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晨,微光透過窗,撒在潛睡階段薇姿的身上。薇姿隐約聽到鳥叫聲還有伴随着機器有點吵鬧的轟鳴聲。薇姿翻了翻身子,慢慢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和以往略有不同,手上撫摸着的被單的質地也比以前更柔軟絲滑,薇姿赤着腳踩在柔和的羊毛毯上,走到窗前,往下一望,有幾個仆人正在用割草機割草,薇姿整理好妝容,打開房門,聞到了似有似無的早餐的香味,薇姿扶着樓梯下樓。

魏伯正站在餐廳前做準備,魏子良坐在一旁的沙發,拿着今天的報紙看,不時抿一口咖啡。魏子良的父親已經做在餐桌的首席上,他的母親也陪着坐在那裏。

薇姿正站在轉角處,以他們的角度看不到她,魏子良吩咐魏伯:“你讓人上去看看薇姿醒了沒?父親、母親,你們先用餐吧。”

魏伯躬身說:“好。”

薇姿眼見魏伯招來一位女仆,囑咐後,女仆正準備上樓梯,薇姿忙假裝剛要下樓,女仆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擡頭一看,是薇姿,“藍小姐早上好,請您下來吃早餐,請這邊走。”

女仆一出聲,他們都轉過來看薇姿。

魏淩還是一樣面無表情,楊清臉上十分欣喜,招手讓薇姿過去。魏子良把手裏的報紙放下,站起身,走到薇姿面前,手牽着薇姿的手,問:“昨晚睡得好麽?先吃早餐,吃完了你還想睡再去睡。”

薇姿傻傻地搖了搖頭說:“睡得挺好的,不用再睡了,讓你父母等那麽久,真不好意思。”

魏子良還沒說什麽,楊清就接下說:“傻孩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還計較那些做什麽。”

魏子良拉開座位,薇姿坐下,魏子良坐在薇姿旁邊。

魏子良吩咐魏伯可以開餐了。

魏伯往桌上放了一盤全麥面包,一些蔬菜沙拉,一品五谷雜糧,一盤煎蛋、一盤培根、一品燕窩、一品銀耳等,然後一一組合分發給他們。魏伯問薇姿:“藍小姐想喝什麽?有各種果汁、有牛奶、有咖啡和可可?”

薇姿想了想說:“牛奶吧。”

魏伯給薇姿倒了杯熱的純牛奶,給魏子良又倒了杯咖啡。

四人吃飯時除了一絲絲的刀叉碰到盤子的聲音外,沒有任何交談。

吃完後,兩兩對坐在沙發上,魏伯又把飯後水果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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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吃着草莓,對魏淩和魏子良說:“等會要去楊旸那,你們什麽時候過去?”

魏淩悠閑地說:“我和你一起過去。”

魏子良看了看薇姿,沒有說話。

薇姿拉了拉魏子良的衣角:“我等會想先回去備課了,過幾天就要上課了。”

魏子良輕聲問:“不是放暑假了麽?”

薇姿困窘地解釋說:“我還去當培訓機構的教師,只是暑假的時候而已。”

魏子良問:“你教什麽?”

薇姿歪着頭說:“鋼琴和書法都教。”

楊清撫掌而笑說:“正巧你也會這兩項,子良也會,以後你們兩可以一起談論、品評。”

薇姿訝異地看着魏子良,他竟然也會鋼琴和書法,他還會什麽呢?總覺得自己還不是很了解他的樣子。

魏子良輕笑說:“只是水平不高而已。”

薇姿想了想問:“那你最擅長的是什麽?”

魏子良放下手中的報紙,蹙着眉頭,認真思考起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有點難,因為他所有會的東西其實水平都差不多。

為了回應薇姿,魏子良認真嚴肅地說:“工作。”

楊清哈哈大笑。薇姿嘟起嘴巴。魏淩表情略放松。

魏子良誠懇地說:“真的是工作。”

楊清揭穿魏子良說:“那是因為你所有的興趣愛好水平都差不多,只有工作最突出了。”

魏子良聽完母親的話,臉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楊清繼續說:“子良他從小就學鋼琴和書法了,水平還不錯,到了高中學了點小提琴,大學看着舍友學吉他也學了點,也不知道是有天賦還是因為有鋼琴的基礎,都學得不錯,後來在國外留學時據說遇到了老藝術家,跟着學吹簫。他會的東西可多了。”

楊清眉飛色舞地說着,臉上帶着為魏子良感到驕傲的神色。

楊清又補充道:“要說只會工作的,那就只有子良他爸了。什麽都不會,就會工作了。”

楊清覺得魏淩沒有一點興趣愛好,沒有任何浪漫因子和能夠為浪漫做出點貢獻的才藝,感到格外失望。

魏淩無奈地轉身上樓去書房。

這廂說得笑語不斷。

楊旸早晨沐浴後,濕潤的頭發發尖滴水,楊旸一點都不在意,他轉身走進隔間,拉開窗簾,房間由暗轉明,這房間是一整牆壁的照片瞬間被光芒覆蓋,全部的照片的主角只有一個人,就是楊漾。彈琴的楊漾,撫摸着動物的楊漾,扶在窗臺的楊漾,在沙灘上行走的楊漾,在樹下看書的楊漾,生日聚會中的楊漾,全家福中的楊漾。

楊旸每天早晨都會進入這個房間,親手用幹淨的手帕一張張擦拭楊漾的照片,然後再一張張挂上去。

楊旸正凝視着楊漾歡快笑容的那張照片,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楊漾歡快笑容的場景。

那天,楊旸和往常一樣在和煦的清晨中沐浴完,圍着一條浴巾,坐在泳池邊看報紙,父親正在泳池中游泳。

楊漾穿着白色的連身裙,輕飄飄走過來,微風輕輕吹拂過她的裙擺,格外搖曳。一切都那麽美好。

楊漾笑着看着父親與兄長,偷偷地放慢腳步聲,走到楊旸身後,用手蒙住他的眼睛,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猜猜我是誰?”

楊旸在她把手蒙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平時不愛笑的他,嘴角勾起了美麗的弧度,他試探性地問:“是約翰麽?”

楊漾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不對。再猜。”

楊漾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笑聲已經暴露了她的身份,楊旸聲音裏帶着笑意說:“是森麽?”

楊漾笑得更歡了,放下手,把腦袋湊帶楊旸面前說:“哥,是我,你都沒猜出來,真笨。”

這時,已經鍛煉完的楊旸的父親慢慢走近,打擊楊漾說:“你哥哥是不想揭穿你,你看那什麽約翰呀,森呀,你之前聽過有這兩個人名麽?那是你哥哥編着逗你呢,傻丫頭。”

她的父親走近,揉了揉她的頭。

楊漾腮幫子鼓鼓地,眼睛半眯起,嘴巴為翹着,對着楊旸說:“哥哥騙我。”

楊旸哄她說:“沒有,哥哥沒有騙你,是父親騙你才對。哥哥真認識叫那兩個名字的人,哥哥是真沒猜出來。”

楊漾雖然知道楊旸在哄她,但還是開心地笑了。

吃過早飯後,楊漾照例去琴室裏練琴。

莫紮特G大調奏鳴曲K.545曲子的旋律從琴室裏傳來。這樣過了一個小時,楊旸處理完公務,走到琴室門口,靠着門框,閉着眼睛聽她彈奏,其實最開始彈鋼琴的不是小漾,是他自己,小漾是從小聽他彈奏,才慢慢喜歡上的。

楊旸後來由于學業緊張,也就沒有繼續每天堅持練習,再者楊旸有家業需要管理,更是不可能以後當個演奏家,而小漾她卻可以。

琴聲在這一曲的一半停了下來,楊旸睜開眼睛看向小漾,只見小漾正高興的用歡快的步伐走過來,挽上揚旸的手說:“哥哥,你好久沒來琴室聽我彈琴了。”

楊旸用充滿溺愛的眼神說:“每天在家都可以聽到你的琴聲。”

楊漾撒嬌說:“可是我想讓哥哥來琴室陪我練琴,就像以前我陪着哥哥一樣,然後,哥哥再和我聯手彈奏。”

楊旸揭穿小漾說:“其實你是為了讓我陪你彈琴吧?我都很久沒彈琴了,技藝早已經生疏了。”

小漾甜笑着,陷入回憶中,語調帶着一絲朦胧味道說:“可是我第一次聽哥哥彈琴的那種感覺一直都在,我是崇拜哥哥彈琴的樣子才學的呀。”

楊旸無可奈何地坐在琴凳上,說:“還不過來。”

小漾忙坐在他身邊,楊旸問:“要彈什麽?”

小漾說:“就剛才那首,然後是門德爾松為《仲夏夜之夢》第五幕所寫的曲子。”

楊旸點頭答應:“我知道了。”

兩人的合奏十分完美,彈奏完後兩人相視而笑。

楊漾突然說:“對了,哥哥,過幾天我要去趟A城,跟同學一起去調研。”

楊旸關心地說:“和哪幾位同學?”

楊漾脫口而出,說:“蘇清逸、蕭濤、吳恒。”

楊旸又說:“兩男兩女麽?”

楊漾猛點頭:“當然啦,我和清逸睡一間。不過清逸說過幾天會帶我去見她的堂妹,雖然說是堂妹,但好像是不同一個祖父,那女生彈琴也很厲害呢,叫蘇玦。”

楊旸看着小漾談起那個女生興高采烈的樣子,溫柔的問:“有那麽厲害麽?”

小漾抓着楊旸的手說:“嗯,全國大賽金獎,而且是她十五歲的時候拿的。”

楊漾語氣中帶有濃濃的羨慕。

楊旸笑着說:“你不也拿了全國大賽的金獎麽?”

楊漾遺憾地說:“是這樣沒錯啦,但我是二十一歲拿的,我們剛好差了一屆。她可以說是我前輩呢。所以我很期待和她見面。”

楊旸安慰說:“那是因為你學琴的時間晚,而且學的時間也不長,有這樣的成就已經很好了。你說她叫蘇玦?有缺口的玉就叫玦,這名字真有意思。”

楊漾眨眨眼睛,楊旸說:“那就去吧,注意安全。”

隔天,楊漾就離開家前往A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楊旸注視了一會照片,走出房間,到更衣室換衣服,後面一雙手抱住他,楊旸一點都不在乎,只是在扣衣服扣的時候拉開這雙手。

這雙手的主人,走到他面前,披散着頭發,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浴袍松散,露出修長的小腿,很有誘惑力的金發美女。金發美女幫他整理好衣服,送上香吻,緊緊抱着他,問:“今晚要過去我那麽?”

楊旸再次毫不留情拉開她的手說:“不用了。”楊旸頭也不回走開。

金發美女透過窗看着他開走的車,露出一絲哀傷。

作者有話要說: 那金發美女是誰呢?好像挺容易猜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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