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披荊斬棘(3)
程隽的生日過去不久,便是寒假。
祿城一中對面的奶茶店。
“你和韓稷真的徹底掰了?”許南方撥弄着杯子裏的芋圓。
陳茉今天化了個濃妝,穿着也豔麗,活脫脫像個禍水,“是老娘不陪他玩了……”
南方知道陳茉嘴硬心軟,就沖她這次失戀和以前表現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也能看出來,韓稷的地位不可小觑,但她不敢多問,“那江兮呢?他雖然看不上我們平頭老百姓,自視甚高的,我也不喜歡他那二五八萬樣,不過人對你是真好……”
陳茉白她一眼,“居委會許大媽,我居然淪落到被你開導……”
南方撇嘴,岔開話題,“今天我約白麓出來,他居然還在G市,搞什麽,他第一個考完的哎……”
“人喜歡的姑娘還在那兒呢你以為……”陳茉眼神裏寫着你是豬嗎四個大字。
“是這樣嗎?白麓也有今天哈哈哈……”南方只覺得世風日下道德淪喪,情場小王子白麓都要倒貼了,那她倒貼這麽多年也是情有可原。
“白麓你都約了,沒約你男人?”陳茉問。
“今天他參加家族聚餐呢。”南方不以為意。
“既然沒有後顧之憂,走,帶你找樂子去。”陳茉笑。
祿城最大的一家高級會所裏。
南方端坐在柔軟的沙發座裏,看着周圍五個年輕男人言笑晏晏地圍着她,還有一個正面對他們唱着情歌。
南方偏頭去問身邊的陳茉,“這些人不是我想的那種人吧?”
陳茉笑得樂不可支,“是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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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我一顆丹心向程隽,我不會亂來的。”
“程隽程隽程隽,成天都是他,你膩不膩啊?”陳茉有點入戲了,伸着纖細的食指指着最靠近南方的小哥,“你,今天必須讓我朋友盡興了,聽見沒有?”
“沒問題!”小哥答應得爽快,轉頭就給南方遞酒,“美女,能喝酒嗎?或者你喜歡什麽,我百搭……”
南方看着陳茉喝酒的架勢,知道兩個人必須有人清醒着,即便自己也是個酒鬼,也要扛住。
南方大義凜然,“我不喝酒的。”
小哥笑出了聲,“美女你真可愛,你那眼睛都長酒上了,別嘴硬了……”
南方面露警惕,“不行,六個男人在這裏,我得保持清醒。”
小哥笑得更歡了,“美女,我們這裏是正經休閑會所,我叫leo,您第一次來有點後顧之憂很正常,這樣,咱們不喝酒了,唱歌喜歡嗎?還是桌游?我跳舞也不錯的……”
這位leo外形不錯,态度不卑不亢,親和力十足,不油膩讨好,也不gay裏gay氣,男公關要是都這樣,南方也願意花錢來找樂子。
南方不禁好奇,為了不傷面子,特意湊過去問,“帥哥,咱們這兒行情一晚上多少錢?”
leo看着南方小鹿一般的眼睛,就沒想歪,“您是說包夜?”
南方暗戳戳地,“嗯。”
“如果您是要在這個包間,六人作陪,五萬以上十萬以下。”
南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六個人?這怎麽頂得住?還有在這個包間,這走廊不都能聽見……”
leo覺得有些不對勁,“您以為要幹什麽?”
“包夜還能幹什麽?”南方一臉赤誠。
leo忍俊不禁,“美女,咱們這兒,正經玩樂的,賣藝不賣身的……”
南方将信将疑間,切了一首熱歌,唱歌的小哥開始随着節奏律動起來,動起來還不算完,他居然開始解襯衣扣子,陳茉開始歡呼。
南方又害怕又興奮(?),但她骨子裏是個人來瘋,看見陳茉已經和他們跳起來了,她實在不是個扭捏的,在leo的鼓勵下潛移默化地也站了起來。
她從來沒覺得這麽盡興過,瘋到最後陳茉都覺得累了坐下歇息,她居然還在唱《海草海草》。
南方手機屏幕上程隽的電話來的時候陳茉瞧見了,她本來不打算理會,可她在如此放松的環境下按耐不住自己的惡趣味。
她接通了電話,開了外放,然後一分鐘後就給挂了。
不出所料,三秒鐘後電話又來了,陳茉正和南方對上眼,她舉起手機晃了晃,南方本就沒喝酒,看見是程隽立馬清醒,她接過電話立馬奪門而出,穩了穩氣息才接通,“程隽……”
程隽的聲音冷淡,“你在哪兒?”
南方腦子轉了個彎,“我和陳茉在瞎逛呢……”
“逛街?”
南方透過手機根本察覺不出什麽,“對啊。”
“美女,你外套沒帶,走廊上沒有空調小心着涼……”leo熱心地拿着南方的黃色面包服出來找她。
南方立馬捂住手機,但似乎已經遲了,程隽的聲音冷冷傳來,“地址。”
南方看着付費但規矩體貼的leo,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狗膽,頭一次沒有對程隽唯命是從,“程隽,我覺得我有出來玩的自由,而且……而且你說話的語氣真的很不像男朋友對女朋友說話的語氣。”說完根本不敢聽程隽的回複,立馬把電話挂斷。
電話一挂,南方就靠着牆不斷喘息。
leo見到此情此景,不解但也擔憂,“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南方聽了,抱頭蹲下,“我死定了……我不僅騙了程隽我還反駁了他我還挂了他的電話……”
leo将外套披在南方身上,陪她一起蹲下來,“你男朋友生氣了?”語氣極是耐心溫柔。
南方帶着哭腔,“他馬上就不是我男朋友了……他一定會甩了我……我追了他三年才把他追到……”
“不會的。”leo笑了,“只要你男朋友愛着你,他怎麽會舍得和你分手?”
南方擡眼看他。
一份付錢就能馬上得到的溫柔與體貼,她卻從來沒有從程隽那裏感受過。
程隽愛她嗎?她跌跌撞撞地走在愛程隽的路上,從來不敢肯定地回答自己。
應該愛吧。否則驕傲如他又怎麽會同意和自己在一起,又怎麽會親吻她,又怎麽會……他為什麽從來不肯給她一句軟話呢?為什麽總是她在認輸在向他低頭呢?愛一個人都是這樣憋悶嗎?
她愛程隽愛得如此理所當然,從來不計得失。她愛鬧愛笑,更愛程隽,所以她的玩樂也變得惴惴不安。
“我害怕,我害怕他離開我……”我更害怕我永遠都會有這種害怕的感覺。
他有他的驕傲,她的呢?
好像委身在每一份妥協和附和裏。
她終于開始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