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怒氣

林子欣伸手摁上陸錦宸的傷口, 陸錦宸眉頭微皺松了手, 林子欣抓到機會, 立刻将陸錦宸反壓在樹幹上,她手摁在陸錦宸傷口上不放開,扯過旁邊的藤蔓将陸錦宸綁住。

林子欣有些奇怪,陸錦宸居然不反抗?

但想到陸錦宸體力不支, 身上還有傷,林子欣也沒多想,見梁九沒追過來,林子欣癱軟地靠在旁邊的樹幹上,摸上脖頸,難受的清了清嗓子。

她耀武揚威地說道:“竟然你要聽真話,那我便告訴你!”

林子欣還有些後怕, 她警惕地觀望四周,見沒人關注這邊她閃着光的眼眸, 才投入陸錦宸深邃的眼,高聲說道:“我跟段紀真的什麽關系都沒有!在宮內會對你那麽好, 都是因為我發現你不簡單!害怕你會殺我!所以才盡心盡力想對你好,讓你忘記之前我對你的侮辱!”

第一句話說出口,後面的話,便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救你是因為可憐你!可憐你幼時過的凄慘,長大還要被段紀威脅,一生都生活在猜忌中!可憐你從沒有得到過疼愛, 情感中只有麻木的殺戮!可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含着血含着淚靠自己打拼而來,不想在你享受成果之際就這麽死了!至于我會跑,是因為知道你會殺我,所有我才會想盡辦法逃跑!”

将話都說出來,林子欣心裏也舒暢了,她見陸錦宸愣怔地望着她,陰鸷的眼變得柔和,她狠狠地瞪陸錦宸一眼,将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出來。

“你也知道我三番兩次救你,你就當是報恩,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也不等陸錦宸回答,林子欣擡起累得發麻的腳,快速朝遠處跑去。

沒一會兒,梁九來到陸錦宸身邊,他低聲問道:“爺,需要我們去将太子妃追回來了?”

陸錦宸輕而易舉地将藤蔓松開,只要他處于弱勢林子欣才說對他說真話,他看着林子欣遠去的背影,陸錦宸捂住林子欣戳過的傷口,輕聲道:“派人跟着便好。”

梁九點頭應道:“是。”

“所有人都殺了?”

梁九點點頭,“都殺了。”

好不容易找到陸錦宸的笙娘,她焦急地走到陸錦宸身邊,想要幫陸錦宸查看傷口,但知道陸錦宸不喜旁人觸碰,她又瑟縮手站在旁邊,堵着氣喊道:“是不是林子欣将爺傷成這樣?”

笙娘義憤填膺地喊道:“林子欣可真不知好歹!爺都對她如此好,她居然還敢背叛爺,下次見到她,定讓她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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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娘知道陸錦宸讨厭林子欣,才敢在陸錦宸面前說的如此放肆,見陸錦宸不說話,以為陸錦宸認同她的話,她心裏暗自下決心,下次再遇上林子欣,絕不讓她活着再見到陸錦宸。

陸錦宸沒有立刻反駁,是不知道怎麽去面對林子欣,林子欣并沒有害他的想法,她只是想要自保,況她還三番兩次救他,讓他堅硬的心更加動搖,他不想要殺林子欣,反倒還有些想要了解她。

陸錦宸越過笙娘,跟梁九說道:“回去吧,鄭賀已經将那邊的事解決,朝中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段紀将所有人都調來殺陸錦宸,留給鄭賀殺段紀同黨的好機會,陸錦宸沒有段紀那麽大的野性,想一口吃下胖子,他要慢慢瓦解段紀身邊的人,看他茍延殘喘、低聲下氣求人的模樣。

林子欣跑出陸錦宸的魔爪,她差點就要開心的蹦起來,她終于要開啓新的生活了!

林子欣從身上掏出金簪子,還好她沒有将金簪子弄丢。

林子欣沒有跑到離京城很遠的地方,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這不是林子欣留在桃花鎮真正的理由。

桃花鎮距離京城只有一天的路程,林子欣本想再走遠些,可她沒那麽多餘錢租馬車,靠腳力也走不了多遠,她幹脆就在桃花鎮住了下來。

初到桃花鎮,林子欣将金簪子換成銀子,在桃花鎮做起賣速寫畫的小本生意。

從古至今沒人不愛美,在古代雖然沒有相機,但是若有畫手願意給她們畫畫,她們也願意花錢。

剛巧林子欣速寫水平比較出衆,便挑了這條路走。

這天,鎮上商戶張家小姐,請林子欣去府內給她描畫,林子欣收拾好東西,便跟着來請的小厮去了張府。

她已經來桃花鎮三個月,對桃花鎮的事都比較了解,張家小姐愛美,只要将張家小姐美化幾個度,她便能多打賞她些錢,她也能慷慨地吃頓好食。

想到這裏,也不知道陸錦宸怎麽樣了,小鎮上消息閉塞,完全不知道京城的消息。

林子欣擺擺頭,算了,這些都不管她的事。

來到張府,張家小姐已經施好粉黛,坐在涼亭裏閑情逸致的彈琴,不說林子欣說,張家小姐好歹也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可她長得不出彩也便罷了,彈的琴也是出了名的魔音。

想到豐厚的銀子,林子欣強裝聽到仙樂般,笑容滿面地走到張家小姐身邊,誇贊道:“張小姐可真彈得一手好琴!此音只可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張明月聽聞林子欣誇她,她臉上升起嬌羞的笑容,原本她還對林子欣嬌媚的臉有些不滿,但見林子欣如此誇她,她心中對林子欣的不滿消散不少。

她停了琴笑道:“千裏馬常有,伯樂難尋,竟然林小姐如此喜歡我的琴,那以後我并定會多多宴請林小姐,彈琴給林小姐聽。”

林子欣的笑意皲裂,她怕她耳朵受不了。

雇主是上帝,林子欣虛假地笑道:“若是有空閑,我定會赴宴!”

張明月捂着嘴笑,“林小姐我們可說定了!”

林子欣硬着頭皮答道:“嗯。”

“明月!”

一道深情的男聲在涼亭裏響起,林子欣疑惑地轉頭看去,見是名身寬體胖的男人,她又轉頭看向張明月,她見張明月一臉嬌羞地站起身,嗔怪道:“表哥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我正要作畫給你送去呢。”

周志勝也不管涼亭裏還有人,他肥碩的手,急切地握住張明月的手,跟張明月調情道:“我這不是想你了嘛,便親自趕來找你。”

“呀!表哥這還有人呢,我害羞~”

站在涼亭裏的林子欣,被惡心地快要吐了,這麽多人在呢,能不能收斂些,她是來作畫的,不是來給看人秀恩愛吃狗糧的!

張明月走到林子欣身邊,将林子欣介紹給周志勝,“表哥,這是給我作畫的畫師,林小姐。林小姐這是我表哥,周志勝。”

周志勝看見林子欣轉過頭朝他笑,他的心立馬蕩漾起來,再看身旁的張明月便猶如糟粕。

周志勝入迷地盯着林子欣嬌媚的臉看,他憨笑道:“不知道林小姐家住哪裏?我也好向林小姐去求幾幅畫。”

站在原地僵笑的林子欣想砸死眼前的豬頭,他的眼神還能□□點嗎?她都能看見周志勝在視奸她了!

林子欣退開兩步,借張明月的丫鬟擋開周志勝的視線,她進退有禮地說道:“我鮮少給男兒作畫,周公子怕是又另尋他人了。”

張明月見周志勝的眼睛都快黏在林子欣身上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表哥,你什麽時候喜歡畫像了,你平時不是最讨厭畫像?”

周志勝回過神,眼裏有些落寞,見張明月有生氣的趨勢,他趕緊讨好道:“這不是閑來無事,便想留幾幅畫作給表妹,以緩解表妹對我的思念之情。”

林子欣站在後面翻白眼,周志勝那層層疊加的肥肉,那滿臉的油光,居然還敢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她真怕看他畫像的人隔夜飯都吐出來。

張明月聽到周志勝的話,心裏才纾解半分,她不想周志勝在這跟林子欣過多接觸,她怕林子欣勾引周志勝,張明月将周志勝支開道:“表哥,林小姐作畫的時間長,你還是到客房去等我吧。”

周志勝那裏肯放過跟林子欣相處的機會,他故作生氣的回拒道:“表妹,你這是嫌棄表哥了嗎?

表哥可是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來見你,你也不讓我陪在你身邊解解渴?”

周志勝這麽說,張明月又有些為難,她竟不想林子欣勾引周志勝,又想周志勝留在她身邊。

張明月想了個折中的方法,讓林子欣作畫的時候,将臉都蒙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

“林小姐,我知曉你作畫好,可家裏總沒個當家人,總是心慌慌的想要找個合适的夫家給自己當支柱,雖然我表哥家裏有錢,但他已經有了我,林小姐要是願意,我可幫你找媒婆多相看相看,你看你能不能戴着面罩作畫?”

林子欣聽得直想吐血,張明月什麽意思?害怕她見錢眼開,耐不住寂寞勾搭上周志勝?

也不看看周志勝長什麽樣,兩個王八看對眼,還總怕對方被人搶了去,林子欣徹底被惡心到了,

林子欣假笑地應了下來,她豪爽地應道:“給我戴三層!”

林子欣開始給張明月作畫,她讓張明月微靠在涼亭裏,嬌羞地看向周志勝,想讓張明月看周志勝看到吐!

然而最先支持不住的還是周志勝,他走到林子欣身邊,跟林子欣搭話,“林小姐畫技真好,不知道師從哪家?”

林子欣不想搭理周志勝,索性裝聾。

林子欣裝聾,周志勝可不想裝啞,他絮絮叨叨地說道:“林小姐畫的真是栩栩如生,我都差點以為表妹站在我身邊了,這畫我定要拿回去收藏,想表妹的時候再拿出來看,定能解相識之苦!”梓

見林子欣還是不說話,周志勝肥碩的身體又靠近林子欣幾分,幾乎快要碰到林子欣,他試圖用錢誘惑林子欣,“林小姐看着不像是鎮上的人吧?我家也不在這鎮上,我家在京城做生意,每年都有幾萬兩的進賬,京城的人看見我都會稱我一聲周少!”

林子欣覺得一股油膩感撲面而來,她挪動屁股,笑着朝張明月道:“張小姐,你朝我這邊看。”

治治這個耍闊的色鬼!

張明月往林子欣這邊看,周志勝的動作确實收斂不少,不過沒多久,他又往林子欣這邊靠,還往林子欣身上蹭。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子欣故意摔到地上,她驚恐地看向周志勝,大喊道:“周少爺,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我再也不活了!你已經有張小姐了,為什麽還要來碰我!我現在立刻以死明志,來表明我的清白!”

說完,就要往旁邊的木柱上撞,張明月的丫鬟趕緊拉住林子欣,張明月見林子欣确沒對周志勝上心,她蹭的站起身,怒目道:“表哥,我沒想到你是這般人!明日我便去告知祖母!”

周志勝見林子欣油鹽不進,他連忙拉住張明月,從懷裏掏出金簪子給張明月,他快速安慰道:“這是我在京城找人買的金飾,聽說是失蹤的太子妃所戴之物,好妹妹,弄到這簪子我可廢了好大的力,你可不能再生我氣。”

林子欣僵住,她那簪子分明是逃跑那晚丢失的簪子,林子欣怒,是哪個該死的小賊偷走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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