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合一)

淩逸風再次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 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他摸出手機掃了一眼,看到淩逸塵發的消息,說是因為發燒給他請了假,讓他好好休息。齊重山這個時候倒是相當直男, 什麽都沒問, 只給他整理了一下作業和筆記。

淩逸風反倒松了口氣。

他現在很煩, 無敵螺旋爆炸升天煩,他不想應付任何人的追問,包括男朋友。

說真的,他特別喜歡齊重山這點, 兩個人幾乎是天生就有默契,永遠不會在日常相處讓他覺得困擾。

但也正是因為這點讓他覺得疏離。

齊重山很自覺地不去打擾他的生活, 不去影響他的決策,不吃醋也不胡鬧也沒有什麽過分旺盛的好奇心,一切尊重他的選擇,按理來說這麽省心而貼心的男朋友真的可遇不可求,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齊重山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他心疼舍不得,還是因為像某些人所說的那樣,有時候談戀愛就是要通過作來顯示對方的重要,齊重山越是模範男友,他就越沒走下去的自信。

說得好聽點叫太過珍重患得患失, 說得難聽點就是作天作地加心裏沒底。

盡管因為生病而睡了個夢寐以求的懶覺,淩逸風卻沒覺得渾身舒爽,反而覺得渾身骨頭跟散了架似的到處都疼, 甚至由于實在是睡得太久,腦袋也跟着充血,昏昏沉沉的。

他不得不在床上靠了一會兒,等不那麽暈了,才從被子裏探出了腳,悄無聲息地貼在房門上聽了一會兒動靜。

确認門外是真的沒有任何争吵的聲音之後,他才跑回床邊穿上了拖鞋,開門找水喝。

屋子裏很安靜,收拾得也相當整潔,完全看不出在這裏曾經爆發過一次駭人的争吵,大概是因為齊銘和淩逸塵吵架從來不會傷及無辜,連個玻璃杯都不會砸。不知道這是因為自身修養,還是因為倆人剛談的時候實在太窮不敢砸,被迫養成了習慣。

齊銘仰面靠在沙發上,身上蓋着毯子,眼睛合着,似乎是剛剛才睡着的。

鬧騰了那麽一場,他也挺累的吧。

淩逸風輕手輕腳地走到茶幾邊,倒了杯水,齊銘聽見聲音,睜開眼正對上淩逸風身上單薄的衣服,趕緊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你起床不知道找件厚點兒的衣服穿?昨天晚上剛發燒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我屢教不改。”淩逸風看着他,特別坦誠地說,“因為我不懂事。”

“不懂事還這麽理直氣壯,自己沒覺得自己總咳嗽?又有炎症了啊,把那邊的克拉黴素分散片吃了。”齊銘又好氣又好笑,“嗓子不舒服就別總吃薄荷糖了,乖。”

“別別別我真沒事兒了!”淩逸風沒想到齊銘給他來了這麽一出,馬上跑回房間加了衣服,一邊往上套,一邊沖外喊,“我能不吃那藥嗎?吃完了你還不讓我吃糖,要命啊這是?”

“你丢不丢人啊,”齊銘等他出來,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你跟這藥也是宿敵,怕它怕了得有十年。”

“是啊,我還記得小時候吃藥,我看到藥就跑,往餐桌底下鑽,你跟我哥兩人跟在後面逮我,逮住我我就哭,哭到你不敢喂藥為止,大夏天的三個人鬧騰得跟從水裏剛撈出來似的,頭發都在滴水……”淩逸風說着說着自己也笑了,“也真難為你了,我現在想想,要讓我照顧一個小孩兒,不是他瘋就是我瘋。”

“是啊,我跟你哥都快氣瘋了,然後樓上徐阿姨帶重山過來哄你你就吃了,”齊銘揶揄道,“小小年紀心思不少啊。”

“那是他媽會哄小孩兒!不是他!”淩逸風莫名有點臉紅,“我那會兒懂事嗎!”

“那你現在懂事了,什麽想法,說說呗,”齊銘挑眉道,“你身上這衣服誰的?”

淩逸風這才發現自己随便套上的衣服是校服,然而校服還的确不是他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我的。”

“胡扯,”齊銘拽了拽淩逸風寬大的校服袖子,“那個人肯定個頭比較高,又不喜歡束縛,就把袖口的松緊帶給卸掉了,你這麽怕冷,不把松緊帶系緊是你的風格嗎?”

“那就是齊重山的,”淩逸風從旁邊拉了個板凳過來坐着,刻意避開了齊銘的眼神,“要不然就是葉一鳴的,反正昨晚上能拿錯衣服的就他們倆。”

“他們倆可沒人穿校服啊,”齊銘靠在沙發上,眯了眯眼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淩逸風急了:“哎你……就允許你早戀不允許我早戀啊!”

“你承認了?”齊銘看着他,“我早戀,我承認。”

“我……”淩逸風深吸了一口氣,“我們不聊這個了行嗎,我現在有點亂,你等我理順了再說。”

齊銘盯着他看了半天。

“行吧,”齊銘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試了試水溫,起身給他換了杯熱水,“主要是我不一定有機會再跟你細談了。你确定不要現在說嗎?”

“你……什麽意思?”淩逸風猛然想到自己發高燒時拽着齊銘的手念叨的那些話,心中隐約浮現起了不祥的預感,“什麽叫沒有機會了?”

“我能有什麽意思?随便聊聊呗,親哥跟你說話還藏着掖着啊?”齊銘口袋裏掏出了一盒煙抛了過去,“來一根?”

“你怎麽能教唆未成年人抽煙呢?”淩逸風聽到煙字就是一陣反胃,看都沒看一眼就扔了回去,“我抽了你又要說我。”

“我沒教唆你的時候你抽少了?抽一根呗,我看你平時出一趟門就是一身煙味,怎麽,現在生病了吃飯沒胃口抽煙也跟着沒勁?”

“對,你不抽煙不知道,這個……”淩逸風硬着頭皮胡扯道,“我可能是感冒了,感冒的時候就對抽煙沒興趣。”

“這煙挺好,确定不看看?”齊銘拿煙盒在他眼前晃晃,“認識嗎?”

“‘南京’……這不是你的煙吧?”

“嗯,你哥人情往來用的。先跟你科普一下,這煙不叫‘南京’,叫‘九五之尊’。其次,感冒不抽煙是為了遵醫囑,感冒的時候犯煙瘾的大有人在。”齊銘冷笑了一下,自己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馬上又用手搓滅了剛剛燃起的香煙,動作十分娴熟,“另外,你哥沒跟你說他以前中二的時候混那一身煙味是誰帶他混的?我當年就是為了照顧你才特意戒的煙。”

淩逸風從來就沒把抽煙跟齊銘聯系到一起來過,實在是沒想象過齊銘和他差不多大的時候真抽過煙,撒謊的時候也撒得肆無忌憚,被戳穿之後整個人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坐立難安,最後幹脆認了下來:“我就是裝的,想氣我哥。”

“為什麽想氣他?他一不管你學習成績,二不管你早戀,三不管你用錢,你一個學生,你還能和他有什麽矛盾?”齊銘步步緊逼,“假裝抽煙,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麽用處?”

冷淡的口氣。皮笑肉不笑。半點平時溫和的影子都找不着。

淩逸風明白齊銘這是隐約地有點怒氣了,長這麽大以來頭一遭,卻弄不清是為什麽。直覺告訴淩逸風,齊銘是話裏有話,他有點不安地想往後找個牆壁貼着,卻忘了這是板凳不是沙發,差點栽下去,好在對面的齊銘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上來。

“我去吃藥,”淩逸風低着頭,試圖甩開齊銘的手,“我知道錯了。”

“你錯在哪兒?”齊銘卡緊了他的手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跟你哥能有什麽矛盾,你要氣他?”

“你沒見過他揍我啊!這不是矛盾嗎!”淩逸風猛地甩開了他的手,“給他打抱不平你不如讓他自己來!我就是想氣他怎麽着了吧!”

淩逸風感覺腦內一團亂麻。

他知道現在的情景相當不正常,不祥的預感一直盤桓在他的腦海中,讓他不顧一切只想逃離這裏。

“他揍你是因為你抽煙喝酒打架逃課,淩逸風,你覺得毀了自己很有意思?”齊銘盯着他的眼睛,低聲質問他,“你呼吸道從小就有問題,然後你沒有煙瘾還假裝抽煙;我不能喝酒,你這點像我,我滴酒不沾,你成天說學我學我,結果硬生生能把自己喝吐;明明就是個軟性子的人,偏偏要裝出個刺兒頭的樣子;打架這個先不說,你跟淩浩然那混蛋小子打也正常;初三那年你熬夜在那兒刷題,說白了還是想好好讀書,現在回想起來我就奇怪了,我和你哥那次冷戰了半個月,你月考就直接翹了跑他公司惹事,他一肚子火還能經得住你氣啊,回家之後就上皮鞭抽,我在那兒拼命攔,愣是吵了一架把火氣吵完了,才過了段安生日子。我早該反應過來的,但說真的,要不是你到這兒來之後乖得那麽自然,我還真不會起疑心。”

“逸風,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們吵架的事兒了吧?昨天晚上你叫我別走,就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齊銘最後的聲音很輕,在淩逸風耳朵裏聽來卻恍若驚雷。

“我不知道。”齊銘的話太過突然,攪得他腦子裏一團亂麻,“你倆床頭吵床尾和,我從來都沒當回事。”

“你自己聽聽這句話,有沒有點兒前後矛盾?”

“我不知道。”淩逸風還是咬死了那一句,“我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都沒關系,但你做的,我都知道。況且如果你真不知道,那現在算是通知你了。”齊銘輕聲說,“我們倆這幾年吵得身心俱疲,如果沒有你在中間忙着調和周旋,大概早就分了。謝謝你。”

“我說我不知道!”淩逸風咬牙爆出了粗口,“謝你大爺!”

“不用謝他,我大爺不是你大爺?”齊銘又強調了一遍,“你以前不知道沒關系,你現在知道了。”

“你發什麽神經啊!”淩逸風聲音顫抖着,很快又軟化了态度,“你和我哥吵架了就坐下來好好談啊,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啊!”

“已經吵了幾年了,還把你搭進去陪了幾年,沒法再繼續了。”齊銘的聲音很溫和,“對不起啊。”

沒法再繼續了。

淩逸風被這話砸得天旋地轉。

他潛意識裏早就知道終會有這麽一天的,但等這一天真的來了,他還是不肯接受,寧可假裝自己一無所知,寧可假裝自己從未為此努力過為此掙紮過,好像這樣就能抵消大半的無力感,逃避這麽多年來積壓的冷漠下的無望和恐慌。

“什麽對不起?我樂意啊!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你就把剛剛那話收回,這半點預兆都沒有你突然跟我說這些,我問你誰受得了!”

“你還有必要裝下去嗎?有沒有預兆你自己最清楚,本來就是岌岌可危的東西,你還指望它能撐多久?”

“我指望着我能活一天它就能撐一天!”淩逸風眼圈通紅地吼道,“我指望它能撐一輩子!”

“可是我不能毀了你的一輩子!別跟我說你樂意!”

淩逸風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的方法并不高明,說話做事經常漏洞百出,可是我們倆偏偏信了你整整四年半。”齊銘說到後來自己鼻子都發酸,“因為我喜歡他。我承認我喜歡他。我跟他談了十年,期間除了死別什麽大事都經歷過,你以為我們就舍得分嗎。今天當着你面這話我就放在這兒,除去淩逸塵,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像這樣義無反顧地喜歡一個人了,我哪怕看到半點希望都舍不得放手。可是我再這麽裝聾作啞地自私下去會毀了你的,我得把這事兒挑明了跟你說出來。那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沒什麽死扛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相互喜歡幹嘛不能在一起啊!”淩逸風做着最後的抵抗,聲音沙啞到快破音,“我乖還不行嗎!”

“因為折磨的程度比喜歡的程度要大得多。我們不能全憑回憶活着啊。”齊銘笑了笑,“這和你乖不乖沒有關系。我們只是一直在努力給你做着鋪墊,你卻好像聽不懂我們的暗示,現在發現鋪墊已經不用做了,就輪到攤牌了。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再跟你說,但我怕我再過幾天就會再次放不下你也放不下他。所以我必須快刀斬亂麻。”

“所以你要走?”淩逸風沉默了很久,終于放棄了抵抗,啞聲問,“你不覺得自己太一意孤行了嗎?”

“我已經跟你哥商量過了。未必是永別,但我們倆這麽相互折磨下去真的只會越來越絕望,對誰都沒有好處,暫時先各自冷靜一下吧。”

“別扯別的,就說是不是要分手。”淩逸風的話音裏帶上了幾近嗚咽的哭腔,“就說是不是!”

齊銘半晌才做出了肯定的回應:“是。”

“誰允許你們就這麽分手的啊!”淩逸風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齊銘的衣領,幾近失态地沖他吼道,“你們憑什麽啊!誰跟我說無論發生了什麽都不可能不要我的,是誰跟我說的啊!就一句謝謝一句對不起就把給我打發了,你們把我當什麽東西啊!你……”

“淩逸風你把手拿下來!”

一直在書房聽着事态變化的淩逸塵發現不對勁,趕緊跑出來上前掰開了他的手。十七歲的人愣是哭得像個七歲小孩兒,齊銘就站在那兒一言不發地任他折騰,看着他把自己又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才走過去試圖把他的身子舒展開來。

“你昨晚剛答應過我你不走的啊……哥,我求你了哥,我再也不胡鬧了,你耽誤不了我的,你別不要我好不好……你跟我說過我們是一個家啊……你走了我上哪兒找家去啊……”

淩逸風拽着齊銘低垂的手,眼淚順着他的胳膊滑進了對方的掌心,又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起來。”淩逸塵蹲下身來,嘆了口氣,“該說的,齊銘都跟你說過了。所以我和齊銘,就到這兒了。我知道你愛跟我挑刺兒,剛剛就沒出來,你別怪我。”

淩逸風只是把頭埋在膝蓋之間,一聲不吭。

“你逃避也沒用啊。逸風。”齊銘也跟着蹲了下來,“從昨天你在床上睡着開始,我和你哥就一直在外面聊這個問題。沒有吵架,也沒有冷戰,心平氣和。我們兩個現在感情上是出了點問題,需要點時間去冷靜一下,也許很短,也許永遠。我也不會說什麽‘保證以後還會回來’,那是在哄小孩兒。你都十七歲了,用你自己的話來說,你已經能承擔民事責任了,你哥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在養你了,所以誰也沒把你當小孩兒。走之前我還想認真跟你聊聊,你也知道我對其他弟弟妹妹什麽态度,我就不胡扯什麽‘我們分開之後對你還是一樣的’了,這不可能,你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弟弟,我做不到還和你走這麽近。所以我在下次回來之前,最後一次以哥哥的身份跟你聊一下。”

“先說重山的事兒。我沒猜出你們倆究竟是什麽狀态,暫且當作戀人未滿吧。我和逸塵都是早戀,所以早就說過在早戀的問題上不打算管你。早戀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性別。我們談戀愛談成這樣不算圓滿,但我和他的确有過美好的回憶。這并不代表每個人都會是這樣的結局,但這也代表有的人就會是這樣的結局。你是覺得寧可一腳踏上這條窄路也要和他在一起,還是害怕世俗的偏見最終放棄,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是覺得遺憾更痛苦,還是分手前後的折磨更痛苦,都是你自己的感受。我只是把話跟你說明白,最後做出決定的人是你自己。”

“再說你讀書的事兒。我知道你其實特慫,特別缺乏安全感。你怕別人說三道四,你怕自己有一天會走到孤立無援的境地,所以你永遠都想走看上去更穩妥的路。你只是裝得潇灑風流,其實留個長發都能忐忑半天。所以讀文讀理,甚至是讀藝術,都請你慎重。認不認真讀書,不讀書要做什麽,也一定要想清楚。”

“然後說一下淩浩然那件事。我和逸塵沒吵出結果,他也是真沒有辦法。我們真的都不想看着你也受不該受的委屈,被磨得丢掉了自己本來有的一些寶貴的東西,只能說所幸,你沒事,而他大概也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最後說一下分手的事兒。你從小到大都很懂事,我們的分手沒有你半點責任,更不是因為你沒有裝壞裝得徹底,你不要自責,不要有心理壓力。同時你以後哪怕再堕落,我都不會因為這個回來管你。你知道我容易心軟,所以我會去一個你找不到我我也見不着你的地方。以後別再瞎叛逆了。”

“那我和淩逸塵,就到這兒了。”

是“淩逸塵”,不是“逸塵”,更不是帶着溫馨氣息的“你哥”。

齊銘等到淩逸風顫抖的身子平複了一些,才慢慢松開了他的手。

“我小時候你問我是不是不怕你,開始我覺得是的,後來我才發現我最怕的就是你,我哥哪怕拿皮帶抽我一百次,還是會咬牙切齒地用盡氣力對我好,你不一樣啊,你多好的一個人,好到哪怕我還不知道你是我親哥的時候,我都不舍得看你難過讓你生氣。其實說到底原來我更怕你毫不留情地收回對我的好,就那麽一走了之。你比我哥更決絕啊。”淩逸風擡起頭來,輕聲說,“可是你還是走了。”

“對不起。”

淩逸風卻擺擺手:“是我不好。是我硬要把你們倆綁一塊兒,給我拼湊出一個家的假象。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早就不用相互折磨了。”

齊銘很想說其實我也樂意,我寧可我可以忍受這些折磨和他在一起,可折磨沒有盡頭而美好的事物卻在遞減,我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他猶豫了一下,脫下外套,披在了淩逸風的身上。

“你就快穿不下我的衣服了,最後再留件衣服給你。”齊銘深呼吸了幾次,才克制住眼眶發紅的沖動,“老家房子的鑰匙留給你一份,算是給你和重山的童年做個留念。以後要是真在一起了,拉他回去一起幫我收拾一下屋子。”

齊銘訂的就是當天晚上的機票,淩逸塵親自開車送他去了機場。

齊銘說過自己生下來沒多久他就見過自己。

而淩逸風靠在車後座想了很久,卻發覺自己對齊銘最早的記憶是某個夏天的下午,他在正寫着作業的淩逸塵旁邊纏得他煩躁不已,這時候齊銘正巧推門進來了,就在淩逸塵腦袋上敲了一下,彎下腰來抱起了自己。

那個平時和朋友胡鬧的時候都總要占上風的人不但沒有還手,嘴角還明顯地勾了起來,透出了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皙晴】的營養液×5

不想連分個手都拖泥帶水,就全部發出來了。

打了很多字,最後又删掉了。算上第一次寫這段和兩次修文,一共三次,每次看到這段都特別難受。

我知道有些小天使很喜歡副cp,謝謝你們和我一樣喜歡他們。同時感謝所有陪伴副cp走到這裏的小天使,這只是故事的一個截點,絕不是故事的終點。

想想還是上來補個刀。

對話裏那些句子的原句。

齊銘,“淩逸風,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怕我啊?”,21章。

齊銘,“我和你哥,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不要你,記住了?”,22章。

齊銘,“別哭了啊寶貝兒,我們回家。”,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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