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三個
在離熙攘熱鬧的商業街僅有一條街道距離的廢棄工地中, 一場異常殘酷的屠殺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鏽蝕殆盡的鋼筋。殘破不全的磚塊。早已幹涸的水泥。
這些連在正午燦爛明媚的陽光照耀下都顯不出光彩的早已被遺棄的建築材料,想必連它們自己都想象不到自己竟然能奪走那位在歷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燦燦光輝的騎士王的性命。
鮮紅的血液遍地鋪灑,連這片灰蒙蒙的遺棄之地都被染上了亮眼的色彩。
“喂,Saber。”一方通行無聊地蹲下, 手指毫不顧忌地戳着滿身血污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金發騎士腰上幾乎将她整個人劈砍成兩半的巨大傷口。
“你是為什麽想要拿到聖杯?”
尖銳的疼痛如同銀針一般刺激着神經,Saber渾身一顫,原本已經模模糊糊的意識忽而清明起來。
連耳朵上都被迸濺上了自己的血液,粘稠豔麗的液體緩緩流入耳蝸, 讓一方通行的話語顯得格外不真切。
眼前的場景也因為濡入眼眸的血液仿佛蒙上了一層血霧一般朦胧而又殘酷。
前方那在血色紗霧之中閃耀着金色光芒的物體——
“聖杯……”Saber勉強睜開的一只眼睛泛着渾濁而湛藍的光亮, 她指尖微動,朝着她眼中‘聖杯’所在之處挪動了幾寸, 想要觸碰那實現一切願望的奇跡之杯。
“……我的……故鄉……不列颠……救贖”Saber發出幾不可聞的嘆息般的虛弱聲音, 再次恍惚起來的意識讓她開始語無倫次,“我想要的……是……”
[改變不列颠滅亡的命運。]
混沌的腦海之中唯有這個念頭依然清晰而堅定。
“這樣結結巴巴的, 等你說完,聖杯戰争都結束了。”
白發的英靈忽而打斷了Saber斷斷續續的吃力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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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但是Saber你還是給我閉嘴吧。”
一方通行懶懶地随意宣告着自己忽然轉變的想法, 戳進Saber傷口的手指緊貼着仍在潺潺流血的血管。
只是心念一動的瞬間。
血液迸濺,靈體潰散。
四處散撒的血液,被生生用蠻力扯下的右手, 那具匍匐在土地上的身軀, 都驟然散落成燦燦光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幾乎将靈魂撕裂的痛苦, 以及維持着生命的血液争先恐後地離開身體的恐慌之中, 往日收攏整齊的頭發在瘋狂掙紮之中淩亂披散, Saber的整個[概念武裝]都被從腰間巨大傷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浸染濕透。
大約十幾秒,又或者十幾分鐘,直到血液一點一點帶走身體的溫度,大腦因為缺氧而無法思考。
在極度的痛苦平息下來之後産生的幻覺之中。
知覺遲緩的Saber仰頭看着星星點點緩緩散去的金色光粒,以為那是聖杯溢出的魔力,眼神迷蒙,語調喃喃,“我的……願望……”
實現了嗎?
“一個個的……”一方通行站了起來,手上粘稠的血液仿若春季傳播着希望種子的蒲公英一般,在那空曠工地不停吹拂的風中,飄落成靈子。
“一個個的……”他垂眼看着神色幸福的Saber,眼中湧動着翻滾着不知是何的情緒,嗤笑道,“都這麽偉大的嗎?Hero大人!”
“那還真是不幸呢!聖杯最後竟然會被我這樣的卑鄙小人得到。”
救贖故國,與這種仿佛是清高而又無私的聖人才會擁有的願望相比,僅僅只是為了讓最後之作重新存在在這個世界,而殘忍地殺害了這些讓人不自禁憧憬着的英靈的自己,為了自己污濁的欲望可以不擇手段的自己,只不過是個比壞蛋還要加上三級的混蛋罷了。
就是這樣的混蛋才能如此自私自利,也只有這樣的混蛋才能舍棄一切,踩着用鮮血浸透的紅地毯,取走那用盡肮髒手段才能實現的奇跡。
他在一片金色星光之中轉身離去,“……我只是想看到那小鬼再次露出笑容而已。”
“第三個是,Archer。”
想起Archer當初的做派,一方通行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頸骨,又一手按在肩膀上,掄起胳膊活動了一下,關節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本就有些起伏不定暴躁不安的情緒又加重了一些。
“那個混蛋下三濫自大狂。”一方通行切了一聲,面上顯出些許不虞,“上次一不小心讓他逃掉了,剛好這次補上。”
不給自己一絲一毫放松的機會,一方通行再次潰散形體,化作金色的靈子粒,朝着遠坂家的方向而去。
因為遠坂家在被Assassin‘攻破’之後又重新布置了魔術結界,一方通行往日用魔力感知來搜尋英靈的方法并不管用,于是他并不清楚Archer早已不在遠坂家中。
他不屑于采取Assassin那種小心翼翼半夜潛入的方法,或者說是懶得用那麽麻煩的方法,畢竟在除去滿足自己的惡趣味之外的事上,他一貫缺少耐心。
所以在熱烈的陽光下,一方通行光明正大地站在遠坂家的大門外,擡步邁進了前方遍布着各式各樣不同用途的魔術結界的庭院。
不需要像Assassin一樣找到魔術結界的薄弱點一一攻破,一方通行只是單純的向裏面走着,他皮膚上自帶的[反射]便讓所有層層疊加的魔術結界如同孩子用吸管吹出的肥皂泡一般一觸即碎。
然而直至走到門前,那幢同間桐家一般高大而幽深的建築內部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傳出,這便讓一方通行有些詫異了。
從偶爾與好歹算是半個魔道名門繼承人的間桐雁夜的交談中,一方通行了解了一些魔術界的常識,比如算是魔術師通病的自傲,除了一些離經叛道不走尋常路的魔術師,性格再溫和的魔術師被人打上家門也會發怒,更何況魔術結界還都跟一層中看不中用的薄膜似的被人一下就全戳破了,不給挑釁的人嘗一嘗惡果,不光是臉上沒光的後果,整個魔術界的上層圈子也絕對不會再容納這種魔術世家進入。
一方通行皺了皺眉頭,直接踏步進入了間桐家搜刮了一圈。
在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前停下了腳步。
一具尚還殘留着與Archer相似的魔力氣息的屍體,後腰上插着一柄短劍。
一方通行勾起嘴角。
“真有趣啊!”他猩紅的眸子終于擺脫了無趣與厭倦,流轉着一絲如同孩童見到心愛玩具的興奮與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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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看看能不能補上一點字數。(捂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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