廬,用錢的地方很多,每個月除了給奶奶寄錢,自己身為風頭正勁的新星,置辦行頭,出入各種場合,不知道要用多少錢,自己連一輛好車都沒有,坐騎還是孫鵬程貸款買的小車。
趙朗星和顧崇理談妥了條件,為了顧及他的面子,趙朗星又提議,這一次樂濤去迪吧表演節目,就說是為了幫朋友,事先和公司老總打過招呼。
一來可以照顧到顧崇理的面子,二來,也顯得荻樂濤重情義,不是那麽沒有分寸的人。
開出的條件都對顧崇理有利,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
接下來,就是去高級餐廳和‘格調’的負責人詳談代言的相關事宜。
他們和周崇理告別,高遠開車,四人來到餐廳。
‘格調’一共來了兩位負責人,西裝革履,待人接物得體。
在豪華包間,點了美味佳肴,關于合作,在愉快的氛圍中進行。
心事重重的荻樂濤,食不知味。
一切事宜全權交給趙朗星打理,他懂行,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為荻樂濤和自己争取了最大的利益。
最後,趙朗星和他們商量,正式簽約,在九州公司,下個星期一。
結束之後,沒什麽事了,趙朗星就讓高遠坐孫鵬程的車先回去了,然後,開車把荻樂濤帶到了自己的公寓。
一看時間,下午兩點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到了下午三點,他們也沒有等來耿傑的電話。
趙朗星給耿傑一連打了三個電話,他都沒有接。
看荻樂濤憂心忡忡的樣子,趙朗星安慰道:“沒事,也許這時候他不方便接電話。”
聽聞此言,荻樂濤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沒有等來耿傑的電話,荻樂濤卻等來了失聯已久的統哥。
統哥渾厚有力的聲音道:“荻樂濤,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能度過難關,我可以把你送回現實世界。”
“什麽?”突然聽見這樣的話,荻樂濤感到十分為難。
他舍不得離開趙朗星,因為不管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在小說裏,除了奶奶,沒有人對他如此關心,如此重視。
說走就走,他做不到這麽灑脫。
系統又道:“荻樂濤,你繼續留在小說世界,如果你不能化險為夷,不僅會拖累趙朗星,極有可能身敗名裂,淪為娛樂圈最卑微的黑料演員,就是那種全網黑,黑出天際的那一種,到時候鍵盤俠對你口誅筆伐,我也無力回天。”
統哥說的話,字字句句敲打在荻樂濤心上,令他思緒如潮,想到了許許多多,來到小說世界他和趙朗星發生的事情,點點滴滴,保存在記憶裏。
☆、正面交鋒(小修)
“那我走了之後,是不是關于我的記憶會全部抹去,就像我從來沒有來過《力争上游》這部小說一樣。”荻樂濤鼓足勇氣問道。
系統沉思片刻,回答:“是的。”
此話一出,荻樂濤苦笑一下,在現實世界自己是多餘的人,來到小說世界,也落得一個四面楚歌,危機四伏的境地。
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自己不是孤軍奮戰,在他陷入絕境的時候,趙朗星堅定不移地選擇和他站在一起,與他并肩作戰。
他的問題屬于歷史遺留問題,荻樂濤對難得一現的系統大倒苦水:“統哥,為什麽,我來到這裏,原主的麻煩不能就此揭過,反而落到我的頭上,為什我想出人頭地,想要揚眉吐氣就這麽難?你看,我現在事業剛開始有一點起色,好嘛,半路殺出一個李莫,将我打回原形,你知道我有多麽不甘心嗎?”
“我知道,我也無能為力,這是小說的設定,原主是平行世界的另外一個你。”統哥的聲音微微有些情緒的波動,也許他也在為荻樂濤的遭遇嘆息。
反複思量,糾結萬分。荻樂濤問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統哥,如果我現在不在,李莫将我的與醫院違約和貸款整容的事情,全部抖落出來,我的人氣一落千丈,擔心趙朗星也會因此受牽連。到時候,我在走行不行?”
“可以。”統哥幹脆利落道,分析。利弊:“其實你只有一次離開小說世界的機會,走與不走,取決你個人的選擇,你離開之後,你在《力争上游》的所有痕跡全部會被抹除,擔心你承受不住壓力,才來問你想不想離開,回到現實世界。畢竟曾經你的心理壓力過大,有過極端的想法,作為系統,不想看見你變成那種樣子。”
“我不想走,放心吧,統哥,就算我被逼的走投無路,我也不會有極端的想法,你放心。”荻樂濤言語肯定,眼神堅定。
到了這個節骨眼,就這麽走了,怎會甘心。我還有趙朗星,為了他,我也不應該一走了之。
“好,那祝你好運。”統哥說完這一句,無聲無息離開。
幸好在三點半的時候,耿傑給趙朗星打了一個電話,問他人在哪裏。
趙朗星告訴他家庭地址,耿傑用最快的時間,給他們送來了李莫和借貸公司互相勾結的證據。
拿着頗有份量的資料袋,趙朗星表情凝重,問了一些耿傑關于李莫的事情,并讓荻樂濤給李莫打了一個電話,約他在山上見面。
由于他們是公衆人物,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讓媒體發現樂濤的秘密,捕風捉影,亂寫一氣。
……
人跡罕至,冷寂蕭索。
陽光斑駁,樹影婆娑。
一只烏鴉從墓碑上面一躍而起,展開雙翅,發出單調陰森嘎嘎嘎的叫聲,從他們頭頂掠過,似乎為他們的到來,打破了墓地的寧靜感到不滿。
深埋泥土的墓碑,依稀可見,一個男孩五官驚豔的相片,此處只有一座孤墳,四周用白色浮雕欄杆圍成一圈,沒有雜草,被人打理的幹幹淨淨。
李莫開車匆匆趕來,本來荻樂濤選擇見面的地方,都令他起了疑心。
當他看見趙朗星手拿着一束包裝精美的淡黃色小雛菊,眼神暗藏着一絲陰郁。
你們不僅連他的墳墓的準确位置知道的清清楚楚,連他喜歡什麽花都知道,你們……
看見他越走越近,趙朗星神色淡然,彎下腰來,将小雛菊輕輕放在墓碑邊上。
荻樂濤有了趙朗星在旁邊陪伴,膽子也變大了,李莫的到來,并沒有和以前一樣讓他感到不安。
李莫神色難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朗星打破僵局,不急不徐道:“這座墳墓的主人,是楚凡,是你在高中的同班同學,你們是一對情侶,在他十八歲生日那天,邀請你去家裏他家共同慶祝生日,而你因為接到他突然打來的一個電話,臨陣退縮,後來他發生意外,墜樓離奇死亡,在他死後不久,他的植物人媽媽也不久于世……”
“別說了!”李莫狂怒,将手一揮,額頭青筋暴起,雙目赤紅,面目變得猙獰可怖。
鋪天蓋地的記憶碎片迎面而來,令他無處可躲,快要窒息。
高中的時候,他的楚凡總是郁郁寡歡,眼神憂郁的令人心疼。
緊緊将他摟在懷中,李莫俯首輕問:“小凡,你有什麽心事?為什麽不和我說呢?”
倚靠在李莫懷中的楚凡眼中閃過一絲凄惶的神色,抿了抿嘴唇,輕輕搖了搖頭。
李莫不放心,一問再問。
楚凡才低聲道:“莫,以後,我們掙了很多錢,就帶我媽媽遠走高飛好不好?”
他的媽媽因為一場車禍變成了植物人,李莫聽楚凡說這種話,心裏隐隐有些不安,疑窦叢生。
楚凡擡頭,确定眼神,執拗追問:“莫,你說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你知道,以後我會選擇學醫,這是我家裏人的意思,我也樂意選擇這個專業,不僅是為了我自己的将來,也是為了阿姨。小凡,你別擔心,我想的話,阿姨終有一天,會醒過來的,因為她有牽挂,那就是你呀。”
“嗯……”楚凡聽了這話,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
高三那一年,楚凡十八歲生日這天,李莫想要給他過一個特別的生日,就在他的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李莫也将精心準備的經典黑白捷克水晶手鏈,一條留給自己,一條用專用的盒子裝好,送給楚凡,以後他們就戴情侶手鏈,楚凡一定會很高興的。
出發之前,他接到楚凡打來的一個電話,手機一端的聲音壓的很低,好像生怕被人聽見一樣,語氣慌亂:“李莫,你別來我家……”
李莫茫然無措道:“為什麽?”
楚凡:“李莫,你千萬別來,以後,我們再在一起過生日,因為……因為叔叔來了……”
叔叔來了?難道小凡說的是,平時他不願多談,談之就會色變的叔叔,他英年早逝父親的弟弟,他們楚家說一不二,獨斷獨行的叔叔?!
傾刻,李莫突然聽見一個成熟男人渾厚的說話聲音,語氣帶有幾分嚴厲:“小凡,你在和誰打電話?”
“啊?沒……沒有……”楚凡怯懦的聲音傳入耳朵,李莫可以想象他的表情有多麽的蒼白,眼神有多麽害怕。
接着他凄楚的大叫一聲:“我的手機……”
“小凡?小凡?你怎麽了?”李莫對着手機話筒狂喊,然後,電話挂斷。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的叔叔為什麽搶小凡的手機,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慌亂之中,李莫拿了錢包,就想出門坐車去找楚凡。
一下子碰到了裝有捷克水晶的小盒子,砰咚一聲,盒子落地的瞬間,手鏈從盒子裏漏出來砸在地上,斷裂,閃爍幽光的水晶珠子散落了一地。
女店員笑容可掬的面容浮現腦海,她說:“白色水晶有助健康,黑色水晶消災解厄……”
來不及撿起滾落一地的水晶珠子,李莫穿着涼拖,腳步淩亂,重重地踩在腳下水晶珠子的上面。
“李莫,你要去哪裏?”當李莫打來虛掩的房門,媽媽臉色鐵青,板着臉質問道。
李莫愣了愣神,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往門外擠。
他的媽媽,伸手攔住他,大聲呵斥:“就算楚凡有事,那也是人家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跟着瞎摻合什麽?”
“媽,你讓開,楚凡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快讓開。”李莫心急火燎。
媽媽不為所動,伸出雙臂死死攔住李莫,急火攻心,怒聲道:“我不管你和那個楚凡是什麽關系,我只知道他的叔叔黑白兩道都有關系,是我們平頭老百姓惹不起的人!”
“媽,你都聽見了,楚凡他有事,今天我必須要去!”李莫斬釘截鐵道。
“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媽媽也不甘示弱,為了兒子的安全考慮,她死也不會讓他踏出這個門檻。
僵持不下,李莫心裏着急,推了一下媽媽,想把她推開。
他的媽媽眼看着兒子擺脫束縛,就要離她而去,計上心來,故意假摔,哎呀一聲,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李莫聽見媽媽的慘叫,回頭一看,吓得不輕,立刻快步走過來,扶媽媽站起來,把一瘸一拐的她扶到了沙發上。
媽媽發現假摔的方法奏效,趕緊趁熱打鐵,說了許多關于楚凡叔叔的傳聞。
說以前在楚凡上中學的時候,他的媽媽還沒有出車禍,給他安排了一個武藝高強的保镖,保護他的安全。
無奈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楚凡的媽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他的叔叔,争權奪利,保镖恪盡職守,處處維護孤立無援的少年楚凡。
之後,楚凡的叔叔就找了一個理由,把保镖辭退了。
當人們漸漸淡忘此事,二年之後,傳來了保镖保護老板的安全,被人刺死的消息。
甚嚣塵上,有的說,是他保護老板,因公殉職,有的說,是楚凡的叔叔因為當年他維護楚凡,和自己作對,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反正兩種說法,不知真假,說不清楚。
聽媽媽說了這件事,李莫想起來楚凡和他說起過他的保镖哥哥,但是,他被人刺死的事情,楚凡就只字未提了。
明明看出媽媽是假摔,目地就是為了攔住自己,不讓他多管閑事。
李莫看穿一切,并未說破,保持了沉默……
……
第二天,卻傳來了楚凡墜樓身亡的噩耗,猶如晴天霹靂,李莫的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就像是有人用大石頭猛地将他的腦袋砸破了一樣,血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人也是渾渾噩噩的。
悔恨交加,追悔莫及……
李莫痛不欲生,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用頭拼命撞擊房門,哭的撕心裂肺。
一聲一聲刺破耳膜,把他的父母吓得半死。
當李莫陷入回憶無法自拔,趙朗星清朗的聲音字字清晰道:“李莫,逝者已矣,如果你真的愛楚凡,就把這份愛深埋心底。在說,他的死,你難辭其咎,你怎麽能夠妄想給樂濤整容,讓樂濤成為楚凡的替代品,這難道不是對你們愛情的亵渎?你看中是楚凡的臉?還是想從別人身上尋找慰籍?不過,因為我在,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別說了!”李莫跪在楚凡的墓碑前,雙手插入頭發,接近崩潰的邊緣。
荻樂濤看着他,面無表情,只是覺得他很可憐。
在沒有能力的時候偏偏遇見了自己最想保護的人,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不過,自己也不會聖母到心甘情願去做別人的替代品。
自己還要去追逐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更可況,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仿佛觸手可及。
像李莫這種人,性格偏執,不達目地誓不罷休。趙朗星要一步一步瓦解他的心理防線,循序漸進,讓他對樂濤徹底斷了念想,別在打擾他們的生活。
随後,趙朗星讓荻樂濤從斜挎包裏拿出資料袋,放在李莫的身邊,對他說:“其實楚凡的叔叔樹敵太多,最後死的不明不白,也算是壞事做盡,罪有應得了。對了,這是我給你的一樣東西,你利用職務之便,和借貸公司互相勾結,賺了不少黑心錢,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議,我為樂濤還了借貸公司的錢款和利息,還有你們醫院的違約金我也一并承擔,我們心平氣和好說好商量……”
聽聞此言,李莫扭頭看向資料袋,一把拿過來,快速站起來,打來,一張一張翻閱。
證據确鑿,不容他抵賴。
他看着看着,臉色忽青忽白,陡然将資料揉成一團,空曠的地方傳出紙張次次啦啦的響聲,當他擡頭,怒視趙朗星的時候,荻樂濤不自覺皺了皺眉頭,下意識靠近趙朗星,敢于為自己發聲:“你知道,這種資料我們不可能只有一份,你不為自己着想,也請為把你培養成才,含辛茹苦的母親多想想,聽說自從你的父親過世之後,你的母親精神不濟,時好時壞,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為了奶奶,我也要放手一搏,不想讓她為我擔心,我想的話,你我的心情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我要暫停修文哦。
☆、新戲開拍
解決了李莫這個大麻煩,趙朗星讓荻樂濤和迪吧老板聯系之後,在讓人放出消息,說“炫彩”迪吧事件,是荻樂濤在和簽約的影視公司九州的老總顧崇理打過招呼之後,幫朋友撐場子表演了幾場而已,不算違反公司規定。
危機解除,荻樂濤對趙朗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看他的眼神都是愛意滿滿,趙朗星亦用溫暖包容的眼神回望他。
他們與‘格調’簽下了三年的代言合同,在拍攝宣傳相片的時候,一舉一動,都非常有愛,簡直自帶粉紅色泡泡。
趙朗星出謀劃策提出“格調”以個性,舒适的休閑風為主,不如拍攝廣告的時候,就請才華橫溢的周子慕親自操刀。
并且,他還适時地推出朗心工作室即将開拍的科幻元素的電影《歸途》,憑借着自己的實力和名氣,三言兩語,成功的讓‘格調’成為他們新片的贊助商,不僅如此,承諾片中兩位男主的衣帽服飾由他們一手包辦。
然後,趙朗星和荻樂濤一合計,将導演周子慕拉入了他們的團隊,不僅為“格調”拍攝廣告有他們的份,《歸途》的拍攝也由他執導。
趙朗星将邀請周子慕拍攝廣告的事和‘格調’的老總一說,能請到在業界有口皆碑,才華出衆的良心導演,他們求之不得,樂見其成。
很快,周子慕就帶着宋安然和吃飯的家夥走馬上任,趙朗星還對‘格調’老總達成一致,《歸途》這部電影一經推出,将會拍攝由周子慕執導拍攝,自己和荻樂濤雙男主,傾情演繹,與電影風格如出一轍,帶有科幻元素的新一版的廣告片。
趙朗星就是金字招牌,‘格調’老板求之不得,大手一揮,贊助費又追加了一筆,皆大歡喜。
……
新片開拍,荻樂濤扮演的是小學弟——鄭旭淩,趙朗星扮演的則是與H病毒完美融合,武力值直線飙升的學長——宋偉臣。
一切準備就緒,好戲開場。
濃煙滾滾,殘肢遍地,充斥着惡臭,一片狼藉的街區,幾只灰色的老鼠在血跡斑斑的屍體上面鑽來鑽去,不時發出幾聲刺耳的吱吱吱的叫聲。
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孩,躲在放有垃圾桶的陰暗角落,瑟瑟發抖,眼睛裏流露驚恐的神色。
他的白T和牛仔馬甲包括牛仔褲,潮鞋布滿污漬,一看就知道長時間沒洗沒換過衣服,還有他的偏深棕色的頭發,也是油膩膩一縷一縷地貼在額前,顯得憔悴又可憐。
突然,一個男子絕望的尖叫足以刺破耳膜,接着,男孩看到那個穿着西服的男子慌慌張張跑進了小巷子,可惜沒有跑幾步遠,緊接着,幾個像是患有白內障的行屍走肉,如餓虎撲食般一擁而上,将男子撲倒在地,伸出指甲尖利漆黑的利爪,掏心的掏心,掏肺的掏肺,掏腸的掏腸,根據自己獨有的口味,将男子分而食之。
他們距離自己只有三四米遠,男孩吓得嘴唇發抖,面色比剛才更加慘白的幾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他親眼目睹喪屍吃人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從H病毒從政府部門,權威性的研究所流洩出來,蔓延的趨勢猶如電腦病毒,全國各地的男女老少都遭了殃。
掌權者的本意是好的,2065年,各種新型病毒層出不窮,抗生素已經無法與之抗衡。
就算是平平常常的雞鴨魚肉,水果蔬菜也有好多人吃了之後得了怪病。
随着人們對疾病深入的探索,掌權者特許一批優秀的醫學類專家人才,刻苦鑽研,研制一種能夠秒殺一切病毒的藥物——代號為H注射劑,意為可以給人帶來快樂的新型注射劑。
這種H注射劑,如果給新生兒按劑量注射,他們就會百毒不侵,茁壯成長。
令人感到無奈的是,現實很豐滿,夢想很骨感。
H注射劑終究是嗨過了頭,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它悄無聲息從研究所流洩出來,仿佛潮水般蔓延,成為了人們談之色變的死神的使者。
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全軍覆沒,人們心心念念的靈丹妙藥,被冠以新的名稱,那就是橫空出世的H病毒。
被傳染了這種病毒的人們,分為兩類,一種是和病毒互相排斥的普通體質的人類,他們就變成了成群結隊,沒事就在大街上來回溜達的行屍走肉,以捕食活人為食。
還有一種特殊體質的人類,搖身一變就成為了人人豔羨,擁有異能的變異人。
變異人成為珍貴的資源,被掌權者重金聘請,成為捕殺喪屍的特種兵。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變異人都甘願為別人賣命,他們其中有些謀略手段的開始招兵買馬,想要建立一些自己設定的制度和享有一些特權。
圈地自萌,于是就有了一些由變異人和他的手下罩着的地盤,他們将他們的地盤,稱之為‘社區’。
當然,掌權者所在的‘淨土’收費昂貴,不是每個人都負擔得起的,那裏是有錢有勢,達官貴人的避難所,是聲色犬馬,醉生夢死的樂園。
‘社區’就不同了,收費低廉,是平民百姓的安身之所,大家抱團取暖,共同抵禦一波又一波企圖沖破防護牆的喪屍群體。
眼下躲在垃圾桶旁邊吓得半死的男孩,名字叫做鄭旭淩,幸運的是,他還沒有感染H病毒,不幸的是,他所在的社區,被聚衆鬧事的喪屍群體,沖破了防護牆,這就好像,雪白軟萌的羊群突然闖進來一群茹毛飲血的狼。
後果可想而知,‘社區’大佬開着他的改裝車帶着他的相好,一踩油門,溜之大吉。
他的手下,那些一部分有異能的變異人,看着如蝗蟲般密密麻麻的喪屍大軍,吓得屁滾尿流,什麽“亂世英雄”,什麽“行俠仗義”,早就抛到腦後,開車逃命去了。
最苦的是像他們這樣的平民百姓,活生生成了狼群嘴邊的鮮肉。
話說,正在吃西服男的四個喪屍,或蹲或跪,吃的好不得,一個女性喪屍陡然一扭頭,沖着垃圾桶的方向看去。
雖然,她已經沒有了黑色的瞳仁,眼眶子全是白色棉絮一樣的填充物,還混雜着紅血絲,可是她龇牙咧嘴的模樣也着實很吓人,更何況她的嘴裏還叼着一塊肉片,血水順着嘴邊流了下來。
鄭旭淩心裏一炸,下意識想要逃跑。他的腳步剛一挪動,就碰到了腳邊的啤酒易拉罐,發出幾聲脆響。
異響令其他三個喪屍也開始警覺,他們不約而同停下啃食的面目全非的獵物,和癡癡凝望着垃圾桶的女喪屍一樣,紛紛沖着三四米遠的垃圾桶看去。
喪屍們蠢蠢欲動,鄭旭淩心跳如雷,男孩挪動腳步,窸窸窣窣的聲音,刺激了行屍走肉敏感的神經,他一看大敵當前,猛然起身,拔腿就跑,喪屍們紛紛怪叫,一臉興奮,就在他們群起而攻之的時候,一道黑影如風馳電掣,還沒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四個喪屍集體暴亡,如一攤爛泥鋪在地上,血如泉眼般湧出。
鄭旭淩聽見背後傳來巨響,根本不敢回頭去看,只是在狹長的小巷,呼吸粗重,拼盡全力逃命。
那一道修長的黑影,覆蓋在牆上,向地面延伸,明明滅滅的燈光,印着他幽邃的黑眸,宛如深不見底的宇宙黑洞。
他如蒼鷹展翅般,悠忽瞬移到鄭旭淩背後,輕而易舉,毫不費力将男孩從背後一把抱住。
鄭旭淩渾身僵直,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道接下來自己等來的會是怎樣的死亡宣判。
只聽見背後的男子将頭埋在他的脖頸,低柔的聲音情喚道:“旭淩,別怕,是我……”
靠!鄭旭淩快速扭頭,确定眼神,是他!買噶!我的學長!昔日的學霸!校草!
猶如尋親二十載的苦孩子,鄭旭淩吸了吸鼻子,用略帶着哭腔的聲音吼了一聲:“宋偉臣,你想吓死我?”
怎麽聽怎麽像撒嬌,他和以前一樣,奶兇奶兇的,宋偉臣将鄭旭淩板正過來,直視他的眼睛,态度誠懇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鄭旭淩沒有多想,嘟囔一句:“剛才?”,然後在學長懷裏探出了頭,小心翼翼瞅了一眼,不遠處散落一地的人體組織。
突然想到什麽,鄭旭淩眼睛睜大,驚訝問道:“宋偉臣,你成了變異人?”
此言一出,宋偉臣微微一愣。
腦海裏浮現許許多多的畫面,支離破碎,迎面而來。
他被一只全身鱗片閃爍幽光的壁虎咬了,準确一點來說,他全宿舍的哥們,一共八個人都被那個東西咬了。
他們宿舍的牆體攀附着茂盛的,蜿蜿蜒蜒的爬山虎。
剛來學校住宿,不經意發現玻璃窗上這種小東西的蹤跡,還覺得挺新鮮的,時間一長,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H病毒是從龍城的研究所流洩出來的,一夜之間,全城老百姓都遭了殃,無一幸免。
龍城是政治文化的中心,掌權者和權貴快速撤離,被感染的喪屍大軍來勢洶洶,根本無力招架。
剛一開始,宋偉臣被壁虎咬了,眼睜睜看着同學們癱倒在地上,只翻白眼,口吐白沫,不停抽搐,心驚肉跳,慌忙往後躲,一不小心他的手肘動作幅度過大,撞翻了書桌上面的超薄電腦。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
☆、去加油站
宋偉臣害怕自己和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的同學一樣,眼神透露驚恐不安,手忙腳亂往後退,十分抗拒地連連搖頭。
很快,同學們開始變異,五根手指分開,脖子揚的高高的,黑色瞳仁消失不見,眼睛裏全部都是白色棉絮一樣的填充物,還參雜着紅血絲。
他們的手像吸盤,用四肢爬行,摸索片刻,齊刷刷向一旁看戲的宋偉臣看去。
他們察覺到宋偉臣沒有和他們一樣,變成四肢爬行的異類。
接二連三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想要攻擊他。
曾經打成一片的好哥們,成了要自己命的怪物。
宋偉臣慌不擇路,一把打開房門,想要逃跑。
可是,他的左腳卻被一個哥們牢牢拖住。
回頭一看,那個得了白內障的哥們像一個戀足癖,抱着他的左腳,心花怒放,貪婪地舔舐着,哈喇子流了一地,這下子,自己腳上穿着的鞋子變成了真正的潮鞋。
還有幾個想要效仿的哥們,也奮力向宋偉臣被控的玉足爬去。
任誰也承受不住這種明目張膽的刺激,宋偉臣怒喝一聲,猛地擡起右腳,飛踹,将變異的哥們一腳直接踹翻。
随後桃之夭夭,只留下臉上一個鞋印,口水直流,表情意猶未盡的哥們,和幾個在地上爬開爬去的同學。
剛才那一腳力度好大,可以直接把人踹翻,宋偉臣後知後覺,暗自思考。
腳下生風,跑出了鬼哭狼嚎,人間煉獄般的宿舍樓。
後來,他才知道。
但凡被喪屍和變異動物咬了的人,普通體質和會被感染,變成喪屍或者變異人。
所謂“變異人”,就是幾率很小的一部分,天賦異禀的人,被與病毒完美融合,變異成身懷絕技,戰鬥力滿級的強者。毫無疑問,自己屬于後者。
“诶?你在想什麽呢?我問你話呢?”宋偉臣的思緒被鄭旭淩打斷,回過神來,警惕地向四周看看,低聲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離開在說……”
“好。”學弟連連點頭,深有同感。
兩個人結伴離開,一高一矮的背影消失在冗長的巷子拐角處。
一場戲拍完,周子慕被強行塞了滿嘴的狗糧,大發感慨:“兩個男人,這tm是什麽絕美的愛情……”
聽了這麽搞笑的話語,荻樂濤和趙朗星相視而笑,趙朗星好心建議:“身為導演,你應該去體驗體驗生活。”
“體驗什麽生活,床上運動?勞資是業界良心,導演圈子裏的一股清流。”周子慕自誇自美,說着說着,一個人的面容就浮現在腦海,嬌滴滴的小模樣是有幾分招人疼,惹人愛。只是,一想到關于他的那些傳聞,自己的熱情就完全冷卻下來了。
他們說笑了一陣子,收工離開斥巨資臨時搭建的大型片場。
……
第二天,接着拍戲。
他們沖破了層層喪屍大軍的圍剿,被他們借來的小汽車就像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将軍,大殺四方,帶着久別重逢的兩人去亡命天涯。
在高速飙車的過程中,他們還遇見了一對開車兜風的喪屍情侶,他們坐着敞篷車,穿着同款的潮牌衛衣。
宋偉臣和鄭旭淩感到很稀奇,就多看了他們兩眼。
都成這樣了,還想要搞搞激情。
這真是死了都要愛,真令人感動啊!
誰知,坐在副駕駛室的喪屍男孩被他們盯視的渾身上下不自在,臉對着突然呲牙咧嘴,兇相畢露,逗的宋偉臣哈哈大笑,吓得鄭旭淩一個激靈,雖然,他們的車子在宋偉臣的對面,還隔着厚厚的車窗玻璃,但是鄭旭淩依然害怕惱羞成怒的喪屍男孩會突然像青蛙彈跳到他們的車頂上,然後用拳頭把車窗玻璃砸的稀巴爛。
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在鄭旭淩的催促聲中,宋偉臣一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當他們來到一個加油站,兩個工作人員已然變成喪屍的形态,穿着藍色的工作服,衣服有點破破爛爛,臉上髒兮兮的,邁着機械的步子,太空漫步一般,來來回回走着,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汽車急于加油,最好還要備用幾桶。宋偉臣将車停下,鄭旭淩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宋偉臣對他眨眨眼睛,輕松自在地說:“學弟,你等着,學長去搞點汽油。”
“喂!”鄭旭淩發現他想要打開車門,吓得立刻伸手去抓他。
可惜,他下車動作神速,鄭旭淩連一片衣角都沒抓到。
只能眼睜睜看他打開車門,幹脆利落下車并砰咚一聲關好車門。
鄭旭淩徹底傻掉了,萌萌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