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得去江南把他們倆找回來。”秦止慶幸的擦了一把冷汗,張張嘴,轉念之間又把接下來順理成章的那句“如果不是在半路上碰到我,你能想得到我是往落日宮湊麽”吞了回去,拍拍袖子站了起來。
“我得走了,驢子腳程太慢。”
除非他變成方煉那種二貨,否則這種把好不容易拐到了外婆橋的話題又重新引回正軌的事秦止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關莺重新蹦回門口,扶着門框沖秦止比了個“山賊”的口型。
“是了,你大概什麽時候走?”秦止想了想,最後還是盡量貼合花琰思維方式的換了個問題。
如果說他真的直接問花琰那群山賊去了哪裏,回答他的必然只會是花琰一臉“我要精研機關這種俗務怎麽會去管,你身為我的朋友竟然還會理這種低等貨色的世俗之事,枉費我把你當知己”的鄙視神情。
鎮上一個方二白就夠他受得了,再添個花琰,秦止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就在這裏破了他平時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溫文爾雅功。
“機關已經給你了,留下來也想不出什麽,明天吧。”花琰毫不留戀的擺擺手,輕而易舉的把秦止該如何向方煉交代的難題給解決了。
關莺難得換了好臉色,沖着花琰一伸大拇指,“三少爺不愧是三少爺,做事幹脆利落,名士風度。”
秦止只覺得關莺話音剛落,山上就突然一陣陰風刮過,把自己禦寒的內功統統刮成了浮雲。
落日宮主的馬屁,就是不知道花琰這種身價扛不扛得住……
“玲珑枕麽,你覺得花少爺會給你打出個什麽驚世駭俗的絕世暗器出來?”雖然說關莺其實一開始也沒領會錯秦止帶她上山的一重目的,就是發揮她機關師內行的實力,讓花琰對她刮目相看繼而忘了秦止打斷他閉關的罪。
但很明顯,盡管一山二虎裏已經符合了一公一母的基本要求,但由于花琰水平太臭從而沒能看出關莺辛辛苦苦露出的那麽一點實力的狐貍尾巴,使得由一方要另一方心服口服的初衷,變成了雙方絲毫沒有任何價值水準的互掐。
雖然事件以關莺認慫為圓滿解決,但落日宮主對于淮北花家的機關水平,也從原來的“和自己齊平”的盲目尊重,變為了極度不信任的清醒鄙視。
“騙騙一般點的人也足夠了。”秦止搖搖頭,頗覺得有些丢臉,但又不得不為自己家這麽些年投在花家身上的銀子撈回點面子,“花家能在武林上立足如此之久,也并不全是因為出雲山莊的扶持。”
“更何況那樣東西從一開始就會在我們手裏,什麽時候放在哪裏給他找到都有我們說了算,那些收到風出來找機關的人根本連影子都摸不到,就算花琰最後塞給我個普通枕頭……”
停了停,秦止默默看了一眼正興味盎然的等着他後續的關莺。
“以你的水平,改成個機關應該也不難吧。”
關莺:“……”
鬧了半天,自己還是個善後的。
“……你這麽說也沒錯。”吐槽歸吐槽,秦止說的話也的确符合事實這一條上關莺還是很認同的,從始至終連消息都是個假的,最多把最後成品放在自己人手上給某些好事又想出名的江湖人和走馬觀花似地驚鴻一瞥看一眼,能不能把枕頭摸熱都還兩說,誰有時間去推敲裏面機關到底是精巧還是粗糙。
更何況就算是找不到機關,江湖人也必定會以“祖傳神器就是神器非我普通人能夠參詳得透”為掩飾,以遮掩自己的無能。
就像費盡心力從落日宮上偷得的假招魂一樣,明明已經知道自己手上的是把随便一砍就斷的假劍,但江湖人依舊以“我成功從落日宮上活着回來啦”為借口在洋洋得意的維護那是真貨的謊言。
“你打算就用賊人已經跑了為借口打發他麽?”沉默半晌,關莺掩飾性的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回去要哄住帶兵上山的方二白依舊是一個艱巨而漫長且曲折的任務。
“否則還能怎麽辦,拖一個晚上就行。”秦止揉揉由于一想到方煉就突突而跳的太陽穴,“花琰習慣早起,肯定是明天一早就下山,等官差中午跑到山上,寨子早空了。”
關莺點點頭,算是揭過了這個話題。
“不過好像有一點我忘了問你啊,少莊主。”當秦止聽到關莺語音高高揚起的時候就暗道不好,而等關莺少莊主仨字突出唇齒之間時,秦止已經只恨自己腳下的毛驢沒身插雙翅能夠一路狂飛到客棧了。
“剛剛花家三少爺說,你上我落日宮是純粹為了闖機關練武功麽?”
如果關莺和方煉一個智商水平的話,秦止會毫不猶豫的說,你聽錯了。
但可惜關莺不是。
于是被拆穿的出雲山莊少莊主也只有一臉悲憤的點頭承認。
“落日宮機關天下聞名,在下也想試一試,否則江湖上人知道在下身份,誰肯下重手?”
關莺一臉激動的攥住秦止雙手,還重重的上下搖了搖,“以後多來吧!我正愁一個人拆機關武功路數有限,加上你正好!上次你拆過之後,就連右長老也說機關進益了不少!”
秦止:“……”
江湖上自己目前來說唯一一個能找到的和自己這種詭異興趣志同道合的人,身份上還和自己對立,自己到底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慶幸呢……
當真貨遇上仿真貨
有的時候關莺甚至會産生出一種錯覺,自從碰到方煉之後,自己大概是把以後所有做機關将會熬的夜都提前熬完了。
整個就沒幾天睡過囫囵覺。
好不容易把拿鍋拿菜刀打算随時沖上山去以人海戰術救人的群衆和等在人群最前方做望夫石狀的方煉勸回房去乖乖睡覺,關莺連喝口水的功夫都顧不上,沖進後院包了馬蹄子就往鎮外跑。
當然,一起跑的還有秦止。
“你什麽時候回來?”鎮門往外沒多遠路就分了兩條,關莺往右邊沖了兩步,才狠狠一勒缰繩,沖着已經跑到左邊的秦止遙遙吼了一嗓子。
“最遲上午。”後者幹脆利落甩下四個字,一揮鞭子,馬蹄聲踏着夜色,聽着聽着就跑遠了。
當關莺沖進鳴蟬屋裏時,後者還在蒙着腦袋呼呼大睡。
而當關莺一把掀了被子再一腳踹上人屁股時,後者基本上是想也不想的跳起來就破口大罵。
“誰他媽的敢叫老子起床活膩味……”
于是說,這種事情,怪只能怪鳴蟬嘴太快。
等他看清楚敢掀自己被子踹自己屁股的人是誰時,所有該罵的不該罵的話全部都已經罵完了。
想收都收不住。
關莺一把扭住鳴蟬耳朵直接把他從床上拎起來。
“我活膩味了?嗯?”
收音版的類殺豬嚎叫頓時響徹整件屋子。
“耳朵耳朵宮主哎,耳朵要斷掉了!!!”
關莺:“……”
“不過宮主啊,你怎麽跑下山了?”恨恨的連剩下那只耳朵一并扭了,關莺才心滿意足的松了手,坐到椅子裏。
鳴蟬抱着衣服跑到廚房裏一頓穿了,又急匆匆的奔出來,到底沒敢再湊近,才跑出廚房門又趕緊縮了回去。
“查房,看你小子有沒有偷娶媳婦兒。”打了個哈欠,關莺自己往桌上倒了杯茶,還沒等往嘴邊送,鳴蟬猛的就竄了上來,一把按住,讪笑着把杯子奪了下來。
“茶是沒問題,這幾個杯子恐怕有半年沒洗了。”
關莺:“……”
“你知道關上鎮旁邊的那一窩山賊麽。”瞪了鳴蟬一眼,關莺伸手把茶壺蓋子揭開,頓時被滿眼的綠毛晃花了眼。
“啊,那一夥,武功不錯,但人就不怎麽樣了。”落日宮一貫都是一個點管一片地方的消息,關莺一說鳴蟬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從上到下都記仇,小氣,愛財,誰過去都要卡一把油下來,我上次去陌上城還被他們給攔住了。”
關莺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回手往鳴蟬衣服上蹭了兩蹭,“什麽來路?”
“沒什麽大來路,兩個寨主都是天生的蠻力,也不懂什麽江湖規矩。”鳴蟬搖搖頭,表示自己查過,那倆人的确是沒什麽大靠山,也不是什麽世家大派的所謂敗類分支,“手下的人都是是看武功招羅來的,武功好的容不下,武功差的看不上,不過好歹在那裏也混了兩年了,基本上一些江湖門派還是知道的。”
關莺點點頭,又四下看了一眼,“我記得當時這裏還給你派了不少人,人呢?”
鳴蟬似乎是頗為羞郝又帶着些“此事不足道”的微微自豪感,偷偷往後退了半步,才字斟句酌的把關莺這個問題給實話實說的答了出來。
“……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