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怎麽會是這樣?真的是淩烈所為嗎?應該不會的,淩烈這樣做一點好處也沒有,他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但琴音是除了她唯一見過容栖鳳中毒之人,也沒有必要說謊,看來容老爺真的是中“雪融”而死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輕舞腦中分析的一頭霧水,她也弄不明白該相信誰了。此時,容喜突然跑進來禀報道:

“少爺,您邀請的武林群俠已經到齊了。”

“好,你去招呼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容喜下去後,輕舞開口問道:

“三少爺,什麽武林群俠?”

“噢,我前幾日已廣發英雄帖,在帖中列出了淩烈的種種罪行,邀請天下正義之士共讨之,單憑一個容家或許不能将他淩烈怎樣,但在天下英雄面前,就算整個禦冰堡也不足一懼。”

“這會不會太嚴重了?”

“禦冰堡近些年一直就做事怪異,也惹怒了許多江湖中人,這只能說是他淩烈樹敵太多,罪有應得。”

容笑然的情緒已經漲到了最高峰,他激動地看着輕舞,一把拉住她的手問道:

“輕舞,你也會站在我們這邊的,對吧?雖然你處事向來淡薄,但你也算是容家的一份子啊!”

輕舞可不習慣容笑然如此過分的舉動,她輕一抖手,便将容笑然的手甩開,然後向外側了側身子,回應道:

“三少爺放心,這件事輕舞當然會随你們一同去的,我也想知道禦冰堡到底想做什麽。”

“太好了,你先坐着,我去和群俠們商量一下,可以的話明日一早就啓程。“

容笑然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失态,連忙找借口退了出去。房門被關上後,輕舞慢慢在椅子上坐下來,她考慮再三,也理不出其中的頭緒,手不經意間碰到小腹上,這才想起裏面的孩子,于是她一邊輕輕地撫摸着小腹,一邊問道:

“孩子,你說你爹會這麽做嗎?你爹不會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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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上次的送親隊不同,這次的讨伐大軍行進速度可是快多了,沒有了游山玩水的惬意,有的只是衆人的怒火,一百多人才用了十天的時間就趕到了禦冰堡大門前。守門侍衛遠遠見此情景,立刻飛奔向裏通報,不出一杯茶的時間禦冰堡堡門大開,但從裏面卻只出來一小隊人,也就十幾個,都是年輕女子,為首的正是身為左右護法的蝶劍和羽劍。看着門前這麽多的人,蝶劍倒是十分鎮靜,先施禮問道:

“請問諸位今天這麽氣勢洶洶地來到禦冰堡,所為何事?“

容笑然情緒激動地厲聲喝道:

“讓淩烈那個無恥之徒給我滾出來。”

“原來是容三少爺,很不巧,我家主人前幾日剛出門,現在不在堡中。”

“哼!”容笑然不屑地看了一眼對面的一群女兵,冷笑了一聲:“淩堡主是真的不在堡內?還是聽說群俠到此,吓得他不敢出來了?”

羽劍一聽容笑然挑釁的話語,不由得被激怒了,她立刻反駁道:“你這個家夥,胡說什麽?誰怕你們,我家主人……”

“羽劍!”

蝶劍的一聲斷喝适時地打斷了羽劍沖口而出的話,羽劍雖然心裏仍然有氣,但卻不敢不聽蝶劍的,看了看蝶劍微怒的臉色,她這才緊閉住嘴,退到了一邊,其實蝶劍心裏也十分惱火,但她更知道現在的情勢顯然對自己這邊不利,所以她強壓怒火,努力穩了穩氣息,這才客氣地回答道:

“三少爺說笑了,我家主人确有要事出門去了,如果各位是找我家主人,還請過幾日再來。”

一個身背單刀的彪形大漢從人群中站出來,甕聲甕氣地說道:

“憑什麽要我們相信你一個黃毛丫頭的話,你說讓我們走,我們就走,那不是太好唬弄了?除非……你讓我們進去搜一搜。”

一聽到這個近乎無理的要求,蝶劍當即嚴詞回絕:

“禦冰堡雖然不是皇宮內院,可也不是路攤集市,豈是任何人都能随便進出的?”

“既然不讓我們進,那就證明是你們心虛,我看啊,這淩烈八成就是躲在裏面了。”另一個胖乎乎和尚打扮的人跟着起哄道。

這群江湖人士也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大多數人都贊同和尚和大漢的說法,而蝶劍也終于對面前這群人失去了耐心,她忍無可忍地厲聲喝道:

“我與你們以禮相待,實言相告,可你們竟然不相信,還如此無理取鬧,真是存心來這裏鬧事的,那就別怪本護法不客氣了。”

“就憑你?”

人群中閃出一個身材只有五尺高的矮個男子,笑嘻嘻地走到蝶劍面前,一邊反問道,一邊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蝶劍。蝶劍對被他的無禮眼神看得實在是忍無可忍,揮手對着這個男子就是一劍,而那男子則不慌不忙地閃身躲開,并且嘴裏還不住地念道:

“小美人,幹嘛這麽兇啊?我不過是看看你嘛,你長的這麽好看當然應該有人欣賞才對,否則不是可惜了這漂亮臉蛋?……唉?你怎麽越說越來勁……”

十幾回合後,蝶劍的額頭已滲出一層細汗,卻連那小個男人的衣襟都沒碰到,此時的她才感覺到此人武功絕對在自己之上,再這麽打下去一定會輸,但為了保護禦冰堡,身為左護法的她又怎麽能有半點退縮?于是她心一橫,劍法更快,希望能以快致勝,但那男子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這才開始施展武功,認真對待。雙方觀戰的人都很緊張,因為這是關系到兩方勢氣的第一仗,也是最為關鍵的一仗,誰都不希望自己這方會輸。打到第二十個回合時,男子一掌拍在了蝶劍的左肩上,這一掌力度可不小,硬生生将蝶劍打出去一丈多遠,當時便口吐鮮血摔倒在地,羽劍和其他人連忙跑過去查看傷勢,卻發現蝶劍已然昏死過去。容笑然站在原地冷冷地笑道:

“禦冰堡原來也如此不堪一擊,堂堂護法的武功也不過如此,看來這堡我們是一定進得去了。”

“布陣!”羽劍一聲令下,手下的女兵立刻以“人”字形分散開來,站在堡門前,羽劍一手摟着昏迷的蝶劍,另一手緊緊地握着自己的佩劍,向手下人發出號令:“除非咱們姐妹都死了,否則決不能讓他們踏進堡門一步,明白嗎?”

“是!”

這群女孩子齊聲應道,她們個個嚴陣以待,臉上沒有半點恐懼之色。這倒讓這邊群俠中的不少人頓時生出佩服之心,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人走到容笑然身邊,建議道:

“三公子,看她們如此堅決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在說謊,淩堡主或許真的不在堡內,我看咱們還是先撤下山去,反正這禦冰堡也不會憑空消失,只要我們派人輪流守在這裏,就能及時掌握這裏的動向。”

容笑然搖搖頭,否定了此人的說法:

“穆兄此言差矣,我們就這麽離去,若他淩烈真在堡中,不正好給他逃走的機會?他要是在乎這禦冰堡也行,若他棄堡不顧,我們豈不白來一趟?最少也要派幾個人進去證實一下。”

姓穆的中年人點點頭,覺得容笑然說的也有道理,又問向羽劍:

“姑娘,肯否讓我們派幾個人進堡證實一下淩堡主是否在堡,若不在,我們立即撤下山去,這樣大家也不用受到無謂的傷害。”

“先生的話,句句在理,羽劍心存感激,但我家主人臨行前交待過,不許任何外人進堡,否則拿我等是問。主人之命,羽劍不敢違背,只能有負先生好意。”羽劍看向那中年人,一臉的謹慎地應道。

“這……”

中年人微露難色,此時那矮個男子笑嘻嘻地走過來,一邊活動着手腳一邊向他說道:

“穆大俠,您是好心,可她們不領情,還不如讓我出手解決了這些阻礙,咱們自己進堡去,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

“白兄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要是一直耗在這裏,可夠冷的。”一開始出面的彪形大漢搓了搓雙手,贊同地說道。

其它人也紛紛響應,畢竟這批人久居南方的占大多數,都不習慣這寒冷的環境,甚至有人還打起了噴嚏,中年人看了看其它人,也只好少數服從多數,不好再言語勸阻了。容笑然一看衆人高漲的情緒,心想正好趁熱打鐵,于是他一揮手,高聲提議道:

“既然衆位意見一致,那咱們大家就闖進堡去,一探究竟。”

“好!”

衆人齊聲回應,這就準備一擁而上,若真是硬闖,羽劍她們這些人的小命就只能就此交待了。正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飄了過來:

“且慢!”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一個白色身影已飄然落在兩方中間的空地上,容笑然一見此人,不免大為吃驚,而羽劍則對那人的出現表現的十分驚喜,她開心地對那人稱呼道:

“姑娘!”

“輕舞,你這是要做什麽?”容笑然的臉微微一變,開口問道。

不錯,出面阻止雙方的人正是輕舞,只見她并沒有馬上回答容笑然的話,而是緩步先行來到羽劍身邊,俯下身來看了一下昏死在她懷裏的蝶劍的傷勢。簡單搭過脈後,輕舞便拿出懷內的百草丹,先喂給蝶劍服下一顆,又扶正她的身體,幫她運功療傷,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蝶劍便慢慢蘇醒過來,在确定她的傷已暫無大礙後,輕舞這才收功。見到輕舞現身,得知又是她為自己療傷,蝶劍心存感激,本想起身施禮,卻被輕舞伸手按住,她只能無力地輕聲說道:

“姑娘……”

“蝶劍姐姐,你傷的不輕,不要多說話了。”輕舞又轉身吩咐羽劍:“羽劍姐姐,你們先撤到堡門前去吧,這裏有我應付。”

“姑娘,他們這麽多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您一個人……”看着那一百多人,羽劍十分為輕舞擔心。

“不必擔心,我心裏有數。”

看到輕舞語氣如此堅決,羽劍只好領命,帶領手下扶着蝶劍退到了堡門口,而輕舞則獨自一人來到空地上,表情平靜如常,淡然地回答着容笑然剛才的問話:

“三少爺,您不該如此威脅她們,她們不過是一群女子,您這樣做并不算什麽正義之舉。”

“那你認為我們應當怎麽做?”

“剛才那位穆大俠的提議就很好,很值得采納。”

“那又有誰來保證禦冰堡的人說的話是真的呢?”

“如果只是需要一個保證,”輕舞擡起頭來,正視着容笑然,“輕舞不才,願做這個保人。”

容笑然一下子愣住了,他似乎萬萬沒想到輕舞會為禦冰堡說話,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答對,而一直立在一旁沒有言語的那矮個男子此時則早已經完全被輕舞迷住了,不等容笑然說話,他一個箭步躍到輕舞面前,咽了咽口水,嘻皮笑臉地接道:

“若是姑娘擔保,自是不成問題。但不知姑娘用什麽做擔保呢?”

輕舞微低下頭,平靜地看着他:

“那你認為我該怎麽做呢?”

那矮子根本不認識輕舞,竟涎着一張好色的臉恬不知恥地提議道:

“依我看,姑娘若是願意,就用你自己做擔保如何?”

“司徒常!”容笑然可不能容許這矮子對輕舞有任何非分之想,他怒喝一聲,算是警告着對方,而那矮子此時卻已對其他人的話置若罔聞,反倒又往輕舞身邊湊了湊。輕舞卻面無異色,依舊平靜地搭着話;

“你如果能贏了我,我自會答應你的條件。”

“此話當真?”

“當然,在場的這麽多人都可以作證。”

“那好,在下就得罪了。小美人,看招!”

話音未落,司徒常已推掌直奔輕舞前胸,輕舞則一轉身,飛身閃到他的身後,左手在他背後輕輕一點,那司徒常便立即像面條一樣攤坐在了地上。這一下讓容笑然這邊的人全體大吃一驚,這司徒常雖不是武林高手,也算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之前他只不過與蝶劍過了二十招就讓蝶劍敗在了他的手下,可沒想到此時只一招之內便被輕舞制住,可見輕舞的武功絕對是一流的。衆人不免議論紛紛,而容笑然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一語不發。這時,人群中又站出一個人,大吼一聲沖到了輕舞面前,大家一看,竟是那個彪形大漢,與輕舞相比,那人足足比她高出兩頭,而且身材健硬,他來到兩人面前,先将司徒常從地上抓起,随手扔向後面,立時有人趕過去接住,送回本隊,然後俯身一拱手:

“在下無敵金剛劉泰,鬥膽向姑娘讨教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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