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你調查我?”

“你有半年的記憶空白,我當然要追查。”

你深呼吸,努力保持冷靜:“這是我的隐私。”

“你是一個病人,理查德。”他把手伸過來,抓住了你的手:“你可以申請婚姻無效,理查德,那是在你發病期間,你根本不是你自己,你甚至都不喜歡男人!”

最後一層遮羞布被無情撕下。

你震驚地注視着他,仿佛你從未看清過他。

你驟然意識到你不僅一直在縱容自己的感情,也一直在縱容萊斯特對你的生活橫加幹涉。

他一笑,可以使天地回春,他一怒,也可以叫凜冬驟至,他就像一個至高無上的神明,主宰着你的世界。

“我失去了記憶,但沒有失去理智。”你抽出手,不顧心髒懦弱的瑟縮,“與安塞爾結婚是我自己作出的決定,至少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想和他過一輩子。”

凜冽的氣場從他身上迸發出來,氣氛急轉而下,直奔冰點。

這并不是你想看見的局面,确是不得不面對的場景,很早之前,你就知道這一天總要來臨。

“我是gay,萊斯特,一直都是。”你臉色慘淡,大概死人與你相比都會顯得面色紅潤,“我承認我不夠坦誠,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

他并沒有可憐你這個受苦的靈魂,反而一聲冷笑:“你被他迷惑了,理查德,即使你喜歡男人,也不該是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

你猛的起身,椅子摩擦大理石的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不是什麽來路不明的小子,”你大聲說,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他是安塞爾,我的合法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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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和痛苦在你的體內來回肆虐,你疲憊地搖頭:“……萊斯特,這回你真的越界了。”

沒有人可以被允許做到這種程度。

現在,該是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無論是為他,還是為你自己。

你曾像猶大出賣耶稣一樣,出賣你無罪的同類;

你貪戀情愛和色欲,隐藏在心上人身邊;

你通過謊言和自欺欺人,換取虛假的平靜;

現在,所有的報應都回到了你的身上。

你渾身上下疼得像是被惡魔的鞭子抽打,又或是被蒂斯的尖牙利齒啃咬咀嚼。

你的靈魂早已在地獄裏哀嚎,只剩一副軀殼還留在人間。

你不知道你是怎樣地離開了他的視線,又是怎樣開着車穿越過紐約的大街小巷,回到了公寓。。

你掏出磁卡,祈禱安塞爾別在家裏,至少別讓他看見你的醜态。但門一開,你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臉色一變。

這是大麻的味道,從卧室的方向傳來。

你幾步沖了進去,安塞爾正躺在床上,眼神迷離地看着上方,白淨的手指間夾着一支大麻煙,只燒了短短一截。身邊放着一個透明塑料袋子,那裏面還有兩支。

他看起來有些吃驚,但并不慌亂:“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你從齒縫間發出聲音:“你怎麽搞到的,這可不是在加州!”

“別說的你好像從來沒吸過大麻似的。”安塞爾一揚頭,緩緩吐出一口煙霧,顯得毫不在意:“我去了布魯克林轉了轉。”

“你在紐約住過?”

他承認得很爽快:“小時候待過幾年。”

“可你沒跟我說過。”

他一愣,接着嗤嗤笑了,用手指掩住眼睛,煙卷的火星忽明忽暗:“我不可能事無巨細地都跟你報告啊,達令,何況那幾年也沒留下什麽好回憶。”

怪不得他老說紐約天氣不好。

他從床上坐起來,把煙遞到你面前:“要不要來兩口?你今天看起來糟透了。”

你應該拒絕他,并且讓他扔了這些東西,免得警察找上門來,但你剛和萊斯特鬧掰了,你需要這個。

你接過來猛抽了幾口,然後在煙灰缸裏摁滅了煙卷。

“看來你心情也沒那麽差。”他綠色的眼睛飄向床頭櫃,似乎有些不甘。

“夠了。”你苦笑道,抽再多的大麻也無濟于事,現實難以改變。

安塞爾沒再說什麽,拉着你坐了下來。

大麻确實起了功效,發冷的身體開始轉暖,那些堵在你胸口的黑色情緒也逐漸消退。

眼前的景象變得絢麗而不真實起來,你仿佛身處雲霧之中,身體輕飄飄的。但知覺卻仿佛變得更靈敏了,你感覺到安塞爾細膩的指尖,聽到他細細的呼吸聲,還有布料下他溫暖的身體。

“我跟萊斯特出櫃了。”你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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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寫到這裏以防萬一必須要申明一下:這裏大麻的描寫是根據《變态心理學》裏面物質濫用障礙的內容寫的,我本人并沒有嘗試過任何形式的毒品,描寫這個也是劇情需要。毒品有害健康!請千萬不要嘗試!

最後——下章走個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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