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宴玉這個人看着瘦,到底是個骨架子很重的大男人,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喬青身上,若非她有習過武,早就被這個家夥給壓趴下了。

喬青還感覺到自己身上被蹭上了蛇血,粘乎乎的髒兮兮的,她非常煩躁吼了句:“你們還傻站着幹什麽,還不快來幫朕把袖子割開!”

最後還是高福小心翼翼地拿了匕首,把兩圈袖子給割了下來,又小心的把這兩圈染了血的袖子收好。

然後幾個侍衛,拖着筋疲力盡的國師前去行宮。

反正被血糊住的國師也算不上什麽美人,犯不着憐香惜玉。

太醫被天子喊過來為宴玉診斷:“回陛下,國師大人無礙,只是因為力竭,累得昏睡過去了。”

左右兩邊架住國師的兩個侍衛問喬青:“陛下,國師大人該如何處置?”

天子十分冷酷無情地說:“行宮裏不是有個溫泉嗎,把他丢到溫泉池子裏去洗洗。”

把他的衣服搞成這個鬼樣子,還想讓她這個皇帝親自伺候他,想的美。

但凡多吃一顆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這樣。

不過等兩個侍衛把國師那張臉沖洗幹淨,盛世美顏重見天日,喬青到底還是稍微心軟了那麽兩分。

那巨蟒的毒血并沒有對宴玉的臉造成什麽傷害,這個傻瓜不用再擔心自己會毀容了。

行吧,溫泉池水反正是渾濁不清的,她下去幫他洗一洗也沒什麽。

天子一言,驷馬難追。

先前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答應了宴玉的事情,她還是要做到,不然日後還得補上這家夥一個條件。

稍微動兩下,換一座行宮,倒也算是個劃得來的買賣。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問題,喬青下去的時候也沒有脫衣服,直接穿着胡服下去的,反正她也沒有胸,打濕了也不會擔心暴露真實性別。

喬青讓人把宴玉拖到溫泉池的邊上,兩只胳膊放在岸上壓住,像一只死魚一樣任由她為所欲為。

在這個時候喬青終于感覺到有那麽點痛快了。

她狠狠的在宴玉的胳膊上一刷,這只漂亮的手就立馬紅了一片。

喬青看着這藝術品一樣的胳膊上的痕跡,莫名生出一點心虛,但是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嬌氣包,她才用了多大力度,這就受不住。

她不知道今日宴玉是發了什麽瘋,竟然拼命的往林子裏跑,竟然還去跟大蟒蛇搏鬥,活該!

喬青用手拍了拍宴玉被她刷紅的胳膊,嗯……手感還挺好的,連根汗毛都沒有。

再摸摸捏捏掐掐,咳咳,再這麽捏下去,她的天子尊嚴都丢光了,回歸正事,繼續幹活。

喬青讓人拿了個大刷子過來,是從馬夫那邊拿過來的,用于刷馬毛的刷子,不過是幹淨的沒有用過。

洗洗刷刷,白白嫩嫩幹幹淨淨的國師新鮮出爐。

等到把對方清洗幹淨,喬青就讓兩個人在前面拖着,她跟着後面使力,看起來就是三個人一起擡,但是實際上喬青本沒有用多少力氣。

“往前面走,就把他擡到朕的行宮,放在那張龍床上吧,最好最舒服的那一張……那麽看着朕幹什麽,這是今日優勝者的要求!”

國師的确長得不錯,但是她也不差呀,用那種看禽獸的眼神看着她幾個意思。

要不是宴玉提出來,她幹嘛把自己睡覺的地方分出去給別人。

要知道,不管是以前的太子還是現在的喬青,從來都沒有和別人同床共枕過。

她幾乎是不在宮妃那邊留宿的,即便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甄夫人,也從來沒有能夠在哪個晚上被允許留在她的枕邊。

對原本的太子來說,是因為她心中有秘密,不得安穩,對現在的喬青而言,自己一個人睡一張超大的床,難道不香嗎,幹嘛要找個人來分攤自己的床。

原來是自己想歪了,自己竟然怎麽能這樣想陛下呢?

被皇帝冷眼訓斥過的幾個侍衛,立馬羞愧得低下頭,不敢再看天子。

處理完了宴玉,喬青看了眼溫泉池,雖然血跡已經在溫泉之中現消失得差不多了,她還是覺得這溫泉的水被弄髒了。

“高福,去給朕弄個浴桶,放到屏風後面去,打清水,朕要沐浴更衣。”

這次出行,喬青并沒有帶很多人出來,不過也不礙事,畢竟她平日裏使喚的人就那麽幾個而已。

現在天氣轉涼,自然是要用溫熱的水沐浴。

自從皇帝抵達行宮處,宮中就常備着熱水一遍,皇帝随時可以取用。

高福立馬就命人擡來了一個非常大的木桶,現在往裏面撒上天子常用的藥包,然後上滾水,等到泡出了藥的清香之後,又慢慢的加冷水,讓水的溫度變溫一些。

喬青摸了下水溫,讓人準備好了換洗衣物,放在木桶之外的高凳上,自己解了衣衫,屏退左右,她則繞到屏風後面,進入木桶裏面泡澡。

這裏頭的藥草都是幫喬青活血養身的,之前因為宴玉導致的疲憊,在幹淨的水中一泡,仿佛一掃而空,喬青不由的發出了舒服的喟嘆聲。

宴玉這個家夥,非要說什麽睡在他的地盤,喬青也不是沒有想過出去,只是出去之後,對方可能就會抓住這個漏洞,斤斤計較。

為此,她還是決定宿在這早就為她準備好的行宮中。

今日到底睡在哪裏,也已經有了辦法。

她剛剛讓人去從外面搬一張新的床過來,反正這個地方足夠大,別說放兩張床,放二十張也沒多大問題。

在這個時候,躺在天子的龍床之上,經過一番折騰的宴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宴玉這個時候其實還沒有完全的清醒,整個人處在一種比較玄妙的狀态之中。

準就好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被叫醒,你喊他幹什麽,他有點意識,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些東西,但是實際上他并沒有恢複清明,可能醒來之後,對這段時間之內發生過的事情也毫無印象。

宴玉看了看周圍的擺設,陌生極了。

宮人們的面容也很陌生,不過裝束倒是熟悉的,可以确定他仍處在齊國境內。

宴玉呆呆的靜坐了一會兒,只聽到水波的聲音。

他慢慢的朝着有水聲的地方走過去,因為用上了一點點輕功,宴玉的腳步非常的輕,幾乎比針尖落地的聲音還小。

然後他就和浴桶中披散着頭發沐浴的天子對上了。

宴玉的大腦其實還處于宕機狀态,不能夠正常的運轉,下意識的覺得天子披散着頭發的樣子很像是一個姑娘家。

但是說一個男人像女人一樣漂亮,對方一定會生氣的。而且如果仔細看的話,他又覺得天子臉上有着尋常女兒家沒有的英氣,而且五官更加淩厲,更加輪廓分明。

怎麽看,都是一個俊秀風流的好兒郎,男孩子好,男孩子也沒什麽不好的。

喬青第一個反應就是糟糕,是不是要把宴玉的眼睛給挖了,還是把這個家夥弄死。

為什麽昏睡不行的人會突然蘇醒過來,而且跑到她跟前來,直勾勾的看着她?

這股子身體裏莫名生出來的戾氣,又被喬青的理智壓下去了,別說她下面還圍着一條褲子,就算什麽都沒有穿,還有大木桶給擋着呢。

而且水裏是加了藥物的,并不是完全的清水,站在水桶邊上看也是看不清情況的。

不用慌,穩住了就是勝利,她那麽多年都過來了,什麽突發情況沒有遇到過,喬青一臉淡定的在木桶裏面摸摸,把定制的那個假丁丁重新安裝固定好。

不就是一個傻子國師嘛,她還不至于在宴玉跟前露餡。

“來人!”

等到假丁丁重新歸位,喬青扯着嗓子吼了句。

她要喊人進來,把宴玉這個楞頭青給拖走拖回去。

但是宴玉顯然比那些侍衛要快很多,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喬青的浴桶邊上。

“陛下怎麽了?”

聽着聲音趕過來的侍衛和其他在外等候的宮人立馬沖了進來。

喬青原本是就是半坐在木桶之中,只露出一個腦袋,現在就直接在浴桶裏站了起來,上半身都出了水面。

這下子喬青就比趴在木桶邊的宴要高了半截,她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對方,伸手曲起食指和中指,給了宴玉腦袋瓜,一個響亮的爆栗。

啧,相當清脆的聲音,是個熟的瓜皮。

“陛下?”

宴玉為委委屈屈的看她,然後看到了天子什麽都沒有穿的上半身,他的臉頰爆紅,充血過度,眼前一黑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

喬青拿起早就為她準備好的衣物,動作十分随意的裹了兩層浴巾,從桶子裏出來。

“國師身體不适,扶他去榻上歇息,再請太醫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莫不是中了那巨蟒的蛇毒,外表沒有燒傷,這腦子給傷着了。

要知道宴玉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一樣是他的臉,另一樣就是他的腦子,再其次是他那雙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手。

太醫來之前,喬青幫着把宴玉翻了個面,然後就看到了緩緩從國師那個完美的好像大理石雕像的鼻子裏面流淌出來的鮮紅的血液。

在這一瞬間電光火石之際,喬青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這鼻血肯定不是因為不小心磕碰到了鼻子才流出來的。

還有這段時間以來,宴玉總在他面前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再聯合上今天宴玉做的那些反常的的動作和對方說過的話,喬青幾乎是确定了一件事——國師這個清純小夥,搞不好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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