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乖,都給你58. (1)
“你說是對你許願更靈,還是對許願池許願更靈呢?”燕江流裝作無知的問,心裏盤算着給祁星闊下套。
自古套路人沒輸過的祁星闊從中嗅到陰謀的味道,因為下套的是小同學,祁星闊甘之如饴,遂小同學的願道:“在你而言,肯定是對我許願更靈,我能實現很多很多許願池不能給你的,比如自由,比如…男朋友。”
燕江流是想給人下套,不是想被人調戲,他瞪一眼祁星闊:“好好說話。”
“行。”祁星闊笑着答應了,“說說你想要我做什麽。”
“那我能多許幾個願望嗎?”燕江流問,在到地方前,起碼得有三個願望打底,他得和祁星闊說定再許願,免得對方耍賴。
祁星闊覺得小同學真貪心,低聲長嘆:“明明我才是過生日能許願的那個,現在卻要滿足你的願望。”
燕江流愧疚一瞬,理直氣壯道:“行不行?”
“我哪舍得拒絕你,說吧,不管你有幾個願望,我都盡力幫你實現。”祁星闊微微俯身,用臉頰輕蹭了下他的臉,軟軟的,觸感順滑。
燕江流将被撩得心跳不穩的情緒穩住,從口袋摸出條一指寬的紅絲帶,笑得像偷到美味的小狐貍:“第一個願望是你閉上眼睛讓我蒙住。”
祁星闊眉梢輕挑,看着他手裏的紅絲帶,唇角彎笑:“特殊道具嗎?”
“什麽特殊道具?”燕江流沒祁星闊心裏想的那些廢料,見人還想說點兒騷話,兇巴巴打斷,“快,閉上眼睛。”
祁星闊唇角笑意更濃,現在不懂沒關系,将來會教他的,祁星闊笑得暧昧,在他注視下閉上了眼睛,微微俯身讓他好紮絲帶。
燕江流看着乖巧閉眼的祁星闊,內心悸動如蓬發的泡泡一個個飄起來,讓他在紮絲帶前,指腹先不聽使喚的順着祁星闊生而張揚的劍眉走了下,在對方發問前,擡手将絲帶輕輕覆上去,伸長手臂傾身過去紮好。
“不能睜開眼睛,從現在起,你要聽我的話,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祁星闊輕笑:“我這是上了賊船嗎?”
“是啊,賊船要把你帶到沒人的地方關起來,然後給祁外交官打電話,狠狠敲詐一筆。”燕江流握住祁星闊的手,牽着人往吳浩初安排好的停車點走,在祁星闊看不見的時候,他就是對方的眼睛。
失去看覺的人其實很沒有安全感,尤其是祁星闊這種獨立特行的人,對個人安全感很看重,并不喜歡自己交給別人,有這個前提,祁星闊還能任由燕江流胡作非為,是一種很親密的體現。
然而并不深谙此道的小同學暫時無法解讀,只記得不讓祁星闊感覺難受,從許願池到停車場,一路小聲提醒,貼心的像個小保姆,溫聲細語聽得祁星闊唇角始終保持着微笑。
進車被安排坐在沙發上的祁星闊擡手落在絲帶上,被扭頭的燕江流連忙按住:“不行,你不能解開,這個是我系的,也只能我解,知道嗎?”
祁星闊笑道:“解鈴還須系鈴人的意思嗎?”
“就是這個意思。”燕江流說。
車子很快動起來,穿梭于萊城大街小巷,略過五光十色的浮華世事,夜景很美,人很鮮活,燕江流卻不想給祁星闊看。
“祁星闊,你有願望嗎?”燕江流問。
祁星闊靠着沙發背,安靜乖巧,像尊用心雕刻的精美藝術品,只是一開口,這等假象被驟然打破。
“有。”他說。
“是什麽?”燕江流輕聲問,如果難度不是很大的話,他想幫對方實現。
從葉淮西同意讓他跟祁星闊一起留在萊城到高考來看,祁星闊很可能答應葉淮西了一些事,到底是什麽,因為什麽,他還猜不透,隐約感覺祁星闊對他是不同的,和前面那時候的感受不同,對方應該對他有點喜歡,是不是真的,他不敢求證。
幻想之所以美好,是因為裏面永遠沒有讓人傷心的事發生。
燕江流想多沉浸在這種感覺裏,或許等他更渴望多點的東西時,會跟祁星闊攤牌。
他的問話,讓祁星闊又笑了,低聲逗弄:“小同學,沒聽說過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嗎?”
“那你為什麽讓我對你許願?”燕江流奇怪道。
怼話來的太快,祁星闊被小同學問的有瞬間無話可說,有時候真懷疑他是不是上天派下來氣人的,祁星闊溫聲道:“因為你許的願望都和我有關,所以我能幫你實現,就讓你對我許願。”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願望和我沒關系,我實現不了,沒必要知道。”燕江流逆向思維的天賦在這刻表現的淋漓至盡。
校霸初次感受到想哄個聰明小同學有多難,尤其這個小同學每時每刻都在學習進步。
“非要知道的話,我只能說等你成年那天,我就告訴你。”祁星闊怕再讓他問下去,自己會心肌梗死,為長壽着想,祁星闊給了個期限。
燕江流想到自己的成年之日,不免惆悵起來:“我還不知道我哪天成年。”
“嗯?”祁星闊疑惑挑眉,“學校檔案和你登記在聯邦內部資料上的都不對?”
“那是專員在銀河系發現我的日期,而我真正的生日包括我自己在內,都不知道。”燕江流回答。
祁星闊感覺這還挺玄幻的,內心升起很濃烈的好奇心:“他們之所以能确定你未成年,是測骨骼得出的,卻無法得知你準确出生日,這是不是表明往後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你的成年日?”
這舉一反三的分析能力,讓燕江流聽愣了,傻乎乎點頭:“按理說是這樣,上次給你的手劄沒說嗎?”
祁星闊搖頭:“上面主要記載人魚生活習性和嬌養辦法,沒提到人魚成年前後的反應。”
“那只能再去問問喬治。”燕江流喃喃道,“喬治肯定知道。”
祁星闊想到燕江流去問喬治的結果,有些愁的揉了下眉心,或許等他問完,喬治會找上自己,再念些連篇累牍的禮節課,以此讓自己知道,不該在小同學沒成年前,誘導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從保護層面來說,喬治絕對把燕江流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管親近與否,只要稍越雷池,喬治就會出現。
祁星闊又不忍心打消小同學積極性,只能自己想着如何應付喬治。
“到了,來,我帶你下車。”燕江流說。
車子停在山腳下,燕江流牽着祁星闊走到纜車前面,拉拉對方衣領:“低頭。”
祁星闊聽話的低頭,任由他手指輕柔落在後腦勺上,解開紮一路的絲帶。
閉眼時間太長的緣故,讓祁星闊猛然睜眼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朦胧中看出這是在萊山腳下,眼前的燕江流緊張的看着自己,像是在擔心紮絲帶的功夫把人怎麽樣似的。
“來這放煙花嗎?”祁星闊問。
萊城市區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甭管逢年過節,家家戶戶都是在門口挂點兒東西了事。在萊山就不同了,這邊有塊政府特意開辟出來放煙花的,每年還會定期舉辦煙花節,那天會有很多人特意過來看,小吃攤鱗次栉比,人山人海的,熱鬧非常。
以燕江流的實力,想獲得煙花場地使用權,還是小菜一碟的。
祁星闊沒想到小同學他們準備的驚喜是這個,垂眸溫情笑了笑,真是大費心思。
“不是。”燕江流敲碎祁星闊的猜想,推着人上纜車,“是什麽,等會你就知道了。”
祁星闊的驚訝感還沒上來,就跟着他坐纜車緩緩往萊山上滑動。
纜車到三分之一處,燕江流手指輕動發出指令,他沖眉眼沉靜的祁星闊輕擡下巴:“看窗外。”
祁星闊扭頭看去。
于皎白月光下猶如濃墨色彩塗抹出來的樹林間,冉冉升起一盞盞團着火光的孔明燈,剎那照亮整片山野,這片孔明燈飛到星空之下,爆成團團煙花,孔明燈不見了,璀璨奪目的煙花雨來了。
這不是簡單的煙花,綻放出來在空中停留數秒,能讓人看清同一時刻冒出來的字連成句話:祁星闊生日快樂。
煙花綻放的越來越多,字稍顯混亂,這并不影響祁星闊明白其中意思。
他想:小同學什麽時候背着他準備好這一套的?
兩人每天除了睡覺不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
祁星闊不禁猜想,小同學是如何前天熬夜第二天還裝作睡得很好?
如此耗費心血的準備這場驚喜,小同學真的很喜歡他吧?
可惜,還不是時候捅破窗戶紙。
為避免激動情緒下會做出無法圓說的舉動,祁星闊沒敢随意回頭。
保持扭頭的祁星闊讓燕江流忐忑,不知道這份禮物對方喜不喜歡,他咬着唇瓣小聲問:“你不喜歡嗎?”
祁星闊聽出小同學聲音裏的不安和難過,心裏一疼轉過臉看着他,鄭重其事道:“沒有,很喜歡。”
我很喜歡你為我做的一切,更喜歡你把我放在心上的樣子。
燕江流敏銳地直覺讓他知道祁星闊沒說謊,只要對方喜歡,那就是給他最好的回饋:“喜歡就好。”
祁星闊低聲問:“還準備了什麽?”
“這得你跟我上去才知道。”燕江流賣關子道。
祁星闊細細看他的小表情,感覺自己是栽在小同學手裏,翻都翻不出來:“都上你的賊船,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燕江流像個不給人活路的劊子手,果斷的可怕,“我的船員只有逝世,沒有辭職和下船。”
還挺霸道,祁星闊笑起來。
燕江流也繃不住跟着笑了。
纜車到萊山山頂,時間剛過九點半,兩人往當初去過的涼亭走。在能看見涼亭的地方先看見沿路紮得小彩燈,彩燈上系着一顆顆迎風招展的氣球,氣球上或畫着笑臉或畫着簡筆畫,還寫着很多祝福語,路的盡頭是涼亭。
涼亭和白天時候也不同,被點綴成一座會發光的夢幻小屋。
小屋外面立着個牌子,寫着祁星闊生日觀景點,亭內是桌上擺着很多吃的,周遭像空無一人。
“你的主意?”祁星闊胳膊搭在燕江流肩膀問。
燕江流‘唔’了聲,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實話實說。
“讓吳浩初和郭嘉佑先走是來布置這個呢?”祁星闊左右掃一圈,沒發現兩人蹤跡。
燕江流驚了一把,想到祁星闊的聰明程度,能想到這并不奇怪,爽快道:“沒辦法,争取半天只争取到晚上使用權,時間太緊,只能先讓他兩來了。”
祁星闊停在亭外牌子前,傾身伸出手指拂過上面的字:“不止,還有其他人。”
燕江流眼眸微動,很想控制住眼神。
祁星闊看他忍耐的小表情,沒忍住捏了下他的臉,沖附近最暗的灌木叢輕喊:“出來吧。”
燕江流懷疑有人提前給祁星闊通風報信,不然對方怎麽能那麽準确找到大部隊的藏身之處?
有祁星闊一句話在前,灌木叢裏的人藏不下去,主動現身,看見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祁星闊低頭笑了,就說這麽大陣仗,光吳浩初和郭嘉佑不夠用的。
除開兩個多年好兄弟外,祁奈、裴疏清還有喬治也在,祁奈手裏提着蛋糕盒子,無奈道:“真是不好騙你,都準備好看你和小江流過個二人世界,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
“從小到大,你成功騙過我幾回?”祁星闊說。
祁奈笑笑沒回答,畢竟小時候的祁星闊就表現得很不一般,盡管高中兩年成績學渣,但不能因此否定他聰明。
“祁叔,快把生日蛋糕拿過去,該準備準備許願吹蠟燭了。”吳浩初提醒道。
被這一提醒,七人才進到亭子裏面,忙着拆盒子點蠟燭,人多力量大,很快生日蛋糕隆重登場。可能是祁奈的惡趣味,選了個粉色帶有花瓣的少女系的,上面站着個Q版的祁星闊,相當詭異惹人發笑。
“…叔,你的惡趣味一如既往。”祁星闊吐槽完,就被祁奈打了下肩膀,接着就接到旁邊燕江流的眼神警告。
祁奈有種大侄子剛成年就入贅給別人的既視感,好在裴疏清伸過來的手打斷他往下想的念頭。
“快來許願吹蠟燭,祁叔的愛好幾百年不變,你不是不知道,習慣就好。”吳浩初趁機吐槽。
祁星闊多看眼臉色沉下來的祁奈,唇角勾了勾,在幾人注視下,雙手十指交握,閉上眼睛真許起願來。
一分鐘後,祁星闊睜開眼睛,一口氣吹滅蠟燭,接過燕江流遞過來的小刀切蛋糕。
切完後分給五人,剛給自己端了份,一只沾着奶油的手伸過來,快速落在臉上,祁星闊微怔,有燕江流帶頭下手,吳浩初和郭嘉佑也紛紛上手,在祁星闊臉上留下印記。
祁星闊:“……”
祁奈和裴疏清早早端着蛋糕躲到外面,跟喬治有說有笑看亭子裏鬧開的四個少年。
喬治從沒見燕江流笑得如此開懷自在,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這是喬治所希望的。
“好久沒見臭小子放的這麽開了。”祁奈感嘆,“他父母離世跟我東奔西跑,後來我總要出差,沒辦法帶着他,就把他送到萊城,托廖鵬幫我照顧照顧,大概從那時候起,他就比同齡人懂事,要不是今天的成人禮,他和朋友玩得這麽開心,我都忘了他之前還是個孩子,只有今天之後,算是真正一只腳跨進成年人的世界,擔負起自己的責任。”
“後悔這些年沒好好照顧他?”裴疏清問。
祁奈轉了轉叉子:“嗯,以後大概他也不需要我照顧,能獨當一面。”
“孩子再大在家長面前,都是會被照顧的。”沉默的喬治忽然說。
祁奈和裴疏清側眸看他,只見他目光慈愛的看着燕江流,有着長輩般的關心。
“你說得對。”祁奈笑了下,“要多謝你的照顧。”
喬治擔不起這聲謝,畢竟他曾經阻止過祁星闊的靠近,頗有些慚愧:“祁外交官這是在寒碜我呢?”
“不是,是感謝你對小江流的照顧。”祁奈說,視線再次放在臉被糊花的四個少年身上,“有你在,我家混小子才有這份奇緣。”
喬治确定祁奈這話是在公報私仇,在他心裏,讓燕江流和祁星闊在一起是件紮心的事。很久不願聽人提及,祁奈一上來就說,還真是個護犢子的人。
裴疏清捅了下祁奈的腰側,擡眸掃對方一眼,這種時候真沒必要給喬治找不痛快,畢竟喬治也是盡自己所責。
祁奈清了下嗓子,想辦法轉話題:“喬治先生,我聽吳浩初說你還幫小江流安排了個特殊禮物,是馬上會開始的?”
喬治看一眼腕表再回答:“快了。”
“你們四個別在亭子裏玩,出來看看星空。”祁奈開始為接下裏的精彩畫面做鋪墊,首先先将最重要的主角騙出來。
吳浩初和郭嘉佑及燕江流都是知情者,完美配合出演的走出來,祁星闊邊擦着臉上的奶油邊低頭跟燕江流說話。
“還有節目?”他問。
今年的成人禮是他過得最開心的生日,在他爸媽去世後,他逐漸忘記生日這種東西,哪怕每年吳浩初和郭嘉佑會提醒他,他也是刻意忘記,今年不同,生日這天似乎又成為他生命裏特別的一天,能讓他開心的日子。
燕江流才不會胡亂劇透,從自己臉上抹過奶油,又往祁星闊臉上糊:“等着看呗。”
祁星闊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似笑非笑道:“還沒玩夠?”
“難得看你小花貓一樣,我想多讓你保持一會會。”燕江流說,手想往前近觸碰祁星闊的臉頰,如同迎着飓風前進,寸步難行,他憋住氣,“就一下。”
祁星闊看他渴望觸碰自己的眼神,眼眸微眯,趁亭外的人沒注意他們,低頭含住他沾有奶油的手指。
燕江流只覺得指尖一燙,有溫熱的東西順着指尖拉走他的心,剎那心魂俱失。
“傻了?”祁星闊抓起他另外的手指在自己鼻尖上輕點,“滿足你了。”
燕江流全程處在失神階段,不知道是怎麽從亭內走到亭外的,等他回過神,星辰密布的天空劃過一尾燦爛流星,引得吳浩初的驚嘆。
一尾流星僅是個開始,接下來幾分鐘內,流星接二連三的劃過天際,盛世繁華流星雨。
吳浩初相當無聊的跟着數,等流星過去,他猛地驚醒:“十八尾,剛剛好十八尾流星啊,這是上天送給老大的生日禮物吧?”
什麽上天送的,祁星闊沖喬治露出個感謝的表情,能有這麽大本事的除去祁奈只有喬治。以祁星闊對祁奈十幾年的了解,對方是玩不出這麽浪漫的花招,心細如發的喬治最為合适。
喬治回以一笑,兩人于這笑容裏有些泯恩仇的意思。
本就沒有絕對對立的理由,又有燕江流這個紐帶在,兩人關系變好只是時間問題,碰巧有成人禮在,順理成章而已。
看完了祈福孔明燈,也看過象征成人禮的十八尾流星,一行人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臨近十一點還沒回到家,生物鐘良好的燕江流已有困意,下了纜車進車內,靠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先送你兩回去。”祁奈看着吳浩初和郭嘉佑,“沒搬家吧?”
“沒,咱兩還在同個小區,祁叔,你把我們放門口就行。”吳浩初在往各大八卦群裏發今晚拍到的小視頻,給今天貢獻祝福語的校霸小迷妹們回饋點福利。
祁奈在控制臺上輸入地址,看向靠在旁邊斂眸看自己的裴疏清,往那邊挪兩步,聲音極輕:“困了?”
裴疏清搖頭:“沒,想到你的成人禮了。”
祁奈表情有瞬間古怪:“我那是叫真正的——”
祁奈看着嘴上的手,勾了個笑。
裴疏清收回手,略不自在:“你的假期要用完了吧?”
提起這件事,祁奈的輕松不見了:“明天起要泡在會議室裏,跟帝國來的那群傻子們唇槍舌戰,不知道這次會碰上什麽樣的極品使團。”
裴疏清想了想,說:“我在帝國那幾年認識個人還不錯的外交官。”
“打住。”祁奈說,“牽扯到國之利益,還是不要想着打聽,清清,你要相信我的實力。”
裴疏清不緊不慢道:“對方可能出使,是個目标明确,寸步不讓的狠人,你要碰上他,也別讓步。”
祁奈:“……我不會。”
裴疏清逗完男朋友,點開全息屏,籌劃回到塞伯坦的事,明年六月,燕江流和祁星闊高考結束會告別這裏,他得提前做好準備。
車子在市中心某富人小區停住,祁奈放吳浩初和郭嘉佑下車,叮囑道:“到家報個平安。”
“知道了。”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這次車子直接駛向萊城一中附近的軍事基地附屬別墅區。
等到家,燕江流也睡着了,絲毫不知道自己順着熟悉的味道爬進祁星闊的懷裏,安穩睡一路。
祁奈和裴疏清沒打擾的意思,自顧自走了。
喬治用氣語叮囑祁星闊幫燕江流蓋好被子,也跟着走了。
少年人的事兒,喬治不打算摻和太多。這段時間下來,喬治摸透祁星闊的性子,沉穩能靠得住,不用擔心太多,不該做的事兒對方比任何人記得清楚,這也是為什麽喬治能放心走的原因。
人走的只剩下他們兩個,祁星闊故意低聲在燕江流耳邊問:“燕寶,你是要自己上樓還是我抱你?”
聲音如此低又是刻意壓着的,哪怕湊在耳邊都很難聽清,更別提聽話的人還睡得酣,自然是毫無動靜。
祁星闊看了小同學睡熟的容顏好一會,才低聲又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同意我抱你上去了。”
燕江流連聲吭都沒發出,不知道是不是睡夢中夢見什麽,往祁星闊脖頸處蹭了蹭。
祁星闊半晌沒動,确定小同學是睡着的,這才俯身将人抱起來往屋裏走。
客廳的大燈沒開,喬治只留了盞小夜燈,這點燈光足夠祁星闊用了。
路過二樓自己的房間,祁星闊腳步停了一瞬,最後還是選擇上三樓,将燕江流放回他自己的卧室。考慮到小同學這段時間沒再犯信息素的瘾,祁星闊也不想讓他在自己床上睡一晚又被誘發了。
答應葉淮西的事,祁星闊還算遵守諾言。
進燕江流房間,祁星闊不是第一次,應該說祁星闊是這裏唯一一個進過他房間的人。
推門而入已經能輕車熟路找到床的位置。
和在以前小區不同,燕江流在這的床更大,上面能放抱枕的地方更多,連帶地上都放滿很多小布絨玩具,弄得祁星闊時常懷疑他半夜起床會不會被絆倒。
祁星闊小心避開玩具,走到床邊将人放下。
燕江流身上的外套沾着奶油,揉得有些皺,祁星闊盯着看了五秒後,擡手幫他艱難的脫掉,視線落在他褲子上,半分鐘後,放棄不該有的念頭,給人蓋上被子,思索離開前要不要做點什麽。
小同學睡着時候能随意欺負,只要他想,想怎麽都行。
其他的也做不了,給個晚安吻吧。
祁星闊的手指在燕江流唇上輕點,随之唇落在他額頭上,點到為止:“晚安,燕寶。”
這一晚燕江流無夢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并不意外在自己房內,嗅嗅身上的味道,燕江流眉眼露出開心地笑,洗漱下樓在二樓碰見同樣準備出門的祁星闊。
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今天的祁星闊格外特別,讓他鬼使神差道:“你今天有點特別。”
“嗯?”祁星闊疑惑。
“特別帥。”他說。
突如其來的土味情話暴擊讓祁星闊不厚道笑出聲:“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麽誇人。”
燕江流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不對,尴尬撓撓臉,言顧其他:“最近被吳浩初發的段子毒害的厲害。”
“嗯,我理解。”祁星闊幫他圓謊,小同學似乎無論說多少次謊,都變不成張口說謊的老油條,這是好事但不能縱容。
祁星闊越是配合,燕江流越是過意不去,在走到客廳前,懷着丢臉準備解釋道:“就是你太帥了,讓我沒忍住誇一句。”
祁星闊啞然失笑:“你的意思是成年後的我帥到你了?”
盡管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燕江流不想騙人,誠實是做人的基本美德,都坦然過一次還在乎再來嗎?
他看一眼客廳方向,沒人發現他們下來了,低聲又有些含羞道:“嗯,特別帥。”
祁星闊好半天沒說話,年輕人在某些方面的反應從來是身體比嘴誠實。
祁星闊不說話,燕江流頓時局促起來,是不是不該表現的如此直白啊?
他光看祁星闊表情看不出什麽,又怕對方反應過來反撩,一溜煙跑了,權當剛才的話沒對人說過。
小同學跑得太快,讓祁星闊眼眸裏滿是無奈,看來下次再跟小同學談談話還得找個逼仄的地方,把人堵得哪兒跑不掉。
吃過早飯兩人又是相安無事的去學校。
臨近月末的摸底考,班裏氛圍嚴峻起來,随手一拉就是刷題的,面前擺得課業都是厚厚的題集,燕江流在裴疏清和祁星闊的雙重輔導下,成績直線上升,讓老周刮目相看。
中午吃過飯往教室走,燕江流扣上外套扣子,望着校園內逐漸飄零的黃葉:“萊城的冬天很冷嗎?”
“還行,來到萊城後我就沒見過下雪。”吳浩初說。
“我從小到大沒見過。”燕江流低頭扣最後一顆扣子,扣完發現吳浩初和郭嘉佑用小可憐的眼神看他,他莫名其妙,“幹嘛這種眼神看我?”
“下雪很美,你會愛上雪景。”吳浩初在全息屏上輕點幾下分享圖片給他,“這是塞伯坦下雪時候的航拍,美不美?下面還有萊城百年難得一遇的雪景,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
燕江流來回滑幾張照片,确實很好看,他若有所思:“不知道能不能讓喬治幫忙。”
“人工降雪倒也不是不可以。”祁星闊同樣思考起這個問題,“你想看我問問人。”
吳浩初&郭嘉佑:“……”
不是,你兩說得這麽自然,就沒想過我們的感受?
“你兩要真讓萊城下雪通知我們一聲,好訂火鍋鋪子,下雪天和吃火鍋更配哦。”吳浩初看兩人說的煞有其事,也跟着湊熱鬧。
燕江流當真了:“上次吃過的那家兔肉不錯,訂火鍋也找這種。”
吳浩初被噎的半天沒說話,知道和祁星闊說沒用,只能和還在同頻道的郭嘉佑小聲嘀咕:“老大他倆是真打算人工降雪嗎?”
“你什麽時候見老大開過玩笑?”郭嘉佑說。
吳浩初粗略回憶,片刻後搖頭:“老大真是把人放手心裏寵着了。”
郭嘉佑看一眼拽着祁星闊說話的燕江流,想到昨晚的大手筆:“轉學生也不差了。”
吳浩初也想到昨晚,咕咕嘆氣:“兩個A都能這麽浪漫,這可讓Omega怎麽辦哦。”
“涼拌。”郭嘉佑說。
“你兩說什麽呢?”燕江流跟祁星闊走一段路後發現兩人越走越落後,回頭疑惑問。
“沒什麽,我們在說你兩今天做值日的事兒。”吳浩初快速跟上,笑嘻嘻道,“老大,我可是看群裏說,中午放學你讓轉學生擦黑板,結果最後還是自己上去,知道你值日的小迷妹想上去幫你,被某人兇了哦。”
這都是一個多小時前發生的事,吳浩初這會兒拿出來說,早過了讓燕江流炸毛的時間段。
祁星闊顯然也知道,沒給吳浩初過分多的表演機會:“最近賺的零花錢挺多吧?”
“你想幹什麽?”吳浩初捂住自己的小錢包往後退兩步,“自從老大你答應讓我賣消息後,我就徹底淪落為打工仔,賺的零花錢不夠咱四人花的!”
“所以,我想讓你趁早關門。”祁星闊說。
現在蘇格不在了,他也沒必要透露行程吸引人了,再讓吳浩初用這個禍害人,太不道德。
吳浩初愣了下:“真的關掉嗎?”
“嗯,你還和以前一樣。”祁星闊望着越來越近的教學樓,已在教室走廊上面看見挺多青澀面孔,散發着屬于新生的氣息,“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你在散布偷拍我吃飯喝水等視頻,不準再以我牟利。”
吳浩初苦笑:“老大,你在斷我財路啊。”
以前沒小同學,祁星闊并不在乎吳浩初的所作所為,現在不同,他要考慮小同學的感受。
他不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吳浩初明白了,沮喪點開全息屏,将各個聯系方式上面的簽名換掉,立志做個好兄弟。
“老大,你打算報考哪所大學?”郭嘉佑最近在看各大學校往年招生情況,想早做準備。
祁星闊沒把答應葉淮西的事兒跟兩人說過,此時倒是個好機會:“塞伯坦,聖西爾大學。”
奇怪的是郭嘉佑和吳浩初半點不驚訝。
郭嘉佑:“那老大你還得努把力,聖西爾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很高,相當于只要省狀元。”
祁星闊當然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更加努力的學習。
問完祁星闊,郭嘉佑把目光又放到燕江流身上,被吳浩初看見,一語道破:“老大要考聖西爾大學,你以為他會獨自飛嗎?肯定也選聖西爾,問都不用問的。”
燕江流沖吳浩初比了個大拇指,這年頭如此有眼力見的人挺多,卻是第一次在身邊見到,燕江流覺得吳浩初将來必定是個很成功的大老板。
吳浩初驕傲的拍拍胸脯:“你們考聖西爾大學,我就考隔壁的雅蘭斯了,那是聯邦最好的商學院,這樣咱們兄弟依舊不分離。”
郭嘉佑及時潑冷水:“以你的分數只能靠雅蘭斯商學院斜對面的三流學校。”
“別瞧不起人行嗎?”吳浩初說,“看見你們都有目标,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打算奮發圖強,今天開始補習,将老大當做我人生燈塔,一步步朝他靠近。”
郭嘉佑對此爆發一聲嗤笑。
祁星闊和燕江流也是笑而不語,弄得吳浩初倍感臉上無光,憤憤瞪完三人,率先一步進教室。
燕江流算是發現了,成年後的校霸同學更添魅力,只要有課間休息時間,他們教室外面的走廊就沒缺過人,來來回回不停,燕江流都擔心這些人把大理石地板蹭禿嚕皮,讓人站不穩。
“看什麽呢?”祁星闊伸手勾住小同學的衣領,避免人撞在門上。
燕江流拯救回自己的衣領,語氣有些酸:“好多來觀光旅游的,我思索着要不要收費。”
“你這個想法可比吳浩初賺錢多了。”祁星闊笑道。
燕江流站在座位旁邊,讓祁星闊先進去:“誰讓他們總過來?”
祁星闊抽出語文題集,擡眸對上燕江流暗含千言萬語的黑眸,趣味初現:“有話想說?”
燕江流坐下,膽大包天捏住祁星闊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似發出靈魂般的感嘆:“好一張藍顏禍水的臉。”
祁星闊以為他要說什麽呢,半天冒不正經的一句,拿下他的手,意有所指:“也不知道到底禍的誰。”
燕江流倏然收回手,變成乖巧寶寶坐姿,看似很認真地拿出題集刷,實則眼神飄忽,心思全無。
祁星闊多看他手裏的題集幾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