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乖,都給你59. (1)
吳浩初到他們面前,最先看見地上好幾個大袋子,目瞪口呆:“你兩逛街能力挺強,還能買到這麽多東西。”
“當你沒有合适衣服穿的時候,會被激發出身體內潛能。”燕江流揩了下眼角說。
吳浩初無話可說,只能沖兩人擺出佩服的手勢:“想吃什麽?”
“多肉少素。”跟在吳浩初後面的郭嘉佑搶答。
燕江流借助祁星闊伸過來的手起來,跺跺腳讓身上的酸軟消退,彎腰想提起袋子,被祁星闊一把撈走,他沒跟對方搶:“吳同學,麻煩你快找個能吃飯的地方吧,我要餓死了。”
吳浩初被這一催促,選的地方沒多遠,就在商場的第七層,一家典型做古老家常菜的,還沒走進店裏,先聞到陣陣香味。
燕江流渾身一震:“就這吧。”
吳浩初打了個響指:“就是這。”
四人選好吃飯地方,當下也不耽誤,進去坐下點餐。
茶足飯飽,結賬出門。
燕江流打算和祁星闊回家複習,被吳浩初拉住,以月考結束後該放松為理由拐到網吧門口。
燕江流:“……你們是不是忘記我沒成年?”
吳浩初&郭嘉佑:“……”
好像真的忘記這件事,現在聯邦政府對制裁未成年在外違法上網很嚴格,絕對沒多少網咖會頂風作案的。
祁星闊也不太想在網咖裏浪費時間,看小同學讪讪然,情緒失落的樣子,他說:“複習吧,真想玩,等寒假吧。”
“老大打算斥資開網咖了?”吳浩初興奮問。
祁星闊神色冷淡:“我錢多沒地方花了?”
吳浩初撇撇嘴:“還挺多的吧,比我有錢。”
祁星闊不跟吳浩初争論這個問題,帶着燕江流往回家路上走:“周一見。”
吳浩初沒想到祁星闊能為燕江流這麽掃興,滿肚子牢騷:“自從有了燕江流,我的地位越來越低下,我就是最底層啊。”
“你能對自己有個清楚的定位這很好。”郭嘉佑說,“別埋怨了,跟我回去補習。”
吳浩初崩潰的大喊了一聲:“學習好特麽難啊。”
燕江流和祁星闊回到家,先把買來的衣服分類分批塞進洗衣機裏清洗,再捧着卷子坐進書房裏,不約而同刷題,堪稱刷題狂魔。
大半天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吃過晚飯,在裴疏清看管下,繼續刷題。
天越來越冷,夜晚溫度降得厲害,好在房間裏有暖氣,即便深夜也溫暖如春。
晚上十點半,燕江流和祁星闊在二樓樓梯口分開,各回房間。
燕江流洗過澡擦着頭發出來,掀開被子盤腿坐上去,點開全息屏裏面的文件夾,翻到今天喬治剛找到的資料。
祁星闊成年那天問過的問題,他記在心裏,想弄清楚自己成年時身體會有什麽反應,免得被打個措手不及。
翻來找去總算找到點有用的,政府珍貴資料管理員對喬治說,這是最能解析美人魚的一本書,除此之外,其他不過爾爾。
燕江流丢開毛巾,現在就要看看這最能解析的到底能說點什麽。
點開第一頁,先看見八大總目錄,數十條小目錄,從頁面數來看,這數十條占了上百頁,相當霸道。
燕江流沒興趣從頭看到尾,順着目錄找自己需要的,翻到一半,終于看見美人魚的成年,他面上一喜,直接點了目錄,眨眼間頁面跳動到那頁,他細細看起來。
“完蛋完蛋,要遲到了。”燕江流瘋掉的聲音在三樓響起,急促腳步聲越來越近。
當他看見站在玄關處,手裏提着小保溫盒的祁星闊,系領帶的手差點兒沒扣住,驚訝道:“你怎麽還沒走?”
祁星闊擡起手,讓他能看見手裏東西:“等你,走吧。”
燕江流連連點頭,來不及多說什麽,拿着書包跑到玄關處換鞋,跟祁星闊出門。
等到教室,燕江流還要躲避廖鵬巡查吃早飯,為讓他順利吃完,祁星闊跟他換了位置,坐在外面給他打掩護。
吃到一半,巡視從不缺席的廖主任果然過來了,視線在兩人身上停留很久,到底沒進來,慢悠悠又走了,吓得燕江流一口粥差點嗆在嗓子眼。
好不容易熬過早讀課,燕江流才覺得自己回過神清醒了。
“昨晚熬夜了?”祁星闊問。
早上沒在樓梯口碰見他,祁星闊就猜到小同學可能熬夜起晚了,只是沒料到他會起那麽晚。
燕江流想起昨晚挑燈夜讀看的內容,心裏砰砰直跳,跟被只哈士奇撞了似的,支支吾吾:“啊,也就、熬了那麽小會吧,看東西看入迷,沒、沒注意時間。”
“你是不是看我分享給你的那本?”前面吳浩初及時回頭加入讨論,眉飛色舞,“是不是很好看?我跟你說,那是我今年看過文筆最好,情節最佳的同人文,老多人都點贊,說感人肺腑,潸然淚下。”
“什麽?”祁星闊視線由忽然心虛的燕江流身上轉到驕傲不已的吳浩初臉上,眼眸微眯,“同人文?”
“啊,是老大你不看的東西,別問了。”吳浩初現在有燕江流撐腰,偶爾也敢回怼下祁星闊,不等祁星闊釋放威嚴,屁股一扭轉了回去。
祁星闊再度看向燕江流,低聲透着些許危險味道問:“是熬夜看的同人文?”
“不是!”燕江流急聲否認,自打那次看過,夢裏總是光怪陸離後,他就再也不敢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是看了什麽?”祁星闊問,“是什麽讓我的小同學熬夜翻閱,廢寝忘食呢?”
燕江流看着似再正常不過詢問的祁星闊,抿了抿唇,緊張問:“如果我告訴你,你得答應保密。”
祁星闊笑得深意:“當然。”
跟他有關的事,祁星闊就沒和別人說過,小同學想要個保證,祁星闊只會答應。
燕江流悄摸摸把昨晚看的資料發給祁星闊,反正對方都知道他的身份,他也喜歡人家,還和人形影不離的,看看也無妨。
從安全角度來說,祁星闊知道這些知識,能更好應對他突如其來的成年。
畢竟美人魚的成年和普通人不同,他需要有人在身邊,而這個人的是他能全身心依賴的,祁星闊再适合不過。
祁星闊看見這本标有絕密的書,感受到什麽,偏頭看他,只看見他半邊漂亮的側臉。
給完東西就害羞,這是什麽神奇屬性。
相信這本書能給自己答案。
祁星闊耳邊響起上課鈴聲,在聽課和看研究小同學的秘籍間做了個不到三秒的艱難抉擇,手指輕動點開了書。
放學路上,燕江流幾次想跟祁星闊讨論那本書的內容,就是張不開嘴,屢試屢敗,屢敗屢試。
幾次過後,還是祁星闊看不下去,先幫他起了話頭:“那本書,我看到一半了。”
燕江流滿含期待:“有沒有解決些你內心的疑問?”
這個真的有。
祁星闊字斟句酌:“弄懂我為什麽對你信息素沒反應,也弄懂為什麽你會對我信息素上瘾。”
燕江流忍住想解釋信息素上瘾的事兒,等着祁星闊學論說法。
“我對你信息素沒反應是因為我摸過你耳朵。”祁星闊說,說起耳朵,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他藏于黑發中白皙的耳尖,“先前你不肯回答我為什麽摸你耳朵會出事,咳,我都知道了。”
燕江流臉頰一秒爆紅,比紅蘋果來的還猛烈:“哦,那個什麽,繼續說。”
真事要緊,祁星闊放過欺負他的機會,順着前面未完話題:“你對我信息素上瘾也是因為耳朵。”
“是嗎?”燕江流呢喃着,不由得擡手摸了下耳朵,“原來這地方這麽神奇嗎?”
祁星闊問:“喬治沒和你說過這些?”
“沒有。”燕江流裹緊大衣,即便萊城的冬天稱不上太冷,寒風刮過,還是讓人會有透骨寒意,他認真想了想,“喬治和我說過耳朵的重要,不能讓人随便摸,其他的,我想他可能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話,怕是會更嚴密的保護他,甚至會極大可能杜絕他身邊有人出沒。
“燕寶啊。”祁星闊懶洋洋喊道。
每當祁星闊換這個稱呼,燕江流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他又要被撩得心砰砰跳,無力反抗!
燕江流不想再體驗,長腿往前大跨一步:“我想起家裏還有點事兒等着我,先走了。”
不給祁星闊單留他的機會,燕江流疾風般溜走,少年人的運動神經和體力是最為充沛和靈敏的,燕江流跑得快,祁星闊也沒有追的意思,慢悠悠往家走,有時候欲擒故縱更有滋味,祁星闊相信遲早有天,燕江流會主動說起這件事。
有沒能讓祁星闊下手成功的前提在,燕江流在吃晚飯和在書房補習時候,有意無意避着祁星闊,防着這位騷話連篇的校霸。
祁星闊不動聲色的看着,就想看看小同學能躲到什麽時候。
小同學躲,祁星闊就盯,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這天體育課,燕江流主動去器材室拿籃球,上次看祁星闊秀過球技後,他請求對方教教他,對方确實教過一段時間,讓他覺得打籃球挺有意思。平時忙着刷題沒時間玩,好不容易有時間,他怎麽也要秀一把。
器材室在離操場較近的兩層小樓靠西邊,現在是課間時間,裏面會有人,燕江流一點不意外。
等他一腳跨進門裏,看見裏面的人,他下意識看向門框右上角,是器材室沒錯。
為什麽會有兩個一看就不是來拿東西的女同學在這裏?
他身邊沒有祁星闊在,面對這種漂亮嬌弱的Omega,他不會靠近。
燕江流收回腳,轉身打算離開。
“燕同學,等等。”女聲軟萌略帶懇求的聲音急切響起,“我有話想對你說。”
燕江流環顧四周,除了他和器材室裏的兩個女孩,周圍沒有別人。他不大想進去,只轉身往欄杆後靠,保持距離:“什麽?”
開口說話的女孩子很白很漂亮,身材嬌小,看向他的眼睛如同剪水雙瞳,含情脈脈。
燕江流在祁星闊面前的遲鈍消失不見,對女孩表露出來的愛意抱以拒絕:“快要上課了,你們早點回去吧。”
“不要,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一個人,這句話怎麽都要說出來。”女孩情緒激動,白嫩臉頰上滿是紅暈,旁邊陪她過來的女同學雙手扶在她肩膀,低聲安撫她,女孩漸漸平穩下來,努力忍着,“燕同學,我知道你和校霸關系很好,也不是他們說的那種關系,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喜歡你?”
燕江流眉頭皺起來,一言不發。
“我不敢告訴你,可是我馬上成年了,成年後不能再來學校,我不想就此留下遺憾。”女孩說。
面對如此坦誠的表白,燕江流越發沉默。
“燕同學,你、你為什麽不說話?”表白的女孩見他不為所動,表情慌起來,試探性往他面前走幾步。
燕江流看見女孩的動作,往樓梯口方向走了幾步,冷然到毫無感情:“別往我這邊走,你的表白我知道了,以後把這份心放在适合的人身上吧,這份心我承擔不了。”
非常典型的燕江流式拒絕,像是生怕女孩會繼續糾纏似的,他又補上一句:“抱歉,我真的不喜歡你。”
女孩單薄的身形晃了晃,像是遭受重大打擊,扶住女孩的同伴不滿得瞪着他,大聲呵斥:“你的意思她知道,沒必要再次強調吧?你不要仗着別人喜歡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在別人心上踐踏,這是很無恥的行為。”
燕江流神色冷漠,往樓梯口方向再度走兩步:“我不希望她用我沒說明白的話繼續自欺欺人,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話說狠點,能讓她清醒得更快。”
女孩同伴讓他這有理有據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從他個人角度出發,那句相當明白的拒絕話說得很有用,對他好對女孩也好,這樣反而顯得女孩同伴有些不識好歹。
稍微懂得進退的人,這時就該帶着告白失敗的女孩離開,但這位不太一樣,從小到大被Omega嬌養法則寵溺長大,沒讓她處在弱勢過,自然養成飛揚跋扈的性子,哪怕明知道說錯了,還死不認錯,依舊試圖壓燕江流氣勢。
“真沒看出來你哪點值得人喜歡的,過于漂亮一張臉,身為Alpha,信息素弱到可怕!”
“請問,這和你有關系嗎?”燕江流淡然反問,他不是喜歡惹事的人,但這不代表他在聽見別人瘋狂diss自己的時候,還會裝孫子的縮在旁邊,一聲不吭,那不是他的作風。
女孩同伴讓這句毫不客氣地反問問得火冒三丈:“我見不得你這種人,自以為為別人好,實際就是想保全自己。”
這番言論聽得燕江流不禁笑出聲:“同學,我不覺得我的做法有哪點不對,你要非說哪裏不好,可能就是我不喜歡Omega吧。”
女孩同伴震驚了,繼校霸後,又一個自爆不喜歡Omega的,這個世界玄幻了嗎?
還是說她們Omega已經不再是被Alpha需要的,如果照此發展下去,她能預料到自己的下場。
“現在能請你們先走了嗎?”燕江流問。
女孩同伴咬牙,被他說不需要Omega的言論刺激的眼睛發紅,想讓他見識下Alpha是如此跪倒在Omega信息素之下的沖動越來越盛,這個念頭在扶着女孩走過燕江流面前,被他那雙沉靜的大眼睛靜靜注視下,達到要實現的頂峰。
“你真以為自己能扛得住Omega信息素的誘惑嗎?”女孩聲音裏透着些決絕道,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瘋狂,“你不要對自己抱有過分高的期望,Alpha這個種類從來都是熱血上頭什麽都不管的!”
随着這話飄出來的還有一股濃烈的桂花香味,芬芳刺鼻,充滿讓人窒息的甜膩味道。
燕江流眼前有瞬間的暈眩,大腦不聽使喚的想憑本能釋放信息素鎮壓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被他依稀殘留的幾分清醒硬是壓下去,等他能看清眼前情況時,發現祁星闊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就站在他面前,遮擋住那兩個女孩的視線。
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祁星闊寬闊漸有成年男人輪廓的後背,對方語氣冷得宛如寒風刺骨:“這位同學,沒人告訴過你,在學校裏胡亂釋放信息素是要被開除的嗎?”
“祁星闊!”女孩同伴從短暫驚愕裏回過神來,“你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只要違法校紀校規,都會被廖主任依法處置。”祁星闊說。
女孩看出眼前局勢不好收拾,不想同伴節外生枝,連連出來收拾爛攤子:“祁同學,對不起,這件事都是因為我,你放心,今天我們沒來過。”
“一句沒來過就完事了?”祁星闊輕呼出胸內濁氣,感覺怒氣值還在不斷飙升,想給那個還想試圖惹怒自己的狂妄女孩點教訓,他是不打女性,但不代表他會因為對方性別原因,就此網開一面。
都是第一次來到世界學着做人,他怎麽能因為性別就縱容出個禍害?
“你想怎麽樣?”女孩同伴炸了,“別得寸進尺,如果真讓我爸過來了,我怕最後退學的那個會是你。”
祁星闊知道萊城一中內最不缺的就是非富即貴家庭出的子女,萬沒想到運氣那麽好,輕松就碰上一個蘇格,一個眼前還威脅他的。看來這幾年總統顧子穹頒發的Omega正常教養法則沒有起到多少作用,還讓這些Omega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怕了?”女孩同伴見祁星闊不說話,按下女孩扒拉自己的手,裝模作樣道,“只要你給我道歉,我就可以當今天什麽事沒發生。”
這話聽得燕江流脾氣都上來了,這年頭還真是什麽品種的不要臉人都有,偏偏他和祁星闊遇上的都是最極品的。
他一手搭在祁星闊肩膀,身形微微上前,冷笑道:“你臉還真不小。讓我們道歉,你敢接受嗎?”
女孩同伴氣得跺腳:“燕江流,你別太過分。”
“抱歉,上來之前,我已經給廖主任發過消息,相信不出一分鐘,他就會從樓梯下面上來。”祁星闊把全息屏界面轉到兩個女孩面前,讓對方看清楚,證實自己沒說謊,“搬出背景想私了是吧?可我覺得這件事讓學校聽聽會更有意思,我更想知道能讓我退學的到底是何方神聖,還請務必滿足我這個好奇心,免得我半夜醒過來還牽挂着。”
女孩同伴目瞪口呆,還是第一次見到操作如此騷的人。
他真不怕自己家庭背景嗎?
女孩同伴懷疑人生,記得論壇帖子曾寫過不要惹校霸,因為你會發現不是被他氣死就是被他操作騷死,更有的是打背景牌被碾壓,因為廖鵬完全是站在校霸那邊的!
女孩同伴後悔了,剛才怎麽就熱血上頭針鋒相對,攤下這大事兒。看燕江流和祁星闊神色正常,完全不受她信息素幹擾的樣子,更是悔得腸子青了。看過那麽多八卦帖子,對祁星闊有所了解,順便也知道燕江流的習慣,為什麽會這麽做?
說到底還是內心深處的不甘作祟,想看看帖子說的是真是假,畢竟聯邦至今沒出過不受信息素幹擾的Alpha,要真遇上個不受牽制,真心愛自己的人,那會有多讓人羨慕啊。
她就是想要這麽個人而已,天生嬌女內心的一個平凡夢。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麽個情況下貿然出手,讓自己落到這等地步。
“哦豁。”廖鵬果然在一分鐘沒到的功夫上來了,一上來就被濃郁的桂花香味攻擊,捂着鼻子對身後跟上來的校醫隊們一揮手,“把這兩個都給我帶回去!一個也別放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捉賊的,語氣相當具有戲劇化。
等校醫給兩個女孩穿隔離服時,廖鵬走到燕江流和祁星闊面前,狐疑道:“你兩沒事?”
“廖主任,你很希望我們有事?”祁星闊問,眼尾餘光瞥見燕江流越來越紅的耳根及靠近後脖頸處大片泛粉肌膚,有不好預感,默念,可千萬別出事。
“你少跟我打嘴仗。”廖鵬照顧祁星闊這麽些年,深谙此少年的性子,不想多浪費口舌,視線在燕江流看似沒變化的臉上掠過,接着像看出什麽似的,又轉回了視線,皺眉遲疑,“你……”
“廖主任,不好了,這位女同學将進入發情期,需要快點送回醫務室!”校醫緊急喊聲轉走廖鵬注意力。
廖鵬腦袋都大了一圈,忙不疊的問:“哪個哪個?”
“這位。”校醫指着女孩同伴說,額頭上也滿是汗,“她情緒不穩,需要機器配合才能安撫下來情緒,至于剩下的,只能拜托廖主任通知家長,再做定論。”
廖鵬沒心思管祁星闊和燕江流,在帶人離開前,再三警告:“你兩別給我惹事,快點回去上課,別以為體育課就不是課了!”
“好的,廖主任。”祁星闊感受到燕江流身體的輕顫,不動聲色伸手按在他後背,像壓住即将沸騰的高壓鍋蓋。
急匆匆的腳步聲跟批發似的,短暫時間內響徹樓梯道。
上課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過,離教學樓較遠的小樓周遭安靜下來,能讓祁星闊聽見燕江流略顯粗重的呼吸聲,而手掌落下的地方也散發着超出以往的溫度,是炙熱的,是滾燙的,像是能煎雞蛋。
祁星闊緘默着側眸,映入眼簾的是燕江流已被燒紅的臉頰,從這個角度能清楚地看見他睫毛彎翹的弧度,像一把把小勾子落在祁星闊心尖上,勾得人欲罷不能,想與他天長地久。
可能是祁星闊注視時間太久,惹得他側臉看過來,因這個動作,本來還白皙無恙的脖頸剎那被粉色占滿,讓他看起來像個剛剛成熟散發出香味的水蜜桃,他的眼眸滿是水光,透着隐忍:“祁星闊,我好像……”
“別說話。”祁星闊說,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此時開口帶來的毀滅性誘惑,足以讓祁星闊爆發身體裏的Alpha獸性,唯有不讓他說話,稍微能控制。
“我知道你怎麽了,是因為那個女孩釋放近發情期的信息素,誘發了你。”祁星闊深呼吸,想給燕江流說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現在我應該給廖主任再發條消息,讓他帶校醫再過來一趟。我知道真那麽做,你的身份瞞不住,恐怕就等不到我們一起考去聖西爾大學,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對嗎?”
燕江流忍着身體裏如浮毛來回掃動帶來的酥麻感,艱難點頭。
“我也不能再讓你呆在這裏,必須想辦法帶你回家。”祁星闊的手落在他腰上,讓兩人靠得更近,方便祁星闊放緩聲音引誘,“Alpha有個能暫時安撫Omega的辦法,你知道是什麽嗎?”
燕江流身不由己倒在祁星闊懷裏的身軀僵了一瞬,終是重重點頭。
祁星闊的另一只手探上他的衣領口,緩緩解開扣緊的第一顆紐扣:“那燕寶願意讓我落個臨時标記,好帶你回家嗎?”
燕江流彌漫水霧的眼眸落在祁星闊泛粉的耳朵上,像是意識到某人真實屬性,難得苦中作樂:“我覺得還湊合,能用。”
祁星闊輕笑,指腹在他腺體地方輕輕摩挲:“如果疼,就咬我。”
尖牙與話同時落下,燕江流發出一聲悶哼。
疼痛來得猛烈又迅速,燕江流哼完就好似被抽光所有力氣,只能兩手緊緊扣在欄杆上,生怕一松手就會滑倒在地,站在他身後的祁星闊還咬着那塊肉沒放開,手禁锢在他腰間,逐漸加大力氣。
他是被人誘發出發情期的,臨時标記本就該比別得時候來得要長。
人魚的腺體似乎比別的Omega長的更為細膩敏感,碰上這等要命的時候,燕江流眼睛裏噙滿淚水,想哭哭不出來,想發出聲音又怕引來其他人,唯有咬牙忍着,不讓自己發出丁點聲響。
随着時間流逝,燕江流伏在欄杆上,渾身發軟,扣緊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松開了,身體好似無根浮萍,被祁星闊輕易攬進懷裏。
“燕寶,還好嗎?”祁星闊呼吸炙熱,聲音好似渴上許久的人,猛然開腔,啞得聽不清。
燕江流在被臨時标記那段時間,神智是恍惚的,直到祁星闊開口,他隐約能聽見點聲音,卻無法聽清對方問的是什麽,遲鈍扭頭輕聲問:“什麽?”
這情況不用他再回答問題,祁星闊也知道不太好,還是快點帶他回家最好。
祁星闊怕人看見燕江流此時的樣子,會生出事端,脫下外套罩在他臉上,給吳浩初發去條善後消息後,抱着人飛快往學校後門走去。
身為校霸總有別的同學沒有的門道,比如以前不聽課時候專門逃課用的小門。祁星闊很慶幸自己就算改邪歸正,也沒把地方上報給廖鵬,這才在關鍵時候救了命。
被祁星闊抱在懷裏的燕江流,一睜眼什麽都看不見,能感受到貼在身側的溫熱身體,還有腿彎及肩膀處強有力的手臂,鼻息間滿是祁星闊的味道,充滿安撫和寧靜,他努力辨認半天,是祁星闊的衣服。從颠簸的體驗來說,他們應該在回家。
燕江流輕松出口氣,體內翻湧的不舒服暫時被祁星闊的臨時标記壓住了,可他總覺得這只是一時,因為他耳朵發癢,腿在發燙。
這種感覺像極他控制不住要變出人魚原身。
他思緒飄忽,搖搖晃晃想到絕密資料描寫的人魚成年變化。
第一點就是會控制不住人形,他此時情況符合。
接下來如果他進了水裏,尾巴尖上面的藍色衍生出銀白色,手臂內側生出藍色直線,瞳孔徹底變成藍色的話,那他就是真成年了……
成年時還有個很重要的點,他視線憑感覺落在祁星闊身上,對方也知道,會躲開嗎?
他不知道答案,渾渾噩噩間聽見開門聲,身在的地方不停拔高,最終平穩下來,他被放到柔軟的床上,遮住光亮的衣服被揭開,映入眼簾的是祁星闊氣喘籲籲,額頭滿是汗的俊臉。
“我記得最東邊的房間裏是個簡陋泳池,你要去那嗎?”祁星闊氣息不穩問,一路狂奔回來也是拼了命。
饒是如此,祁星闊還是看見燕江流已然冒出來的尖耳朵,如那時在他家浴室裏初見的漂亮可愛,讓他挪不開眼睛。
“去。”燕江流看見祁星闊眼裏的景象,漸漸地,他看見變成銀白色的頭發,再耽誤下去,他的尾巴都要出來了,那時候祁星闊想再抱走就有點困難,得抓緊時間。
他明白,祁星闊也明白,立刻抱着他換了地方。
室內泳池裏的水常年保持恒溫,專為燕江流所配。
祁星闊把人放在泳池邊的躺椅上,幫他脫去礙事的外套,手落在他襯衫上停下了。
“不用解開,你把我放水裏吧。”燕江流搖頭。
祁星闊将他抱到池邊,俯身将人往水裏放,這個姿勢弄不好兩人都會落水,那樣會很危險。好在祁星闊穩住了,将他安全放進去,蹲在池邊手落在他肩膀上,時不時給予幫助,讓他能在熟悉環境裏放松下來。
燕江流感覺身體裏的力氣在漸漸恢複,與力氣一道回來的還有種陌生的沖動,很熱很奇怪,渴望被擁有。
他捧了把水洗臉,聲音沙啞問:“我是不是變成銀白色頭發尖耳朵了?”
祁星闊輕‘嗯’了一聲。
他又擡起頭,讓祁星闊能清楚看見他瞳孔顏色,心情極度平靜問:“眼睛顏色呢?”
祁星闊被這雙湛藍如水洗的眼眸注視,有瞬間想就此白頭偕老,很漂亮的顏色。
“藍了。”
燕江流心裏有數,和同樣心裏有數的祁星闊對視:“你要不要先出去?”
祁星闊搖頭,知道他讓自己走,是怕吓倒自己。人魚成年那刻會受天性影響,無差別攻擊人。祁星闊留在這裏,說不定會有危險。
祁星闊不離開,燕江流只能自己往泳池中間滑去。
等到中間,他修長的雙腿已變成魚尾,黑色長褲飄落在水底,藍色魚尾在水裏左右搖擺,晃得祁星闊視線裏只剩下藍。
燕江流脫掉襯衫,擡起雙手默默注視手臂內側,和身體裏的異樣抗拒,等待成年的最後時刻來臨。
他體內的熱血翻湧很快,像循環似的,走遍身體各處,一遍遍的洗着血肉,漸漸地,他體內溫度高的不像話,惹得他只能一頭紮進水裏,想以此來降溫,上身下水,藏在水裏的尾巴自然翹出水面,祁星闊眼尖看見尾巴尖的白光,想定睛看清楚,又見尾巴入了水,滑向更遠處,那抹白光快的像幻覺。
燕江流自己知道這不是幻覺,游動間他看見藍色線條一格格如同作畫般,擡起放下的出現,他在經歷蛻變,經歷只有人魚才有的成年儀式。
他在水裏游得更快了,能感覺到尾巴上傳來的火辣辣痛感,還沒結束。
祁星闊跟着燕江流的游動走起來,眼睛緊緊的盯着他。
饒是如此,還是會一不留神就看溜了,他速度太快,在水裏幾乎如光。
這一秒,祁星闊又看丢了人。
下一秒,燕江流猛然在祁星闊面前一躍而出,停留在空中那幾秒讓祁星闊看見他尾巴尖上的白色,真的成年了。
祁星闊由衷笑了。
再度回到水裏的燕江流竄到祁星闊面前,浮出水面的那刻,眼睛清澈漂亮,默默看向祁星闊的時候,透着些說不出的味道,他鼻息微動,如願嗅到熟悉的橘子味,不濃不淡剛剛好,一聞定情。
從此之後,他喜歡的就是祁星闊,誰也改變不了了。
只是……燕江流想到祁星闊,擡眸看着眼前蹲下和他對視的男人,對方喜歡他嗎?
“感覺怎麽樣?”祁星闊問。
美人魚的初次發情期總是伴随着成年,自成一套的成年儀式能助他們成功渡過發情期,與此同時會對聞到的第一縷信息素定情。
剛才燕江流的小動作被祁星闊收入眼底,輕笑。
“還行。”燕江流說,這聲回答出口,兩人驚訝發現他的聲音不複先前清亮充滿稚氣,此時更偏向于他聲音該有的清脆動聽,宛如天籁。
祁星闊再細看他身體:“像長大了。”
“真的?”燕江流看自己沒多大感覺,或許是人魚樣子的緣故,他想變成人,想到濕透的衣服,不太好意思的說,“你能幫我拿套幹淨衣服嗎?”
祁星闊看見還落在水底的幾件衣服,彎彎唇角,什麽話也沒說出了房間。
燕江流趴在池邊看着門口,耳朵有點燙,希望等會祁星闊送過衣服能自己出去,免得他開口說,祁星闊又……
想到被祁星闊撩,他沒了以前惱羞成怒的心,隐約小期待和想反撩,或許這就是成年帶來的心态轉變。
絕密資料上說的果然沒錯。
成年前後的人魚心态變化極大,性情或許不會有明顯改變,但心态會比以往更穩定,更讓人捉摸不定。
燕江流單手掬起一把水,高高舉起,任由水順着指縫溜走,眯眼想到祁星闊幫他拿小內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