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見過面的人,還要讓她降低身份,下嫁于他呢。再說山東學政也不是多高的職位。

“等你嫁過去之後,就會喜歡他了。”我開玩笑的說道。

“才不會呢。我一定要保持好公主的威嚴,我還要帶好多好多的儀仗侍衛同去,一定不讓他騎到我的頭上,哼。”長寧雙手插着腰,模樣兒嬌蠻。

“好好好,我們長寧最有威嚴了,好不好?”我噗嗤一聲,被她逗笑了。

正說笑着,長寧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面色一變,讓所有的仆婢們都退了出去。

“怎麽了?長寧。”我不解的問道。

她欲言又止。終于,想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姐姐,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聽了不要難過。不過,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是我多此一舉。但是我擔心你,所以還是要說。”

聽到她說的這麽嚴肅,我不禁問:“什麽事情呀?你直說就好。我們是最親的人,有什麽不能說呢?”

“好。那我就說了。我聽人說,你的驸馬張之颚背着你,在府外納了好幾房的姬妾,你可知道嗎?”

“什麽?”我吃了一驚。這是不可能的啊。我日日都和颚郎在一起,他從未在外留宿過啊,怎麽可能有別的姬妾。而且如果有什麽事,他都會告訴我的。我們一向是無話不談的呀,這怎麽可能呢?

“是真的。有一次,我還叫莺兒出宮去查探。她說她親眼看到,張之颚在京城一所宅子裏,不僅摟着個女人,好像,好像還和她有了個兒子呢。”

“什..什麽?”我有些口吃了。随即又想了想,還是定了神。道:“寧兒,這是不可能的。我日日與驸馬在一起,他不是這樣的人。再說,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五年都無所出,如果他想納妾,我也不會反對。若真如你所說他有了別的姬妾,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長寧見我不信,不由得急了。“嗯呀!大姐,你就是太傻了!從小到大,我們幾個,就屬你最傻,最沒心眼兒!還總是處處一副教育我們的樣子。總之,我跟你說的事情千真萬确,我還能害你不成?你還是多為自己打算,不要總是把所有人都當好人了行不行?”

看着她着急的樣子,我只覺得好笑又感動。

“好了,寧兒。別為姐姐擔心了。只要你以後能過得好,姐姐沒有什麽好牽挂的。至于你說的這件事情,即使是真的又如何呢?我為父皇長女,地位尊貴,就算他有了別的姬妾,又能對我如何?還能休了我,害了我不成?”

“哼。”長寧見我怎麽說就是說不動,不由得又是洩氣又是不滿。不過又一想,我說的也有道理。也就作罷了。

于是我們就放棄了這個話題,開開心心的聊起了家常。比如我在公主府裏都發生了些什麽有趣的事情,還有和驸馬去郊游還有應酬之類的,長寧也跟我說了許多她和母後的近況。

過了好久,見時辰實在是不早了,我們才依依不舍的道了別。

乘轎回到公主府。下了轎,看到公主府門前有好多的訪客,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我嘆了口氣。

我從來都不喜歡這種迎來送往與權貴打交道的生活。我喜歡寧靜。可是如今,這裏已變成日日都如此喧嚣的所在了。

可這是張家想要的。我不想讓颚郎還有公公婆婆有一點點的不開心。所以,還是讓自己适應吧。

甩甩頭,進了府。果然,裏面正在大宴賓客。

“樂兒,快來。這是陳國公家的公子,精通樂律。來來來,你來的正是時候,聽他為我們演奏一曲。”颚郎一見到我,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一面招呼着賓客,一面拼命的拉着我在他身邊就坐,觀賞陳國公公子吹簫。

看着滿屋子裏的各種面孔,年老的,年輕的,男的,女的,我的頭有些發暈。但還是溫柔一笑,對所有賓客點點頭。他們也在熱鬧的觥籌交錯中,對我略微施禮。然後我柔順的走向颚郎,坐在他身邊,朝府內剛搭好的華麗戲臺子上看去。

那個什麽公子的雙手修長如玉,執着一支木蕭已在吹奏着。是一首《望江南》。很是動聽,我本來是敷衍着聽一下,沒想到居然入了迷。

“很好聽。”我由衷的贊嘆。

“來,吃一塊大雁腿。”颚郎溫柔的給我添了碗碟,又給我布菜。我看着他溫柔的眼睛,一瞬間想到了寧兒對我說過的話。不過,一下子又覺得颚郎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許是寧兒搞錯了。繼而又便把寧兒的話抛到腦後,再不去想。

“張大人年輕有為,不如請他帶頭,給我們行個令如何?”有人提議道。

“好!年年的貢生都由張大人選拔,他自然也是文采非凡。我們今天也見識見識。”衆人都起哄附和。

颚郎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光。“好,那我們就行個簡單的詩令好了。我先說一句,然後每人都要接着作一句,由衆人評價。誰作不出來,或是作的不好的,就要罰酒。”

“好!”“好!”衆人都同意。

“此時正值春光明媚,我的第一句就是‘春日風未暖冰心’。”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禮部侍郎也就是他的副手範沖。

“‘春日風未暖冰心’”衆人聽了都在搖頭晃腦的品思。“有深意,有深意...”

範沖也想了片刻,轉而嬉笑道:“‘春日風未暖冰心’,哈哈,張兄,你的冰心從何而來呀?有趣,有趣。不會是在哪裏又留情了吧,難道有什麽美人的冰心還沒被你暖化嗎?”有些不正經的說完,還看了看我。

我聽了,也哈哈笑了。颚郎笑道:“游戲而已,何必思量許多。”

範沖道:“那我就接,‘水波不興生雨靈’。”

“好!”“好!”衆人聽了,都覺得也頗有意趣。紛紛附和。于是範沖過關。

接着又到了下一個人,吏部員外郎杜修。他沉吟片刻,吟道“‘往來過客相眷顧’。”衆人思索一下,覺得和上阕略欠契合,但也說得過去。

然後輪到杜修的夫人。她道:“妾身也就獻醜了。‘莫叫守待空有情’。”

衆人聽了紛紛叫好。

“不錯不錯。有了這一句,這四句可以成為一首好詩了。春日風未暖冰心,水波不興生雨靈。往來過客相眷顧,莫叫守待空有情。”一位中年男子說道。

這時,也坐在主位上的張年,也翹着胡須道,“的确是好詩,頗有意境,來人,快叫人用紙筆記下來。”

我看着這些人附庸風雅的嬉鬧。又看了看滿桌滿屋的奢華碗盞酒食,終究,嘆了口氣,笑容凝固在臉上。

夜深了,最後一位賓客也醉醺醺的離去了。叫下人收拾,和公公婆婆道過晚安,颚郎拉着我走向寝室。

他也喝了不少酒,臉色紅紅的,噴着酒氣。但是神志是很清楚的。

我看了他一會兒,随後,還是溫柔的依偎到了他的懷裏。他也輕輕的把我擁住,一同進入了夢鄉。

長寧已經去了山東了。她離開的那天,母後心裏也很難過,這已經是她第二個女兒出嫁了,她又流了一次淚。我在她身邊安慰了許久。她聽我說了自己的生活如何幸福,才稍稍釋懷。

後來,聽說長寧與梅殷婚後如膠似漆,二人感情好的不得了。我不禁失笑。這個寧兒啊,真是。當初一副刁蠻的樣子,還說要帶多少公主侍衛随行山東,避免被夫婿欺負呢。哈哈。

又是一年。依舊由禮部侍郎張之颚主持這一年的科考。主持,典禮,記錄,各項工作都由禮部進行。監考,閱卷,由禮部和吏部共同進行。

所以最近,張之颚很忙。

“颚兒,咱們府裏最近開銷大。這裏有兩千兩銀票,你先拿去用。是左參議孫文送來的,他的次子今年也要參加貢試,你稍微照顧一下就好。”

“爹放心,孩兒自有分寸。”說完,張之颚收了銀票,放進了一個小匣子裏。

陸陸續續的,這種事情天天都在發生。

對于這些事情我從不知道。

但是,終于有一天,在朝堂上,太師傅友德雄赳赳氣昂昂的向皇帝啓奏道:

“臣有本要參奏。”

太監将奏折呈了上來。

“臣要參奏禮部尚書張之颚,貪贓枉法。臣近日接到許多舉子的擊鼓鳴遠,直述驸馬張之颚,收受一些舉人的巨額賄賂,徇私舞弊!而對于不奉上賄賂的貢生,就算才華滿腹,也不予錄用!還望皇上明鑒!”

聽到居然有人參奏自己,張之颚愣了。自己一向注意拉攏人心。而且官場上官官相護,自己的黨羽不少,怎麽會有人與自已為敵呢?哦,對了,這個傅友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