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吻戲
“咳哼。”
江泓澄站在盧雨霏身邊, 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小心地看了看她, 汗濕的手心擦了擦着褲子。他用一雙誠摯又熱烈的眼睛望着這個女孩兒：“我想請你吃頓晚飯, 可以嗎？”
盧雨霏怔愣了一下，噗嗤一笑，又看了看周圍：“什麽時候啊？”
“今晚可以嗎？”江泓澄急忙問道。
“今晚不行, 明天可以嗎？”
“明天可以！明天下午六點我來找你！”江泓澄眼裏閃着光，臉上微微潮紅，生怕她反悔一般，“那就這麽說定了！”
他轉身就跑，随即想到什麽一般，回過身揮了揮手，“舒卿！我叫戰天海！天空大海的天海。明天見！”
盧雨霏莞爾一笑，聲音清脆：“明天見。”身邊好友帶着揶揄的眼神瞟了瞟她，身體輕輕撞了她一下，驚嘆：“是戰天海啊！”
“咔！”
……
“第245場，action！”
“可是天海, 你的肩膀……”
“卿卿，”江泓澄打斷了盧雨霏，他握住盧雨霏的雙手, 眼神堅毅又赤誠地深深望向她，“所有人都會勸我，但是你不同，你也是國家運動員, 你一定會明白我，支持我。對不對？”
盧雨霏眼圈紅了，“你……”
她欲言又止，最終氣急，揉了揉眼眶：“你也未免太狡猾了。”
江泓澄一笑，将她摟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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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雨霏埋在他懷裏顫抖着罵道。
“你這個傻瓜……”
“好，我是傻瓜。”
江泓澄有些憨氣地應道，下巴摩挲着愛人的頭頂，手掌愛撫地輕輕揉弄着她的肩頭，眼神從懷着滿懷柔情的柔軟轉變為一往無前的堅定。
……
江泓澄和盧雨霏的戲份，都是展現這位泳壇健将柔情的親密戲。
幾天下來，下戲後，盧雨霏望着江泓澄的眼神都和戲裏幾乎融合了。
劇組裏沒有幾個人是瞎子，各種私底下的小話也免不了傳到江泓澄的耳朵裏來。譬如，盧雨霏長得這麽漂亮，兩部戲都和江泓澄扮演情侶，這也是有緣，不知道江泓澄是不是在拿喬，要不然就是同性戀。又如，盧雨霏是黃樹導演的表侄女，一個大學畢業沒幾年的女孩子好資源不斷，還簽到不錯的大公司，都是有家裏人在鋪人脈，江泓澄搭上她怕是要徹底起飛了。甚至有說，盧雨霏早就在金圓圓那部戲裏看上江泓澄，這部戲有盧雨霏私心推薦，男主角才取中了江泓澄。
林遇江氣得爆出祖安方言：“他爹開着他媽媽的靈車撞殘了他腦子是嗎？？這種zz發言也好意思說出口？這麽喜歡躲在背後編排人，有種滾出來對線啊！一天天的不去琢磨演技，就一張吃他媽骨灰拌飯長大的臭嘴能瞎逼逼……”
“好了，好了，這種人由他說去，別壞了你的心情，”江泓澄就算聽到那些話心裏有些不高興，瞧見林遇江這副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更加生氣，替他抱打不平的态度和模樣也愉悅了他。
随即林遇江又不說話了。
江泓澄試着找了好幾個話題，都沒提起他的興趣，都是幾句話之後就無疾而終。
【到底怎麽了？是我做什麽讓你不高興了嗎？】江泓澄無奈地問道。
林遇江又默了。
他也讨厭自己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之前江泓澄和他冷戰時，他還氣江泓澄像個女人一樣鬧別扭不理會人。這會他因着自己心裏不舒服，還對江泓澄鬧起脾氣了。
可要他對江泓澄說什麽？說他看到江泓澄和盧雨霏那些甜蜜的對戲心裏難受，聽到那些人把江泓澄和盧雨霏說成一對就惱火無處發，想起明天兩人還有吻戲，所有人都把這當藝術，只有他心頭龌龊一直在意個不行嗎？
江泓澄還年輕，将來戲路還長，随着接觸的各種角色和戲份，将來肯定少不了有其他女人的親密戲……
他從前還會對江泓澄看到的漂亮女人，抱有欣賞的心思，如今光是想想就心頭堵得慌，生怕江泓澄也覺得人家不錯。
其實，盧雨霏這種女孩子，長得漂亮，演技也好，又明顯地喜歡江泓澄，将來演藝路上人脈方面還能幫到江泓澄。
按照他原先給江泓澄找個好老婆的心思和标準，這女孩兒明明是上上選。
果然，他開始變壞了。兄弟跟漂亮姑娘在一起，他的心情再不是支持與欣慰……
他簡直不像個男人。
他變成基佬了。
【遇江？】江泓澄又喚了一聲。
【嗯？啊，】林遇江愣過神來，【我走神了，對不起。】
【你啊，到底在想什麽啊？】江泓澄說這話時有些身心疲憊，他做完今日的俯卧撐，躺在地上喘氣，沒等到淋浴間林遇江的回答，兩人靜默了一會後，他進了浴室。
等洗浴完，江泓澄看了看劇本上關于明天的戲份，問林遇江要不要玩會兒手機或pad得到否定的回答後，手指捏了捏山根，上了床。
【你以前也有過兩回吻戲吧？】
林遇江突然發問道。
江泓澄愣了愣，似乎是為着林遇江突然發聲，又似乎是為着這個突如其來的奇怪問題。
他還花了好幾秒時間去回想，有些不大确定地答道，【好像是。】
因為林遇江總算願意伸出觸角來與他交流，江泓澄有些高興：【你在意明天我和盧雨霏的吻戲嗎？可以借位的。畢竟不是那種纏綿悱恻的愛情片。】畢竟是以他的視角，到時候給林遇江的感覺就是林遇江自己去親吻盧雨霏。
他尚不明如今林遇江對盧雨霏的心思究竟，但是如果确實給林遇江帶來困擾的話，他是不願的。
林遇江聽到可以借位，心情猶如被風帶起的風筝高高飛揚了一下，然後再次如斷了線般落下來——自己居然已經彎成這個樣子了。對江泓澄的吻戲介意得不行。
他很想跟江泓澄說沒關系的，都是演戲嘛，為藝術獻身什麽的。但是又怕這麽客氣客氣，江泓澄就真的收回前言，不客氣了。
【導演說可以借位嗎？】
林遇江問道。
江泓澄不知道是該為他猜中了林遇江的低落原因高興，還是該為林遇江或許還存着對盧雨霏的那點說不出的心情才好，【可以的，】他說道。
【你以前的那兩次吻戲呢？也是借位嗎？】
林遇江又追問道。
江泓澄訝異。
【怎麽好端端問起這個了？】他問道。
【……沒什麽】林遇江突然又有些洩氣，不想知道了，這跟他有什麽關系呢。
唉，他現在這種怨念叢生，來回別扭的心情，真的好像個女人。
江泓澄誠實以告：【有一回是借位。】因為吻的對象和資方有些關系，又對外立的是清純人設，不願意拍吻戲。導演跟她交涉後，終于答應從去除吻戲的要求改為找借位。
他不知道林遇江為什麽會對這個感興趣。
【哦，】林遇江幹巴巴地答了一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好端端問這個做什麽。
随即又有些猶豫，卻是堅持地問了：【你對，盧雨霏，怎麽看啊？】
江泓澄皺了皺眉，如果林遇江能夠看到他的臉，會發現他神色冷淡了不少。
【沒什麽看法。】
林遇江心裏又如同夏天打完籃球後飲盡一杯蜂蜜柚子冰茶，神清氣爽，甚至心底小人還原地猛蹦了一下，揮了幾下拳。
他倒是好奇起來：【哥，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啊。】
江泓澄心髒坐跳樓機般狠狠下墜了一下，他聲音自然地開玩笑道：【怎麽？你還想着要幫我找另一半？】
林遇江還想再問，江泓澄又道：【我不知道這部戲能不能幫我拿到影帝。但是咱們兩人相處時間越來越少。】
【遇江，我現在最想陪伴的人，就是你。】
【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早點回家，我甚至寧可不演這部戲，我會帶着你去哈爾濱，去你之前沒玩夠的加拿大，你想去哪，做什麽，我都陪你。】
林遇江從腳底心到頭頂都感覺微微發麻發燙，之前聽那首《暖暖》時的感覺又以更加劇烈的方式湧了上來，一遍又一遍如海潮沖刷着他的全身。
【我也是。】
他小聲說道。
【我也特別舍不得你。哥，你對我真好。除了我爸媽，沒有人像你對我這麽好。】
江泓澄笑了，默了幾秒，輕輕嘆了口氣，【誰讓你偏偏讨我喜歡啊。】
【關燈了，晚安。】
黑暗溫柔地将光明擁抱包攏入懷，江泓澄眼睑也垂落下來，将世界關閉。被納在他的世界中的林遇江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吐了出來。往複循環幾次。
可那快上好幾拍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裏，愈加清晰。
好了，我他媽知道我彎了，我也知道我喜歡上江泓澄了，我不掙紮了，我沒救了，可以嗎？你他媽的能不能安分點，別再跳得那麽吓人了。
唉，這都是什麽事啊。我就出門考個公務員，車禍穿進基佬小說裏，把基佬主角掰直了，把自己掰彎了。
不曉得等回了自己的世界能不能直回去，老林家可就我一根獨苗。
第二天，江泓澄就找導演對吻戲這一場提出了借位的要求。黃樹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沉吟幾秒後，同意了。
盧雨霏聽到吻戲部分改為借位後，望着江泓澄的眼神也變了，久久地盯着江泓澄，然後點頭表示知道了。
看屁啊看！江泓澄又不喜歡你！
林遇江氣哼哼地想，如果他有實體，這會恨不得擋在江泓澄身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24 23:20:04~2020-02-26 20:49: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雪王子吖~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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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