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54手腕骨折,(1)
藍氏那兇巴巴的表情看的沈安郎的雙腿都開始顫抖了。
“沈安郎,你聽到沒有!還不快把賣菜油的銀錢全還給我!還有,還有這三匹布都給我退回去換成銀錢還給我!聽到沒有!”藍氏又在急吼吼的罵了,她的心中氣的不得了,她覺得她是信任沈安郎夫妻倆才對他們那麽好的,還把買菜油的事兒交托給他們小夫妻倆的,可現在呢?本該是她的賣菜油的銀錢卻大部分被這兩口子給貪污了,太可恨了,她簡直連殺他們的心都有了。
“娘——娘——你真的誤會了,我和我娘子真沒有貪你的賣菜油的銀錢!”沈安郎趕緊搖頭解釋。
“是啊,娘,我和相公真的沒有想騙你的菜油錢,你別那麽着急啊,一定要聽我們倆解釋啊!”周氏見藍氏冒火的表情,心知婆婆誤會自己和相公貪污了,她急切的說道。
“我才不想聽你們倆胡攪蠻纏解釋呢!得了吧,反正把該是我的銀錢全還給我,一個銅板都不許少!”藍氏憤恨道。
“不給就是不給!這是我昨晚辛辛苦苦熬夜裹粽子早上拿去集市上去賣的銀錢,憑什麽給你!”周氏把三匹布都抱在懷裏,不許藍氏給搶走。
“那三匹布是我的!是我的!”藍氏和周氏推推搡搡的吵了起來,有越來越兇的趨勢。
“是你的才怪!”周氏怒道,“明明是我的!相公!你倒是說句話啊!”周氏見沈安郎不說話,急急催促道。
“娘!你真的誤會我們倆了,我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老人家的事情。”沈安郎聞言幫腔道。
“放屁,你和你媳婦兒懶惰的要命,咋可能辛辛苦苦熬夜裹粽子,你們倆要不要臉皮啊,還撒謊給老娘聽,你倆的德行,我還不知曉嗎?”藍氏伸出手指,沖着他們倆越罵越過分。
“真是我熬夜裹粽子的!你這樣子胡說八道有意思嗎!就你那三桶菜油能賣多少銀錢?說出來都笑死人!”周氏也怒了,火冒三丈反駁藍氏道。
“你——你——好你個周氏,你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跟我頂嘴了!你是不是不想在我沈家呆了?”藍氏氣的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伸手抓起一條扁擔來,這扁擔趕巧是要挑擔子出去小河邊洗衣服的,如今反被她拿來打周氏了。
周氏吓的匆忙躲閃到沈安郎的背後去,“相公,救命啊!娘她發瘋要打我了,嗚嗚。”
周氏一邊喊一邊躲,但是她平日裏好吃懶做,還真不是了幹慣了農活的藍氏的對手。
周氏的聲音和不遠處豬圈裏那兩頭豬的叫聲交織在一起,嘎哩嘎哩的叫喚着。
“娘子,小心!”沈安郎見周氏被他老娘打着了,他可心疼了,他忙伸手一撈把周氏給護到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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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周氏啊的一聲慘叫起來,原來是她因為想要躲閃周氏那狠毒的一扁擔之打,腳下一滑給跌倒了,很不巧手掌着地手腕骨折了。
“娘子——娘子——你怎麽樣?”沈安郎見周氏發出如此可怕的慘叫聲,焦急的上前去問道。
沈安郎想要攙扶周氏起身,卻被周氏淚眼汪汪的眼神給吓壞了。
“相公……疼……”周氏一邊哭一邊說道。
“如何這般嚴重?”沈安郎吓了一跳,剛才骨折的聲音咔嚓一聲可把他吓壞了,此刻更是急的六神無主。
“她又沒怎麽樣,安郎!你那麽着急做什麽?”藍氏其實心中也擔心,可是一想周氏又沒有身孕在身能怎麽樣?
“娘——對你來說,她怎麽樣,是和你無關!可是她是我沈安郎這一輩子決定過一輩子的女人!倘若她的手有什麽問題,你以後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哼!還有!周氏說的話是真的,爹也是知曉的,你如果不相信,自去問爹!”沈安郎被藍氏氣的臉色陰沉,他生平第一次為了周氏沖着藍氏大聲吼道。
“你吼我!”藍氏沒有想到一向聽話的二兒子會為了一個外人而對自己發火,她委實弄不懂了,難道娘和兒子不是最親的嗎?
“吼你還是輕的!如果你不是我親娘,我真想踹你一腳!”沈安郎怒道。
“相公,好疼……我的手腕好疼……”周氏只覺得手腕處疼的厲害,一股鑽心的疼痛蔓延到她的五髒六腑了。
“別害怕,我馬上帶你去找娉婷妹妹!她懂醫術,一準兒有法子醫治你!”沈安郎也不和他老娘吵架了,他急忙彎腰,把周氏背在自己的後背上。
“嗚嗚……相公……疼死了……”周氏的哀嚎聲漸行漸遠了。
藍氏看着地上散落的三匹布,頓時心中泛起了狐疑,難道真是自己誤會安郎兩口子了?
罷了,等晚上回來再問吧。
藍氏看着兩擔子髒兮兮的衣服,尋思着趕快去小河邊洗好了,她下午還要去自留地裏除草呢。
到了小河邊,已經有不少婦人姑娘蹲在青石臺階上洗衣服了。
“藍妹子,聽說你家閨女家裏住了兩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啊?”一起洗衣服的婦女可能是和藍氏熟悉的,她笑着問道。
但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是挑事兒的。
“你胡說什麽?”藍氏氣的連衣服都不洗了,雙手叉腰做茶壺狀的質問那個開口說話的婦人皮氏。
這婦人其實藍氏也認識,先前這婦人是要說給沈土根當娘子的,但是後來因為沈土根嫌那婦人又矮又胖的,就給拒絕了。
那皮氏心中懷恨在心,反正關于沈家的醜事她樂于散播的很。
“你不要胡說!”藍氏心道兩個死丫頭再怎麽不好,總歸是從自己的肚皮裏爬出來的。
此刻藍氏憤怒的眼神盯着皮氏瞧着。
周圍的婦人姑娘們自然是清楚藍氏和皮氏之間的仇恨的。
“我怎麽胡說了?這可是大家都曉得的事情,你這個人家親娘的居然不知道有兩個男人住在了你那個閨女家,莫非是想當小娼婦?”皮氏可不是省油的燈,這會子她瞧着藍氏那憤怒的眼神,心中爽快極了。
憑什麽你藍氏嫁給了沈土根那個老實厚道的男人,憑什麽她只能去嫁給一個獨眼男人!簡直氣死她了,反正心中這口怨氣她總是要說出來,她才能安心。
“你們說,你們倒是說說看,我這話是真還是假?”皮氏冷笑道。
“你放屁!老娘才不相信呢!老娘的兩個女兒好着呢,清白着呢,兩個小丫頭片子能幹嘛?你這個死賤人,我家的事情,你就那麽喜歡說嗎?也不嫌講多了這舌頭生毒瘡啊!”藍氏心想女兒們只能她可以罵,旁人可不容許罵和輕賤!
此刻,藍氏全忘記了之前白娉婷拿着鐮刀想要砍她的事兒了。
“好你個藍氏,你居然敢罵我,真是給臉不要臉了,我這是提醒你要好好管教你那兩個女兒,你還沖我這種态度,啊呀呀,這好人哪真是不好當哦!”皮氏怒氣沖沖的說道。
藍氏氣的肝疼,這皮氏明擺着想要黑她沈家和她的兩個閨女。
倘若兩個閨女的名譽被毀,那兩丫頭還怎麽找個好婆家?
是可忍,孰不可忍!
藍氏本就因為周氏那小兩口的氣兒,此刻一股腦兒給全發洩了出來。
周圍的婦人想勸架,可說了沒幾句就被藍氏和皮氏辱罵了兩句。
“殺千刀的東西,管我家的事情做啥子?”藍氏罵道。
“誰管誰的舌頭生爛瘡!”皮氏不甘示弱的罵道。
兩個潑婦對陣上來,周圍的婦女們只能袖手旁觀了,本來想管的也因為皮氏那句惡毒的詛咒給弄的不敢去管了。
誰曾想啊!藍氏和皮氏罵着罵着竟然大打出手,讓周圍的婦人們想上前勸架,都不敢去勸。
沒人勸架的結果就是戰況愈演愈烈,兩人在沾有水滴的青苔岩石上,腳下一不當心,兩人都給滑了下去。
撲通一聲濺起了無數雪白的水花。
兩人都是會凫水的,所以只在小河裏吞了一小口水就爬了上來。
藍氏心裏又氣又恨,當即對着皮氏破口大罵,“我呸,你這老賤人!想淹死也不能拉我做墊背啊!”
皮氏呢也不是好惹的,馬上沖上前去擡手就抽了藍氏好幾個嘴巴子。
為此,藍氏火冒三丈的和皮氏再次扭打起來了,你揪我頭發,我掐你胳膊,反正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周圍的婦女們都看的連衣服都不洗了,就那麽看着藍氏和皮氏打架。
最後以雙方都臉上挂彩而告終。
“你臭不要臉的老賤人,是我家相公瞧不上你!又不是我瞧不上你!真真沒見過這麽喜歡倒貼的女人!”藍氏那張嘴巴真毒,罵皮氏倒貼。
“倒貼個屁,我呸,就你那身板,能在床上折騰幾個來回啊,土根娶了你,真是瞎了眼了!”皮氏也不怕周圍的婦人嘲笑她,她确實在少女時代愛慕沈土根的。
“你——”藍氏氣的一張老臉又是紅又是白,這個老不羞的,別是和沈土根曾經相好過吧?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回去問問沈土根!
皮氏的衣服早就洗好了,自然抱着一桶子衣服回去了。
“笑什麽笑!沒見過吵架嗎?”藍氏看見那些洗衣服的婦女們沖着自己笑,當即憤怒的吼道。
這麽一吼,那些婦人們馬上閉嘴了,不是繼續洗衣服,就是埋頭淘米了。
藍氏胡亂把衣服洗幹淨後就馬上挑着擔子氣勢洶洶的往家趕了。
沈土根回來的時候,藍氏已經收拾好了自己那一頭亂發,臉上也洗幹淨了,抓傷處還用草木灰抹了,這會子她正在晾曬衣服。
“娘子,娘的屋子裏可是平郎在伺疾?”沈土根一手拿着草帽在扇風,一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笑着問道。
“嗯。”因為藍氏還在生氣,所以她此刻心中憤怒的很,恨不得再拿把菜刀去砍那皮氏。
這會子藍氏回答沈土根都是敷衍的口吻。
等等,沈土根回來了!
那就是說她可以質問他了!
“相公,你認為皮氏那個人怎麽樣?”藍氏刻意壓低了自己的怒氣,平淡的口氣問道。
“皮氏?還好吧,怎麽了?你倆又吵架了?”沈土根愣了一下。
“還好?到底怎麽好?可是她在床榻上跟你折騰了?你且告訴我啊!”藍氏怒道。
“你胡說八道什麽?”沈土根覺得她在無理取鬧,于是冷聲說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啊!你到底承認不承認?”好,還好?還好?還好是什麽意思?
藍氏覺得自己要瘋了,難道沈土根真的和那皮氏曾經勾搭在一起嗎?
這麽一想後,藍氏心中頓時燒起了一把怒火。
“煙娘,我根本就看不上那皮氏,你何必胡亂猜疑,壞了咱們之間的夫妻情分,真要別人兩句話就給糊弄去了,我還是你男人嗎?煙娘,休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咱們還是好好過日子吧!”
沈土根眉頭一皺,好聲好氣的解釋道,他是不清楚那個皮氏到底和藍氏說什麽話了,會讓藍氏如此震怒,連在床榻上折騰那樣的話兒都給說出來了,幸好小石頭不在場,否則讓小孩子聽到了,怎生是好?
藍氏氣的要死,第一次有想殺人的沖動!
“沈土根,你別騙我!”藍氏覺得皮氏那眼神有點奇怪,而且今天她如此針對自己,也不是沒有道理可嚴。
藍氏有聽說皮氏的男人在房事方面不怎麽行,這當然也是道聽途說的,沒準兒皮氏真的倒貼給沈土根了也不一定。
畢竟沈土根當年有和皮氏說過親事的。
就算後來藍氏嫁進了沈家,她和婆婆戴氏吵架的時候,戴氏曾經還說她不及皮氏能幹,那些話如今想來都是戳心窩子的疼啊。
沈土根仔細看了看藍氏,他不知道今兒藍氏到底犯了什麽糊塗,居然胡亂懷疑他的操守。
“煙娘,我這把年紀了,能……能和你一周一次已經已經很不錯了,你……你莫要懷疑我!我真的和那皮氏是清清白白的關系!再說你比她長的好看,我做什麽放着自家漂亮的娘子不要而去找那不漂亮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沈土根努力解釋道,他覺得自己很是冤枉,他不過是和那皮氏在田埂上遇到了聊了幾句話而已,怎麽到了藍氏的口中,反而變成自己和皮氏勾搭了?
沈土根覺得自己那是又氣又怒。
但是他終究不舍得去打藍氏,他心中清楚藍氏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
不然那次藍氏欺負了大兒媳顧氏,按照當時的憤怒程度,他是真想把藍氏給攆回娘家去,但是最後還是愣住了,可不就是他對藍氏死心塌地的愛嗎?
沈土根看着四周沒人,他見藍氏還在生氣,且別開臉不喜歡聽他說話的樣子,他紅着一張老臉走到藍氏面前,低頭快速的親了一下藍氏的額頭。
“娘子——我——我最是喜歡你了!你別誤會,我就喜歡你,我只喜歡你!”說完沈土根的一張老臉簡直紅的不能再紅了,這是他生平說過的第一句情話。
藍氏刷的臉紅了,可一想皮氏的話,趕緊伸手把沈土根給推開。
“你胡說什麽?都一把年紀了!?”她心中是開心的,可是一想被人聽到,兩人的老臉往哪兒擱。
“我可沒有胡說,是真的!”沈土根确定道。
“你真的沒有騙我?”藍氏倒是有點信了,是啊,她藍氏可比皮氏好看多了,自己生的一張好相貌,自己的幾個子女也都很好看的,沈土根怎麽會去要一個長的醜的皮氏呢?
“是真的!”沈土根點點頭。
“對了,你這臉上怎麽弄的?”他看了,伸手去摸那抓痕,他很是心疼。
“還不是我和那皮氏在小河邊吵架弄出來的!”藍氏解釋道。
“也就是說你今天和那皮氏打架了?”沈土根一臉震驚。
“對啊,你說的沒錯!”藍氏點點頭。
“下次別去和人打架了,往後咱們的子女說親的時候,對方若是問道有如此彪悍的母親,那親事沒準兒告吹了!”沈土根扶額嘆息。
“我又不是故意的,還不是那皮氏非要和我吵架,還侮辱了兩個閨女的名聲,我心中氣不過,才去和那皮氏吵架,然後吵着吵着就大打出手了!不過,她的臉也被我給抓傷了!”藍氏暗暗慶幸最近自己沒有修建指甲。
沈土根聞言唇角抽了抽,忽而見藍氏擔心兩個閨女的名聲,心中一想,藍氏的心中還是有兩個親閨女的,只是那兩個閨女怕是和她不親近了,哎,都是窮苦惹的禍。
他只盼着兩個閨女往後能找個好婆家,從此過上好日子。
“擦了草木灰了嗎?”沈土根問道。
“擦過了。你餓嗎?土竈裏我烙了幾張玉米餅子,你去拿一張吃吃。我還得把衣服晾曬好呢!哦,對了,你昨兒有瞧見安郎兩口子半夜裹粽子?”
“嗯,他們小兩口偷偷摸摸的在燒粽子呢,那會兒我正起夜,瞧見土竈這邊有火光就跑過去看看了,哪裏曉得會是他們兩口子啊?怎麽突然問這事兒?”沈土根覺得奇怪。
“我……我給闖禍了,哎呦呦,真是誤會他們小兩口了!”藍氏一張老臉臊的慌,早知道自己應該問清楚的,可是他們到底有沒有貪自己拿賣菜油的銀錢呢?
“煙娘,你這是什麽表情?你到底闖什麽禍事了?”沈土根有點奇怪,藍氏咋說這樣的話?
然後藍氏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後果給說清楚了。
“我說煙娘啊,你好生糊塗!咱們安郎和他媳婦兒能不懶惰,那是好事啊,你怎麽可以去冤枉他們?那麽二兒媳的手腕怎麽回事?真的只是摔的,不是你給打的?”因為藍氏有打顧氏的前科在前,所以沈土根才會那麽問。
“沒!我只是想出手,她為了躲,自己給摔的手腕骨折了吧,當時咔嚓一聲挺吓人的!”藍氏心中犯怵,也開始擔心周氏的手如果有事的話,這一日三餐的活計可不得弄在自己身上了嗎?此時一想起,藍氏暗暗責怪自己遇事兒太過沖動了。
“你怎麽就不能和他們好好說說?做什麽老是不是吵架就是打呢?你有點長輩的樣子嗎?”沈土根很生氣,拂開藍氏的手,怒道。
藍氏忍不丁被他這麽一吼,倒也沒有出聲,可能是她知道自己錯了。
“兩個閨女被咱們娘胡亂趕出去也就算了,你怎麽好一錯再錯呢,咱們娘是老糊塗,你煙娘也是老糊塗嗎?”沈土根不滿的高聲質問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別誤會啊!相公,相公——”藍氏見沈土根走到井口去打水洗臉,忙跟着跑了過去說道。
“反正你那臭脾氣得改改,我還想勸着兩閨女能回來呢!煙娘啊,你想啊,我和你的年紀也要大上去了,兩個閨女再有幾年可是要及笄了,她倆單獨住在村尾不是個事啊!”沈土根其實還心中存着把兩閨女給喊回去住的心思。
藍氏被他一提醒,在看見院子牆角放着的鐮刀,她就想起自己被白娉婷差點要用鐮刀砍的架勢了。
“算了吧,你是不知道,那天她和我快變成冤家對頭了!哼,她們不回來也好,我這兒還清淨呢!”藍氏怒道。
“你以為她們想回來嗎?”沈土根沒好氣的回了一聲。
“什麽意思?”藍氏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說兩個閨女覺得單住比較好!咱們一大家子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嗎,今兒還是端午呢!”沈土根嘆了口氣說道。
“我……”藍氏一時語噎。
“明兒一早讓虎郎去把大兒媳給接回來吧,你覺得呢?”沈土根一想顧氏是可惡,可是她的肚子裏還懷着沈家的骨血呢。
“不成!再讓她在娘家多呆幾日,好好的殺她的銳氣!”藍氏一想那日自己胡亂暈倒在院子裏,顧氏不攙扶自己也就算了,還想拿着木棒打她,身為兒媳打婆婆,簡直是以下犯上,過分之極。
“已經呆了三日了。”沈土根有點不贊成。
“相公——”藍氏一個眼刀子飛來,讓沈土根立馬給閉嘴了。
“好,現在咱們娘病了,這事兒你給做主吧!”沈土根想着自己家裏窮委屈她了,罷了,她要給顧氏立立規矩都随她吧。
“嗯,這還差不多。”藍氏一想顧氏回來,可不得去割豬肉嗎?這樣讓顧氏呆在娘家,她這兒可是好省下好幾個銅板了。再一個,讓顧氏去顧家,她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對了,那天你怎麽會躺在地上的,我聽虎郎和我說,那日顧氏本來是起來想自己燒水的,可看見你直挺挺的躺在院子裏,她才起了惡心的,到底怎麽回事?你咋躺在地上?”沈土根狐疑道。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是你那好閨女欺負我!”藍氏一想就來氣,眼神冷冰冰的睇了沈土根一眼。
“是啊,那閨女可是從你的肚皮裏爬出來的!這娘什麽脾性,這當閨女的還不是随了做娘的!”沈土根點點頭說道,這話還真是把藍氏給氣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藍氏生氣了就扭頭不去搭理沈土根了,沈土根知道她也就一會兒生氣,等下肯定會來搭理自己的,這會子他也不勸了,只要不是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問題,藍氏肯定會氣消了之後主動來搭理自己的。
且說沈安郎背着他媳婦兒周氏急匆匆的往白娉婷家奔去。
“相公,我疼……我的手往後不能用了……嗚嗚……你以後會不會不要我了?”周氏哭哭啼啼的說道。
“呸,我能不要你,盡瞎想!等下讓娉婷妹妹醫治,她的醫術那麽好,一準兒能治好你,你別哭了!哭的我心煩!”沈安郎心中憤怒,其實更多的氣惱,自己親娘怎的根後娘似的,他和自己媳婦賺的銀錢,親娘居然不分青紅皂白來搶,還打人,是不是個人啊!
沈安郎的心中此刻對藍氏充滿了仇恨,更是心疼娘子的手萬一以後不能做事了,這可怎生是好?
雖然沈安郎口頭上在安慰周氏,可是他也不确定娉婷妹妹能否把周氏的手腕給醫好?他心中的那忐忑不安的心情如千萬只螞蟻一樣在啃咬他的心髒,是的,擔心,又夾雜着憤怒,他和周氏的感情好,這會子那手腕的傷就如傷在他的心尖上一樣,如一把鈍刀正一塊一塊的在他的心髒上剜肉。
“我……我受傷了……你讓我哭一會兒也不成嗎?沈安郎!你這個黑心肝的,你是不是嫌棄我成廢物了,哇哇哇……”周氏一邊罵一邊哭。
沈安郎皺了皺眉,心道,希望周氏在痛罵自己的時候,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不然太疼了,他真擔心她會崩潰。
“娉婷妹妹——娉婷妹妹——”沈安郎疾步跑着,一路上有熟人瞧見問他出什麽事情了,他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往前沖,在快到村尾的時候,他吼了幾聲,帶着凄厲的意味。
白娉婷正巧在看屠郎中留給自己的醫書呢,這會子聽到沈安郎那般凄厲的吼聲,硬生生的被吓了一跳。
“什麽人?”楚秀弦聽了淡淡道。
“是娉婷姑娘的兄長吧。”張潤揚面無表情的說道。
“姐姐,一定是出事了,二哥這叫聲好像……”白婉婷沒有說下去,但是白娉婷已經明白了她想說什麽。
白娉婷趕緊把手裏捏着醫書往桌子上一扔,飛身跑了出去,一着急還顯擺了一下她的輕功。
雪白的衣裙在空中勾勒出一抹絕美的弧線,輕柔婉約,如行雲流水,又如蛟龍過江,速度快如閃電。
張潤揚看呆了,這小恩公的輕功咋的那麽好?倘若讓自己師傅瞧見了非得搶她去當關門弟子了。
楚秀弦眼眸微眯,如此輕功,卻為女子,可惜可惜!倘若男子,為他所用,必定宏圖大展。
白婉婷訝異的嘴巴張開,好似能裝下一枚雞蛋了。
“姐姐的輕功越發的好了,贊!”
“你姐姐只是鄉野農家女,如何會那輕功的?”張潤揚忽然問道,其實他是擔心有人在沈家村易容了女子等着楚秀弦上當污了名聲。
“我姐姐會的東西可多了,自然是有師傅教的,難道你的功夫是無師自通嗎?切!”白婉婷瞪了張潤揚一眼。
張潤揚倒沒有生氣,只是心中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敵方細作。
“潤揚,你連一個小丫頭也快說不過了!”楚秀弦笑眯眯的打趣道。
“我不善言辭,你又不是不知道。”張潤揚說道。
白婉婷才不去管張楚二人在閑聊什麽,她只是緊張二哥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于是她也急匆匆的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二哥?二嫂這是出什麽事情了?”白娉婷出去的時候看到是哭的呼天搶地的二嫂周氏。
沈安郎見白娉婷飛了出來,頓時吃驚的眼神盯着她看,就連周氏也忘記了手腕骨折的痛苦。
“娉婷妹妹,你……你怎麽會飛?”沈安郎問道。
“我跟着師傅學過一點。”白娉婷含糊其辭道,心道,反正師傅他老人家失蹤了,自己這麽說他也不會出來拆穿的。
“哦哦。”沈安郎聽着點點頭。
“娉婷妹妹,快點給你二嫂醫治一下。”沈安郎見白娉婷走到自己跟前,他慌忙把周氏給放了下來。
周氏這下子回神了,又開始哼哼唧唧的喊疼了。
“是手腕骨折!”白娉婷走到周氏身邊,伸手去摸了摸周氏的手,皺了皺眉說道。
“可有什麽好辦法醫治?”沈安郎急切問道。
“娉婷妹妹,我以後會不會不能幹活?”周氏緊張兮兮的問道。
“放心,不是太難的事兒,我能治好的,保準二嫂往後能抱孩子,還能幹農活,放心吧!”白娉婷篤定的說道。
“真的?”周氏不相信。
“二嫂,我可不會騙你,行了,這兒陽光太熱,咱們進屋去說吧!”白娉婷邀請他們倆進屋。
順便問了一聲如何會手腕受傷的?
于是沈安郎憤怒的把藍氏搶銀錢的過程給描述了一遍。
白娉婷聽的唇角猛抽,就連白婉婷過來聽到了,直說這什麽娘啊,又是趕女兒,又是刻薄兒媳婦的。
“二哥甭氣了,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她那是掉銅錢眼裏的人吶!我看你們不如分家出來單過,興許就沒有那矛盾了。”白娉婷安慰後說道。
“我們也希望分家出來單過,但是爹和祖母肯定不贊成的!”沈安郎解釋道。
“二哥,我覺得我和姐姐出來單過後,這小日子過的也還行呢!你和二嫂試試看去說服咱們爹,也許爹那邊過了關,祖母那兒也不是問題了。”白婉婷想了想說道。
“嗯。”沈安郎暗暗下了決心,他一定要想辦法說服爹答應他們兩口子分家出去單過。
“快點兒進來,外面日頭太毒!”白娉婷走過去幫忙攙扶着周氏一道走進了堂屋。
沈安郎和周氏在看見堂屋裏的兩個大美男都愣了一下,馬上問白娉婷。
“娉婷妹妹,咋回事兒?他們?他們是誰?”
“是來求醫的,沈裏正也知道的,爹和大哥,三哥也知道這事兒,現在連你們也清楚了,坐吧,我去拿藥箱過來!婉婷,去給二哥二嫂倒兩杯玫瑰花茶!”白娉婷笑着囑咐道。
白娉婷的微笑暖洋洋的很有感染力,很快讓周氏覺得自己的痛苦好像減少了幾分似的。
白娉婷拿着藥箱疾步走了過來,讓周氏放松心情,她說她一定能幫她治好的,而且她那骨折不是太嚴重,只是錯位,還算輕的。
“二嫂,放心吧,可以一次手法複位成功的,等下複位後我會用夾板固定就可以的。”白娉婷很有把握的說道。
其實周氏這傷也有點是骨傷軟組織損傷吧,也可用中藥接骨散外敷治療,那樣好得快。
接骨散是白娉婷根據醫書上的秘方配制的,由藏紅花等多種名貴中藥組成,
複位方法是讓患者取坐位,前臂輕度旋前位,術者一手握患側腕上,另一手拇指置于陽溪穴處,其餘四指環握拇指,在牽引下使患腕尺偏,然後以拇指向掌側、尺側按壓移位的骨折遠端,即可複位。對複位後的固定,可在陽溪穴處放置一固定墊,然後用紙殼夾板固定腕關節伸直而略向尺偏,拇指于對掌位,固定範圍包括前臂下1/3、遠端掌橫紋處,拇指掌指關節,新鮮或陳舊性骨折均可采用。
此刻因為身處古代,白娉婷又有随身空間傍身,所以随身空間裏有不少她種植的藥材。
首當其沖的還有靈泉。
這會子,白娉婷先是用随身空間裏的靈泉抹在她的掌心,讓她覺得舒适了一下後。她才動手幫她複位。
“啊!”複位的一瞬間,周氏感覺到了疼痛,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把一旁看的沈安郎吓的一顆心給吊在了嗓子眼兒。
“娘子,你……你沒事吧?”沈安郎蒼白着一張俊臉,趕緊問道。
“二嫂,還疼不?”白娉婷關切的問道。
“就是有點疼,現在複位了之後好多了。”周氏感激的沖着白娉婷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
她還對沈安郎說道。“我沒事,還是娉婷妹妹的醫術好。”此刻周氏覺得自己不孕的問題或者真能讓白娉婷開了藥方給調理好。
“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真的,我保證!”白娉婷嫣然一笑道。
“嗯。”周氏點點頭。
“你們倆是不是晌午的飯還沒有吃啊?”白娉婷聽到了沈安郎夫妻倆那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是……是的……”周氏羞赧道。
“出了這樣子的事情,還沒顧得上。”沈安郎苦笑着解釋道。
“這樣吧,我去給你們做個油菜花蛋炒飯吃吃!”白娉婷莞爾一笑道。
“娉婷妹妹,也太麻煩你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吃吧。”沈安郎自然是不想麻煩白娉婷。
“二哥,你和自家妹子有啥客氣的,你和二嫂又不是外人,行了,你倆先喝一口玫瑰花茶,我去廚房!”白娉婷熱情的态度讓兩人倒是有點兒不知所措了,但是一會兒,兩人就表情輕松了。
沈安郎見楚秀弦和張潤揚的氣度優雅,不像是村野之人,心中存了幾分懷疑,可是他也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是以,也不敢大聲說話,只是和嬌妻四目相對,而周氏則因為有外男在,顯得扭捏局促。
白婉婷見他們不太自在,就把他們帶去了廚房,在廚房搬了一張小桌子和兩個板凳讓他們坐着,沈安郎二人适才敢說話了,剛才啊大氣都不敢出。
白娉婷一看白婉婷把他們引到廚房去,馬上明白了,于是笑道,“那二人還是很好相處的,二哥二嫂切莫害怕。”
“只是不太習慣。”周氏讪笑道。
“娉婷妹妹,你弄的飯菜好香啊。”沈安郎忍不住笑道。
“自然是香的!這是清炒了一遍油菜花,再放了臘肉丁,蛋炒飯,組合在一起變成了油菜花蛋炒飯,應該很好吃的!你們倆可要多吃點。”白娉婷已經把美味可口的油菜花蛋炒飯裝盤搬了出來。
“真好吃!”沈安郎和周氏品嘗了之後贊不絕口。
沈安郎很細心,知道周氏一只手暫時不能動後,他就先用勺子喂周氏,等周氏吃完他才自己吃的。
“好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