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不知所起(3)
等真的到了禮堂,南方才發覺許西所謂的有點事是作為傑出校友代表之一演講,她那個給她講數學題帶她吃喝玩樂的小哥哥已經變成學有所成衆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了。聽完胡韬的數理系新生代表演講,主持人請出幾個畢業後在各自領域小有成就的的精英學子上來,與大家一起分享工作經驗和閱歷感受。
許西坐在最右,話不多,只偶爾随意地添幾句。許西雖不是裏面最優秀最出彩的,卻獨有淡泊從容的氣質,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仍然能讓底下的女生因他竊竊私語。
“那個最右邊的學長,長得好帥啊……”
“戴眼鏡那個,簡直禁欲系!”
“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這種男人沒有女朋友也有一群備胎,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焉啊。”
“他在哪兒上班,我去投簡歷!”
陸等下午上完體育課匆匆趕去G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為了體育課她穿了條寬松的運動褲,上身是件白色連帽衛衣,短發飄逸,運動鞋踩得落葉嘎吱作響。
“同學!”陸等叫住一個騎車的男生。
林聲回過頭來,看見一個男孩子氣的女孩。
“請問A禮堂怎麽走?”陸等詢問。
“我正要去,帶你一程吧。”林聲指指後座。
“謝了。”陸等毫不推辭,直接坐了上去。
林聲笑笑,“坐好了。”說着,踩着踏板揚長而去。
一起進了場,陸等發覺林聲仍然一直走在她身後,不禁問道,“你要去哪兒?”
“17排。”林聲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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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陸等驚訝。
四目相對間,林聲發現昏暗環境下陸等的眼睛明亮有神,很像他喜歡的一個電影明星,目光澄澈,像一彎溝渠。
“我是南方的室友。”
“我是程隽的室友。”
兩人不約而同開口,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南方看到一起談笑風生來的陸等和林聲,深深體會到自己的失策。
“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偶然遇到,我順路送她一程,只是沒想到不只是萍水相逢。”林聲語氣輕快。
南方狐疑地盯着坐下來後依然在聊天的兩個人,林聲倒是個會打扮的,襯衫休閑褲,清俊自然,可等等穿的這是什麽?比林聲還男人。
陸等同林聲說了幾句,轉頭問南方,“來之前你讓我聽的演講是誰的?”
南方也不好再提胡韬了,于是随便搪塞了句:“我哥哥許西啊,他那麽帥,你一來,他就下臺了,遺憾死你!”
陸等看了眼舞臺上主持人光彩照人地說着串詞,語氣突然緩了下來。
“嗯,是挺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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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G大校慶,也是程茉要交稿的日子。她坐在空空的美教裏,不知疲倦地畫油彩,圍裙上手上都污跡斑斑,這也是她唯一允許自己不整潔的時候。
下午五點半,伴随着下課鈴聲響起,校園廣播裏也出現了那個熟悉的低沉磁性的男聲。
“十月悠悠秋韻,平平仄仄點綴着碧空的徙雁對對,徙雁排排。無論它們排成人字,還是排成一字,口裏都銜着秋歌,吟唱,眷戀,飛向南方……大家下午好,我是今天的主播,韓稷。”
程茉将最後一筆落成,心滿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廣播裏男人還在播音,聲音一如既往地好聽,可還是沒有在她耳邊輕聲說話好聽。
“喂,Ann,稿子完成了,讓小樂來取吧。”程茉拿着手機,站在四樓的窗戶邊,看着主教屋頂上溢出來的晚霞,絢爛迷人,聲音不由得溫柔下來。
“讓他穿得工整點再來,好嗎?”
再溫柔也不過是假象。
六點四十九。
程茉身穿煙灰色v領毛衣黑色闊腿褲,只塗了點bb霜的臉自然白皙細膩,她沒有提前約好韓稷,只是來了他們播音臺,閑庭信步,正巧看見了門前躊躇不安的三個女生。大致聽着對話也能明白,最前面的女生要告白,拉了兩個人壯膽。程茉向來事不關己,無奈人家字裏行間都提“韓稷”二字,程茉眯了眯眼睛。
看來韓稷有主這件事宣傳得還不夠。
“咚咚咚。”女生終于壯了膽子敲了門。
今天韓稷和一個大一的男生值班,大一的一聽就忙不疊地開門去,“學長,找你的!”說着,像跟來人約好似的一溜煙走出去沒影了。
程茉站在門外,看着男生從自己身側走過一路偷瞄自己,以及一個女生在其他兩人的簇擁下走了進去順帶掩上了門。
程茉挑眉,終于走上前去,叫住兩個女生,“請問,主播臺是在這兒嗎?”程茉微笑着,語氣溫柔。
“是,你……有事嗎?裏面的人有事要談,你暫時最好不要進去。”其中一個女生答道。
“這樣……”程茉笑了,“聽說主播臺的韓稷學長性格特別不好,是真的嗎?”
“你哪兒聽來的虛假傳言,我們同學三年了,他為人很好。”另一個女生反駁。
大三的,還是同班。
程茉笑了笑,就要上前開門。
“哎,你幹嘛,不是說了裏面有人要談事嗎?”
程茉回過頭,仍是微笑,“學姐,我是來面試的。”
說完,36碼的皮鞋踹開了主播臺的門,在所有人的驚訝之下,程茉走了進去,目測了一下韓稷與小三的人身距離,嗯,三米,很好。
“程茉。”韓稷像是對她的驚人之舉習以為常,一見她,叫的雖是全名,卻那麽縱容親昵。
“這位……是?”女生明顯受了驚吓,還沒回過神來。
程茉此時眼裏已經沒了她,只顧着看韓稷新穿的這件墨綠色風衣,版型寬松簡約,可她男人就是個衣架子,穿得好看又個性。
韓稷無奈一笑,“剛剛跟你說過,我的女朋友。”
程茉上前,“跟別人說話別壓低聲音。”你不知道你的低音炮最是俘獲人心。
韓稷伸手去牽她,“我有嗎?”
這三個字倒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就在程茉耳邊,說不出的性感。
程茉隐忍着想立馬把他壓倒在床的悸動,轉頭看向第三人,笑得綿裏藏針,“學姐,你們繼續聊,我去外面等韓稷就好。”
女生早就呆不下去了,而且怎麽繼續?即便程茉不來,韓稷自始至終只說了一句“我有女朋友”,難道還有自取其辱的必要嗎?
“不了,我們……聊完了,我正要走呢,打擾了。”
程茉看着女生倉皇離開的背影,這才松懈下來。觊觎她的男人,不給個警告怎麽以絕後患?
“腿怎麽了?”韓稷看着一反常态沒有穿裙子的程茉。
事實上,昨天程茉穿高跟鞋上樓梯确實蹭傷了小腿,留了一些刮痕,今天下意識地就穿了褲裝遮醜。可她不知道韓稷這麽了解她,比她自己還了解她。
韓稷蹲了下來,掀開程茉的褲腳,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和一塊突兀的創可貼。
韓稷站了起來,微微俯視程茉,“晚上想吃什麽?”
燈光在韓稷臉上留下剪影,程茉看得入迷,鬼使神差地問:“這麽好的氣氛,你不準備做點什……唔。”
韓稷幾乎是立刻吻了上去,一手扣住她的腰一邊走動,然後随着一聲輕響,門被反鎖了。
程茉笑了,伸手纏住他的脖子。
這是他們第一次親吻。韓稷溫柔強勢,循循善誘,饒是程茉這樣的老手也不由得享受其中。随着唇舌的深入,程茉意亂情迷,手指輕輕伸進韓稷柔軟的短發裏。
韓稷一頓,聲音比平時嘶啞沉重,“晚上吃什麽?”
“接吻間隙用這種聲音說話就是□□裸的引人犯罪,你知道嗎我的男朋友。”程茉盯着他漆黑的眼睛,片刻,兀自親了上去。
韓稷手臂收緊,将程茉抱在了桌上,順着她的臉耳朵脖子一路親下來,親得不算用力可還是留下了一塊塊淺淺的吻痕。右手不知不覺伸進了毛衣裏,最終卻停在了內衣的扣子上。
因為門被敲響了。
“學長。”是剛剛走出去的那個學弟。
程茉罵了一句shit,卻仍然不肯收回放在韓稷身上的手。韓稷笑笑,擡頭親了親她的臉,默默将她的毛衣整理好,再将她從桌上抱下來。
“下次繼續。”
韓稷這樣說着,又若無其事地給學弟開了門。
程茉偏頭看向外面已然降臨的夜幕和霓虹,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