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內心的變态變化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機智、最細心、最專業、最雷鋒、最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群體是什麽呢？答：網友。網友中潛伏着的技術帝數量之多，行業之廣是難以想象的，其中最有深刻體會的恐怕就是明星了。
秀格調的要謹慎，網友閑起來分分鐘扒得你底|褲都不剩，秀恩愛的也要适度，單身的網友對于“周一見”這樣的事情絕對喜聞樂見。而秀智商的，是最容易被網友們玩壞了的。
楊怡然在《北平往事》開播盛典上的暈倒視頻并網友慢動作分析了個透，另外還有人指出楊怡然暈倒後并沒有被送往醫院而是直接回了公司，所以更有假暈的嫌疑。
傅景行拿着手機看到一張楊怡然被惡搞的摔倒圖，笑得不行，還把手機遞給唐芷：“看，真是笑死我了，你說網友們是不是很有才很幽默？”
上一秒還在抱怨楊怡然智硬作死的傅景行此刻被網上的各種惡搞段子逗得樂得不行，唐芷扯了扯嘴角，想忍住笑嚴肅一點，但是還是很不厚道地跟着傅景行一起笑了……唐芷望天：他們這樣真的大丈夫嗎？
“我們待會兒到雅美要做些什麽呢？這個局面還能挽救嗎？”唐芷回歸正題。
“去結掉case，不再做楊怡然的委托代理咯。按理說解決掉楊怡然的SDI代言危機，我們應當履行的責任就已經結束了，不過呢，也算是你在開播盛典上的疏忽，後續的假暈事件，我們就順便幫一把吧。”
“哦……”唐芷點點頭，心裏還是有點打鼓，這樣雅美那邊的人會不會說他們落井下石呢，而且他們又和藍星娛樂有來往。
“你在想什麽？”傅景行敏銳地捕捉到唐芷的不尋常。
“雅美會不會說我們啊？”
傅景行不屑地看了唐芷一眼，淡淡說：“楊怡然再敢張牙舞爪的，我就真的要再聯合藍星踩她一腳，把她踩得翻不了身了。”
“……”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傅景行，唐芷心裏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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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們可算來了。”楊怡然身邊的工作人員像是見到了救星。
“傅先生，唐小姐。我為我之前的态度向你們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楊怡然一副梨花帶雨，乖乖認錯我見猶憐的樣子。
唐芷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其實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楊怡然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素顏的她顯得清純動人，全無之前的嚣張跋扈，取而代之的是柔弱和委屈。
“陳總，過了今天，楊怡然就不再是我的客戶了。不過你放心，網上的負面新聞我會處理。”傅景行并沒有搭理楊怡然，而是直接和雅美的陳總講明了自己的意思。
“好，真是感激不盡。”陳總連連道謝。
一旁的楊怡然見狀，也跟着向傅景行說謝謝。
“以後自己注意點，別自己亂作。”傅景行冷冷瞥了楊怡然一眼，嘴上還不忘記教訓她幾句。
“是，我以後一定注意。”傅景行話說得那麽不留情面，楊怡然卻依舊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估計是真的有點怕了。
“傅先生，要怎麽做？是出來澄清還是道歉？”雅美宣傳部的工作人員都在等傅景行的指示。
“澄清在網友看來就是死不悔改，而道歉就是自抽嘴巴，這兩個你選哪一個？”傅景行笑着反問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乖乖閉上了嘴巴。
“聲東擊西。”唐芷插了句嘴。
傅景行劍眉微挑，嘴角微微上揚，贊許地看着唐芷，什麽叫名師出高徒：“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麽要聲東擊西，又是怎麽個聲東擊西法呢？”
“雖然好多網友對于暈倒的視頻分析得很透徹很專業，但是大部分人對暈倒是真是假并不能肯定地下一個結論，只是看了分析不明覺厲跟風惡搞圖個樂呵而已。這個時候站出來很嚴肅地澄清，有些太正經了，剝奪了大衆娛樂的機會，反而會招黑。道歉呢，就更有點小題大做了，原本不相信楊怡然是假裝暈倒的人看到道歉聲明會怎麽想，肯定覺得被騙很生氣。”
大家聽了唐芷的分析，紛紛點頭，而傅景行只是靜默站着，等待着唐芷的下文。
“摔倒的事情娛樂圈并不是很少見，畢竟摔一跤博版面上頭條還是很劃算的。摔倒主要集中在兩個地點：紅毯和舞臺。而摔倒的基本都是女明星，這些女明星摔倒的時候還都很容易走光。與那些人比起來，楊怡然的情況算是比較特殊的，開播盛典那天穿的比較保守，沒有刻意露xiong，也沒有走光。ding多被說成為新劇炒作吧。”
唐芷頓了頓，接着說：“我的建議是，讓媒體做個女明星摔倒的集錦，惡搞一下。但是要把握個度，讓這個話題蓋過楊怡然假摔的話題，還要順便點一下，以楊怡然目前的地位和名氣，沒必要靠這招奪版面上頭條。差不多就是這樣，大家的看法呢？”
“那我這幾天要不要做些什麽？”楊怡然有些着急地詢問唐芷。
“靜觀其變吧。”
“傅先生的意思呢？”雅美的陳總問一直沒有開口的傅景行。
“唐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傅景行嗓音低沉渾厚，充滿了安定人心的力量。
唐芷聽到傅景行的這句話，心中微微一動：師父雖然私底下會把她的方案挑得一無是處，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對自己一向是力ting到底的。
***
中午，雅美的陳總提出要請傅景行吃飯被傅景行婉拒了，一邊的唐芷心裏叫一個失落啊。那種叫什麽什麽公館的餐廳一聽就是超貴的私房菜，不花錢去高檔餐廳的機會生生被傅景行剝奪了。
“你想吃什麽？”出了雅美，傅景行興致頗高地問唐芷。
“随便。”唐芷無精打采地說。
“那就去吃日本壽司吧，那邊不遠就有一家。”傅景行迅速指定了一家餐廳。
“哦，好。”
那家日本料理唐芷倒是和同學去過，當時是AA制的，人均下來差不多三百，但對于一個月生活費只有一千塊的唐芷，已經算是難得奢侈揮霍一把了，味道很不錯，但是苦于價位在那邊，唐芷沒吃飽。
這次師父請客，可以不用擔心錢包，敞開來吃了。
“師父喜歡吃日本料理？”唐芷和傅景行閑聊，“你常來這家店麽？”
“還行吧。這家店我倒是第一次來。”傅景行把菜單遞給唐芷，示意女士優先。
唐芷噼裏啪啦點了一通，念到壽司的名字的時候，傅景行明顯被雷到了……
“要一盤春天的故事、秋天的童話、情|人的眼淚還有缤紛的彩虹。”
服務員走後，傅景行忍不住吐槽：“這些名字怎麽起得這麽俗氣？怎麽沒有夏天的蟬鳴和冬天的冰雪？”
“沒注意唉，也許真的有。”唐芷笑着拍馬屁，“師父在文學方面也很有造詣嘛。”
等了一會兒，壽司終于上來了，唐芷見到沒事，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夾起一個壽司，一口塞進了嘴裏。
傅景行的筷子懸在半空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唐芷，心理學上說，如果一個女人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不顧及形象地吃東西，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女人并沒有打算和這個男人有任何情感上的發展，還有一種是這個女人已經和這個男人很親密了。傅景行排除了第二種可能，有些不悅：“你吃的這種壽司叫太卷，直徑那麽大你居然一口塞？你嘴是有多大？”
唐芷嘴裏塞得鼓鼓囊囊地根本回答不了挖苦她的傅景行，她喜歡這麽吃，因為覺得咬散了會有許多好吃的東西掉下來，一口塞一個才吃得爽，況且她那些喪心病狂的同學都說誰一口吃不下一個就買單好嗎。
“師父真是博學，我只知道好吃，其他的都不懂唉。”唐芷總算把嘴裏的壽司全部咽下去了，大快朵頤的感覺真是爽呆了。
傅景行明明知道唐芷是拍馬屁，但是還是美滋滋的很受用，忍不住接着得瑟：“太卷也有很多種，像這個，叫櫻花卷，那個，叫加州卷。”
“哦，這樣啊？”唐芷裝作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筷子立馬又夾了一個，一口塞進嘴裏，她其實不太在意這個卷那個卷的，只要好吃管他什麽卷呢，師父就是喜歡窮講究窮賣弄。
傅景行不悅地看着吃得不亦樂乎完全在敷衍他的唐芷：“你有在聽嗎？”
“有啊。”唐芷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朝傅景行閃着。
簡直是對牛彈琴，傅景行不再讨論美食，話鋒一轉：“你剛才的方案你自我感覺很良好？”
唐芷一聽傅景行聊工作上的事情，立馬放下筷子，乖乖聽講：“還行。應該可以轉移不少注意力。”
“洗白的方案呢？”傅景行劍眉微挑，“僅僅保證楊怡然不被黑不符合我的要求。”
“可是洗白不當容易再被黑啊，這年頭最招人反感的就是白蓮花了……”
“那麽容易還有什麽意思？”
“……”唐芷默默低頭，誰讓她遇到了一個嚴格要求喜歡挑戰高難度的師父呢。
“吃完飯，給我方案。”
“啊？”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傅景行語氣一沉。
“哦，沒問題……”
在那之後，唐芷放慢了吃飯速度，充分展現了什麽叫細嚼慢咽，傅景行看着唐芷一邊吃一邊絞盡腦汁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什麽時候起，他開始特別喜歡捉弄這個徒弟了？傅景行敏銳地捕捉到自己內心的變|态變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喜歡一個人，往往從喜歡捉弄一個人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