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刺青》在第二季度的電視劇中大獲全勝，不僅占領了各大電視臺的黃金播放時段，在網絡上的話題度也頗高。顧錦西在這部劇中扮演的劉子高前期是比較軟弱的，但是随着劇情的發展，他不得不肩負起身上的擔子，也必須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後的劉子高不僅行事果斷銳利，而且腦子轉得快，長得又好，非常受女性觀衆的歡迎。

應粉絲要求，陳雲瑤給顧錦西接了一個最近很受歡迎的親友類娛樂節目，只不過顧錦西在劇組抽不開身，節目就推到了六月。

《青衣客》正式進入拍攝階段，呂新平拒絕了所有的現場采訪，也把來蹲點的記者都清走，準備一鼓作氣在三個月內把戲拍完。作為這部電影的投資人，祁元自然有擁有了随意進出的權利，也不知道是不是拿到了顧錦西的安排表，反正顧錦西每次到劇組，總能看到祁元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失憶了，人的性格也會改變。顧錦西覺得奇怪的是，以前追着周齊青跑的祁元，現在就算周齊青整天在他面前瞎晃悠，祁元也無動于衷，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躲着他。大概是車禍把腦袋撞了，也傷到了他腦子裏某個和審美口味有關的東西？

當然，顧錦西也只是随意猜測，他對祁元和周齊青之間的關系并沒有什麽興趣，只是祁元的到來，确實給他添了不少煩惱。

祁元來劇組的次數太多，整個劇組的人都對他熟悉起來，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多多少少都意識到，這個人對顧錦西有意圖。顧錦西有男朋友是公開的事實，但是顧錦西對祁元那麽冷淡，應該不是他傳說中那個男朋友。或許這只是一個單方面追求顧錦西的癡漢，又或許是兩口子吵架了，顧錦西不理他，更或者是顧錦西背着家裏那個又在外養了一個，總之大家只會在私底下猜測，不會拿出來亂說。

劇組的人明面上不說，但顧錦西多多少少也聽到一些風聲。他一方面覺得祁元影響了他的生活，應該把他趕出去，另一方面又覺得人家是出了錢的，他自己要來劇組瞎晃悠，顧錦西也沒資格管。他在腦子裏打了大半個月的腹稿，始終沒好意思把人轟走。

祁元倒是臉皮厚得很，而且有一種會越來越厚的趨勢。顧錦西有段時間會對他惡語相向，祁元心裏聽了難受，有時候會露出委屈的表情，那時候顧錦西還會反思，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了。到了後面，祁元聽到顧錦西說什麽傷人的話都能面不改色，甚至偶爾還會把顧錦西怼回去。

說話傷人，有時候是兩敗俱傷的事，即使放在顧錦西和祁元身上也是如此。

祁元對顧錦西的關心無微不至，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會在顧錦西來劇組之前五分鐘就到，每次都會帶着吃的來，顧錦西大多數時候都拒絕了，祁元也只是笑笑，然後等劇組下班了才把這些吃的都散了。

顧錦西并不想說話傷人，只是祁元的這種所作所為，讓他無法忽視這個人的存在，他想的是祁元自尊心強，或許說話激一下他，他受不了了就會主動離開。等他真的看到祁元有些失落委屈的表情，又會檢讨自己是不是太過了，顧錦西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心軟的，大概是以前的祁元太過于強硬，現在的祁元豁達得有些讓他不習慣罷了。

四月下旬的時候，劇組要到林區去拍幾場打戲。林區的路很難走，環境也比較差，除了必不可缺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城裏。

因為林區比較遠，劇組天不亮就出發了。祁元是九點多到平時去的地方，只是他到了之後發現現場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工作人員，攝像機和導演都不在。他是看了顧錦西的排班表過來的，顧錦西九點開拍，所以他一大早就起床，先去工地檢查了一遍，把工作跟呂林交代了一下，就開車過來了，還順便在路上買了早餐。

問了地址，祁元又開車匆匆上了路。從城裏到林區要開兩個小時的車，再爬半個小時的山路。具體位置并沒有定下來，這種戲一般都是找到哪個地方比較好就在哪拍，所以祁元即便去了也很有可能撲空。

但他還是上路了，林區環境艱苦，這種戲肯定要吊威亞，顧錦西又恐高，怕是要吃不少苦頭。他沿着公路開了半個小時，才想起沒有帶藥，又想到小喬跟着他去的，該帶的應該都缺不了吧。

他其實不知道顧錦西是不是真的恐高，只是有一次看到顧錦西拍高空戲，在顧錦西還在系威壓的時候，他心裏就覺得，顧錦西應該很怕呆在高的地方。

事實證明确實如此，那時候他想，這些記憶應該是刻在骨子裏了，即便忘了，也會在适當的時候想起來。這表明他從前愛顧錦西一定是特別深的，他覺得滿足又驕傲，可是轉身一想到顧錦西對他避之如蛇蠍，就覺得眼前的路一片灰暗。

兩個小時的車程，祁元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劇組的車停在山腳的一個林園看護站，祁元把車停好，跟梁霄和呂新平打電話都打不通，大概是沒信號，他擡頭看了一眼山坡，下車跟保安問路。

保安是剛被分配到這個園林基地的，對一天之內碰到這麽多好看的人感到有些驚奇。眼前這個男人輪廓分明，氣勢十足，語氣裏有一絲急迫，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早上來的人就是沿着門口這條小路上去的，到哪兒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拿了園林區的許可證才能去，沒有的話不給進。”

祁元不耐煩地摸出一根煙，掏出打火機點燃，黑色的瞳仁死死盯着保安。“我和他們一起的。”

保安咽了口口水，點點頭：“那，那好吧，不過你得把煙留在這兒，上面不許抽。”

祁元把身上的煙都掏出來丢在桌上，又把手裏的一次性打火機放上去，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錦西他們到拍攝地點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頭發在車上就弄好了，到了地點只需要換衣服，迅速化好妝就能開拍。

山裏蚊蟲多，又是拍打戲，顧錦西上了幾場之後就渾身又熱又癢，拍到中午十二點，也只過了一場。

呂新平大手一揮，讓大家先休息一下，送飯的很快就能上來了。

顧錦西找了個信號比較好的空地，掏出手機看了會兒消息。陳雲瑤說公司投資了一個偶像劇，劇本很好，她想讓顧錦西争取一下男主角，唯一的問題就是女主角已經定下是趙欣月。

顧錦西在腦子裏想了一會兒趙欣月是誰，小喬遠遠地喊了他一聲：“顧哥，吃飯了。”

顧錦西收起心思大步走到帳篷那兒去，劇組的盒飯已經送到了，兩肉三素一湯，在荒山野嶺能吃到這些，已經非常不錯了，就是坐在凳子上的祁元有些礙眼。

飯菜放在用石頭砌的小臺子上，大家圍着臺子坐，顧錦西随便夾了一點菜，突然就想到趙欣月好像就是祁元那個‘未婚妻’，他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端着飯盒去找蹲在樹下的小喬。

呂新平給祁元拿了一個盒飯，說：“祁總是和他們一起上來的？”

祁元接過飯盒，麻利地撕開一次性筷子包裝袋：“我一早就來了，在下面迷了路，繞了一上午，後來遇到他們上來送飯才跟着一起上來。”

“祁總真是勞模啊。”呂新平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對了，小秦，你家明星呢？”

小秦是周齊青的助理，她刨了一口飯，道：“去上廁所了。”

“這麽久了還沒回來？”

小秦放下飯盒，有些心虛地說：“他不讓我跟着，可能怕被人看到，所以走遠了。”

“等幾分鐘再沒回來你去找找。”

呂新平話音剛落，就看到周齊青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了，身上還沾着一些泥灰。

小秦幫他把身上的灰塵拍幹淨，嘴裏念叨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不小心摔了。”

“啊？摔哪了我看看。”

周齊青有些不耐煩地皺皺眉，說：“沒事兒。”

午飯後劇組休息了一個小時才開拍，顧錦西的戲份比較多，所以第一場戲就要上場。

“祁元。”

祁元正看這顧錦西，就感到有人拉他的衣服，周齊青翹起嘴角，臉有些紅撲撲的。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朝顧錦西那邊看了一眼，顧錦西正在對戲，沒時間往他這邊看。

周齊青看到他的小動作，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嘴皮。

“你和錦西現在和好了嗎？”

祁元扭過頭，有些詫異地看了周齊青一眼：“你說什麽？”

“我說，你和錦西複合了吧？”他看了祁元一眼，苦笑道：“真好，看到你們那麽幸福，真為你們高興。對了，聽說錦西有個男朋友，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祁元眼睛瞬間陰沉下來。

周齊青沒看到，自顧自地繼續說：“你現在不記得我了，應該不想和我說話。可是，我現在居然有些後悔，當初沒有答應你。”

“答應我什麽？”

“...那時候其實挺喜歡你的，可是你剛剛和錦西離婚，我不想趟這趟渾水，所以就拒絕了——”

“你說什麽？你說我跟顧錦西離婚之後就去追求你？”

周齊青看到祁元有些冰冷的眼睛，心裏有些打鼓，他猶豫了一會兒，才瑟縮地點了點頭，說：“你也不用多想，那時候你們确實沒什麽感情了，你那樣也是正常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擡頭看祁元的表情，卻發現祁元的眼睛有些發紅，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周齊青心裏跳了一下，就看到祁元勾起嘴角，冷笑道：“不可能。你這種貨色，倒貼都不要。”

周齊青的臉瞬間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