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回到家,客廳裏一片漆黑,你以為安塞爾已經睡了,打開卧室門,沒想到他正靠在床頭櫃上看手機,一見到你,就皺起眉頭,用翠色的雙眸瞪着你:“你去了哪裏,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你坐到床邊,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去跟萊斯特喝了一杯,我想他與妮可大概是完了。”
安塞爾卻沒有顯得很吃驚,只是咬住了下唇。
你起身換了睡衣,爬上床,和他挨到一起。
安塞爾倒不生氣了:“雖然我一直覺得他們的關系有問題,不過這一天來得還真是快。”
“好啦,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你說,捏了捏他的臉頰,“你最好快點睡覺,看看你的黑眼圈,你想成為熊貓嗎?”
“熊貓多可愛啊。”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朝你擠了過來,被子下的手伸到你的睡衣裏,抓住了你的胸,“達令,我覺得你的胸肌又變大了。”
他有時候會突然說出這種沒頭沒腦的話,你通常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只好說:“謝謝?”
安塞爾揉捏你的胸就像揉面團,怪就怪在還挺舒服:“我們來做吧。你還欠我一次呢。”他說,指尖不老實地捏住你的乳頭。
你還以為他早就忘記這筆賬了呢。
“我有點累。”你說,健完身你就已經覺得渾身酸軟只想躺平了。
他信誓旦旦地說:“我來負責動,你就只要享受就好。”
“好吧。”你說。
半個小時後你更加酸軟地癱在床上,安塞爾以一個法式長吻結束了這場交歡,趴在你的胸上,對你說:“達令,你好棒哦。”
你總覺得他這話有點不對,但高潮後一片空白的腦子又找不出哪裏不對。
你們被子下的身體還緊緊貼着,你感到他的老二快要硬起來了,于是你果斷地把他推了下去。在安塞爾面前,你總懷疑你是五十歲而不是三十歲——但你絕不會在他面前承認這一點。
Advertisement
“幹嘛?”他天真無辜的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瞧。
“我有點渴。”你說,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已經淩晨2點53分了,你最多還有4個半小時可以睡。
你到廚房喝光了一整杯水,感覺高速的心跳平緩了下來,又去沖了個澡,回到卧室時,安塞爾已經睡着了,呼吸聲甜蜜而綿長。
你又下手揉了揉他鳥窩似的卷發,安塞爾在夢裏咕哝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
到十月中旬,萊斯特和妮可分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社交網絡。
人們紛紛說,這正應了那句老話:秀恩愛,分得快。
太陽底下沒有秘密,你作為神秘先生當然免不了要被同事議論一番,于是你在茶水間裏收獲了N個版本的三角戀故事,小部分是你直接聽見的,大部分都是詹姆斯轉述的,你都不知道一個已婚直男可以有這麽八卦。
也許人在高壓下就會想辦法用各種方式來減輕壓力吧,就像外科醫生會在手術室裏講黃色笑話一樣。
“所以,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麽?”詹姆斯充滿期待地看着你。
“什麽真相?”你正嚼着三明治無暇他顧。
詹姆斯虛張聲勢般向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當然是他們分手的原因。”
“知道了又怎麽樣?”
“樂一樂嘛。”
“愛蓮娜怎麽樣?”你試着轉移話題。
“哦,好極了,她和孩子都很健康,謝天謝地!”詹姆斯立刻眉飛色舞地描述,“醫生告訴我們這次會是一個女孩,棒極了。”
“恭喜。”你說。
“那麽真相呢?”他就像一只獵犬咬住了獵物,死不肯松口。
你咽下嘴巴裏的食物,聳聳肩膀:“真相就是,他們分手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妮可那天的确打電話給我了,她喝醉了,我把她送了回去,就這麽簡單。”
“她打電話給你幹什麽?”
“你為什麽這麽關心這個?”
“我可以回去告訴愛蓮娜。”
你長嘆了一聲,感到被打敗了:“我跟她是很早就認識,但是說不上很熟,她那天可能是随便找了個人。”
相比于繪聲繪色的故事,真相顯得太平淡了。
詹姆斯一臉的意猶未盡。
不過謠言終會平息。
人們在咀嚼完他人的八卦和不幸後,就像往常一樣把這件事抛在了腦後。
這次只用了一個星期而已。
一晃眼就到了十月末,周末伊芙琳過來和你們共度周末,吃完飯她破天荒地主動要求刷碗。
你猜她大概是有求于你,于是默默地等着她開口
守株待兔果然有用,沒一會,她就問你能不能借她幾百。
一般這種都是有借無還,你停了洗碗的動作:“生活費不夠嗎?”
“也不是啦。”她笑得有點腼腆,“十二月莉莉要來紐約,我想去看她的演出。”
盡管你并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個莉莉,但青少年總是會有幾個偶像——你的櫃子裏還藏着好幾個簽名版的橄榄球呢——你猜伊芙琳也并不例外。
你想到馬上就是她的生日,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禮物:“行啊,差多少?”
“給我五百就好。”她想了想,又說,“那天我剛好有點事情,要不你直接幫我訂票吧。我待會把網址發給你。”
“你可以更懶一點嗎?”
“拜托啦,哥哥——”她很少跟你撒嬌,但是每擊必中。
“好吧。”你說。
伊芙琳張開雙手企圖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顯然忘記了自己滿手的泡沫,你趕緊用眼神制止了她
又過了幾天,你下班回來,門崗的警衛威廉和你打招呼。
“您今天下班可真早。”他說,“哦,對了,您有新的郵件,可別忘記了。”
你謝過了威廉,心想應該是伊芙琳的票到了,打開信箱一看,裏面卻有兩個郵件。
你把兩個郵件都取了出來,上面都寫着你的名字和地址,其中一個很顯然就是音樂劇的票子,另一個更像是文件袋,大小裝得下一疊A4紙,且有一英寸那麽厚,顯然內容豐富,署名卻是簡·道爾——也就是女無名氏。
這就很奇怪了。
先不說現在還有多少人會寄信,寄了信卻不用真名,就更顯得可疑。你晃了晃文件袋,裏面不管聽上去還是摸上去都沒什麽特別的。
于是你決定拆開來看看。
一疊紙掉了出來,最上面一張的左上方貼着安塞爾的半身照。
棕發綠眼的少年眉眼還未完全長開,一臉稚氣,穿着不知哪個學校的制服,你猜這大概是安塞爾十五六歲時的照片。
“安塞爾·溫徹斯特,男,出生于新澤西州普林斯頓市……”
你邊走邊往下翻,視線飛快的掠過一行行文字,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
這些都是過去,安塞爾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