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是春天了，看這樣子再過些時日夏天都要來了，空氣裏莫名的有些躁動的氣息，大人小孩兒似乎都有些閑不住，只可惜這兩天下了幾場雨，地面都濕漉漉的，宋承青看他每天趴在窗口眼紅外面的光景，心裏好笑，過去把人抱進懷裏哄：“等明天地幹了，帶你們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方知轉頭看他，這會兒又有些猶豫：“孩子還小，帶出去不方便，就後花園裏溜達溜達吧。”

對方低聲說“好”，方知就越發嬌氣了，靠着他撒起了嬌：“生完孩子我就只在咱們這小院裏走過，都快憋死我了……”

宋承青笑起來：“以後去哪兒都可以，我帶你去江南吃最正宗的龍井酥，好不好？”

方知就高興地去親他的臉，添上一句：“還有運河邊上王老婆子的小酥餅！”

“唔，那還有劉老頭的糖人兒——”

“還有他隔壁的糖葫蘆！我要最大的山楂串兒！”

“好，都應你，想吃什麽都給你買……”

說話聲漸漸低下去，方知還沒有吃到嘴呢就高興地不得了，急得去捧宋承青的臉親，對方溫柔的托着他的後頸，任憑他小狗似的舔咬自己。

方知拿舌頭去撬他的牙關，宋承青故意不張嘴，逗得他急切的将兩條腿都跨坐到對方身上，嗚嗚咽咽地求他。

等終于吃到了那人嘴裏的舌頭，又哼唧着要他主動親，自己偷懶不肯動了。宋承青就順勢把他壓倒在榻上，将那張柔軟的嘴唇吸吮到發腫發紅。

兩人在這午後的溫熱裏膩歪，太陽斜了一點，剛好有一束光順着窗戶照進來，打在躺着的方知臉上。宋承青就攏起一只手去給他遮擋，方知眯着眼小聲說：“我生孩子的那天夢見你了。”

“嗯？什麽時候？夢見我什麽了？”宋承青低頭去蹭他的鼻尖，輕聲問他，還以為他是在說那天生完了孩子再次累睡過去的時候。

“嗯……就是，我暈過去的時候呀。”宋承青這才擡眼看他，對上有些害羞的面龐，心裏卻依然有些後怕，末了，低頭親親他的嘴角，是珍惜的不行的樣子。

方知心裏想到那回夢見郊外的那個小茶棚，宋承青給他喂水，還說要帶他回家，嘴上卻糯糯地開口：“我夢見你把我賣了。”

親他的人動作一頓：“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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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就咯咯咯地笑，把宋承青的臉擡起來捧住，裝作極其認真的樣子：“是真的，你要把我賣給那個賣糖葫蘆的老頭，說我太能吃了，哼！”扯着謊說着說着，竟然把自己給說氣了，還裝模作樣的錘了一下宋承青的胸口。

宋承青握住那只不老實的手，拿到嘴邊親吻，許久才開口：“你一定是記岔了，我才不會把你賣掉，你這麽不乖，整天都要跟我發脾氣，白送人家都不要你，不如我自己留在府裏吧。”

方知笑着去扯他的嘴，嘴嘟起來，一副嬌氣得不行的樣子：“你胡說！”

“嗯？那你說說我怎麽胡說了？”

“我，我最乖了……”說着還湊上去主動親了親宋承青的嘴，又道：“你快說我最乖了……你說——”

對方看着他不回答，他便一下子紅了眼眶：“你不說我就真的發脾氣了！”

宋承青看他眼角迅速泛紅，又好笑又想氣，卻還是舍不得讓他哭，抱着他說：“好，我們小寶最乖了，最聽話，脾氣也好，人也長得好，我真是好大的福氣——”對方還是撅着嘴，覺得他說的敷衍，有些不高興。

宋承青摸他的臉，嘴上挂着笑：“你這麽好，我配不配得上你？”

方知被盯着看，有些害羞的偏了下頭，桃花眼閃着淚光，真是嬌氣的不行，卻又努了努嘴道：“大概配得上吧。”

宋承青這回是真笑了：“你這樣好，我可離不開你了。你就一輩子都待在我身邊吧，行不行？”

“唔，行吧——看在你兒子的份上……”

“好吧，看在你也這麽好的份上……唔，要親親——”

窗外日頭漸漸斜了，一方小院被籠在溫柔天地間，偶一縷春風過門，瞥見窗下一對交頸鴛鴦。遠處炊煙起，山連綿，涼州城裏又是一派好風景。運河熙攘，船家靠岸，等明日再獲豐收。

三兩紅花盛似妝，明淡煙巒過晚窗。舟本無心作路攔，奈何來人心思纏。

——嗟嘆，醉裏青山知吾意，伏起人生停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