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乖,都給你49.
他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上次為逃校會在廁所裏答應蘇格的,眼看這日子快到,是要準備下。他翻着祁星闊發的照片,挑了張喜歡的。
“去他生日派對還得送禮物吧?”他問。
祁星闊颔首:“他爸是萊城市長。”
這麽說來,普通禮物根本入不了蘇格的眼。一想到送禮物,燕江流頭大一圈,給祁星闊選禮物折磨他好幾天,這又要給蘇格選,他當時怎麽就聽祁星闊的話,同意去這什麽生日派對。
“苦惱選禮物?”祁星闊問。
燕江流頹着張臉道:“是啊。”
“你的禮物我這邊出,到時候你只管跟着我去就好。”祁星闊早有準備,小同學的心思盡管花在自己身上就好,別人不應該吸引走他的注意力,尤其是蘇格。
“真的?”燕江流重新有了精神,驚疑不定的看着祁星闊。
祁星闊好笑道:“真的,讓喬治幫你準備套衣服吧。”
燕江流這才想起來還沒跟喬治說過這件事,不久前喬治的暗示還言猶在耳,這時候要知道他參加蘇格生日派對,不知道喬治會怎麽樣。
他懷揣着忐忑心理給喬治發了消息,光從對方回話裏,他看不出什麽,因此卻更忐忑不安,隐約感覺到搞事情的前兆。
傍晚放學回去路上,祁星闊和燕江流一人一支雪糕,慢悠悠走着瞎聊。
“蘇格生日派對,吳浩初他們會去嗎?”燕江流問。
祁星闊眯了下眼睛:“就算蘇格不邀請,他們也會去。”
燕江流偏頭:“你是不是想搞事情?”
“他請我們去派對,擺的就是鴻門宴,那我找人幫他鎮鎮場子,哪兒不好?”祁星闊語氣平靜,像真為人着想似的。
燕江流咬着雪糕,含糊不清道:“我覺得喬治也做了安排,如果到時候真出事,可能蘇格就要離開這裏。”
“嗯。”祁星闊皺了下眉,由他說蘇格的下場不免想到自己身上。尚且不知道蘇格會對他做什麽,就已經有足夠嚴重的下場在等着蘇格,那麽自己呢?
摸過他耳朵,留他過過夜,還讓人和自己關系親密,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還教會小同學說謊……
怎麽看,自己都是萬惡之源。
喬治還能容忍下去,肯定有原因。
裴疏清曾經說過,小同學對自己非常護着,撇開這點不談,就沒有別的原因嗎?祁星闊不信,他覺得該查查聯邦政府對燕江流的人生規劃,直覺告訴他,這上面會有他想要的答案。
“哎,你先別走。”燕江流喊住要往家方向走的祁星闊,扭捏片刻,從書包裏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厚厚一沓,包裹的嚴嚴實實,遞到祁星闊面前,表情不太放得開,“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祁星闊有些意外,原以為禮物在他家,沒想到随身攜帶的,還藏到放學回家才拿出來,小同學這藏東西的能力有點強。
“是什麽?”祁星闊問。
“你拿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燕江流看人沒接的打算,像是抗拒收禮物,這是他第一次送人東西,被人拒絕的話,也太丢臉了。
他受不了這種僵持的感覺,上前幾步惱羞成怒的把禮物往祁星闊懷裏一丢:“我先走了。”
祁星闊只覺得到手的禮物沉甸甸的,不知道小同學包了什麽東西,看人跑得飛快,祁星闊捧着東西不追人,心裏暖洋洋的回到家,鄭重其事的拆開包裹,和裏面厚重的數學題集來了個照面。
祁星闊:“……”
翻開數學題集,下面則是幾本看起來就有歲月的古書,外面沒有名字,看不出到底說什麽的,祁星闊卻福至心靈般感覺這是他沒看過的有關美人魚的書,翻開第一頁,沒看見目錄,再往下面翻,居然是手寫記錄,他倍感意外,這是哪位研究員的手劄?
燕江流回到家,捧着水杯坐在沙發上,眼睛不住往手環上瞟,不确定祁星闊喜不喜歡他送的禮物。那可是他背着喬治,從上面人手裏要過來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人魚記錄手本,除了他能拿到,別人誰都看不見。
現在他把手本給了祁星闊,相當于把研究自己的秘鑰拱手讓人。
老實說,他并不讨厭這種感覺,贈送對象是祁星闊的話。
“他能看懂嗎?”燕江流小聲自言自語,“那上面寫了很多專用詞,外行人一般看不懂吧。”
“看懂什麽?”裴疏清剛進家門,聽見小朋友嘀嘀咕咕,隐約聽見這個詞,疑惑重複問。
“啊,沒什麽沒什麽。”燕江流一陣慌亂,見裴疏清外出打扮,頗為好奇道,“裴老師,你出去了?”
“嗯,出去見個老朋友。”裴疏清揚揚手裏的蛋糕袋子,“路過蛋糕坊,看見新品,覺得味道應該不錯,要嘗嘗嗎?”
“好啊。”燕江流欣然答應。
幾分鐘後,兩人捧着小蛋糕坐在沙發上。
“考試成績出來了吧?”裴疏清問。
燕江流頹然點點頭:“我沒考過他。”
意料之中的事,裴疏清眉目清隽柔和,語氣溫柔:“再過段時間,你會考過他的。”
燕江流嘆了口氣:“那時候考過他,就沒意義了。”
畢竟他們打賭的是這次,一次定勝負。
裴疏清大致猜到小朋友可能跟祁星闊就這次月考賭了什麽,聰明的沒點破,開始轉移話題:“喬治呢?”
“我也不知道,回來就沒見到他。”燕江流說。
裴疏清眉梢輕動,平時喬治再忙,也會在燕江流放學前回到家,免得小朋友回來沒飯吃,今天距離放學點過了有四十分鐘,喬治還沒回來,這并不是個很好的兆頭,似乎喬治也沒對燕江流說去了哪。
“你餓嗎?”裴疏清問,小朋友還在長身體階段,喬治不在,他勉強能糊個口。
燕江流舉着手裏的蛋糕:“不怎麽餓。”
裴疏清笑了笑:“那還能等喬治回來。”
燕江流也跟着笑了笑,忽而沉默下來,他心裏有個疑惑想問裴疏清,這次是個好機會。
“裴老師,我想問個問題。”
裴疏清擡眸,放下手裏的蛋糕:“你說。”
燕江流字斟句酌半晌,有些開不了口,可到底是困擾他很久的問題,想知道答案的迫切促使他說了:“老師,我、我想知道什麽情況下,一個Alpha會深受一個Alpha的影響,包括生理反應。”
那天被祁星闊摟在腿上說了幾句話後,晚上睡覺他做了個異常刺激的夢,盡管夢裏許多情節模糊不清,畫面也是朦胧的,他還是從清晨要洗的內褲上感悟到什麽。
這個問題他不好意思問喬治,怕問了會招來各種檢查,更不敢問祁星闊,總覺得問了之後有些事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況且夢裏把他弄到神魂颠倒的就是祁星闊,羞恥和驚慌,讓他每天面對祁星闊都有點想逃,更別提問了。權衡來去,他能問的只有裴疏清。
裴疏清自動将他話裏的Alpha換成Omega,更清晰點的換成他。
小朋友能豁出來的問自己這個問題,大概是真走投無路,也沒人可說。裴疏清确實能給他個答案,只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老師,我這是病嗎?”天真無邪的小朋友,看出裴疏清的猶豫,心跌倒谷底。
裴疏清啞然失笑,算了,實話實說吧。
“不是,這是青春期正常反應。你還記得上次我們讨論的喜歡一個人的話題嗎?”
燕江流點點頭,點完發現裴疏清笑而不語,靜靜看着他,他一怔,接着想起那時候的言論,頓時大驚失色,蛋糕險些摔在地上,他、他是喜歡……?
“老師,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要做,先上樓了。”燕江流不敢細想,更不敢在裴疏清面前想太多,放下蛋糕落荒而逃,差點被樓梯絆倒,可想而知意識到喜歡某個人,讓他有多驚慌失措。
裴疏清知道燕江流問的是誰,想到祁星闊,他手指微動,撥了個電話出去。
燕江流趴在床上,盯着屏幕上放大的祁星闊照片,眼神逐漸飄忽,細想他和祁星闊認識到現在的點滴,似乎從KTV再見面開始,他就對人懷揣不一樣的想法,是沒發現。如果不是喜歡祁星闊,怎麽可能會讓人那麽對自己,不管是近身還是些頗為親密的小動作,他都願意接受。
如果不是喜歡,他又怎麽會在喬治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笨拙的說謊?
如果不是喜歡,他又為什麽費盡心思避開喬治,把那些手劄送去做禮物?
……
太多太多破例,都證明他喜歡祁星闊。
他捂着有點燙的臉,不敢再看祁星闊的照片,生怕一個沖動,把那句話說了。
意識到自己心意之後,新的問題冒出來。
祁星闊,喜歡他嗎?
他不知道也不确定。
祁星闊對他确實和一般人不同,親昵的、玩笑的和別人面前不同的,他看見的是個截然不同的祁星闊,可這也不能代表對方喜歡他啊,或許這一切都因為他是美人魚,是對方想研究的對象。
燕江流越想越頭疼,平時猜祁星闊心思就不在行,更別提說到這個變化多端的感情上,他想破腦袋都不見得能分析出祁星闊對他的感情,還是不浪費腦細胞,幹脆找個機會問問吧。
冷不丁問對方喜不喜歡他,是不是有點神經病?
燕江流要瘋了,藏進被子裏四肢亂蹬的發洩一通,不想了,跟情愛沾邊的事,就是麻煩。
他喜歡祁星闊,不見得非要對方喜歡他才行。
先把小心思藏起來,真藏不住再說。
燕江流暗下決定。
到晚飯時間,燕江流踩着拖鞋下樓,只在客廳看見裴疏清,對方戴着無框眼鏡正在翻着書本對東西。
“老師。”
裴疏清擡頭推了下眼鏡:“餓了嗎?”
“還沒。”燕江流說,“我給喬治打電話問問他在哪。”
裴疏清沒阻止。
喬治電話接的很快,聽背景聲異常安靜,還有些空曠感。
“少爺,晚飯麻煩您和裴先生訂下外賣,我這邊有急事要處理。”
燕江流‘啊’了一聲:“好,那你早點回來。”
喬治應了。
燕江流打電話沒避着裴疏清,裴疏清光看他表情就知道喬治說了什麽。
“你想吃什麽?”
“聽老師的吧。”燕江流也不知道能吃什麽,有喬治在的時候,沒為這方面花過心思,猛然少了個拿主意的人,他還不習慣。
裴疏清看他茫然的神态,心裏有了數。
飯後補課,燕江流有些心不在焉,今天喬治說晚歸的那通電話有着別樣濃重的殺戮味道。
他的心不在焉,祁星闊看得清楚,猜到和喬治有關,難得得盯梢的人不在,事出反常必有妖,暴風雨像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