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寧煜登臺
顧況驚愕地看向大屏幕, 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袁熙澤的目光平靜地從大屏幕上移開，伸出手和顧況握了握。
“我……”顧況仍然沉浸在震驚中, 對上袁熙澤的視線甚至有些慌亂。
雖然他滿腦子想着把傅顯晔和袁熙澤掀翻, 但那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不适應的人反而變成了他。
驚喜當然是驚喜，只是顧況沒有想過, 這一切會發生得這麽快，他甚至連準備都沒有做好。
選手席上也是一片議論之聲。
雖然顧況和袁熙澤的比拼被《偶像至上》節目組形容為“勢均力敵”，但選手們都很清楚，袁熙澤的贏面遠遠超過顧況，顧況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 只是幾率小得多罷了。
“顧況居然贏了……”
“顧況這首《亂》确實挺精彩的，和他以往的風格很不一樣, 突破很大。”
“我有點不忍心看袁熙澤的表情, 你們注意到了嗎？”
鏡頭掃過去，袁熙澤臉上一片平靜，和顧況握手的時候他嘴角甚至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只是仔細觀察的話, 他習慣性垂下的手指此刻卻不自然地握着，眼底蘊着一絲迷茫。
在寧煜的印象裏, 袁熙澤是個好強的人, 甚至比傅顯晔還要好強，看似對結果毫不在意，但寧煜始終記得他和袁熙澤作為對手時對方的眼神。
寧煜還在思索, 一擡頭，冷不防就撞上了傅顯晔的眼神。
對方沖他輕輕點了點頭，在寧煜的注視中，舉起了拳頭。
寧煜微微一笑，也握起拳，往左輕輕一撞。
顧況上臺的時候神色放松，下臺的時候卻滿頭是汗，呼吸也有些急促，剛剛坐定他就迫不及待地和寧煜擊掌，動作用力到寧煜掌心都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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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澤走在顧況身後，頭微微低着，還沒走到座位上，他就被一雙忽然伸出的手攔住了。
寧煜正沖他露出微笑。
接下來是第二雙手、第三雙手。袁熙澤的視線掠過傅顯晔和顧況，忽然搖搖頭，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我沒你們以為的那麽脆弱。”
話是這麽說，他還是伸出手，從左到右一一回握。
到了顧況的時候，袁熙澤手指微微用力：“這是最後一次。”
顧況卻擡起頭：“這可不一定。”
寧煜眨了眨眼，雖然今天天氣很好，他卻看到了兩人制造的電閃雷鳴。
顧況和袁熙澤的比拼結束之後，第3組比拼的是韓嘯和岳辛。
韓嘯的舞蹈實力在一衆選手中排名一直靠前，他的唱功稍差一些，但相對岳辛還是更占優勢，很自然地，這一組的勝利者是韓嘯。
《偶像至上》的大部分看點就在這裏。
人氣高如袁熙澤也會有失敗的一天，但人氣比袁熙澤低上許多的韓嘯卻可以在比拼中取得勝利。
重要的不止是人氣，還有對手。
上一期的《築夢》遇上的如果不是《Who Cares》的話，不管是哪一組，他們都能取得碾壓式的勝利。
顧況這會兒也恢複了精神。
剛剛的幾分鐘裏，他一直沉浸在對自己打敗了袁熙澤的懷疑中，意識到這件事真實發生了之後，他整個人活蹦亂跳的像只讨厭的青蛙。
“喂，寧小煜，我贏了！”顧況咧開嘴，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知道了。”
“寧小煜，我贏了我贏了。”
“我贏了我贏了……”
寧煜終于沒忍住，一個白眼丢給顧況：“知道了，我要是袁熙澤一定掐死你。”
袁熙澤：“……別污蔑我，我可做不出那麽殘忍的事。”
顧況雙手叉腰：“聽見沒？”
“我最多也就把他狠狠揍一頓，臉腫成豬頭那樣也就差不多了。”
顧況驚恐臉：“喂，你們這兩個殘忍惡毒的家夥，居然想毀掉我的盛世美顏？”
寧煜：“……”
袁熙澤：“……”
在一旁偷聽的傅顯晔：“……”
早餐吃的有點多，他們都想吐了。
接下來，林鏡和謝允、梁洲和蘇禹澄也接連上臺，這幾組都沒有出現顧況和袁熙澤比拼時的情況，人氣更高的林鏡和梁洲毫無疑問成為了贏家。
除了偶爾和顧況閑聊幾句之外，寧煜的精力大都放在舞臺上。
從第一期到現在，每一個人的進步都是巨大的，不止因為節目組提供的外在資源，更因為選手們每一刻都處在競争當中，即使排名靠前的選手都不敢有絲毫松懈。
每個人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給觀衆，沒有人樂意自己成為失敗者、灰溜溜離開。
……
尹深和賀臨的表演結束後，寧煜站起身，換上演出服，和傅顯晔一起站在臺下等候。
寧煜忽然開口：“這次我有預感，贏的會是我。”
傅顯晔擡起頭，輕笑道：“好巧，我也是。”
“接下來上臺的一組是許多觀衆非常期待的一組，這一組的兩位選手都是不折不扣的實力派，從第一期開始，他們就用出色的表演征服了觀衆。”元導師擡高聲音，“不用我說，你們應該能說出他們是誰。”
“傅顯晔！傅顯晔！”“寧煜！寧煜！”
觀衆席上，尖叫聲和呼喊聲此起彼伏，寧煜聽到了許多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它們一開始被淹沒在“顯卡”們掀起的聲潮中，漸漸地卻越來越大，成為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寧煜的心跳在這一瞬間“砰砰”跳得很清晰。
在一開始，他一無所有，但到現在，他擁有了那麽多支持他的人。
真好。
“讓我們首先歡迎——寧煜！”
元導師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觀衆席上的呼喊聲愈發熱烈。
寧煜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又很快睜開，步伐從緩慢變得急速，再然後，燈光乍然亮起，他站在光圈之中，沖着臺下揮了揮手。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誰？誰能告訴我這個超級大帥比是誰？”
“這個造型太犯規了，對不起，誰家有多餘的血袋，我真的流鼻血了！！！”
“卧槽卧槽我屮艸芔茻，這這這這……是寧煜？”
看到寧煜的新造型，觀衆席上的觀衆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
頭發染成偏深的銀灰色，燈光打下來，淡淡的光澤籠罩其上，寧煜整個人似乎都有一種沉靜的氣質。
鏡頭下，寧煜的身材被黑衣黑褲緊緊遮住，臉頰也顯得更瘦削了，整個人再不複一開始的臃腫。
皮膚有一種病态的蒼白，唇紅如血，眼睛那一圈卻被打上了深深的陰影，配上漆黑如墨的眼眸和淩厲的眼神，他看上去仿佛是一個蟄伏的吸血鬼。
“嗷嗷嗷嗷！寧小煜我要嫁給你你聽到了嗎？”
“為什麽！一個男人的皮膚和頭發會那麽好，天哪！”
“寧小煜現在的體重有多少大家看得出來嗎？我覺得他大概只有140了，減掉了半個自己。”
“我早就說過，寧小煜瘦下來一定是個超級大帥哥！！！上期我根本沒注意到，這周換了造型，這種禁欲的帥氣是怎麽回事？”
“我宣布，寧小煜是我pick的《偶像至上》第一美男，不容反駁！”
舞臺上，《零點一分》的伴奏慢慢響起。
寧煜第一時間就進入了狀态。
從一開始，他的身體就維持着一種緊繃感，雙腳用力踩在地面，雙手急速往後甩，脖子輕輕扭動，眼神淩厲地直視鏡頭，敏捷得恍如黑夜中的潛伏者。
“零點一分，神秘之地開啓。”
“深夜之中，這裏不歡迎自怨自艾。”
“不是癡男怨女的委婉游戲。”
“是黑夜的狂歡開啓。”
跳完一段，寧煜身上的緊繃感驟然消失，身體的擺動更加随意，動作不再像儀器那麽精密，反而透着一股散漫，仿佛已經收獲了獵物。
“地上和地下，月牙和黎明，都加入了這個難忘的游戲。”
“山川與大地，青草與樹影，為我贊頌零點一分的美麗。”
“噠、噠、噠……”腳步落在地面的聲音愈發輕微，寧煜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協調到了極點，每一個動作都緊跟着音樂的節奏，在這一瞬間，臺下和電腦前的觀衆都仿佛看到了黑夜降臨。
“6666666……”
“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寧小煜15歲就被星璨娛樂簽走了，又好看又有實力，如果不是那一場病，他現在應該是一個很成功的偶像吧！”
“寧小煜真的很不容易，但是他挺過來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很成功很成功，把以前失去的全部都拿回來！”
表演終止。
寧煜屈膝站着，燈光下，他的皮膚被映得更加蒼白，汗珠順着額頭滾落，卻絲毫無損他的氣質。
顧況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是提前看過《零點一分》的表演的，那時候寧煜已經已經表演得足夠好了，可是在舞臺上，這種又燃又炸、黑夜襲來的感覺是訓練室裏訓練一百遍都比不上的。
服裝、燈光、表演……所有的元素組合在一起，構成了獨一無二的《零點一分》。
寧煜一個人就可以炒熱整個舞臺。
傅顯晔站在臺下，輕松的神情已經在他臉上徹底消失。
他明白了寧煜對他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不止是在對他下戰書，也是對這場表演的絕對自信。
傅顯晔手掌放在胸口，心髒的位置正發出響聲。
雖然他仍然沉默站着，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身體裏競争的血液正在急劇燃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