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乖,都給你60. (1)
“我答應葉将軍要保密,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能說。”祁星闊拿開他的手,緊緊握住,“燕寶,你現在處在個很興奮的狀态下,很多事情要注意,聽話,先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沒覺得自己哪不對,我覺得自己很好。”燕江流輕輕掙開祁星闊的手。
祁星闊無奈,一般生病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病,就好似燕江流此時的情況,他臉頰的顏色及還在自己手裏持續飙高溫度的手,都顯示他狀況不對,偏偏他這個當事人不當回事,祁星闊是不會和這種狀态下的燕江流說過多話。
“很好是嗎?”祁星闊問。
燕江流肯定點頭,他真覺得挺好,沒有任何時候比這刻…下一刻,他就遭到正義制裁,祁星闊的手指落在後脖頸腺體上。
不久前這片地方被眼前人光臨過,似乎還殘留那時候的觸感,此時對方不過輕輕觸碰,就讓他不受控制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祁星闊及時施以援手,輕笑:“很好?”
燕江流閉緊嘴巴,剛被打臉的滋味悠遠綿長,比窖存十年的老酒還要芬芳,讓他內心的羞恥猛然冒出頭,将在失控邊緣的理智拉了回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聽話,現在就回去睡覺。”
理智一旦回歸原位,看過絕密資料浮現腦海,讓他自制力發揮作用,不再胡亂來。
祁星闊沒扶他,怕讓他不好受,只跟在他身後目送他回房。
燕江流進了房間,幾步走到床邊撲上去,将自己蒙進被子裏,裝作黑夜降臨,迷惑大腦神經,想快點睡着。
往往越是想怎樣,心裏就會跟生出反骨似的,越不想如願。
在被子裏折騰半小時,依舊毫無睡意後,燕江流掀開被子,點開和祁星闊的聊天界面,敲敲打打想着怎麽把人拐進來。
-祁星闊:餓了還是渴了?
燕江流咬着唇,趴在枕頭上懶懶打字。
-燕江流:睡不着。
-祁星闊:等我。
一句話讓燕江流有了期待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祁星闊還沒來,燕江流等得有點不耐煩,想開門下去找人。
在他心裏感覺過很久,實際上不過五分鐘,門外傳來敲門聲,他臉上一喜:“快進來。”
祁星闊推門而入,手裏拿着個讓他略眼熟的東西,這是……
祁星闊沒往床邊去,走到桌子邊将香薰放進插座裏,轉身看皺眉的燕江流:“喝奶茶嗎?”
不用再感覺眼熟,奶茶加香薰,這不是他在祁星闊家浴缸臨睡前享受的那套嗎?
燕江流:“……是不是給我喝過奶茶,我會睡得無比香甜?”
“這時的你,需要休息。”祁星闊誠實說。
如果不讓處在精神亢奮的他休息,那很可能會因為情緒過高血管爆裂,産生不必要的流血事件。
況且,他一旦流血,身份藏都藏不住,畢竟去醫院需要真實登記。
節外生枝,是他們的大忌。
燕江流往床上一攤,看站着不過來的祁星闊,半晌嘆息道:“那來杯吧。”
總歸祁星闊的話,他是不由自主的想聽。
祁星闊彎彎唇角:“聽話,明天放學帶你體驗下組團去網咖打游戲。”
“好。”燕江流被輕易收買,爽快賣掉了自己。
祁星闊多看他一眼,轉身下樓去做奶茶。
讓人安心的薰衣草香味淡淡彌漫開來,燕江流往床上爬了爬,翻身躺平,望着天花板發呆,等着祁星闊的奶茶。
明天周六,後天周日,能放假,不如那天請求喬治幫忙,讓萊城下場雪吧。
他還記得上次說到下雪,吳浩初發來的照片,真的很美。他想,下雪時候如果在海裏游泳,會是怎樣的?
忽然很想試試,不知道能不能拉上祁星闊。
問問對方吧,要麽。
他猛地坐直身體,迫不及待想找到祁星闊,聽聽對方的意思。
剛起身走到門口,房門輕響接着被推開,去而複返的祁星闊端着奶茶,面露詫異。
“怎麽起來了?”
“我想問你,要不要在下雪天去海裏游泳。”他自然脫口而出,全然沒有半點藏話的意思。
祁星闊一手端奶茶,一手輕扶他肩膀,将人往房間裏面帶:“如果你想讓我去,我就去。”
房門被祁星闊用腳帶上,盡量順着他的心思,讓他早點喝完奶茶,好好睡覺。
燕江流:“想。”
“那我就去。”祁星闊讓他坐在床上,把奶茶遞過去。
扭頭看袅袅飄煙的熏香,時間差不多。
“其實,用熏香不如用你的信息素。”燕江流喝幾口奶茶,眼睛不住往祁星闊臉上飄,将內心真實想法說了出去。
那熏香,他聞着效果并不大,遠沒有此時靠近祁星闊,嗅到對方身上信息素來的安心。
如果祁星闊願意釋放信息素,哄他睡覺,那……
他臉頰紅紅,心裏想的美極了。
成年當天,美人魚的任何話語都具有危險性,其背後藏着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目的。
祁星闊牢記這條法則,所以,不論他說什麽,祁星闊都不會輕易松口,等他睡覺醒過來,或許都不會記得今天所作所為,犯不着做沒意義的事。
祁星闊喜歡在小同學清醒時候下手。
“快點喝,喝完早點睡。”
燕江流心裏如意算盤落空,祁星闊婉拒的相當明顯,他不滿的皺了下鼻頭,真是小氣鬼。
祁星闊不管他,将房間內的窗簾拉上,又将熏香程度提高,取走他喝光的奶茶杯,擡手在他額頭上輕點:“別想到處亂跑,好好睡覺,不乖我會罰你。”
燕江流兩只手拉起被子遮住半張臉,眼巴巴望着祁星闊,漂亮眼睛像會說話,他在說,給我點信息素吧,就一點點。
祁星闊冷酷無情将被子拉起蓋住他眼睛,起身走了。
燕江流鬧騰的在被子裏打滾,半晌抱着被子坐起來,伸長脖子聽門外沒動靜,悄悄下床開衣櫃,從裏面扒拉出前幾天剛從祁星闊那兒拿回來的絲帶,纏在手上爬上床,這次裹緊被子的燕江流,總算能安穩睡個覺。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連祁星闊進來喊他吃飯都沒醒。
日複一日。
三天後清晨,燕江流悠悠睜開眼睛,伸了個滿足的懶腰,這次是真的睡夠了。
他掀開被子,看見裏面的東西震了下。
他記得自己睡覺前只纏了個絲帶在手上,為什麽現在被窩裏還有個外套及襯衫,且一看就不是他的那種。
他抓起來聞了聞,成功捕捉到祁星闊信息素,頓時腦子都要炸開了。
睡着的那段時間,他到底幹了什麽?
誰能告訴他?
燕江流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拿着祁星闊的襯衫,雙手抱頭苦思冥想。可不管他怎麽想,睡覺時候的事兒,怎麽都想不起來,好似這些東西一開始就在他被窩裏,他清楚記得不是這樣的。
每當他自己解釋不清楚,那另一位當事人必定清醒知道。
他拿上這兩件衣服去二樓找祁星闊。
今天起得太早,沒撞上準備出門的人,敲門時候,他甚至能聽見祁星闊迷糊了一聲,幾分鐘後,門口站着個站姿散漫的英俊少年。
英俊少年半眯眼眸望着他,聲音沙啞透着些寵溺:“醒了?”
“嗯。”他點頭,藏在身後的手有點拿不出來,太羞人了,他幹了啥?!
“來還衣服?”祁星闊視線在露出來的衣角上停留一瞬,看見小同學爆紅的臉,笑起來,“現在知道害羞了?”
“我、這、你的衣服為什麽都在我被窩裏?”燕江流把衣服遞過去的時候,小聲問。
祁星闊握住他手腕,将人拉進房間裏。
燕江流一驚就想跑,被祁星闊堵住門口:“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你不記得,所以就想好好給你說說。”祁星闊雙手抱臂靠在門上說。
燕江流後退兩步:“不用了,不記得還、還挺好的。”
“我覺得這種事你應該記得,畢竟我很少遇上像你這麽直接的。”祁星闊扯了下衣領,露出半邊肩膀。
燕江流猛地扭頭,不敢看。
祁星闊似笑非笑:“怕什麽?昨天你咬的可起勁了,今天怎麽不敢看了?”
“咬?”這個字讓燕江流轉過臉,看見上面清晰的牙印,他下意識舔了下小虎牙,真是他幹的?
“你不僅想咬我,還想給我臨時标記。”祁星闊語氣平靜,此時重複起這件事聽似很普通,實際昨天發生時候蠻激烈。
燕江流像蠻神附身,渾身都是力氣,連祁星闊都差點沒壓住,被他扒光衣服咬幾口,好在最後靠信息素取勝,成功穩住他。
當然為了繼續穩住他,祁星闊失去大衣和襯衫兩件衣服,要不是跑得及時,怕是連褲子都要丢掉。
當時燕江流那讓祁星闊從沒聽過的流氓發言,深深讓校霸同學意識到自己平時有多騷。
因為許多臺詞,都是自己曾對他說過的。
作亂作到自己頭上,祁星闊也是無話可說。
此時再看小同學羞憤欲死的表情,祁星闊忍住想騷話的沖動,努力平淡發言:“還說了很多不會說的話,我不留下兩件衣服應該走不掉,等你清醒了,或許就該和我去人口管理局做登記。”
燕江流咽了口口水,不敢去想那是怎樣的畫面。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那本書會說成年時的人魚攻擊性十足。”祁星闊拉好衣服,看着臉色變來變去的小同學,“身為Omega的你都如此強悍,那要是個Alpha,還不知道會怎樣。”
燕江流抿緊唇,實在不知道怎麽說,也不敢和祁星闊對視。
祁星闊看出小同學的羞赧,明白再說下去,他該羞得幾天不和自己說話了。
“收拾收拾吃飯上學吧。”祁星闊轉開話題,“我幫你請了幾天假。”
“今天星期幾?”他問。
“周三。”祁星闊說。
燕江流眼眸微垂,心裏震驚,居然睡了好幾天。
“試卷幫你放在桌肚,老師知道你情況,沒什麽問題。”祁星闊以為他在擔心這個,自顧自讓開門。
燕江流擡眸小心看過去:“對不起。”
開門的祁星闊動作一頓,扭頭看滿臉愧疚的小同學,後知後覺他在為那幾天的事道歉。
如果不是那樣,還真不知道小同學喜歡自己這麽深,等這個周日,小同學會開心的。
“傻瓜。”
燕江流低頭往外走,情緒沮喪,幹什麽啊他。
這一沮喪就持續到上午放學。
今天又是他和祁星闊值日,兩人分工明确,一人擦黑板,一人掃地。
燕江流心不在焉的掃地,時不時看一眼擦黑板的祁星闊,當時他怎麽就咬人了呢?
是祁星闊太香了嗎?可能因為他喜歡對方信息素。
他再看祁星闊,這時門外跑進來兩個女同學,其中一個說:“祁同學,我有話想對你說。”
燕江流停下掃地,看向講臺上還在擦黑板的祁星闊,想看看對方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祁星闊反應很冷淡,偏頭看向嬌羞的女同學:“抱歉,我值日還沒做完。”
“我幫祁同學做值日,你和我朋友說話。”跟女同學過來的女孩自告奮勇,上前想從祁星闊手裏接過黑板擦。
祁星闊擡高手,沒讓女孩碰到:“不用,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吧。”
女同學咬唇,惴惴不安的眼神飄向教室後面的燕江流,用意很明顯,這還有個外人在呢,她想說也張不開嘴啊。
“如果沒事,同學你可以走了。”祁星闊說。
女同學想到論壇上說兩人沒關系的帖子,就算讓燕江流聽見表白又怎麽了?沒聽人說轉學生是個大嘴巴的。
女同學一咬牙,将藏在口袋裏的粉色信封摸出來雙手遞過去,低頭不敢看祁星闊:“我想說的話都在這封信裏,祁同學看看就知道了。”
祁星闊從上幼兒園開始,沒少看見類似的信封,加上上次燕江流大衆之下說的那些話,讓本來蟄伏的迷妹們,忽然激動起來大膽敢表白,弄得祁星闊用校霸冷臉都不管用,還總是能收到情書,像這位女同學過來當面送的不多,卻也讓人能懂她的意思。
祁星闊都不用看燕江流此時的表情,就知道小同學醋缸子怕是翻了,幹脆拒絕:“抱歉,我不能接受,希望你以後能遇見更合适的。”
女同學沮喪,片刻後滿血複活:“我就是不想留遺憾,知道你不會接受我的,還是謝謝祁同學願意聽我說,再見。”
女同學強裝出無所謂,拉着朋友走了。
祁星闊輕笑,看向那邊不知什麽時候悶頭繼續掃地的燕江流,眼眸微垂,生氣了?
擦完黑板後,祁星闊回了去校外占吃飯地方的吳浩初消息,拎着拖把打算拖地,低頭聽見前門關上,擡頭看見從那邊走過來的燕江流,祁星闊拄着拖把把看着他。
燕江流心裏默念新學的兩句土味情話,不斷模拟等到祁星闊面前該怎麽說,他覺得再坐以待斃下去,祁星闊很可能會被別人追走,別人都能表白,為什麽他不行?
他因對祁星闊定情後,骨子裏的占有欲猛然發作,非常想追求對方。
這追求不能光說說,首先得從撩人開始,讓祁星闊知道他有這方面意思,在心裏有數時候,他再表白,保證事半功倍,好一舉成功。他自認為沒有祁星闊那等撩人功底,只能從網上找些撩人辦法,笨手笨腳的學習。
關鍵只有理論知識的撩人,往往站不住腳跟,他還得親自實驗,面對祁星闊那雙認真又誠摯的眼眸,他真的挺想掉頭就走,這要是走了,以後祁星闊會不會不理人呢?
他怕會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走到人面前,一手扶在桌子上,一手握住祁星闊手裏的拖把把,給予自己部分勇氣。
深呼吸口氣後,在祁星闊越來越不解的眼神裏,他一邊炸着毛一邊忍着害羞道:“我想吃點素……”
祁星闊眼眸微閃,似笑非笑搶答:“我的信息素?”
燕江流愣了下,臉唰的紅透,半晌說不上話來。
祁星闊黑亮的眸子掠過光影只剩下他,聲音低沉誘惑:“也不是不行。”
燕江流眼睛亮起來,無聲催促對方快說。
祁星闊低笑:“讓我摸摸你的耳朵。”
燕江流:“!”
臭流氓,想什麽好事呢?!
他耳朵現在哪是随便再能摸的啊,看過資料都知道,再摸耳朵搞不好就要他…他臉頰爆紅,覺得祁星闊逗人,也是在委婉拒絕,看來前面是他自作多情,祁星闊并不喜歡他。
他心裏失落起來,如果真是這樣,他對對方信息素定情,也算不上好事。一生只認定一個人,對方都不喜歡他,他認定有什麽用呢。
小同學情緒變化太快,許多時候都寫在臉上,祁星闊不用多花心思就看出來了。
“這裏是學校,我釋放信息素給你,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話一出,燕江流的失落如同雲煙,眨眼消失不見,他一喜,張口想說話,看見祁星闊制止的眼神,老實閉上嘴望着對方。
“這個周日,我帶你去個有趣的地方。”祁星闊說。
地方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他們過去。
燕江流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這話,心跳加速像要跳出嗓子眼,冥冥之中感受到神奇的指令,他點點頭:“那現在我們去吃飯嗎?”
能讓小同學念念不忘的除了祁星闊還有吃。
祁星闊笑了聲:“等我拖完地,就走。”
燕江流點頭。
實際上說吃飯只是為轉移他激動情緒,這個話題跟有毒似的,聽起來感覺像約會。他們現在還沒親密到那份上,想到這個詞就讓人害羞,羞完又不好意思問。畢竟他們兩個一起出去的次數也不少,忽然蓋章,覺得哪裏怪怪的。
燕江流崩住自己,等着祁星闊掃尾。
幾天上學時間一晃而過。
周日早上剛起床,燕江流拉開窗簾看外面,黑雲壓城,天氣不太好,寒風嗖嗖直吹,還沒開窗好似就能感受到那陣刺骨的寒意,燕江流打開衣櫃拿出最保暖的衣服套上,再看一眼窗外被吹得亂飄的樹枝,又拿了條圍脖。
今天要跟祁星闊出門,看這天氣不多穿點不行,他得叮囑祁星闊也要多穿點,他手裏拿着圍脖急匆匆往二樓走去。
剛到二樓,就看見穿戴整齊的裴疏清和祁奈,兩人一前一後往門口走,看起來要出門。
大概是燕江流動作比較輕的緣故,兩人沒發現他,自顧自的說話,換鞋時站着的祁奈彎腰快速在矮身換鞋,仰臉說話的裴疏清唇上親了一口,這一口太實在了,讓他看見個正着。
燕江流:“?!”
他手忙腳亂的竄進二樓,像是受到天大的驚吓,走路沒看前面的下場就是一頭紮進剛出門的祁星闊懷裏,險些将人撞到。
祁星闊摟住一見面就投懷送抱的小同學,低聲調笑:“怎麽忽然這麽熱情?是我今天帶你出去玩,讓你感激涕零了?”
燕江流猛地搖頭,從對方懷裏退出來,連連後退直到背靠牆,臉上火燒感還沒下去,眼睛裏彎着一汪水,清澈漂亮。
祁星闊心裏一動,這是怎麽了?
總不能大早上就被欺負了吧?在這個家裏,除了自己欺負小同學,似乎也沒別人碰他,剛才那兩句話比平時騷話強度弱多了,應該不至于讓他這樣,那是遇上什麽事?
祁星闊自我反省後,沒能找到小同學臉紅耳赤的原因,不由得問:“你臉怎麽紅成這樣,感冒了?”
“沒有。”燕江流一巴掌拍開對方伸過來的手,言顧其他,“我們走嗎?”
祁星闊心裏疑惑還沒散開,看見他不想談的樣子,沒想逼他:“走。”
燕江流輕松口氣,還好沒再問了。不然他真的沒臉把看見的事情說出來,尤其還是那麽…那麽親密無間的事。
可不知為何,那一幕總在他眼前浮現,到最後畫面中的主人公換了人,變成他和祁星闊。
人臉清晰的那刻,燕江流倒抽口冷氣,再也無法直視走在前面的祁星闊。
他要死了,這想的都是些什麽鬼東西啊啊啊。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麽會臆想這些,要不要人活了?
他閉閉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那些畫面,因過度專心,都沒能聽見祁星闊的話。
祁星闊看他越來越紅的臉,調出懸浮車控制面板,上面的車內溫度顯示正常,那為什麽小同學臉紅成這樣?
似乎從在房門口撞見後,他臉頰上溫度就沒下來過,弄得祁星闊真的挺想知道他過來前到底碰見什麽。
可小同學嘴嚴的跟渾然天成的雞蛋似的,翹都翹不開,或許只能再試試套路了。
沉思中的燕江流壓根不知道校霸帶着熟悉的套路來了。
他只聽見祁星闊慢悠悠問:“早上出門時候,家裏好像沒有別人。”
燕江流神經繃起來,莫名防備:“大概是出去鍛煉了。”
“哦,你知道我叔淩晨回來了嗎?”祁星闊問。
燕江流神态以肉眼可見程度緊張起來,話都要說不利索:“沒、我不知道啊,最近、最近睡得都挺熟。”
“說的也是,你缺少睡眠。”祁星闊心裏有了計較,裝模作樣,“喬治這幾天挺忙,忙着給你準備更合理的營養套餐。”
“我覺得吃不吃都差不多。”不提祁奈,他緊張又褪去不少。
“你早上是不是看見了什麽?”祁星闊話題猛轉,轉的燕江流有瞬間反應不過來。
“就是碰見你叔和裴老師……”燕江流反射弧轉過來了,驚恐看着祁星闊,不要臉的,又來突然襲擊這招!
“他們怎麽了?”奸計被人識破,祁星闊索性問開,“是看見他們親親了?”
燕江流驚恐地更猛烈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像驚慌失措的小貓咪。
祁星闊撐着臉頰勾唇:“小同學是第一次看見這畫面?”
燕江流不說話,盯着祁星闊的眼神漸漸不對勁起來,聽對方語氣,這是撞見過?
“別猜了,我看過不止一次。”祁星闊說。
燕江流轉開視線,原來真看過,轉開不到兩秒又轉回來,他想問問祁星闊,你當時什麽感受?但這話,他問不出口,太…太難為情了。
“當時覺得害羞,多看幾次沒感覺,以後你會習慣的。”祁星闊特別像個會讀懂他人內心話的妖孽,完全解讀他內心疑惑。
燕江流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表情,鬧半天只能把臉埋進圍脖裏,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臉。
“害羞呢?”祁星闊問。
燕江流別開臉不回答,害不害羞這不是一眼能看出來的事情嗎?這人還非要問一句,不是純心讓他炸毛麽。
偏偏問話人跟無所察覺似的,上趕着讨打:“這麽容易害羞,以後怎麽辦?”
“我什麽時候說我害羞了?”燕江流揚起臉瞪着他說,裝作沒看見他眼中調侃,“你不要總是仗着臉皮厚就胡說。”
“是我胡說了嗎?”祁星闊驚訝,“那可能吧,我總覺得你在我面前很放不開。”
“你對自己預估錯誤,也看錯我了,我坦蕩着,沒拘束。”燕江流話說的震天動地,視線卻始終不敢和祁星闊對視,是不是一目了然。
祁星闊忍笑捧場:“是我的錯,是我在你面前放不開,小同學,你別生氣也別不理我,我這個人可容易害羞了,也可容易炸毛,你要是讓我感覺不自在,能好幾天不理你,到時候怎麽辦?”
這句話說得別有深意,燕江流忍不住看過去。
祁星闊唇角彎起的弧度及眼中未散的笑意,讓他知道這人就是故意說的,臉呢?!
“燕寶,你為什麽不說話?”祁星闊故意問。
燕江流鼓着臉頰氣呼呼就是忍着不吭聲,能說出那種話,還有臉問自己為什麽不說話,真是沒見過比他還厚臉皮的人。
祁星闊笑了又笑,在車子劃過市中心時候,看見熟悉那條路,眼睛一轉引人說話:“燕寶,還記得我生日那晚去過的糖葫蘆店嗎?”
燕江流依舊不說話,眼睛卻看向了說話之人。
“你做的糖葫蘆呢?”說話之人問。
燕江流微微睜大眼睛,那天晚上他是被對方抱回房間的,那他的糖葫蘆?
他從沒覺得自己忘性那麽大過,難怪這些天總覺得丢了什麽東西,原來是那天的糖葫蘆被遺忘。要說不見了也只能丢在祁奈車上,說是在祁奈手裏,不如說到祁星闊眼前,那他寫在糖葫蘆上面的字?
燕江流沒來由緊張起來:“被你吃掉了?”
如果只是單純吃掉還好說,可要被祁星闊看見上面的字,那有些話真不用說了。
“我沒吃,在房間裏藏着呢。”祁星闊說。
燕江流心想,你還不如和我說被你吃掉了,既然藏起來,就說明你看見上面的字,這話題還怎麽聊下去?
拿寫好劇本過來聊他,祁星闊咋那麽能呢?
“你又想生氣了?”祁星闊看他的表情問。
燕江流否認:“我就是在想該怎麽裝作糖葫蘆不是我做的。”
“你怎麽沒想問問我有沒有細看過呢?”祁星闊給他提供個新思路。
燕江流卻完全不上當:“你都這麽說,肯定是看過了,我不進你的套路。”
真是越來越聰明,把自己套路摸得差不多,連話語陷阱都能防備到。
祁星闊笑道:“那你想聽我對你那句話的回答嗎?”
“我不太想。”燕江流飛快說。
祁星闊非常有耐心的問:“是怕聽見不想聽的回答?”
“你知道就不要說出來。”燕江流生氣,在這方面的臉面比祁星闊想象的還要單薄。
他的羞恥心好比紙糊的小船,看似能載水,到水面上怕是連幾分鐘都撐不住就分崩離析。
他寫在糖葫蘆上面的那句話,比這小船還脆弱幾分。
祁星闊深深看他,半晌無奈嘆息:“你為什麽不肯聽我說說呢,萬一我說的是你心底想要的,豈不是白白浪費一次好機會?”
燕江流神色出現一絲動搖,很快被堅定取代:“那也先不聽。”
“行,那我就不說了。”祁星闊說。
燕江流皺眉抿唇,神色嚴肅:“你就是想存心逗我。”
“我哪有。”祁星闊感覺很冤枉,看一眼窗外,漸有小片雪花飄下來。
“沒有的話,為什麽不幹脆告訴我,非要我提心吊膽?”燕江流精準抓到這點進行質問。
祁星闊看小同學半點沒發現窗外變化,還持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只想起身把人困在懷裏,慢慢地,好好地和他溝通。
身随心動,祁星闊果然起身往他那邊走。
燕江流往窗邊滑了一段距離,瞪着祁星闊:“你幹嘛?”
“我過來想跟你好好讨論下剛才你糾結的問題。”祁星闊直接坐在他身側,将他卡在沙發扶手和自己間,另一只手從他身前伸過去,撐在扶手前,讓他無處可逃,“我覺得近距離溝通,會讓你聽話點。”
燕江流的臉火燒起來,耳朵也燙得驚人,被祁星闊動作撩到想瘋,得虧車裏沒別人,不然怎麽看都是他被祁星闊抱在懷裏,光是想想,燕江流都要喘不過氣,太刺激。
“你說的不對,還不允許我反駁嗎?”
“我那不是尊重你的意思嗎?”祁星闊說,“如果你不想聽,我還非要說,惹你生氣怎麽辦?”
“我是那麽容易生氣的人嗎?”燕江流反問。
“喲,全校人都知道轉學生脾氣大得驚人,霸道還愛吃醋,就是有些人自己不知道而已,天天裝作大度的樣子。”祁星闊的手落在他耳尖上,輕輕摩挲,低聲細語,“燕寶,你對我的占有欲可不是成年時才有的。”
燕江流讓這忽然降臨的話聽得急促眨眼睛,長睫毛像藏着主人的小心思,調皮又害羞。
“對我的喜歡,也不是成年時聞了我信息素定情才有的。”祁星闊又說。
小心思被人說中,燕江流又羞又氣,很想說不是的,我沒有。
但當他對上祁星闊溫柔又似有千言萬語的深邃眼眸,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剩下傻乎乎的一個點頭。
成功蠱惑小同學的祁星闊彎起唇角,手指由他耳朵來到臉頰邊,大拇指異常暧昧的摸了下他嫣紅的唇。
“初次見面,是不是就覺得我很好?”祁星闊又低聲問。
這人想用心蠱惑一個人的時候,比情場老手技術來得還要高超,能讓人眼裏只有他,不僅想把真心話說話來,甚至想把自己所擁有的東西都送過去,只要對方肯要。
“KTV喝醉那麽容易跟我走,在我家浴缸裏願意讓我摸耳朵,都是因為心裏對我有好感吧?”祁星闊今天是要借助天然地理優勢,将兩人過去的感情挖個透徹,想聽他袒露心聲。
不過,察覺到祁星闊用意的燕江流沒有拒絕,畢竟話憋在心裏太久了,不說出來遲早憋出病來,他想做個健康快樂的人魚。
“你還知道什麽?”他問。
“我還知道你不還我衣服是想自己留着,你很喜歡我的信息素,喜歡我撩你,也喜歡我對你動手動腳的,甚至……”祁星闊的手指來到他心口,在上面輕描淡寫畫了個愛心,擡眸同他微微泛藍的眸子對視,輕緩一笑,酒窩露出來,讓人醉倒在內,“你做過有關我的夢,對嗎?”
老實說前面那些,燕江流并不意外祁星闊知道,最後一條說出來,他臉色變了。
“別怕,夢到我不是羞恥事,作為你的仰慕者,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很開心。”祁星闊指尖微用力,将想逃開的燕江流壓了回去,“燕寶,這種事我也有過,知道我夢裏的人是誰嗎?”
燕江流臉色又是一變,直覺不能讓祁星闊說,搞不好他會炸。
祁星闊确實沒說,因為車子停下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先下車。”燕江流抓住祁星闊的手,這一握才發現兩人掌心都是汗,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祁星闊不急在這一時,總歸人跑不掉。
“你帶我來的哪?”燕江流看一眼窗外沒認出地方,卻看見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他瞳孔微縮,驚喜湧上來,指着窗外激動道,“下雪了!”
祁星闊輕笑:“如果不是下雪,我也不會帶你出門。”
燕江流隐約有點預感,跟着祁星闊往車外走,當他看見不遠處蔚藍色的海面,預感被證實。
是成年那天,他亢奮時候央求祁星闊答應的,下雪天游泳。
祁星闊為了讓他體驗到這種感覺,提前做準備,挑中周日這天人工降雪,再帶他過來海邊。
關于車上兩人探讨一路的問題,他內心有個清晰的答案。
“戴帽子。”祁星闊幫他将衣服上的帽子扣在腦袋上,“雪落入脖子有點涼。”
祁星闊幫燕江流戴,燕江流反手幫對方也戴上了,兩人相視而笑,手揣在兜裏,站在海灘上看下雪。
雪花越來越大,片片如鵝毛,由天空似飛舞般落下,将眼前山河海面裝點上冬天特有的裝飾品,即便雪花落入海面,很快消失不見,但大片雪花落下的美景,還是讓人舍不得眨眼睛,太美了。
“燕寶,這附近我請人幫忙清人,你可以放心游。”祁星闊努力給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