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老板你真傲嬌

“這麽遠?”她吐了吐舌頭,看來只好打車了,可是打車少說都要150塊。

她站在原地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叫車——畢竟這半年來她的開銷陡增——追趕是一個艱辛的過程,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從經濟上。

如果沒有昨晚,她一定會打電話給梁傲倫,撒着嬌身後傳來汽車開過來的聲音,陸茵聞聲拎着箱子向路邊讓了讓,心裏還在盤算如果只打車到地鐵站可以省下多少錢——如果打車只打不到五公裏,願意接單的師傅肯定很少,所以她就要加小費。她那顆可以精密計算結構性産品費率的大腦快速地運轉起來,以至于車停在了她跟前她都沒有注意。

邵翌文搖下車窗,探出頭來皺眉道:“怎麽是你?”

啊瑚?

陸茵顯然沒想到是他,身子都驚得一抖,“你你你怎麽在這?”

“我又要倒黴了。铄”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蹦出這句話,不怪他們反應這麽一致,統共見過兩次,就沒有不狼狽的時候。

或許他們兩個聲音太大了,在清晨的高尚社區裏面顯得極為突兀,門房聞聲探頭出來一見是她,臉上的驚愕溢于言表。

陸茵來不及顧及門房的眼神,腦子裏迅速有了一個打算,她飛快地移動到了車前,狗腿子一樣地谄媚道:“內個……老板啊,有件事想請求你的同意。”

邵翌文奇怪地看着她道:“什麽事?”這姑娘莫名其妙,她又不在他的部門裏,談得上什麽同意不同意。

“哈哈,哈哈……小事,小事。”

邵翌文見她吞吞吐吐,已然沒了興趣,腳緩緩地踩動了油門冷冷道:“我時間很緊,你要是還沒有想好措辭,就到了公司再寫郵件給我。”

“我要搭你的車!”陸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的車門,來不及修飾措辭的後果就是心裏所想的直愣愣地就飛了出來,氣勢洶洶,簡直就是要劫車的架勢。

邵翌文幾乎沒被這句話砸暈,下意識地氣不打一處來就道:“我憑什麽要載你?”

陸茵想,切,不就是不想讓我白白搭車嗎?她連忙把包往車窗上一擱,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張粉紅色的鈔票道:“我付錢的!”

邵翌文看也不看她,冷着臉一腳踩下油門——莫名其妙啊,一大早就遇到一個傻女人要付錢給他?千萬不要被人看見,不然搞不好還以為他們之間昨晚發生了什麽呢?

想想就發毛,他從前視鏡裏瞥了陸茵一眼——就她這個品位,可千萬不要跟他扯上關系。

陸茵一想到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腦子一短路就勇氣倍增,大吼一聲道:“等一下!如果你不載我的話我就會遲到,你同樣身為TAB的一員難道不應該為公司利益着想嗎?”

邵翌文就像是聽到了什麽震驚的事情一樣,緩了兩秒才緩緩地轉頭來看她,“關我什麽事?你又不是我部門的員工,你遲到自然有人處罰你。”

正在這時候,後面又有車要出門,見他們堵在這裏既不走也不進來,哪裏等得及,連連按着喇叭。門房探頭出頭一看,便大聲朝邵翌文兩人招呼道:“邵先生,你到底走不走啊?”

邵翌文回頭應了一聲:“不好意思,這就走。”在陸茵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沖她沒好氣道:“還不上來!”

啊?這就同意了?陸茵還準備拉鋸戰的呢。

她這個人天生腦子不好使,好不容易混上了車還不低眉順眼一路小心殷勤伺候,見邵翌文始終緊鎖着雙眉,大喇喇就道:“老板,你這不是傲嬌嗎?”

邵翌文的眉頭明顯地蹙了起來,傲嬌?什麽意思?

“啊……”她不是笨,她是腦回路長所以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半拍。此時話已經出了口,看到了邵翌文的反應,這才意識到又得罪了這位邵boss。

連忙閉嘴,坐得筆挺,邵翌文從前視鏡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陸茵,有一刻發覺自己要忍住才能不笑,他覺得要是車上空間夠大,這姑娘是會站起來罰站的。

陸茵哪裏知道邵翌文的心理活動,直想掌自己的嘴啊,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一路大氣都不敢出地到了公司,邵翌文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和緩過,她本來就惴惴不安,車停到了地下三層之後她想了想不知道該不該給錢——畢竟她是有言在先的嘛。

可是看邵翌文的意思好像并沒有大手一揮說算了的意思,哎,算了,有的錢不能省!

她一面心疼地掏出錢包将裏面唯一的一張粉紅色鈔票拿了出來,谄媚地遞到邵翌文面前陪笑道:“老板啊……您別嫌少,那個——”還沒說完,邵翌文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你有毛病啊?”冷冷地解了安全帶拔了鑰匙就下了車。真是莫名其妙,他每次遇到她都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這是要還是不要?是要還是不要?啊啊啊,抓狂了,誰來告訴她,這個時候是該追上去把錢塞在老板手裏還是把錢收起來啊啊啊!

陸茵心裏想得跟邵翌文相差無幾,莫名其妙,她是給錢,又不是借錢……她一面慌忙也下了車一面腦子裏飛速轉着。

傲嬌的人一般都口是心非……啊,對,就是這樣子的。陸茵覺得自己腦子裏靈光一閃,福至心靈,攥着那張一百元的鈔票三步并作兩步追上邵翌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在他的面前大叫一聲道:“等一下!”她情急之下張開了雙臂,終于以血肉之軀擋在了邵翌文的面前。

天!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麽回事,邵翌文撫着額頭,三秒鐘後才閉着眼道:“怎麽,想非禮我?”

說時遲那時快,陸茵迅速将手裏的老人頭鈔票塞到邵翌文手中,在他極度驚訝還沒有緩過來的時候,戀戀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粉紅色的100元,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對邵翌文道:“老板……多退少補啊……”

她私以為少補的可能性小,多退的可能性大。

她說完就跑了——天啊,誰來救救她,為什麽總是嘴比腦子快啊。這毛病半年來本來好了許多,大約是昨晚受了刺激,這又是要死灰複燃麽?

事實上,她不光是在說話不過腦子上犯錯,一上午她都發覺自己精力無法集中。嘉德寶那邊打過來電話詳詢TAB給他們員工在車貸房貸和信用卡上面的特殊優惠的事,陸茵幾乎答得前言不搭後語,連之前同産品部溝通的郵件都找不到,仿佛腦子裏就是空的,記不住事。

她只好跟嘉德寶那邊的Fiona道歉,推說自己發燒了,一會再幫她确認好打電話給她。

在收件箱裏漫無目的地翻找,翻着翻着就能忘了自己在找什麽東西。

說好不心痛的啊,昨晚他拉住她的時候她就在心裏暗暗地下決心:既然舍不得,就不要心疼自己。倘若要舍不得自己難過,就要舍得下這個人。

她素來不是一個驕矜自己的人,所以在他拉住她,氣息濡濕地在她耳邊低語的時候,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留了下來。

可是在她看到産品部郵件裏面署名喬安娜的時候,心還是像被一根針狠狠刺了一下一樣,痛得身子一縮,想起昨晚喬安娜的神态自如,鎮定自若,她頓時就好像洩了氣一樣。

Allen,你到底愛的是誰?

昨晚她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少有的動了怒,冷冷地提高語調沖她吼道:“我說過只喜歡你一個人,你就是不相信!”

他的氣勢幾乎壓倒了她,讓她覺得反問他一句“那喬安娜是怎麽回事,她幾乎沒有穿衣服地在你家出現,輕車熟路地來開門這算什麽?”都是冤枉了他。

陸茵知道自己腦子不如他,經驗也不如他,她不知道到底要相信什麽,是看到的事實,還是他看不出任何破綻的表情和語氣。在梁傲倫家裏的時候,她竭力地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女人,可是一出來,那些被強壓下去的委屈和冰涼就洶湧而來。

中午久未見面的蜜雪兒約了她吃飯,一見她就眼尖道:“哎喲,這小模樣,怎麽是失戀的感覺啊?”

陸茵心中一驚,連忙調整着臉上的表情,盡量笑道:“都沒戀,怎麽失?”本來是說一句玩笑話,忽然就想起梁傲倫說他們不是戀人,頓時便悲從中來,眼圈都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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