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乖,都給你57. (1)
下課時候操場難免會有其他班同學在,燕江流他們剛開始沒注意到那群人,四人圍着乒乓球臺玩自己的,可當打籃球的那幫體育生,接二連三讓球飛出籃板跳向他們這邊,燕江流嗅出點不一樣的味道,這是想找事?
燕江流擡眼看那幫打籃球的,各個人高馬大,跟超常發育似的,最矮的都比他高一個頭,就連祁星闊站過去也不見得能在身高方面占優勢,這要真打起來,可能占不到便宜。
他似乎忘記,在祁星闊字典裏,打架從來不是靠武力。
祁星闊本來坐在另一個閑置的乒乓球臺看燕江流和吳浩初玩,被打斷的也看出點挑釁味道,他沒沖動上頭逮到就是兇,而是先問身邊的郭嘉佑:“打籃球的那群,什麽來頭?”
郭嘉佑玩着他分享過來的小游戲,忙碌之餘抽空看一眼:“哦,咱們學校的體育特長生,沒什麽來頭,平時除了訓練沒別的。不過聽說他們隊長是蘇格的仰慕者,對論壇上你和燕江流聯手弄走人,深信不疑,還放狠話要來找你們麻煩。”
重複完這段話,郭嘉佑動作一頓,游戲角色瞬間猝死,再看操場那邊明着打球實則總看這邊的體育生們,覺得牙疼:“他還真帶人來了。”
“他們想打架?”祁星闊問。
郭嘉佑點頭:“不出意外是這樣,籃球隊隊長說哪怕被記過也要狠狠打你兩一頓。”
“他放狠話前買保險了嗎?”祁星闊跳下乒乓球臺,松開袖口扣子,活動下筋骨,朝籃球場走去。
郭嘉佑見祁星闊的動作熱血沸騰起來,老大這是要上場打球了嗎?自從燕江流轉學過來,好久沒見過老大秀球技,想當年祁星闊也是籃球隊渴求的一名強力隊員,時過境遷,換上新籃球隊長後,這等神話好似也被抹去了。
真好,居然又能親眼看見了!
“他要去幹嗎?”燕江流收起拍子和球,看着情不自禁走到他身邊的郭嘉佑,“打架不好吧?”
“老大不是那麽粗魯的人。”吳浩初說,攝像機已經準備到位,對着祁星闊的身影跟拍,小聲解釋,“接下來是校霸個人籃球showtime。”
燕江流單手撐住球臺,輕輕一躍跳上去坐住,腳尖點地看着祁星闊跟籃球隊那群大塊頭形成的鮮明對比,頗有些不忍直視:“你确實他是去秀球技,不是去被群毆?”
吳浩初滿懷驕傲道:“等會你看看就知道了,說起來老大打籃球是真的帥,就是好久不打了,這會兒怎麽心血來潮想秀一波?”
“我覺得可能是老大感覺他們想找事,想先發制人。”郭嘉佑說,“他剛問我校籃球隊長放狠話前買沒買保險。”
“你跟老大說校籃球隊長的事兒了?”吳浩初問。
郭嘉佑無奈聳肩:“他們想找事的意圖表現得不能更明顯,老大一眼看出來,問我我總不能不回答啊。”
“剛好,我老早看他們不爽,一群剛進校的刺頭,背地沒少說老大壞話,今天得場教訓挺好,免得他們都忘記誰才是萊城一霸。”吳浩初可以說是祁星闊忠心小弟,不管老大做什麽,那都是對的,畫風轉的極快。
燕江流沒怎麽說話,視線從始至終黏在祁星闊身上,看對方從容不迫走過去,哪怕被一群大漢圍住,也依舊漫不經心地說話,将大漢們說得勃然變色,恨不得吃掉人。
這說了什麽?
祁星闊并不把圍在身邊的人放眼裏,過來就想跟校籃球隊長約個事兒。
“你是蘇格的小迷弟?”祁星闊微微擡眼看向比他還高半個頭的傻大個,輕聲問。
“你膽子挺大,我還沒找上你,你倒是先找上我了。”大塊頭怒發沖冠,伸手想抓祁星闊的領口,在他們體育班,還沒有他抓不得的人。
祁星闊畢竟不是體育班的人,又在萊城稱霸很久,怎麽可能讓大塊頭抓到。他胳膊輕擡,手指如清風拂過敲打在大塊頭手腕處,好似四兩撥千斤,卻讓大塊頭感覺手腕一重,直直錯開他衣領落空了。
大塊頭詫異,這是什麽手法?
“我不喜歡陌生人動手動腳。”祁星闊臉上不見笑意,冷酷起來別有一番淩厲氣勢。
大塊頭強忍手腕不适,依舊怒氣沖沖:“我不管你那麽多規矩,就想問一句,蘇格是不是你弄走的?如果不是你,那是不是你那個小家子氣的男朋友下手的?”
“是和不是沒那麽重要,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單人solo。”祁星闊說,“我贏了,你閉上嘴,從今往後不要再提蘇格轉學的事,也不要再來找麻煩。”
“那要是你輸了呢?”大塊頭仰頭俯視他,氣勢洶洶問,在打籃球上,大塊頭自認球技高超,鮮少輸過。
校籃球隊要求很高,不是真有實力,籃球教練不會要,更別說當上隊長。由此可見,大塊頭籃球技術必定很不錯。
就因為不錯,加上這是第一個敢到他面前挑釁的,祁星闊打算出手,等廖鵬處理論壇上爆出來的帖子,他和燕江流恐怕要體驗一把校園暴力,祁星闊自己無所謂,但不能讓人傷害小同學,這是他的底線。
與其坐等別人上門找打,不如主動出擊,殺一儆百。
現在就看大塊頭有沒有勇氣接戰書,至于對方問的他輸了的問題,祁星闊唇角勾出抹欠打的自信笑容:“我就沒輸過。”
話一出,包括大塊頭在內的圍觀人員都蠢蠢欲動,今天使勁渾身解數也要這吹牛的校霸嘗嘗被打臉的滋味。
大塊頭為了榮譽和自尊豁出去:“假如我贏了,你就必須告訴我蘇格離開的真正原因還有他去了哪裏。”
祁星闊擡手接過對方人丢過來的籃球,掂量幾下在指尖轉動,笑笑答應了:“行。”
雙方說定,圍觀的人逐漸散開,也讓遠觀的燕江流幾人看清場上畫面。
燕江流用拍子颠着乒乓球,望着那邊運球的祁星闊:“這是打上了?”
“是啊,老大估計想以堵上校籃球隊長嘴的事兒堵住悠悠衆口,咱們靠近點看吧,離得遠拍不出老大的潇灑帥氣。”吳浩初說,“看,圍觀人多起來了,咱們不過去占個位置,等會站球臺上都看不見。”
燕江流也想看看祁星闊是怎麽秀那個大塊頭一臉的,收起球和拍,率先跳下臺子:“走。”
他們三個剛擠進包圍圈內,就聽見人群外傳來沸反盈天的吵鬧聲,燕江流回頭看去,見到大片從教學樓跑出來的同學們,看面孔大多是高一的。
燕江流:“……祁星闊打個籃球就那麽吸引人?”
“你對校霸號召力一無所知。”吳浩初憐憫道,“真的不要小看一張臉帶來的影響力,快看,開打了。”
燕江流立刻沒心思想祁星闊到底多受歡迎,視線被場內的兩人吸引。
祁星闊球技怎麽樣,燕江流不知道,他只覺得祁星闊動作幹淨利落,身姿矯健,想投球會避開大塊頭的身高優勢,從別的地方下手,比如假動作,再比如假裝運球過人,實際跳起來後仰投球等等。
一連三次幹淨漂亮的進球,讓圍觀的同學們爆發出熱烈鼓掌聲,直把大塊頭急得額頭生汗,腳下亂了章法,越來越抵不住祁星闊的進攻。
五次球全進後,祁星闊拍拍手,神色稱不上多友好:“還叫着嚷着找我幫蘇格報仇嗎?”
大塊頭累得雙手撐在膝蓋上,聞言惡狠狠瞪着祁星闊,粗聲粗氣道:“就是你逼走他的,在這裝什麽沒事人教訓我?”
“說我逼走他,你有證據嗎?”祁星闊問。
大塊頭張張口被問住了,又覺得就這麽不說話會給祁星闊可趁之機,不甘道:“不是你,也肯定是你那個小男朋友,仗着家裏有點關系胡亂來,學校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人?”
“不能仗着有嘴胡亂給人扣帽子,我和祁星闊并沒有做你說的那些事,倒是你屢次造謠生事,剛你說的最後句話應該問你自己。”燕江流上前一步,語氣冷然逐句反駁道,冷眼看憤怒更甚的大塊頭,“因為一個人、幾句捕風捉影的話就想跟人動手,你覺得自己很英勇偉大,背地裏不知道多少人看你笑話呢。還有在論壇上各種跳腳的人,當鍵盤俠的感覺還不錯吧?不知道有天你成為被議論的主角會不會感覺還不錯。”
“我去你TMD。”大塊頭越聽燕江流說話越覺得被戳中痛處,從進學校到現在,蘇格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喜歡,他在學校論壇帖子裏多次挑動是非,感覺非常爽,此時此刻被祁星闊和燕江流說了一通,幾乎能料到回頭論壇上讨論他的帖子有多少。
現實還沒來臨,大塊頭先被自己的設想激怒了,連帶着看燕江流異常讨打。
衆目睽睽之下,怒罵沖向燕江流,拳頭高高揚起,表情極為醜陋的獰笑,大塊頭一拳下去,燕江流很可能半張臉都腫了。圍觀同學發出驚呼,有想上前幫忙的,無奈沒能快過大塊頭。
離兩人最近的祁星闊想飛奔過去救小同學,在抓住大塊頭胳膊後,發現明明往前沖的人在往後退,退得很快,自己要是接着抓對方胳膊,可能會被帶走,電光火石間祁星闊松了手,任由大塊頭摔了個屁股墩。
燕江流不承認自己是個好欺負的人,大塊頭沖過來的那剎,他眼睛都沒眨,擡腿發力一腳踹在對方胸口上,力道很足讓大塊頭摔了出去,他揉了兩下腳踝,冷聲說:“只會武力解決問題,永遠打不過人。”
周遭一片寂靜,沒想到燕江流一腳擊敗偷襲,這位轉學生武力值MAX,先前覺得他長得過分漂亮不像Alpha的人也不敢再說,這也太狠了點,當胸踹一腳,誰頂得住啊。
在這寂靜中,廖鵬主任的聲音格外特別洪亮。
“喂,操場上那些看戲的同學,沒聽見上課鈴聲打過了?還在那看,要不要我幫你們班主任簽個假條,跟高三二班一起上體育課啊?”
又是恐吓又是威脅一番話,吓得圍觀同學好似大難臨頭的飛鳥,撲棱棱的跑了。
沒多大會兒功夫,操場上只剩□□育班和燕江流幾人及三班學生。
廖鵬看看地上還沒起來的校籃球隊長再看看燕江流,虎着臉問:“怎麽回事?”
大塊頭悶聲不吭,燕江流也沒急着說話。
“一個兩個跟我裝啞巴,要不我叫家長過來好好談談?”廖鵬笑容和藹道,“嘴硬不說話,我看到你們家長面前是不是也這樣。”
“主任對不起。”大塊頭悶聲,“是我的錯。”
廖鵬臭着臉,又看燕江流:“你說。”
燕江流真沒好說的,迫于廖鵬的死亡凝視,他說:“這兩天論壇上冒出來很多熱帖,有人熱血上頭單挑我和祁星闊,他,剛成為新的手下敗将。”
“就這樣?”廖鵬将信将疑,這群青春期的小屁孩鬼主意一套套的,難管着呢,看剛才圍觀人的數量,又有點像,可廖鵬還覺得哪裏不對,“燕江流,騙老師不是好習慣。”
“我不說你非要我說,我說了你又不信,那你還要我說幹嘛?”燕江流不耐煩問。
廖鵬被噎得直翻白眼,對這位有領導親自打過招呼的背景學生有點沒法下手,不能打也不能罵,廖鵬只得從別的地方撒氣,再看向另一位當事人:“祁星闊,你又給我惹事?”
“老師,我什麽都沒做。”祁星闊舉起雙手,無辜道。
廖鵬擡手指指他,無話可說,說來說去在場只剩下大塊頭一個好捏的柿子,廖鵬轉身看蔫頭耷腦的大塊頭,不看不生氣,一看氣得想跳腳:“你跟我來辦公室,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
大塊頭離去前深深看燕江流一眼,老實走了。
帶頭造勢的人沒了,體育班剩下的人沒做停留,也跟着三三兩兩跑了。
等別班人都走了,吳浩初才說:“燕江流,你剛才那腳也太狠了。就那麽把人給踹飛,我還以為你會挨打。”
“他就是看起來兇,底盤不夠穩,又跟祁星闊打那麽久的球,怎麽看都不是我對手。”燕江流颠了兩下球,回頭看跟過來的祁星闊,“哎,你球打得很好,能教教我嗎?”
祁星闊唇角含笑:“能。”
燕江流滿意往乒乓球臺走,等他學會打籃球也要秀一波,讓祁星闊看得目瞪口呆,想到今天對方精湛的球技,引人尖叫的帥氣回眸,論壇肯定要多一波迷妹,到時候喜歡祁星闊的,恐怕會更多。
燕江流頓時發愁,和那麽多人競争,他有資本贏得祁星闊獨有的那份心嗎?
真是傷腦筋啊。
這天體育課後,老周找到祁星闊和燕江流,細問過操場上的事兒,知道來龍去脈後,老周讓兩人保持沉默,剩下的事由他和廖鵬解決。蘇格轉學這件事的真正原因只有幾個校領導知道,涉及到政府機密,沒有公開,結果因為這個,鬧得全校風風雨雨的,影響這麽大,還是讓廖鵬編個原因代表校方平複下更好,免得給兩人帶來學習外的煩心事。
燕江流和祁星闊也是這個意思,能和校方一拍即合是最好的事,兩人當然積極配合。
第二天論壇上難得飄出官方管理員發的帖子,上面詳細解釋蘇格轉校的原因,及論壇上給燕江流和祁星闊帶節奏的帖子給予懲罰,重點強調學生該以學習為主,不要盲目追校園偶像,更不要早戀。
早戀這兩個字被放大加粗标重色。可見廖主任對這方面的重視。
由校方放出有理有據的解釋,讓論壇再次炸了鍋,真的和校霸及轉學生沒關系啊,那蘇格在生日派對上的表白估計是最後的争取,很多人自作多情的幫蘇格完善表白當時的心理活動。
在這之後,是體育班大塊頭在升旗儀式上的公開檢讨,算是一念成名。
随之而來的就是燕江流和祁星闊少有的平靜生活。
夏天走得不緊不慢,秋天急吼吼趕過來,被它拖過來的是祁星闊十八歲的生日。
生日當天早上,祁星闊吃到一碗喬治做的長壽面,上面卧着個糊掉的荷包蛋,荷包蛋的烹制者坐在祁星闊對面,臉頰有點紅,總是偷偷摸摸看人,似乎勇氣都讓這顆糊掉的荷包蛋帶走了。
祁星闊面不改色的吃掉荷包蛋多喝幾口湯,慢條斯理的把面吃完。
放碗回來發現小同學若有所思,祁星闊拎起書包敲了下小同學的腦袋:“上學了。”
“哎,其實我的荷包蛋煎的還不錯吧?”燕江流拿着書包跟上去,在祁星闊吃完面後總算有勇氣問了。
祁星闊随手拿過客廳茶幾上的一瓶水擰開喝了兩口:“嗯,就是糊了點,打死賣鹽的。”
燕江流臉皺成一團,苦哈哈道:“那我下次再練練。”
“還用我練手嗎?”祁星闊心有餘悸的問,長壽面裏的煎蛋是本着珍惜小同學真心的誠意吃掉的,這要天天吃,祁星闊不确定自己最後會不會醫院幾日游。
燕江流被問的不好意思,有點惱:“不想吃,就不給你吃。”
“你想讓我吃,我沒有怨言。”祁星闊拉開門讓他先走。
燕江流輕哼,住一起這段時間,時不時聽祁星闊說騷話,他快免疫,照此發展下去,祁星闊套路要被他學完了。
祁星闊看他傲嬌小表情倒也沒說話,并肩往外走。
走了沒多遠,碰上跑步回來的裴疏清和祁奈,兩人這段時間氛圍溫馨,偶爾喂他倆及喬治把狗糧,看得出來感情很好,看見兩個要去上學的少年,裴疏清含笑點頭,并沒有說話,祁奈則是交代兩句:“生日禮物放你卧室,晚上跟朋友過是吧?錢夠用嗎?”
祁星闊:“夠,我們走了。”
祁奈被祁星闊淡然的神态刺了下,臭小子越長大越不可愛了:“去吧去吧。”
等離開基地走進薔薇長巷裏,燕江流才勾上祁星闊的肩膀:“晚上要去哪?”
“吳浩初說一起出去吃頓飯,把電競城那邊玩個遍,很無聊的安排。”祁星闊懶慢道,他是耐不住吳浩初的折磨才答應要去辦個簡單生日聚會,兄弟幾個人過過算了,不想弄那麽多花裏胡哨的。
燕江流黑白分明的眼眸轉了幾圈,吳浩初難得沒做一回大嘴巴,把他安排的事兒按得很住,話說到這還不放心,試探道:“他就沒說點其他的?”
“說了點八卦,又說到一月後的聖誕節,問我有沒有給你準備禮物。”祁星闊斂眸看着竊喜的小同學,眉梢微動,藏了點什麽小秘密呢?
說到小秘密,祁星闊手指挑起領帶,輕輕拎到燕江流面前,含着些許疑惑,像是真不知道:“小同學,我怎麽覺得昨晚忘在客廳裏的領帶味道不太對,多了點別的香味,你幫我聞聞,看看是不是。”
燕江流哪敢聞,這條領帶有沒有問題他最清楚,因為昨晚偷換領帶的人就是他。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祁星闊故意的,總丢些小東西在外面,比如領帶,有時候還會讓他幫忙把衣服丢到洗衣機,偶爾送糖給他吃,像是有意又是無意的緩解他犯信息素的瘾,這個度把握的很好,讓他很享受。
享受不代表能在面對當事人追問下保持鎮定,燕江流連忙斂下眼眸不跟祁星闊對視,這一對視可能話都不用說,就讓祁星闊明白他幹了啥,只要不看着人,他還是能說話的:“這個我也不知道,昨晚吃過飯我不是跟你一起去書房補課了嗎?這我哪知道。”
“我不是問你知不知道。”祁星闊看着絲毫不知道馬腳露光的小同學,忍笑道,“我是想讓你幫我聞聞領帶味道是不是不對。”
燕江流腦瓜子嗡了一瞬,感覺自己多半是廢了。
不用再說話,也知道剛才那句話已經把自己出賣個幹淨,他為掩飾臉上尴尬,擡手遮遮臉,語氣透着飄:“我…你把我當狗用呢?”
“我怎麽會是那種人呢?”祁星闊憐愛摸摸他的耳朵尖。
随着相處時間越來越長,燕江流越來越習慣祁星闊的觸碰,包括向來不讓人碰的耳朵,只是每次被碰過後,他的反應都讓祁星闊忍不住感嘆,小同學怎麽可以那麽可愛呢?可愛到想一口吃掉。
“你畢竟是條魚,和狗差別那麽大,我不會弄混的。”祁星闊在他耳邊如輕聲呢喃般說出剩下的話。
燕江流憋紅一張臉,他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祁星闊這混蛋,明明聽懂了,還在這裝!
這人近來越來越喜歡逗他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下去蹦出個質問。
祁星闊故作驚訝:“我故意什麽了?”
“你明知道領帶是我換掉的,還在這故意問我。”燕江流手肘往後捅,想給人點教訓,被祁星闊完美躲開。
小同學惱羞成怒了這是,祁星闊按住他胳膊,低笑道:“下次想要什麽直接說。”
“我說了你就會給我?”燕江流懷疑問,直覺祁星闊不會這麽好說話。
“你得拿東西來換。”祁星闊眼看校門近在眼前,捏了下他的後脖頸,“我白給你也不敢拿,燕寶,真想知道用什麽換,晚上咱兩單獨好好談談。”
燕江流先是被捏的身嬌體軟一瞬,接着被這話暗藏的巨大信息量震暈幾秒,祁星闊怎麽那麽肯定晚上他們有獨處時間?會不會是知道他的準備啊,那豈不是驚喜沒了?
祁星闊壓根不知道因為一句無心之話,讓小同學魂不守舍大半天。
到教室時候,燕江流看見兩人座位的第一眼懷疑他倆走錯了,只見平時放課本的桌子上,現在堆滿禮物,大大小小的落成山,五彩斑斓跟開了個小禮品店似的。
燕江流失聲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這是你迷妹們送的生日禮物嗎?”
祁星闊早就習慣,推着他往座位上走:“嗯,等會讓吳浩初處理。”
燕江流‘啊’了一聲,兩人剛走到座位上,班裏已經到的同學幾次回頭,最後弱弱道:“祁星闊,生日快樂。”
祁星闊唇角勾出抹淡笑,禮貌道謝:“謝謝。”
有一個人說了,其他人也跟着對祁星闊說生日快樂,祁星闊等他們說完,再次道謝。
燕江流喟嘆不已,校霸人緣還不錯,但……他又想到心神不屬的事兒,祁星闊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準備。
臨近放學最後一節課課間時間,趁祁星闊去廁所的功夫,燕江流抓住吳浩初問:“你和他說了晚上的計劃嗎?”
吳浩初一臉懵逼:“沒啊,你想給老大驚喜,我會忍心破壞嗎?肯定不,我就算想說也是等你幫他過完生日再說。”
吳浩初沒說,旁邊的郭嘉佑也露出一臉沒告密的表情,燕江流心想可能是他想多了,祁星闊或許就是随口一說吧。
他暫時心安,等着最後一堂課後,四人慶祝成人的聚會。
上課前,祁星闊回來了。
從進門就受燕江流目光注視到座位上,祁星闊坐下,往他那邊塞了袋小份量蝦仁味幹脆面:“看我帥的轉不過眼?”
“少自戀。”燕江流說,“論壇被祝福你生日的帖子屠版了。”
“吃醋了?”祁星闊打開瓶蓋喝了口水,調侃着小同學。
燕江流意味深長的看着期待的祁星闊,漂亮的眉眼染着調皮的笑,輕聲道:“你猜。”
祁星闊一口水嗆在嗓子眼,皮。
放學後四人出學校門,往市中心去。
萊城一中地理位置偏東,離市中心算不上太遠,走路要半小時。平時趕時間會選擇坐車,今天不同,時間充足,能讓四人有說有笑的走過去。
其他三人話并不多,基本都是吳浩初嘴沒停。
“上次廖主任發帖澄清蘇格轉校的真實原因,還有人在猜測你兩身份,老實說作為老大知根知底的小跟班,看見那些漫無邊際的各種身份,我感覺很尴尬,還有猜燕江流是總統私生子的,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燕江流在操場說的那段話,吸引到挺多新生,再過段時間,老大校霸名號可能要易主。”
“老大上次打籃球的視頻真讓人驚呼尖叫,為他校霸名號鞏固一批新迷妹。”
“你一個人說的不累嗎?”燕江流聽不下去吳浩初的呱噪,揉了下耳朵問。
吳浩初眨眨眼睛:“和你們分享這些事,怎麽會累呢?好讓你們知道自己在同學們心中的形象。外校的那些學生,現在對你兩也是好奇的不行,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神人,能每天引得論壇屠版。”
燕江流真沒興趣聽這些,摸出顆糖丢過去,試圖堵住吳浩初的嘴:“安靜吃糖別說話。”
吳浩初一看手裏的糖,新的抱怨又出來了:“這不是我找老大要幾次都沒能要成功的東西嗎?”
燕江流:“……”
“原來是給你的,難怪我怎麽懇求撒嬌都沒用,用新學的嘤嘤嘤,還被甩一臉的草稿本。”吳浩初将糖舉到眼前,做出萬分珍重的表情,“這糖我不能吃,得收起來,将來可能成為古董。”
燕江流再也沒臉看這個話痨,只得把視線放到路兩邊的路燈上。
秋季臨近冬天的天,黑下來的速度很快,時間剛和六點沾個邊,夜幕像層無邊無際的黑紗籠罩下來,帶來夜的美妙和瘋狂,有路燈的地方很難看見夜空上的星星,擡眼望去,皆是從四周映照上來的暖黃燈光,撐出不夜城的美景。
“白天天氣很好,晚上應該能看見星星吧。”他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麽?”旁邊打着游戲的祁星闊忽然湊過來冒了一句。
燕江流心跳驟失,恢複過來拍了下祁星闊:“沒什麽,就是想知道等會吃什麽。”
“有吳浩初在,能讓你吃的心滿意足。”祁星闊說。
這點絕對沒吹噓,以吳浩初對萊城了解,這城市沒有他發現不了的美食,哪怕藏得夠深夠偏僻,也只是時間問題。
燕江流在過去的時間裏也領略過吳浩初的這項本領,沒有反駁,眼角餘光多瞟祁星闊全息屏一眼,是在玩前段時間發現的刷題闖關游戲,他收回視線,對那個游戲感覺到無聊。
七拐八拐到吃飯地方,吳浩初再次用實力證明他尋找美食的能力。這次是家專做肉食的招牌老店,因萊城靠海的緣故,不管是市中心還是郊區,餐廳多以海鮮為主,很少有專注肉食的,這家店還異常劍走偏鋒的做了以兔肉為主肉的。
剛進店沒走幾步,燕江流聞到濃郁的麻辣味道,這味道辛辣刺鼻,讓他不由得偏頭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祁星闊回頭問。
燕江流揉揉鼻子,甕聲甕氣:“沒事,可能不太習慣聞這味道。”
“不然換一家?我怕你吃不慣。”祁星闊說的實話,雖然人魚也是食肉的,但兔肉和深海裏的魚蝦味道還是有很大區別,萬一菜一上桌,他不喜歡,全程只能看他們吃了。
燕江流并沒有祁星闊想的那麽忌口,看見牆上貼着的麻辣兔腿,先是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口水,眼睛離不開圖片:“不,就這裏。”
祁星闊無法,只能做好等會在網上給他單獨點外賣的準備。
等跟着服務員走到定好的包廂裏,點好的菜上桌,燕江流套着一次性手套,抓着剛出爐的新鮮兔腿吃的不亦樂乎時,祁星闊才相信他是真的沒事,吃的還挺兇殘,完全看不出本身出自深海的,跟住在大森林裏似的。
都是半大少年,對吃的如狼似虎的年紀,上得一桌滿盤滿碟的兔腿兔頭等菜被一掃而光,四人臉上挂着滿足的笑容。
吳浩初得意道:“好吃吧?這是我半個月前發現的地方,那時候就決定在老大生日時候,帶你們過來吃一頓,嘗嘗和海鮮不一樣的味道。”
燕江流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喝着溫水:“很好吃。”
“好吃就對了。”吳浩初說完,感覺時間差不多,給郭嘉佑使個眼色,“老大,我和郭嘉佑有點事要先走,你和燕江流繼續逛逛,這邊還是有幾個挺好玩的地方,地址我發你,既然過生日都出來了,那可不得讓自己好好開心開心。”
祁星闊不動聲色地看向互交眼色的三人,背着自己弄小動作呢?
那這所謂的好玩地方可能就是個幌子,祁星闊面不改色應下,打算以靜制動,默默看三人玩什麽花樣。
祁星闊的答應,讓三人誤以為第一步計劃已成功,接下來就要看燕江流的表現,要靠他把祁星闊騙到指定地方去,驚喜都在那裏等着呢。
四人結賬出店,在店門口分道揚镳。
燕江流按照計劃,把祁星闊往市中心熱鬧沸騰的步行街帶,那邊不僅是各種奢侈品出售,還有夜間小吃攤出沒,味道正宗耐人尋味。燕江流早有所耳聞,今天總算能得償所願。
“祁星闊,你喜歡星星嗎?”燕江流眼尖看見有手工自制糖葫蘆店,回頭問祁星闊。
在這擁擠的人山人海裏,祁星闊漆黑深邃的眼睛裏只裝了他,自然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想自己做糖葫蘆?”
“嗯……不算是。”燕江流說,至于想進去做什麽,他賣了個關子沒明說。
他想做的事,祁星闊從來都是縱容的。
“想做就進去。”祁星闊攬着他推開手工店鋪玻璃門,将人帶進去。
招呼完客人的美女老板回身看見這養眼的一對,眼睛裏的星星都要跳出來了,極度熱情道:“你們好,是想嘗試自己做糖葫蘆嗎?”
“是。”燕江流說,見祁星闊不說話,對美女老板招招手往旁邊拉開點距離,小聲問,“我有個特殊要求,不知道老板你能不能答應幫忙。”
老板心想,我這些年幫過的小受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只要你讓我在線磕糖,別說幫忙,免費讓你做糖葫蘆都行。
為避免暴露腐女本質,老板壓下心頭紛擾情緒,一本正經道:“你說。”
“等會,等我下完單再找你說。”燕江流沒忽略掉祁星闊優秀的聽力,這會兒當着對方面說,跟直接說出來沒兩樣,他之所以當着祁星闊面和老板說悄悄話,就是想讓祁星闊有個期待值。
一旦有期待值,看見小禮物才高興。
這招是在網上看來的,有沒有效果,有待嘗試。
他忘了在他面前是個很擅長隐藏情緒的人,祁星闊在成年當日感受到自己不同與往日的責任感,大概是在此時此刻看見小同學想努力制造驚喜給自己,而自己是享受的,甚至想要往後更多次體會到這種微妙的心理。那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讓小同學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能無憂無慮。
現在的祁星闊知道自己實力還不夠,需要踏上更厲害的征程,比如成為一位非常優秀的研究員,在某方面做出相當龐大的貢獻,成為國家棟梁,問題回到最初,現在的成績還不夠,自己需要更努力。
于是這一刻,祁星闊下定成為學霸的決心,要更努力。
“喏,選水果。”燕江流把盤子遞到祁星闊手裏,又遞過來一個小夾子,自己拿着另一套工具挑挑揀揀。
祁星闊是過來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