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軍長大戰僵屍03
龍乘雲緊緊握着手裏的槍，藏在巨大的盆栽後面。
幸好他只有五歲，穿着滿是泥污的小西裝，整個人融進花盆的影子，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分辨。
天色已經黑透了，飄香樓裏沒有往常的莺歌燕舞，只有女人的嗚咽和男人的咒罵。
他是偷偷跑過來的，他聽到護送他離開的軍官說救亡軍的軍長在飄香樓，就趁着他們不注意，跑了過來。一路上雖然遇到很多救亡軍，但是他身子小，有人就往角落裏躲，居然真的順利摸到了飄香樓的大廳門口。
飄香樓的大廳裏燈火輝煌，老鸨和繼女擠着跪坐在大廳中央，被一群穿黃色軍裝的救亡軍圍着。
大廳中間正有個男人正在咆哮，他的軍裝筆挺修身，顯然不是制式，而是量身定做。軍裝上挂滿了肩章臂章胸章，锃亮的皮帶上還挂着馬鞭和指揮刀，一看就知道軍階很高。
他的軍階也确實很高，他就是救亡軍的軍長向七。可惜不管他軍階多高，今天晚上都注定不能如意了。
“柳如眉被程峰來娶走了？她放着我這個軍長不跟，跟程峰來那個看門狗？她是不是賤。”向七暴怒的擡腳，将一個凳子嘭得踢飛。
凳子砸在牆上，登時摔得粉碎，碎片濺起，附近的救亡軍紛紛躲閃。
一個黃軍裝湊到向七旁邊，谄媚的說，“大帥，那個柳如眉也不怎麽樣，就是個下賤胚子。我聽說龍鱗手下有個叫宋青松的師長，妹妹特別漂亮，還留過洋的。等我們占了九龍城，收編衛國軍，就讓宋青松把妹妹送給大帥。”
向七看了那個溜須拍馬的手下，十分欣慰的點點頭，終于不那麽暴怒了。
“媽的，到底能不能拿下火車站了。居然被程峰來那條狗反撲，晦氣。”向七邊說邊抽出馬鞭，走進到中間的女人堆裏，噼裏啪啦的抽人，将一群衣着光鮮的女人打得哀哀哭叫。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叫的不錯，給我帶走，剩下的你們玩。”向七撒了氣，心情好了不少，打算往後退退，找個安全的地方享用戰利品。
龍乘雲聽到大廳裏響起尖叫聲，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只是緊緊握住手裏的槍，死死盯着門口，等向七出來。
他就要報仇了，就要給父母親族報仇了。
此時的辰霄，正在硝煙彌漫的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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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峰來搶回了龍宅，只來得及幫龍鱗夫妻收屍，讓自己的副官帶着屍骨和龍乘雲趕緊離開，自己反身又投入戰場。希望能再抵抗一段時間，掩護龍乘雲安穩的撤離。
辰霄看着程峰在各個臨時戰壕間穿梭督戰，知道他大概是沒時間去找突然失蹤的龍乘雲了。
[其實你可以找到那個小東西的。]萬惡突然開口。自從辰霄找到了壓制他的方法，他的嘴賤就治好了大半。
[怎麽找？]這個問題辰霄想過，他既然被龍家封印，那麽身體裏必然殘留着一些龍家的印記，也許可以通過共鳴确定龍乘雲的位置。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不覺得你後面有什麽東西麽？噗]萬惡說着，忍不住似的，桀桀桀的笑了起來。
後面？辰霄暗暗磨牙。[什麽後面？]
[菊花裏面，桀桀桀。]
辰霄的臉色立時黑了，他咬緊牙關，嘗試着收緊身後的肌肉，竟然真的感覺到一絲異樣。
[那是什麽？剛剛你傳給我信息的時候，為什麽沒說。]辰霄強忍着罵人的沖動，不停地告訴自己，要清冷，要高潔。
[桀桀桀，因為我想親自告訴你啊哈哈哈。]萬惡笑得停不下來，連辰霄的元神都受到了震動，[那是抑制你屍氣的降魔杵。在封印你的時候，龍家人在你口中放入了除妖珠，你醒來的時候已經吐了。但是你後面還被塞了降魔杵，不要嘗試拔，你自己拔不出來的，桀桀桀。]
辰霄惱怒的差點把牙咬碎，龍家人好大的膽子，居然在他那種地方釘入了降魔杵。
[桀桀桀，想弄出來，那得小東西幫你。]
辰霄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原因，[所以說，我的封印還沒有完全破除。我還不會讓這個世界毀滅，對麽？]
這次萬惡不吱聲了。
辰霄也不吱聲了，他已經知道怎麽找到龍乘雲了。降魔杵是龍家人下的，自然能跟龍家人産生共鳴，只是，這共鳴真是太讓人想炸了。
辰霄的猶豫只是一瞬間，他必須盡快找到龍乘雲。
他不能小瞧一個五歲的孩子，仇恨能讓人瞬間長大，為了報仇，幼小的手也可能握緊利刃。
那樣太可怕了，殺戮和血腥不應該是孩子去做的。
辰霄凝神感受，搜尋龍乘雲的位置。
龍乘雲的心跳的很快，手心裏全是汗，但是他的手沒有一絲一毫的抖動。他開過槍，是父親手把手帶着他開的，他仍然記得那感覺。
突然，有人從門裏走了出來。然後接二連三的，很多人走了出來。
龍乘雲在人群中尋找，終于找到了那個穿着最張揚的，那就是向七吧。
他沒時間考慮了，人已經要走遠了。
龍乘雲猛得沖了出去，他舉起槍，對着他的目标按動了扳機。
嘭的一聲，巨大的後坐力砸在龍乘雲的虎口，震得槍險些脫手，但是他還是握住了。
子彈穿過人群，居然真的打中了向七，可惜只是擦過向七的耳邊，蹭掉了他一塊耳廓。
他到底只有五歲，到底沒有握穩。
向七只覺得耳朵一熱，腦中炸裂一般的嗡鳴。子彈雖然沒打中他的大腦，但是擦着耳朵過去，也不好受。
“什麽人！”救亡軍衆人瞬間慌亂起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龍乘雲。
嘭，第二槍響起，子彈急速掠過人群，在向七的肩膀炸開。
向七凄慘的嚎叫，肩膀上一片血肉模糊，整條手臂都差點被打飛出去。
“小孩！媽的，是小孩。”救亡軍終于發現了龍乘雲，發瘋似的撲了過去。
龍乘雲的虎口被震裂了，一雙手終于不再穩定，不受控制的顫抖，他還想再發一槍，再一槍，他就能報仇了。
然而不能了，黑壓壓的人撲向他，有的人已經拔出了槍。
對于這個場面，他太熟悉了，昨天晚上就是這樣，黑洞洞的槍口在他頭頂轉來轉去，親近的人不停地倒下，血流了滿地，踩上去就會滑倒。
槍口已經對準了龍乘雲的頭，不會再有昨天晚上的奇跡，他的父親不會突然沖過來抱住他，将想要殺他的人統統趕走。他的父親已經死了。
在那一刻，時間好像回溯了。
一道身影突然閃到龍乘雲身前，緊接着，撲向龍乘雲的救亡軍就像被大風刮起的樹葉，全都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辰霄再一次彎腰抱起小孩，将小孩的頭按進自己的肩窩，“小孩子不要看這種事情。”
說完，辰霄轉過身，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救亡軍衆人。
此時的院子裏又湧進了很多救亡軍，全都圍了上來。連大廳裏施暴的人都跑了出來，那些衣衫不整的女人突然得救，都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辰霄剛進院子，第一眼看到的是小孩，第二眼看到的就是大廳裏的暴行。
“知道麽？我平生最讨厭兩件事，第一是欺負小孩，第二是欺負女人，你們都做到了，很好。”辰霄說着，點了點頭。
點完頭，辰霄甚至沒給救亡軍一個說話叫陣的機會，整個人化成一道殘影，在救亡軍之間穿梭，所到之處盡是哀嚎。
辰霄沒有下死手，但是也沒手下留情，他将屍氣外放，化為巨力，直接震碎了身旁救亡軍的手臂。
不過，辰霄對于屍氣的控制到底不如真氣，額外再震碎點別的骨頭，就當買一送一了。
辰霄最後停在了向七身前，冷冷的看着他。
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信息，他甚至比龍乘雲更清楚向七。
向七已經不再哀嚎了，他臉色煞白，緊緊捂着自己的肩膀，整個人恐懼的顫抖着，“大俠，放過我，大俠。”
辰霄勾了勾唇角，按住了龍乘雲的頭，不讓他回頭看。
龍乘雲被按了一下，沒再掙紮，緊緊地抱住辰霄的脖子，将頭埋了起來。
向七看着這兩人，還拎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仍舊哀求着，“大俠，我們沒要傷害這小孩。這是您的兒子？您盡管帶走，帶走，他做過什麽我都不計較。”
辰霄扯開唇角，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放在他原來的臉上即燦爛且潇灑，但是他現在換了臉，雖然仍舊俊美絕倫，但是青白一片，透着死氣，配上咧嘴笑，活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夜叉。
“他不是我兒子，他是龍鱗的兒子。”
向七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他看向拱在辰霄懷裏的小孩，顫抖得更厲害了，“龍……龍……”
“好好好，你要找龍鱗忏悔，我滿足你。”辰霄不等向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輕輕一跺腳，屍氣便化為實體似的，猛得砸上向七的面門，将那張讓人厭惡的臉砸了個稀巴爛。
辰霄在跺腳之後就轉了頭，看這種場面會破壞他清高的形象。
辰霄懷裏的龍乘雲卻悄悄擡了頭，冷冷的看了他的仇人最後一眼。
向七死了，救亡軍突然間群龍無首，立時陷入混亂，膠着的戰事出現轉機。
程峰來見對面突然退卻，還以為是向七的奸計，緊張兮兮的一直拿着望遠鏡觀察。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得到消息，說向七在九龍城殺了龍王，觸怒了上天，上天排了夜叉取了向七的命。
“對，一定是軍長殺了向七。可惜軍長沒把人留給我，不然我一定要将他千刀萬剮，不能讓他那麽便宜去死。”程峰來惡狠狠地說。
梁團長聽了這話，撇了撇嘴，老百姓封建迷信就算了，怎麽堂堂師長也封建迷信。
程峰來稍稍松了口氣，吩咐手下繼續固守，不要急着收複失地，等待援軍。自己則下了火線，去關心龍乘雲撤離的事情。
“什麽？少爺還沒走？”程峰來聽說龍乘雲還在九龍城，吓得不清，颠颠的跑過去探望。
龍乘雲住在一家臨時征用的小旅館裏面，程峰來到的時候，他正坐在床上，看着辰霄給他的手換藥。
辰霄的聽力不敏銳，沒有聽到開門聲，只能從龍乘雲轉向門口的眼神中得知，有人進來了。
辰霄站起來，轉過身看向程峰來，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清淡的笑。
程峰來看到辰霄，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他的師父，當然要在他身邊照顧他。”辰霄淡淡道。說起來，他是小孩的師傅，應該小孩跟着他才對吧。
“師父？”程峰來表情扭曲了。這什麽人啊，居然好意思說是少爺的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丸子在這裏鄭重聲明一下，本文的主角辰霄同志，沒有任何戀童情結，對兒童沒有任何不正當的想法。
他只是很喜歡可愛的東西，包括小孩子，至于小孩子長大後想要，我們辰霄同志當然是拒絕并且不背鍋的！
小心心都給你們~請不要誤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