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發言的臣子都是聰明人,在因為戰事惹惱了天子之後,沒有人再敢在天子面前提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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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子用那些奴隸,打亂了戰局,他自然要為戰争的失敗付出一定的代價。

倘若贏了,給那些脫了奴籍的奴隸的封地,絕對不可能劃在長安之類的富庶之地。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麽損失,反而能夠壯大齊國的威力。

既然勝了輸了都沒有壞處,何必跟天子對着幹,白白招惹了他的不快呢。

喬青原本也沒有打算把那些有主的富庶之地分給他們,但是一些沒有開墾出來的平原地區可以給這些曾經的奴隸。

她先前說奴隸比這些官員強壯,并不是在說笑話,奴隸也是分很多種的,一些小孩子和女人,大多數都十分羸弱,因為吃不飽肚子,要幹很多的活,一個個面黃肌瘦,死的也很早。

但是這裏面還有很多做苦力活的男人,這些做多了苦力的人,力氣要比尋常人要大很多。

他們雖然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可是生而為人,奴隸那麽多,其中總不乏一些天資出衆的。

有這些人的帶領,只要給一塊還不錯的土地,送給他們上好的良種,他們都會成為喬青手裏的兵。

而且作為給了他們身份,給了他們尊嚴和人權的人,喬青并不認為這些人會背叛她。

當然她也不會完全就對這些人毫無保留,還是會稍微安排人監察引導。

這些奴隸過得好了,喬青到時候分封其奴隸,號召他們努力的時候,她的話才有可信度。

對于身處于黑暗之人只要給他們一點光,哪怕是一點點他們也會非常努力的抓住。

等到這些奴隸變成平民,甚至變成一些官員,權利才能從世家手中悉數集中到喬青這個皇帝手裏。

奴隸的事情像是黑夜中的暗河,面上平平靜靜,私下裏波濤洶湧,悄然的發生着變化,暫時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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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關心的是天子納妃,孕育子嗣的事情。

臣子們說的相當的冠冕堂皇,這些人并不提她是否有隐疾之事。

他們又不是腦子有病,稍微聰明一點的人也知道這是無稽之談,刻意流傳出來的謠言,甚至可以說,今日站在金銮殿上的人好些人正是這謠言的幕後推動者。

他們只說:望陛下看在蒼生百姓的份上,能夠廣開後宮,綿延皇嗣。

對一個國家來說,人口是最重要的資源之一。

現在還不到後世人口爆炸的時候,齊國有大片荒蕪的土地,需要大量的人力資源去開墾種植,提高生産力。

而一旦發生戰争就要損耗大量的人口,他們以這一點作為切口,想要讓皇帝松口納妃。

這個世界上最好吹的風就是枕頭風,便是再強硬的男人,枕邊人說一些好聽的話,不用說的太直接明白,稍微暗示一下,也能夠讓男人們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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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個前提是這些女人在皇帝跟前受寵,若是得天子厭棄,她們說這些話反而會适得其反,搞不好還會牽連自己的家族。

不過這些大臣們對自己的孫女女兒都很有信心。

真要是蠢笨如豬,他們也不敢送進宮去。

皇帝宮中現只有兩個女人,她們早就對後宮那些位子虎視眈眈,特別是皇後之位。

早入宮,為天子誕下子嗣的人,總歸是有優勢的。

喬青聽了這些人的高談闊論,等待了一會兒,問:“你們覺得朕能活多少歲?”

朝臣們面面相觑,不知道天子怎麽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憋了老半天,有個人站出來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喬青非常直白的說:“不用說這些虛話,朕可不求萬歲。”

她問:“你們覺得朕能活到四十五歲嗎?”

皇帝中壽命短的不少,但是超過五十歲的也不罕見,喬青提了這樣一個數字,底下的臣子自然連聲道:“當然可以”

喬青便慢吞吞地說:“那諸位愛卿可還記得,朕今年年歲幾何。”

皇帝的生日過去也就幾個月的時間:“陛下今年及冠,不過二十出頭。”

喬青便一改先前的溫和,當場翻臉:“是嗎?我看在諸位愛卿眼裏,朕正怕是活不過二十五!朕成婚才多長時間,就一天到晚想着往朕的床上送人!”

她才二十歲,這個年齡,就算是擱在後世也還不到開始被逼婚的年紀。

更何況她的後宮中并非無人,只是人不多,只有兩個而已。

天子一翻臉,底下的人就要戰戰兢兢。

說了這樣的話還不夠,喬青又開始列這些臣子的三宗罪。

“朕還是太子時,就少近女色,比其他皇子通人事要更晚一些,因為太醫說了正身體不好,需得護住元陽,抱元守一。”

喬青一本正經的繼續瞎扯:“朕也知道綿延子嗣,為皇家,為大齊開枝散葉的重要性,但這個的前提是,以朕身體為主!齊朝國事繁忙,朕要先定國事,才能定家事。”

她聲音陡然下沉,語氣帶了幾分刺骨的陰狠:“朕年幼時時常生病,對生命極其愛惜。若是誰想要朕的命,朕不僅要誅了他的九族,還要刨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墳!”

朝堂內一片寂靜,往日裏喜歡叨叨叨的言官,在這個時候也不敢冒出頭來打斷天子的長篇大論。

誰敢說自己盼着天子早死,就算心裏這麽想,那也不能這麽說。說了就一個下場,自己死還要連累全家的那種。

喬青對這份安靜表示的很滿意,她又拖出那位正在地底下的先帝出來當借口。

“當年母後離世,朕同甄良娣,為母親守孝一年,父皇仙逝,朕自然應一視同仁,為父親也守孝一年。這話在登基起,朕就對你們說過好幾次,可看來諸位愛卿都把朕的話當成耳旁風,一心想要讓朕做這個不孝之人。”

先前說話的那批人,不僅不敢再說話,臉色都變得慘白一片。現在天子還沒有說到對他們的處置,但是他們已經有了非常不祥的預感。

喬青語氣稍微溫和了一些:“朕也沒說一直不納妃,只是現在時機不太合适而已,諸位愛卿若是非要逼朕做這個不孝之人,朕也不是不能如你們的意。但是……”

她在說這個話的時候,特意停頓了一會兒,牢牢地吊足了這些忐忑不安的朝臣的胃口。

“但是在這幾年之內,朕怕是沒有多少時間宿在宮中,更不要說雨露均沾。而且朕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新厭舊,過個幾年呢,朕看厭了舊花,到那個時候,朕可不想再聽到有腦子不清楚的人對朕這個毛病指指點點。”

喬青這個話的意思就是,如果現在他們非要把人送進來,就不要怪喬青幾年不寵幸這些宮妃,到時候進了新人,這些妃子就再也沒有得寵的機會,不能怪到她頭上。

光靠一個女人那也不能懷孕,如果天子不寵幸這些妃子,她們卻有了身孕,那就是明晃晃的混淆皇室血脈。那就是犯了大罪。

開玩笑,這些臣子管天管地,難道還想管她每天跟誰睡覺不成。

喬青這話一出,原本打着把自家女兒孫女送進宮的人就打了退堂鼓。

他們送女兒進宮當然不是讓她們天天獨守凄冷的宮中,一天到晚見不到皇帝,守個幾年的活寡,然後從妙齡少女變成人老珠黃。

說完這些之後,喬青往龍椅上一靠:“行了,朕想說的話就這麽多了,接下來諸位愛卿還有什麽話想說的,想讓朕廣納後宮的,有什麽好名冊,今日且一并報上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沒有了,陛下龍體最為重要,而且陛下孝心可嘉,那流言蜚語不過是無稽之談。”

想要把自己孫女女兒送上去的人,當然不打算自己親自舉薦,而是讓自己的門生好友寫贊美的文章。

可現在這些允諾至交好友的人哪裏敢把名字報上去,報上去以後就不是報恩,而是報仇了。

報仇總有機會能報,像他們這種人,就算是踩死仇人,也一定是做得幹幹淨淨,不會暴露在明面上。

這個時候報上去,那就是會鬧的不死不休,而且還是不一定能報仇成功的那種。

畢竟天子想要納妃,同這些位高權重的臣子,肯定還是要商議一二的。

這個早朝最後以平靜的瑣事收尾,今日早朝,國師宴玉并未出席,但是他事後還是從其他參會的臣子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

他思考了很久,最後去太醫院找來一些藥草,研磨成小丸子,放在小瓶子裏,送到了喬青面前。

喬青對宴玉鼓搗出來的新東西一向很感興趣,拿着小瓶子左看右看,最後還是沒有看出什麽名堂來:“這是什麽?”

宴玉頂着一張冰清玉潔,超凡脫俗的臉平靜的道:“不傷身的壯Y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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