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達令?”安塞爾的頭伸出了門框,他一手拿着開了蓋的礦泉水,一手捏着一張綠色的便利貼:“伊芙是誰?”
“我妹妹。”你接過那張小紙條,上面寫着“今天有課,晚上回來給你慶祝,愛你,XXX,落款是伊芙。”你盯着末尾處那個畫得歪歪扭扭的小人,露出微笑。
伊芙琳去年也考上了紐約的大學,她是個圓臉蛋愛笑的金發姑娘,比你整整小了十歲,你和父母保證會好好照顧她,也給了她公寓的備用鑰匙——她的大學在曼哈頓下城,距離你的公寓不遠,周末的時候她會過來和你同住。
“哦——”青年把尾音拖得長長的,揚起兩條眉毛,站了回去,當他再次伸出頭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兩片夾着生菜的面包——安塞爾對吃的可真是一點都不講究,你曾看見他毫無知覺地把烤焦的肉排往嘴裏送——“你還有妹妹?”
“嗯。”即将見到妹妹使你心情愉悅,你轉過身去,把行李都拖進客廳,關上門。
“她長得好看嗎?和你像嗎?”安塞爾把面包片叼在嘴裏,過來給你搭了把手。
你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許打她的主意!”
安塞爾礙于嘴裏的面包不能說話,只是送了你一個蔑視的眼神,等他把行李拖到卧室放好,立刻氣鼓鼓地跑回你面前,叉腰道:“我可是gay!純的!別侮辱我的性向。”
你幾乎被他這種幼稚的行為逗笑了。
“剛剛在機場是怎麽回事?”他板起臉,“什麽叫朋友?”
你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還沒有出櫃。”
他改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你,那雙眼睛仿佛在說不敢面對自己的人最可悲。
“給我點時間?”你決定安撫一下他,試着将他摟入懷裏,卻發現多少還是有些別扭,于是轉而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我會和他們好好解釋的。”
這話不僅僅是對安塞爾說的,也是對你自己說的。
萊斯特的舉動給了你太多的希望,不該有的希望,你就是那頭被胡蘿蔔誘惑着一直前進的驢。
既愚蠢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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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這種哄小孩的方式。”安塞爾移開視線,小聲抱怨着,紅暈卻湧上雙頰。
伊芙琳在晚上7點準時到訪。你打開門,将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蜷曲甜美的金色長發不見了,代之以齊肩的直發,顯得更加成熟,除此以外,沒有紋身沒有鼻環手臂上也沒有針孔。
你暗暗地松了口氣,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是變得很快,上次見面還是風一樣的假小子,下次可能就是性感撩人的美豔女郎了(也可能是哥特族)。
“哥,你是不準備讓我進去了嗎?”伊芙琳舉起手裏的香槟。
“我錯了。”你立刻接過香槟,把她讓了進來。
“這個雞窩頭是誰?”伊芙琳一進門就指着打游戲的安塞爾。
“一個朋友。”你搪塞道,然後把她哄去洗手。
安塞爾大概是聽到了響動,他摘下耳機,看着你手裏多出來的香槟:“伊芙琳來了?”
恰好伊芙琳洗完手走了出來,糟糕的是,你還沒有和安塞爾竄通供詞。
說明一下理查德(Richard)的昵稱是迪克(Dick)(可以說是非常弗洛伊德了),對沒錯,外國人的昵稱就是辣麽沒道理,就跟我們叫小屁孩二狗子一樣毫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