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丹尼爾目光在屋裏來回兜轉了一圈, 在劃過夏迎斐憋得有些發紅的臉頰時, 短暫的稍稍停留了片刻。他笑了一下, 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問一下給你這首歌的人,他是怎麽拿到的。”

夏迎斐強制鎮定道:“我會的。”

夏樂在旁邊不滿道:“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吧, 自己寫不出這樣的歌,說成自己的,就不覺得臉紅嗎?”

女團其他成員已經有些疑慮地互相看了一眼, 又看向夏迎斐, 就連剛開始站出來的肖寧也在皺着眉頭,她們是知道夏迎斐實力的, 突然一下拿出這樣的歌,确實不太可能, 哪怕是送的,但夏迎斐從未跟她們說過是誰送的。她要的是一個表演機會, 又是合唱曲目,大家自然是給她了這個機會。

夏迎斐咬着唇不說話,她努力保持鎮靜, 但是隊員們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臉上火燒一樣難堪, 信任她的隊長,還有那個蔣薇薇……

最後站出來的人是桑悅,她開口道:“丹尼爾是吧,我是桑悅,我們以前見過, 但是我從未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你打招呼。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也會追查下去,一定分出一個黑白來,如果是我們的錯,我們會道歉,如果是誤會,還請還我們隊員一個清白。”

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丹尼爾也伸手跟她握了一下,點頭道:“當然,我要的也是一個公道。”他沖桑悅笑了一下,又道:“代我向桑叔叔問好。”

桑悅也笑了一下,知道丹尼爾這是認出自己了,點頭應聲:“好,也替我向伯母問安。”

丹尼爾回去拍了拍李蹊的肩膀,帶着他一起走了,薛波眼底神色轉動,想要自己離開,卻被夏樂擡腳攔住了,夏樂人高馬大,站在那皮笑肉不笑道:“薛哥,我有些唱歌方面的事不太懂,想問問你呢,方便的話我們聊一會啊。”

薛波道:“我,我有點事情,剛好要出去……”

夏樂道:“正好,我也要出去,我們一路吧。”

他連問薛波去哪兒都沒有,就一副今天死盯着你的架勢,讓薛波也慌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了,笑道:“好啊,走吧,我也很想跟你聊一下。”

他們兩個人出去,薛波臨走,最後只給了夏迎斐一個眼神的示意。

夏迎斐站在那搖搖欲墜,但是在女團其他成員關上門,看向自己的時候,又站直了身體,咬緊唇擡眼看向了她們。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決定,薛波拿來的這首歌簡直是一個定時炸彈,如果事情真要說出來,她和薛波的關系、她将來的星途,就全完蛋了。

她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另一邊,丹尼爾帶着李蹊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本來是興師問罪的沖進去,卻是客客氣氣的退了出來,李蹊難得有些沉默,坐在那好一會,才開口道:“哥你對她們太客氣了。”

丹尼爾看着他氣鼓鼓的樣子就覺得好笑:“覺得我憐香惜玉了?我只是知道這事不是那個女孩主動做的了,再在她們那兒耽誤下去也沒用。”他伸了個懶腰,感慨道:“看那個桑悅的态度,她們應該是真的不知情,她們心也真夠大的,別人随便送來首來路不明的歌就敢當原創來唱,呵。”

李蹊道:“就是那個什麽桑導演的女兒?”

丹尼爾道:“嗯,媽媽認識他們父女。”

李蹊聽到秦蘇女士的時候,反應也沒有之前那麽大了。丹尼爾觀察着他,覺得他們兄弟兩個都在做脫敏治療一樣,互相提及傷疤,痛又不肯放手,忍不住搖頭笑了下。

李蹊不解道:“你笑什麽?”

丹尼爾道:“笑你今天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 ,我很久沒見你這麽沖動了哎。”

李蹊道:“肯定生氣啊,那是你的東西,她們偷了你的歌。”

丹尼爾笑道:“是咱們的,我本來就是想寫給你的。”他手搭在李蹊肩膀上,對他道,“其實,我大概有點眉目,就是……”

李蹊道:“就是什麽?”

丹尼爾搖搖頭:“沒什麽,都是猜測,等回去以後查一下酒店監控吧,看了以後就清楚了,肯定是內鬼幹的。”

四個人裏的內鬼,不用說,也只有知道他在用琴房的薛波一個人。

而李蹊也想到了那次無意間看到的一幕,薛波和夏迎斐……他們兩個,似乎就是隐藏的情侶關系。

而從錄像的地方一離開,李蹊心心念念想着的事情便是去将酒店監控錄像調出來,誰知道對方居然缜密到直接清空了那天那一個時段的錄像視頻,酒店只缺少了很少的一部分,也沒有追查,但就這一小部分,讓歌曲的事一下子就成了無頭冤案,查證的難度大了。

李蹊不死心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和夏樂出去,在電梯上遇到薛波,他就是在6樓,清姐給你放琴的地方就是那裏吧?”

丹尼爾卻一點也不急,笑呵呵道:“對呀。”

李蹊不死心,道:“要不我就去作證,我見過他……”

丹尼爾擺手道:“算啦,住同一個酒店,一起出入,有很大的幾率碰上對方,你這樣說出去,又要說你欺壓同一個團的隊員了。”

李蹊急道:“那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丹尼爾驚訝道:“誰說我要放過他了?”

這一下,不止是李蹊,連同在一個房間裏的夏樂也有點不明白了,擡頭看向丹尼爾,“可是大哥,酒店監控沒了啊。”

丹尼爾笑道:“對啊,但還有另外一個監控。”他看向李蹊帶了點歉意道,“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婁清弄來那架鋼琴,是媽媽讓人送來的,她聽說我們需要,就堅持送了一架她常用的過來……先說好了不許生氣啊,也多虧了是她送來的,所以價格方面還是挺誇張的,就為了這架鋼琴特意裝了一個小的監控,只能看到琴房一角,就鋼琴那邊吧。”

李蹊眉頭雖然皺起來,但還在聽他說着。

丹尼爾道:“你知道的,我比較懶嗎,所以我樂譜什麽的都直接放在鋼琴上面,如果有人拿的話,估計會被拍的一清二楚吧。”

李蹊忽然開口道:“這個監控,還有誰能看到?”

丹尼爾頓了一下,小心看了他神情,帶了點讨好道:“還有咱媽。”

李蹊道:“她不是我媽。”

丹尼爾道:“好吧,反正還有她能看到,我要了鋼琴,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你成年了也知道等價交換吧。”

李蹊道:“所以就答應她,一起監視我嗎?”

丹尼爾道:“錯,是給她炫耀我們一起彈琴有多棒。”

李蹊這次沒理他,沉默地站起身來,起身離開了。

丹尼爾苦笑一下,對站在那邊一臉茫然的夏樂道:“還等什麽,去追啊。”

夏樂有點無措:“那,那大哥你呢?”不去道歉嗎?

丹尼爾搖頭道:“他氣頭上不會想見我的,你去吧,幫我安慰他一下,我等過一段時間他氣消了慢慢跟他說。”

夏樂傻愣愣的“哦”了一聲,很快就追着跑了。

丹尼爾嘆了口氣,許多眼下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只能先放放,觀察看看再說。

他也只站了一會,很快就坐下來,手指卷曲攥緊,額頭上忽然冒出一層冷汗,失重和眩暈讓他在這幾分鐘內像是經歷了一場災難,他的身體就是戰場,從耳鳴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就開始潰不成軍。

他要緊牙,繃緊了身體一動不動,也不發出一聲。

仿佛吭一聲,就輸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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