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乖,都給你10.

“嗯,你說。”祁星闊把煎蛋放到他面前的盤子裏,低頭垂眸處理手裏的包子,很随意的樣子。

燕江流手裏的筷子落在煎蛋上,戳兩下看祁星闊一眼,再看兩眼又戳幾下,明明話頭已經牽起來,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往下說,尴尬,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尴尬。

祁星闊等半天,沒聽見他的下文,奇怪擡眸撩他一眼,到底想問什麽呢?

實際上祁星闊多少猜到他想問什麽,之所以不說,是在等他開口好順着往下走。

以燕江流的性格估計更希望昨晚發生在浴室裏的事,是一場醉酒後幻想而出的夢。

如果這樣能讓他坦然面對自己,祁星闊願意陪着演戲。這麽一來,這事兒就不能是自己先開口。

祁星闊看得太明白,不說話等着燕江流自己往套路裏鑽。

“我想問昨天你幫我洗澡了嗎?”再三糾結後,燕江流心一橫問出口,盤子裏的煎蛋快被戳成篩子了。

祁星闊驚訝,是始料未及的那種反應,這讓燕江流心提了起來,對方眼眸眯起來,臉上有些揶揄:“燕同學,你睡了我的床就算了,還做這種夢?昨晚要不是你吐我一身,或許我會考慮幫你洗個澡。”

燕江流緊張神色一松,原來真是夢嗎?

知道不是真的,他心裏又悵然若失起來,擡眸看見祁星闊的表情,他轉過頭,兇巴巴語氣裏透着點不好意思:“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想多了。”

“怎麽看都是你想多了吧?”祁星闊說,“不過……”

祁星闊一說這種轉折性詞句,燕江流就忍不住緊張,緊張得捏着筷子的手隐約發白。

逗弄小東西的樂趣沒人能懂,祁星闊眼眸彎着笑,這要是讓吳浩初看見,肯定要說他家老大要忽悠人了,可惜現在只有燕江流這個涉世不深的小白在。

小白緊張得咽口水,看故弄玄虛的祁星闊不說話,聲輕氣弱的自我猜測:“我幹了罪不可赦的事?”

“也不是,就是拉着我不撒手,說讓我陪你睡。”祁星闊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愣是将燕江流虎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燕江流初次喝醉,沒任何過往經歷,加上腦海混亂一片,夢境跟現實攪和在一起,讓他分不清真假,只能憋着氣傻乎乎地問:“這真是我說的?”

“你不信?”祁星闊問,拿過桌上的智能機,作勢要點開視頻,“我記得昨晚錄了視頻,就為防止你不認賬。”

“什麽,你還錄了視頻?”燕江流的筷子直接掉在桌子上,顧不上撿起來,連忙起身伸長手要拿祁星闊的智能機,臉紅成一片,語氣裏滿是羞恥的叫,“不準看,快删掉,删掉!”

“那你現在相信是你拉着我,要一起睡?”祁星闊笑彎眉眼,手擡高往後面舉,以燕江流的身高得趴在桌子上,才能勉強與之争鋒。

燕江流受過的餐桌禮儀教育不允許他那麽做,看着祁星闊好整以暇地笑容,他只能十分憋屈地小聲說:“相信了。”

“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看在同學情面上,不會對外說。”祁星闊逗夠燕江流,笑盈盈得為自己博取好印象。

燕江流的憋屈褪去,放心很多,誠懇道:“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你是個很好的人。他們說你是大佬,對人對事都冷淡,我覺得可能是對你有誤解。”

祁星闊心想,這還真不是誤解,只是對別人沒對你這麽有心思罷了。

面上分毫不顯,只加深笑容,點了點智能機:“視頻我也删了?”

“删了删了。”燕江流見他那麽主動地說起删視頻,心裏對他一再改觀,恨不得立刻見到喬治,告訴對方他遇見一個很好的同學,全然忘了是誰讓他走到這地步的。

他眼巴巴看着祁星闊,祁星闊爽快的删掉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視頻,将智能機放回桌上:“現在你可以放心吃飯了。”

燕江流的眼巴巴在視頻删掉後瞬間不見了:“我記得你昨天還讓人拍了親親的視頻。”

祁星闊聞言吃煎蛋動作一頓,擡眸:“然後呢?”

燕江流覺得自己這時候再要求對方删親親視頻,肯定沒那麽容易,他想了想說:“沒什麽。”

祁星闊垂眸笑了笑,慢條斯理吃完煎蛋,看他也吃完了,正拿過包子吃着,忽然開口說:“想讓我删親親視頻也不是不行。”

燕江流捏了捏包子,警惕看過去:“你想讓我答應什麽?”

祁星闊同樣拿起個包子:“還記得你昨天在包廂裏說過的話嗎?”

“不記得。”燕江流當然記得,出于為自己好,一概謊稱為不記得,反正他說不記得,祁星闊也不會知道他是真不記得還是假的,由他說的算。

“不記得就算了。”祁星闊略帶惋惜道,“本來還想說你要記得,我可以考慮讓人删視頻。”

“我好像記起來一點點。”燕江流從善如流的改口,完全不在乎打臉來得有多快,他根本沒發現自己在祁星闊面前,完全被牽着走,不由自主的交出自我。

“那你再好好想想。”祁星闊發現他善變的太真實了,幾乎想到什麽說什麽,不由得逗逗他。

燕江流又狠捏下包子,忍着炸毛的沖動,語氣不太好道:“我想起來了。”

他怎麽都有種掉坑裏的感覺,明明祁星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得也挺帥,他就覺得哪不對。

“說說想起來什麽。”祁星闊說,看他皺眉,到底心軟,給了句提醒,“關于後悔的。”

這提示非常到位,瞬間讓燕江流想起來那句話,他動了動嘴,有些說不出口,總覺得這話說出來,他是輸的那個。

“嗯?”祁星闊沒聽見回答,擡眸露出疑惑,眼神催促他說。

燕江流真恨不得沖回去将昨天醉酒的自己咬哭,非和人較什麽勁?較勁就較勁,還落下個把柄。現在好了吧,下不來臺,被坑得話都說不出來。他确實玩不轉大城市的套路,不代表他感覺不到。

祁星闊非要他說出來,無非是想要他履行諾言,畢竟他剛才讓人删視頻,就代表後悔的意思。

不就是給人做小跟班嗎?

真答應,誰給誰做小跟班,哪能說得準?

燕江流心裏盤算完畢,擡頭語氣平平,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複讀機:“誰後悔誰做對方的小跟班。”

“那現在燕同學什麽意思呢?”祁星闊咬了口包子,慢悠悠的追問,沒任何強勢味道,卻讓燕江流說不出拒絕話。

燕江流喉嚨微動,垂眸看着手裏的包子,睫毛抖個不停,心裏糾結纏生。他們做人魚的,都很講承諾。這是他在書上看來的,不能随便許諾,也不能随便毀諾。

他輕咬唇瓣,小聲說:“我做你跟班。”

祁星闊眼神複雜一瞬,看他垂眸懊惱的模樣,不知怎麽想到昨天浴缸裏的畫面,到嘴的包子變了味道,輕咳一聲道:“我不勉強人。”

“不勉強。”燕江流說,說出那句話後,他接受得非常快,自然而然把位置放在跟班上,在正式做前,他得向祁星闊坦白一件事,“我沒做過跟班,做得不好你也別和我說,我會發脾氣的。”

“聽你這意思,我怎麽覺得我更像跟班?”祁星闊笑了。

燕江流憤憤咬幾口包子,含糊道:“那還真說不定。”

祁星闊看他氣鼓鼓的腮幫子,抿唇忍笑,昨晚惡補一晚上的知識,在這刻派上用場,某種生物心情不好,不能火上澆油,要讓對方自己消氣,反正一般記憶最長不過七分鐘,很快會消氣的。

七分鐘後,祁星闊懷疑自己看了本假書,因為他把人送出門只得到一句硬邦邦的謝謝,除此之外,只有一室冷清。

祁星闊嘆了口氣:“好想一直養着啊。”

燕江流走出祁星闊家到外面,發現跟他家是同個小區。只是他家在小區偏中心,保護系統更重視的地方,而祁星闊家稍稍靠後,饒是如此,還是讓燕江流明白,祁星闊不是一般人。

他聽喬治說過,萊城高中區附近只有這片最安全,因為能住在這裏的人都是跟聯邦政府緊要人員直接挂鈎的,所以祁星闊家裏人是聯邦政府要員?

燕江流在被聯邦政府帶回來前,一直飄蕩生存在銀河系的無人地區,對貴族不了解,大概知道聯邦總統是顧子穹,伴侶是戰神葉淮西,兩人育有一子,僅此而已。

現在他要快點回去查查,看看祁星闊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他剛過轉角還沒到家,先看見在門口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見他出現,男人微微俯身,等他到面前,低嘆聲中有些無奈:“玩瘋了?”

“沒有。”燕江流搖頭,跟男人往家裏走,“喬治,你知道聯邦哪個貴族姓祁,家裏孩子在萊城念高中嗎?”

“小少爺是想打聽那位叫祁星闊的同學嗎?”喬治為他推開門輕聲問。

“你知道他?”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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