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刀疤橫亘在略顯蒼白的皮膚上,像削去了腿,剝去了外殼的肉紅色蜈蚣被人一掌拍扁。那蜈蚣一般的印記随着喘氣的動作而有節奏的上下起伏,汗水随着肌膚滑下,流過那印記的時候稍稍遲疑,過後又随着另一條軌跡向下滑落。
鮮紅的舌尖在印記上輕輕掃過,肌膚相親之時,牙齒也同那印記産生碰撞,留下酥麻的感覺,令這印記的主人一陣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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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寒看向自己的左肩,鎖骨處橫亘着一條猙獰的傷疤,暗紅色的印記在傷疤周圍猩猩點點地排布,肩頭處還有一排牙印,剛剛印上去不久,按壓的時候還會有稍稍的疼痛感。
“你說說你是不是屬狗的呀,”對于松柏老是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記這件事,歲寒表示十分不滿,“怎麽老是又啃又咬的。”
“因為你太美味了,所以忍不住會咬上去。”
“切——”歲寒對于這種油膩膩的情話表示嗤之以鼻,繼而笑着說道,“那你怎麽還喜歡挑肉咬?是不是受過傷的地方味道更好?”他發現松柏好像特別喜歡他左肩上那條傷疤,每次那塊地方總會留下很多印記。
“那是因為,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這塊地方,”松柏翻了個身,手指觸向歲寒左肩上的那條刀疤,就好像是看到精美的油畫一樣,他用手指細細描摹着傷疤的形狀,“因為這是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
松柏看着那條刀疤的眼神讓歲寒莫名地覺得脊背一陣發涼,他咽了口吐沫,說道:“你是變态嗎?”
“可能吧。”
其實有時候歲寒覺得松柏看起來挺異樣的,他仍然是保持着溫和的微笑,說話也很大方,從不會對別人發火,甚至落寞的神色也很少出現。可是有時候歲寒會發現松柏的眼睛是沒有焦距的,就好像是在看着什麽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一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就好像現在,松柏看着他的刀疤,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可是歲寒覺得他心裏一定在想別的。
不管怎麽說關于這條刀疤的回憶都是不美好的,歲寒幹咳了一聲,決定岔開這個話題:“那,那什麽,你是,天生就喜歡男的嗎?”
歲寒提問了,松柏便沒有去看那道傷疤,而是看向歲寒:“我不知道,反正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是你。”
“那,這麽多年,你都沒試着找一下對象?”
“沒有,你是我的初戀,我的初吻和初夜也都是你的。”
歲寒心裏想着那為什麽你會這麽熟練,嘴上卻問:“所以你就憋了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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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笑而不語。
歲寒這邊小日子過得還挺舒坦的,蘇紹南那頭好像也放棄了反攻,因為他發現周灏安只是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真的狠起來簡直就不是人。有兩次蘇紹南不得不跑去附近的藥店買藥,在自己的頑強意志力的堅持下抹完藥之後,又給歲寒來了一段‘那孫子真他娘的不是東西’的控訴。
終于有一天,不明真相的單身狗闫磊終于受不了店裏彌漫着的酸臭氣息,選擇了離開。
準确來說,是收到了老家的家人發來的消息,才打算離開的。
闫磊這次是請了兩個月的長假的,并且表示,要是兩個月之後還不回來,那多半是在那邊找着對象了,讓歲寒忘了他,再找一個員工。
闫磊前腳剛走,歲寒後腳就把那兩個月期限抛之腦後,找了張紙寫了個招聘啓事貼在店門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外賣還得有人送,衛生還得有人收拾,他可不打算在眼淚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讓他和蘇紹南兩個人忙着。最近生意又有點回升了,兩個人多半是忙不過來的。
這年頭的大街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沒找着工作的,這個招聘啓事才貼出去沒多久背後的膠水都還沒達到扒上了玻璃刮不下來的程度,就有人來店裏報道了。
來人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看上去挺憨厚的,生着一張白白淨淨的娃娃臉,據說原來在什麽不知名的小企業工作,腦筋轉不過那些心機重的結果被炒了。炒了之後沒工作,心裏那個急啊,正在大街上溜達的時候就看到了歲寒的招聘啓事,于是進來試試看。
那年輕人剛來的時候還給歲寒遞了一份簡歷,歲寒看也沒看就還了回去。
年輕人一看就急了,連忙解釋:“老,老板,我這是哪裏不對嗎?您好歹看一眼吧。”
“我這裏不是什麽大企業,就是個小餐館,要什麽簡歷。簡單介紹一下名字,年紀就行了。”
年輕人讪讪地将簡歷拿了回來,抱在懷裏:“我叫陳朔,剛剛二十三歲。”
“年輕倒是挺年輕,那我問你,吃得了苦嗎?在我這裏工作你是要成天招呼客人,大熱天大冷天出去送外賣,而且一年到頭除了過年是沒休假的。”其實真的有事還是可以請假的,他對請假的事看的也不重,這麽說也不過是想試一試陳朔。
“我可以。”
“行,我這裏三千一個月,包吃不包住每天早上七點到,晚上七點下班,沒客人的時候都是休息時間,你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陳朔見歲寒開了條件,連連答應。
然後陳朔就被留下來了,負責之前闫磊的工作。
松柏差不過是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店裏多了一個生面孔,這個生面孔不同于他之前看到的人,陳朔見到他的時候反應是有些惶恐而小心翼翼的,連頭也不敢擡。他只是手裏扯着剛剛還在桌子上移動的抹布站在松柏對面問他想吃些什麽,後來發現對方不是來吃飯的只是來找人的,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孩子挺有趣的。”松柏看着正在一邊聚精會神幹活的陳朔,對歲寒說道。
“還行,确實比小闫勤勞多了。”盡管那個陳朔比闫磊能幹一些,但是論情誼,歲寒總歸還是向着闫磊。
“年紀應該挺小的吧,看起來好像大學畢業沒多久。”
“嗯。”
“模樣也很可愛。”看着不遠處陳朔那張娃娃臉,松柏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話。
“……”
“身材應該也還可以,不知道怎麽樣,唉,想你當初也是有非常漂亮的肌肉的,我覺得你大概是這些年疏于鍛煉,肌肉都沒多少了。”
歲寒聽到這裏差點炸毛,他的兩條眉毛直接糾纏在了一起,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松柏的胳膊,硬是讓他的視線轉移了回來,說道:“看什麽看!別看了!”
“怎麽了?你又吃醋了?”
“沒有!”歲寒立刻否認,然後找了一個沒什麽說服力的理由,“我怕你看着他幹活他幹不下去。”
“我就喜歡你這樣明明吃醋了卻還死不承認的樣子。”
晚上睡覺前歲寒真的站在鏡子前檢讨,他發現自己的肌肉确實不如以前明顯了,疏于鍛煉,肌肉轉化成普通贅肉,因為飲食不規律外加操勞,贅肉都沒了,因此他現在看起來可以說是挺瘦的,只能看到并不明顯的肌肉。
或許是應該鍛煉一下了。他想。
于是歲寒開始了他的晚上慢跑的旅程,每每回家都是弄得一身的汗,不過他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就這麽等着汗幹了就完事兒了。想起來要洗澡的時候就洗個澡,想不起來要洗澡幹脆就不洗了,反正他也沒有體味,現在天氣也不算很熱。有幾次松柏來找他,看到他連洗澡也不洗就直接上床了,就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扛進了浴室,扔進浴缸就打開花灑沖了他個措手不及。歲寒被水沖了懵了幾秒,然後一把抓過了松柏的胳膊将他拽進了浴缸,也讓松柏被水沖了個措手不及。
然後這個澡就洗了很久,久到歲寒覺得自己以後就應該主動去洗澡的。
完事之後松柏坐在床邊給歲寒按腰。
平時疏于鍛煉,外加白天的操勞,外加晚上的運動,外加在浴室的劇烈運動(主要原因),年歲寒先生成功在二十九歲這一年把腰閃到了。
“你這孫子真他娘的不是東西,”這話是從蘇紹南那兒學來的,聽多了自己也就說上了,說完這話之後他不自覺的呲了一下,又說道,“你他媽還說你以前沒交過男朋友,沒交過你怎麽那麽會玩啊你。”
他才不信什麽都沒幹過還能整出那麽多花樣和體位的,直覺告訴他這丫絕對沒那麽簡單。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松柏說着,手上的動作稍稍用力了些。
“我,啊——你他媽還偷偷看小黃片!”
“向往知識是人類的天性,我不過是在汲取一些人類學方面的知識從而用于實踐罷了。”
能把看小黃片說得這麽清新脫俗也是沒誰了,歲寒想。
“啊——”歲寒只感到腰部又是一陣異樣的感覺,不自覺的喊了一聲,他緊緊捏住了旁邊的被單,繼而說道,“那也不帶你這麽玩的,我他媽差點掉下去,你,嘶——啊……”
“別叫了,再叫我就要起反應了。”松柏停下了動作,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憋着!”再來一趟他覺得他這個腰就得徹底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我暴露了我老污婆的本性。
我知道有一種體位是小受雙腿離地被按在牆上幹的,嗯,差不多就是那種。(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