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貧窮
“蘇禹澄，頭低一些，你這樣會擋住曹原的。”
“林鏡，頭擡高點，你的氣場要更足一些，記住你是野馬。”
“……”
訓練室裏的燈光忽明忽暗，音樂一遍又一遍重複響起，每個人汗如雨下地排着舞，傅顯晔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冷靜指出每個人的缺點。
被點到的人都喘着粗氣，沖他輕輕點頭。
寧煜随手一摸額頭就是一把汗，停下來休息的時間裏，他從排練室一角拿起水杯，咕嘟嘟幾大口喝下去，他才有種自己又活過來的感覺。
遠方某個角落飛來一條毛巾，剛好落在寧煜頭頂上，毛巾打濕了很涼快，腦門上堆積的熱氣一下子就沖散了，雖然飛毛巾這種惡習寧煜一直不太贊同。
不出意料，又有人抱怨了。
姜彥杉無語地看着顧況：“能不能別扔毛巾了？”
“飛過來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有一坨屎落在我頭頂上。”賀臨擦了擦臉和脖子，“顧況，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逼？”
嚴北更直接，直接上去抱着顧況的腦袋狠狠搓了兩下：“兄弟們，來，幹他！”
不一會兒，訓練室裏就響起了顧況哭爹喊娘的聲音。
這是今天顧況被揍的第四回 了。作為旁觀者，寧煜表示很喜聞樂見，是該給不懂事的熊孩子一點教訓。
《野馬》的排練進度比想象中順利得多，可即使如此，每個人還是花了足足一天半的時間才把這首歌打造成了一個完整的表演。
練歌、練舞、造型、走位……每一項任務都必須在短暫的時間裏完成，
額頭和衣服上都是汗，從早晨到傍晚，排練室裏只有音樂聲、踏步聲和汗水落在地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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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最聒噪的顧況都沒有叫一聲苦，只是安靜喝着水，再投入到無休止的訓練中去。
寧煜的體重注定了他流的汗比別人更多一些，汗水順着額頭流到肩窩，再滴在地面上，雙腿越到後面就越是沉重難以支撐，呼吸都有些急促，整個人只能靠着毅力繃住。
日複一日。
這三天裏，寧煜足足瘦了8斤。
特意帶來參加節目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T恤還好，褲子穿起來腰部就有些空蕩，晃晃蕩蕩的，寧煜總擔心跳到一半它會掉。
排練結束後還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寧煜沒有鍛煉也沒有睡覺，特意請了一天假出門買衣服。
雖然他很清楚，新買的衣服過段時間大概也不能穿了。
體重計上的數字每天看一眼都有驚喜，他竟然只剩下208斤！按這個速度的話，他的體重再過幾天應該就能掉到200斤以下了。
寧煜對着鏡子擠了擠臉，和參加節目前相比，他已經不是那個滿臉肥肉的胖子了，面部的輪廓慢慢清晰了起來，皮膚還是很細膩……寧煜露出一個笑容，牙齒也很白，直接拍牙膏廣告都可以。
“你要出門嗎？”宿舍恰好在隔壁的顧況探出一個腦袋來，“買衣服？我也想去！”
在大嘴巴顧況不遺餘力的宣傳下，寧煜毫不懷疑，半個宿舍區的選手都知道了這件大事。寧煜想象中的一個人默默出門買衣服再默默回來的計劃也因此徹底破産，和他一起出門的人竟然變成了5個！
袁熙澤、謝允、顧況、傅顯晔和梁洲。
袁熙澤來也就算了，寧煜挑眉，看向傅顯晔：“你怎麽也來了？”
在他印象裏，傅顯晔一直是高冷範十足的家夥，他很難把去商場買衣服這件事和對方聯系起來。
傅顯晔雙手插在口袋裏，氣定神閑道：“放風，不行嗎？”
“當然可以。”寧煜摸了摸口袋裏那張餘額兩萬多的銀行卡，忽然産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不久之後，他的預感就成了真。
作為中州最大的影視和音樂基地，拍攝地這裏自然不會缺少大型商場，一行六人到達商業圈以後，寧煜就對着街頭密密麻麻的商場指示牌犯了暈。
“去這家吧，我媽帶我來這裏買過衣服，這裏衣服挺好看的！”顧況指着其中一家商場道。
梁洲點點頭：“這家确實有很多不錯的潮牌店，可以去看看。”
寧煜懵懵懂懂被推着走，剛進一家潮牌店，謝允就比劃着寧煜的身材，給他找合适的上衣和褲子。
“這件怎麽樣？”
寧煜搖了搖頭。
“這件呢？”
寧煜還是搖頭：“碼數太小了，不适合我。”
一行人把就像在菜市場挑菜一樣把整個潮牌店翻遍了，還是沒找到一件适合寧煜的衣服，最後還是售貨員看不下去，很隐晦地對他們點出來：“不好意思，我們家最小的尺碼是190，這位先生大概穿不了……”
謝允和顧況的臉頓時爆紅。
寧煜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也不是穿不了，只是穿在身上會太緊身，對吧？”
他的視線是看向售貨員的，雖然語氣很溫和，可售貨員還是能夠察覺到他眼神裏的淩厲，忙順着寧煜的話點了點頭：“是的，我們家的尺碼确實比別的品牌小一些。”
走出店鋪的時候兩人都有些蔫蔫的：“抱歉，寧煜……”
寧煜輕輕舒了口氣：“沒事，現在穿不了以後再來買就行了。我剛剛偷偷看了一眼标價，一件T就3000多塊，全身上下買一套的話，我下個月飯都吃不起了。”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顧況眨着大眼睛，用小松鼠一般的水潤眼神看着自己：“寧煜，你居然這麽窮的嗎？”
寧煜簡直想給這小子腦袋頂上來一拳，然而一轉頭，就看到了傅顯晔、梁洲和袁熙澤幾個人一模一樣的同情目光。
寧煜：……
他果然是誤入富人國的貧民窟男孩。
#好想讓這幾個有錢人滾#
顧況就不必說了，顧越的土豪程度在整個娛樂圈裏排行前幾，顧況就算一輩子不工作也有花不完的錢。
至于他的兩位舍友——寧煜雖然對這個世界的奢侈品牌子不太了解，但袁熙澤和謝允的穿着價值不菲他還是看得出來的，別的不說，至少他倆不用像寧煜一樣天天洗衣服，參加節目之後，寧煜就沒見他倆穿過同一件衣服。
傅顯晔的有錢程度他看不出來，不過幾人出門的時候坐的是傅顯晔的車，标識一看就很貴。
總而言之，《偶像至上》108位選手裏應該沒有比寧煜更窮的了。沒生病前他家還算是小康水平，否則也支撐不起他想當明星的夢想，生病之後賣了房子更是一窮二白，如果不是敲詐了坤哥兩萬塊，寧煜現在連踏進商場的勇氣都沒有。
在商場轉了一圈，寧煜一共就挑到了一條褲子，倒是這幾個陪逛的每人手裏都是大包小包，看中了哪一件就直接結賬走人，連比價這個程序都掠過了。
到最後，寧煜還是跑到一家風格偏歐美的平價店買了兩件大碼T，總算不虛此行。
一直逛到下午，一行人才從商場返回宿舍，回去的時候宿舍區空空蕩蕩的，寧煜猜測現在其他人應該都在訓練室，他們第1組的效率是9組裏最高的，所以他們昨天就結束了。
雖然後天才是正式的直播日，但明天是登場前的最後一次彩排，再去排練或者解決問題顯然是來不及的。
放下東西，寧煜又去站體重計了。
“你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稱過嗎？怎麽又稱？”謝允問道。
寧煜微微一笑：“網上說，男人寧可跑十公裏也不願意陪女人逛街，因為逛街真的很辛苦，我想稱一下，确定這個說法的正确性。”
“結果呢？”
“少了0.1公斤。”寧煜無奈道，“大概因為我沒吃飯。”
一直到傍晚，其他組的選手們才訓練結束，宿舍區裏的人氣漸漸旺了起來。
休息了一會，寧煜摸出手機，打開了靈犀視頻。
他眯着一只眼睛，盯着自己照片後面的數字數了半天：“1，2，3……6，7……”
卧槽！他居然有7位數投票了！
100多萬！！！
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居然從88票漲到了136萬票！一票可不是動動手指那麽簡單，一票5塊錢呢！
雖然這個時代的經濟形勢比他之前那個世界富有一些，但是物價和購買力差距并不大，即使粉絲經濟很繁榮，但這136萬票代表着600多萬塊！
作為一個兜裏只有兩萬塊的窮人，寧煜實在不敢想象會有粉絲願意為他投這麽多票。
雖然《偶像至上》第一期節目播出之後就收獲了不錯的評價，表現出色的選手更是人氣激增，可寧煜也沒想過會有那麽多人支持自己。
他有些激動，心跳開始砰砰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