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華钰 季雪嶺 澄清#
電話正好響了，是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回了B市的張志。
“什麽事？”
“你跟季雪嶺又吵架了？”
江泓澄嗤地冷笑：“你可越來越像個拉皮條的。”
張志有些挂不住臉：“我是為了誰？我怕你又鬧着要退圈。你最近形勢才稍微好點。”
“我若是有天退圈，那一定是沒有戲讓我演了。”
江泓澄手裏慢慢翻動着當初在大學拍戲時從酒店帶回來的那本寫滿了的小便箋，眼睛含着一抹溫柔一錯不錯地看着紙上，口上聲音卻冷漠極了，“為季雪嶺？真不至于。”
張志有些欣慰：“你這邊也別揪着這事不放，軟乎點，說不定只是喝醉酒……”
“我手上還有之前華钰發給我的幾段季雪嶺激情小視頻，你要看看嗎？”江泓澄一句話堵了張志。
張志讪讪沒說話，江泓澄直接挂了。
第二天晚上江泓澄下戲後，直接讓林遇江出來了。
林遇江從助理手裏拿到手機，坐到保姆車上，習慣性地打開微博看了下熱搜——自從他上次不小心又要搞出個小新聞以後，他就添了這個習慣。
就見#華钰季雪嶺澄清#的熱搜話題正高高挂起。
華钰？那個趁着季雪嶺和江泓澄吵架，趁虛而入的娘炮小白臉嗎？這段時間跟着季雪嶺可上了不少綜藝，前兩天還接下了一部IP電影，時不時就挂在熱搜上，礙眼極了。
這一對奸夫銀夫澄清什麽呀？
林遇江戳進話題順着瓜藤跟着廣大網友一起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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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差點把他惡心得。
昨夜季雪嶺和那個華钰被曝出一前一後進夜店，以及在夜店接吻的視頻。光線比較暗，加上偷拍，視頻不算特別清晰。兩個當事人看起來确實比較像他倆。但是被季雪嶺和華钰否認了，還各自在微博上挂出了律師函。
林遇江心裏可明白視頻裏就是他倆。還澄清呢，他倆哪有什麽清白可言。
就是不知道江泓澄有沒有看到這個。畢竟昨天晚上身體給了江泓澄，而這個視頻昨晚正好就在熱搜上，還爆了。
他喊了聲小葉：“小葉。”
小葉從駕駛位探過頭來：“什麽事啊，江老師。”
“我早上是不是看起來明顯心情不大好啊？”
小葉笑了笑：“還好吧。”江老師你不覺得其實你看起來每天大部分時間心情，都不大好的樣子嗎。
林遇江有些放心了，但又覺得江泓澄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心情不好也沒人看得出來啊，随後又擔心起來，如此糾結個沒完。
不怪他這麽操心，他大哥江泓澄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個煤氣自殺過的抑郁症患者。
而且這些天一直在劇組裏，也沒見江泓澄有吃什麽治療抑郁症的藥，或者去看心理醫生。
他回去以後，拿着筆在本子上寫寫塗塗畫畫，寫出一份比較滿意的稿子，然後拿着錄音筆對着念了好長好長一段話。
“……其實我當時特別害怕，但是大哥願意留下我，還幫我承包了演戲的事業，賺好多錢，人還特別帥，演戲特別牛逼，特別招小姑娘喜歡。真的，片場的那些女演員原本挺鄙視我的，後來你一來演技直接閃瞎她們的眼，哇塞那崇拜的目光簡直了！而我什麽也不會，只能靠着大哥養着，無知弱小還特別能吃，特能給你添麻煩。
你用純爺們的那比天空比海洋更寬廣的胸襟，包容了我惹出來的一切禍。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善良更仗義更爺們的人了。你要說随便換個人，那真沒法做到了。真的，能當大哥您的小弟，我簡直三生有幸。我要是沒了您，那可怎麽辦啊。那啥，我今天也沒別的意思，主要感慨一下。非說什麽的話，那就提前祝我這個找到你這個依托的孤魂野鬼鬼節快樂吧。今後也要一起努力奮鬥啊！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江泓澄差點笑出聲來，無奈地搖了搖頭。
“江老師在聽什麽？”
盧雨霏雙手交握在身後，像個小女孩兒一樣一蹦一蹦地過來了，腦後的馬尾辮跟着一晃一晃的。
江泓澄瞥了她一眼，輕聲道：“沒什麽。”
盧雨霏的一顆心簡直要被江泓澄磋磨死了。
這個人，自有一股清冷如蘭的氣質在骨子裏，整個人沉靜又神秘，演起戲來時就像換了個皮囊換了個人似的，叫她沉迷不已。被他扮演的學長用那樣溫柔的目光看着，整個人都要被他身上的暖暖陽光味融化了。
她在戲中就是戀慕崇拜白馬王子的高中女生，導演說她得的好。但是或許只有她知道，或許大家都看出來了，她演的時候是真的分不出這顆心是否也跟着一起入戲了，不然為什麽，戲外也跟着砰砰跳個不停。
江泓澄似乎脫戲很快，一下片場，就換了個人。但是有時候又似乎入戲一樣，變成另一個大學學長一樣的男聲，看着她的時候還懷着羞澀，有時候甚至眼神裏是克制與在意。是不是他也有點喜歡自己，盧雨霏這樣想。
可是你再看現在的江泓澄，她居然還從他身上感受出一股敵意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盧雨霏覺得女人哪裏有江泓澄難懂。
江泓澄對盧雨霏說：“導演已經來了，要做準備了。”
他坐在凳子上動也沒動，這是趕她走的意思呢，盧雨霏想。她哦了一聲，打了個招呼，然後先一步去化妝室了。
江泓澄操作手機，把這份錄音文件寫上日期傳上雲盤，放入了一個叫【良藥】的文件夾，裏面密密麻麻已經有好多這樣的錄音文件了。
接下來幾天，不知道是不是盧雨霏的狀态不對，還是沒找到從和學長邂逅與約會的大學裏轉回到面臨地獄高三的中學裏的狀态，總是NG。
金導演甚至停下了所有拍攝，專門給她說起了戲：“你想象一下你讀書時的情景。尤其這個時候她給自己設定的目标怎麽也達不到，甚至越來越遠……”
盧雨霏瞥了一眼江泓澄，見江泓澄沒有朝這邊望一眼直接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開拍的第一天時，江泓澄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林遇江坐在屋裏看公考網課視頻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一開門，是盧雨霏，她手裏拿着劇本朝着自己笑了笑。
盧雨霏：“江老師，我來找您取經的。”
林遇江一驚，正要換江泓澄上線，就聽盧雨霏說：“我怎麽也想不出這高三的緊張感，我當初參加藝考，分數是妥妥夠的。”
感情這是個學霸啊。
“之前江老師不是去了X市實驗中學嗎，還救下了一個跳樓自殺的學生，”盧雨霏那雙清澈的杏眼裏滿是求助，“我想您或許會有不少心得。”
哦，這呀，問我這種心得，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可問對人了！
林遇江可滿肚子對考試的壓力和怨言呢，趕緊拖了兩把椅子來，大門敞着，兩人面對面聊了起碼有十塊錢的天。
每個班上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女生，努力程度似乎能在全班名列前茅，但是成績在班上卻只能排中等，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如何努力，成績也上不去，甚至在越拼命越退步的情況逐漸絕望。女主就是這樣一個女生，她擁有考取男主所在的X大的雄心壯志，但是在成績毫無起色甚至逐漸距離目标越來越遠的一次次的打擊中，茫然了，站在整個班級所有人都在奮勇向前奔湧的洪流中，她陷入了深深自我懷疑與痛苦中。
林遇江自己就是經歷地獄三年高中，最後高考考上一本看到成績的那一刻，才終于放下了心，如今又在考公務員，講起來連着臉上表情和眼神都帶上了真實的痛苦與不堪回首，可是回憶起當時和同窗一起奮進時，又覺得那是人生最充實最單純的時候，那個時候什麽想法都沒有，就是考大學——從小學到高中這十二年，就為了這麽一天，這麽一件事。
講到後面，林遇江差點講嗨了，把自己班主任和自己真實高考的事都要噗嚕嘴說出來，然後趕緊及時打住，咳了一聲：“差不多了吧？你回去琢磨琢磨，要是還有啥要請教的，還有啥，明天你片場就來問我。”
那個時候就是江泓澄上線，完全專業人士。
盧雨霏彎彎的眼睛裏閃着光：“江老師真的很厲害啊，演戲之前都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啊。”
林遇江哈哈了兩聲。
第二天，盧雨霏看着昨天明明滔滔不絕，今天又不愛搭理人的這位江老師，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孿生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