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入選隊伍在一夜之後的慶祝狂歡之後, 不過一天時間的休息調整時間, 很快上面就又有了新的計劃。
婁清給他們帶來了下一步的消息——參加真人秀。
“目前最熱門的《土星記》就是尹川工作室投資的節目, 而且和比賽的主辦方又是一個電視臺的,這次定下來帶你們的項目也是這個,準備一下, 明天就要參加錄制了。”
樸宇聽到《土星記》三個字就已經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那檔節目很紅的哎,去的嘉賓都是大咖或者小花,居然會讓我們當嘉賓去上節目……哇塞!”
婁清糾正他道:“不只是讓你們去當嘉賓, 而是讓你們去當一個階段的常駐嘉賓, 這個節目游戲環節比較多,抽空練練綜藝感的反應, 還有樂器什麽的,也別放松。綜藝雖然有臺本, 但主持人的臨場反應會很豐富,機會給了你們, 能不能表現的出彩還得靠你們自己了。”
李蹊知道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也對尹影後的選擇十分的贊同,綜藝節目是當下的大勢所趨, 雖然有些專業人士會覺得上綜藝節目不夠高格調, 但這是最能拉近和觀衆距離的途徑,也最容易讓觀衆對你留下印象。他問道:“那另外兩個隊伍,選的都是什麽項目?”
婁清也沒有什麽隐瞞,對他道:“李風瑞那邊還是着重于聲樂上對他們的訓練,應該是要安排他們上一個歌唱類節目, 綜藝感相對會少一些。厲朗那一隊上的就是演藝類的節目,主要演一些單元劇,他們兩個人選擇的項目都相對于更專一些,沒有土星記那麽豐富。至于節目組說的三隊比拼,你們可以忽略不計了,就是讓粉絲們對每一隊一周的表現投票而已,這個票數多少已經無關痛癢,影響不到你們出道的事情。”
既然婁清都這麽說了,可見尹影後對于将他們、或者說是将夏樂捧紅的決心已經勢不可擋,路都給他們鋪好了,就差好好的往前邁步子了。
等婁清走後,樸宇便一直沉浸在一種要上《土星記》的亢奮當中,對于晚飯的粗糧也能欣然接受了。然而夏樂還是有點悶悶不樂的,剛好晚上丹尼爾要去練琴,李蹊這邊也空了下來,有空安撫一下他家大狗,便耐心問他:“怎麽了?你平時跟你媽媽就算意見不合,也不至于這樣。”
夏樂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仰頭嘆氣:“不是我媽,我媽最多就是任性一點,我也知道她帶咱們上節目也是一片好意。主要是我爸……白天我在我媽那兒的時候,我爸打電話過來,結果好死不死的,被我媽聽到了。”
李蹊道:“然後呢?吵起來了?”
夏樂道:“比那個還糟糕,倆人約架來着,說要見面好好把話講清楚。李蹊,有時候我真的挺恨我爸的,要不是他太在意那些表面上的東西,我們一家人根本不會分開,到現在我見我媽都要偷偷摸摸的,這過的是什麽鬼日子。”
李蹊勸他道:“你別這麽想,每個人都會有自己需要顧忌和在意的東西,你爸也不容易。”
“我知道,誰也不容易,難道我容易嗎?”夏樂又嘆了口氣,皺着眉頭負氣的道:“反正他休想左右我的人生,當時我不去國外讀書就已經是對他表明态度了,現在他怎麽還不死心啊。李蹊,要是我爸來找你的話,你會怎麽對付他?”
“我能怎麽對付他,那是你爸啊,只能好好跟他說了。”李蹊道:“有禮貌的告訴他,對不起叔叔,夏樂我真的管不了,他太不受控了,完全是狂躁症晚期。”
夏樂被他這幅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給逗笑了,嘴角終于也挑起來了一點:“狂……算了,狂躁症就狂躁症吧。不過你得答應我,無論他說什麽,你都要堅守陣地,千萬不能倒戈啊。”
“我知道,但是夏樂你爸其實對你挺好的,而且這麽多年……你爸也沒找別人。”李蹊坐到夏樂身邊,挨着他的手臂語氣輕緩的道:“他們倆雖然是離婚了,但是連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你們一家三口心裏始終是放着彼此的。人不可能什麽都順自己的意,如果你想順着你的意思,他想順着他的意思,誰也不讓步,誰也不妥協,那到了最後的結果,就一定是誰也不會順意。你明白嗎?”
夏樂似懂非懂,點點頭道:“我知道,但是我爸有時候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
“或許在你爸眼裏,你才讓他失望,每個人的想法本來就不會相同,努力去理解對方,才能讓生活好過一點。”李蹊說完後,又苦笑了一下。“不過我勸你勸的頭頭是道,放到自己身上了,卻又真的很難。”
夏樂也想起他家的那些事了,他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難兄難弟,相比起來,他爸真的比李蹊他爸好上太多了,至少生活富足,衣食無憂,也不用每天擔心下一頓飯去哪裏吃。又想着昨天丹尼爾的事,小心問他:“怎麽樣,大哥昨天說要回家去看看,他是答應見叔叔了嗎?”
“沒有,大家都需要時間吧,不過幸好無論時間怎麽變,我們還始終在彼此跟前。”李蹊笑着望向夏樂,搭上他的肩膀半說半唱了這麽一句,笑了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倒戈啊,無論出現什麽變故,我都一定是最難被動搖的那個人。”
他的話對夏樂來說猶如良藥,頓時覺得大受鼓舞,整個人也振作了起來。只是沒想到,李蹊口中的變故卻是說來就來,且來勢洶洶,讓所有人都阻擋不了。
而這個變故,卻也不是針對于他們的,而是砸在了樸宇的身上。
婁清是忽然帶着這個消息來找他們的,臉上的神情宛如與他們一般驚訝:“上頭忽然開會做的決定,說真的,我都不清楚這裏頭有什麽問題,但據說,好像是公司高層的指示。”
李蹊聽到後第一個反應是想問樸宇的下落,這會兒他恰好和夏樂都沒在房間裏,婁清見狀說道:“樸宇那邊已經有人跟他說過了,這個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他一下有點接受不了,現在公司派人在跟他談。你們這邊,公司的意思也是讓我過來和你們溝通一下,畢竟臨時給你們的組合裏換人,這種事情,确實是第一次發生,但是也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公司一定有公司的用意。”
“……公司是什麽用意?比賽選出來的隊伍,說換人就換人了?”丹尼爾的語氣不善,卻不是針對婁清的,“什麽高層的決議?難道就不用征求一下我們的意見?跟樸宇我們合作過很多次,已經有了團隊的默契在裏面。你現在突然把薛波換過來,之前所有的努力相當于白費了,這是在戲弄我們嗎?”
婁清蹙眉,她當然知道丹尼爾後臺穩固,不是她這個位置的人能管的了的,但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讓她對丹尼爾有所了解,明白他不是那種倚仗權勢的人,于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釋道:“公司不會去戲弄任何一個藝人的,但是經過會議讨論,他們都認為薛波和你們幾個人的組合是最穩固的,對彼此的發展也都有好處。而且樸宇的綜合水準本來就偏低一些,薛波無論是人氣還是實力都在樸宇之上,加入你們只能是好處,沒有什麽壞處的。”
丹尼爾冷笑:“所以為了這些浮在表面一眼就能看到的所謂好處,我們就要接受一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人麽。”
婁清道:“樸宇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們三個才進的選拔,如果他在其他隊伍,我敢保證他連二隊都不一定能進。你們帶薛波,比帶樸宇要容易的多……”
丹尼爾道:“樸宇沒有你說的那麽差,那孩子的力量比薛波要強的多,你聽過他高音嗎?發揮穩定極了,既然他也缺一個舞臺,而我們一路都合作過來,我當然會選更适合團隊風格的人站在我身側。”
這話裏面對薛波的排斥意味實在有點明顯,婁清一聽到就擰起了眉頭,李蹊見狀連忙道:“清姐,丹尼爾他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他當了很多期隊長,一直把樸宇當弟弟看,有感情了。現在這樣……忽然把樸宇和薛波的位置對調,對我們來說真的很突然,我們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那個,你別往心裏去,這些話都不是沖着你說的。”
婁清嘆氣道:“我明白,你們都是重感情的好孩子,但是這個過程我勸你們還是盡量加快一點,公司連樸宇都不會給太久的适應期,更別說你們了。這個事情啊,就當做是你們演藝圈的第一課吧,事實就是這樣,也許今天你還在雲端之上,明天就一口氣跌落谷底了,殘酷是殘酷,可是我們也得學會去适應。”
李蹊忍不住道:“那樸宇,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婁清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同情,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公事公辦的态度,對他道:“沒有辦法,只能說……他運氣不好吧。”
婁清走後,丹尼爾沉默了片刻,忽然氣的擡手在窗臺上怼了一下,“砰”的一聲吓了李蹊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去看他的手,低聲責備道:“你瘋了!你這是彈鋼琴的手,怎麽能這麽随便打,受傷沒有?”
丹尼爾似乎對手上的痛感并不在意,皺眉搖頭:“沒事,你回宿舍去,跟夏樂說一下這件事,我出去一趟,辦點事。”
李蹊道:“去哪?”
丹尼爾轉身道:“回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