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白昉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直到聽到樓下傳來關門聲,才回身走進房間,看到祁景風正襟危坐在床上,額角傳來一陣抽痛,“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祁景風扭了扭手腕,一本正經的說道:“白先生,你活動一下四肢。”白昉活動了一下,發現的确舒緩了不少,但還是将信将疑的看向對方,此時才發現祁景風受傷的手上紗布隐隐泛着血色,突然回想起昨晚洗漱的時候好像都沒避着水。
內心隐隐感到有些內疚,白昉上前擡起對方的手,“手疼不疼?昨晚為什麽不說?”說完白昉就有些懊惱,昨晚是他把對方一人扔在了浴室,“算了,我重新給你包紮一下。”
感受到手上被抹上涼涼的藥膏,祁景風故意瑟縮了一下,壓着嗓子說道:“不疼。”
看到傷口被水泡的有些發腫,對方明明手都顫抖了,還說不疼,剛才也是自己錯怪了,頓時種種竟讓白昉生出了歉意,“包好了,以後別碰着水。……你的眼睛,當時是怎麽回事?”
當年,祁家的事情幾乎驚動了整個商圈,媒體報紙上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斥責怒罵,明面上的事實均為祁氏集團集資詐騙,暗地裏轉移了各個股東的資金,甚至導致不少投資人破産,最後行事敗露,被人一舉告發。
這些事白昉都有所聽聞,甚至被當做反面教材收錄進了不少書中。白昉一直對這件事抱有疑慮,祁景風的父親,也就是祁氏集團的董事長,他年少打拼的時候也見過幾次,直覺上覺得算是個良心商人,品行氣度都非尋常人等,理應不會做出這種事。
不過,随着祁氏夫婦雙雙葬身于車禍,只留下尚未成年的兒女,這突如其來的慘劇很快便蓋過了原來的新聞,上了各路媒體新的頭條,又有部分記者紛紛報道祁氏集團幾十年來資助過不少希望小學和環保事業,輿論風向開始轉變,衆人一改憤懑之色,紛紛唏噓不已。不過多時,這件事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漸漸消散在新的熱門新聞中了。
祁景風收回了手,語氣頓時冷淡了不少:“這件事情,呵,白先生應該不會沒聽聞過吧。”
“明面上的事實我都清楚,但是我相信這件事一定不簡單,你父親…我也算見過幾面,我覺得,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白昉盤坐在床上,見祁景風一臉陰沉的模樣更是好奇,“難得遇上當事人,你給我講講呗。”
聽到白昉說相信自己的父親,祁景風臉色稍霁,但還是不想多說,“……不就是一些爾虞我詐的破事麽,我怕髒了白先生的耳朵。”
看來一定有隐情,白昉托着下巴,盯着祁景風垂着的雙眼,轉而問道:“那你的眼睛呢?怎麽沒治好?還能治嗎?”
祁景風擡手摸了摸雙眼,耳邊仿佛傳來了刺耳的碰撞聲和父母驚慌的叫聲,“碎玻璃進眼睛了,需要移植□□。”
簡單的一句話,白昉馬上就明白了,想來是當時祁家破産,沒有錢做手術了,而且尋找合适的□□也需要錢,“那你的親戚呢?叔伯舅舅什麽的,總有吧,他們都不管你們兄妹了嗎?”
白昉雖然憑借自身能力已經坐上高管之位,但是到底對這些大家族的事情不甚清楚。聽到他提起,祁景風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壓着火氣說道:“如果不是他們,恐怕我家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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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驚訝對方突然的怒氣,白昉心想,果然如此,暗自腦補了一出豪門狗血大戲。
本不想說這些的,祁景風懊惱的扭過頭,抿緊了嘴唇不再言語。
長時間的沉默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尴尬,白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竟然托着臉就這麽睡過去了。聽到身邊綿長的呼吸聲,祁景風愣了一下,不由得輕聲喊道:“白先生?”
喊了幾聲,顯然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祁景風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本來陰郁的心情竟因為這而消散的差不多了。轉過身摸到了人,祁景風扶着白昉躺下,蓋上被子,靠在一邊閉目養神。
誰知這白昉睡相極差,老是翻滾不說,還手腳并用的踹他,擾的祁景風煩不勝煩,索性也躺下,轉身一個手腳并用的抱住了白昉,終于老實了。
誰知白昉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醒來的時候眯着眼看到面前的男人,一下子竟反應不過來,“醒了?”祁景風感覺到懷中人的動靜,馬上清醒了。
“你……你怎麽在我床上?”白昉動了動手腳,發現對方抱的可真緊,“祁景風,你放開我。”
“白先生,你睡覺怎麽這麽不乖?”
“啊?你…我…這…關你屁事!”看着祁景風越靠越近的臉,被對方的話臊的臉紅,白昉紅着臉掙紮道:“你快放開我!”
“怎麽會和我無關呢?白先生。”祁景風翻身壓住白昉,湊上前暧昧的說道:“将來終有一日我們會同塌而眠,白先生要是總是這麽不乖,我可就煩惱了。”
“滾開!這裏沒你的位置!”白昉氣急,猛地起身掙脫了懷抱,沒想到祁景風好整以暇的坐起身,一臉寵溺的模樣,忍不住再次說道:“以後也不會有!”
祁景風聳聳肩,“你睡了可真久,我餓了。”
“我……”睡得久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不速之客,白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奈何就算他翻到天花板了對方也看不見,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我叫外賣,你想吃什麽?”
“你今天不做飯了?”
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失望,白昉彎腰給餅幹倒上貓糧,“你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餅幹蹲在白昉腳邊,擡起爪子喵喵叫了幾聲,白昉低頭撓了撓它的下巴,餅幹立即舒服的眯起了金色圓眼,而祁景風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條小狗似的等着白昉投喂。
打開手機,白昉按照習慣點了些外賣,便拉着祁景風去洗漱。瞥到籃子裏換下的衣服,白昉才反應過來祁景風沒有衣服換了,不過現在是冬天,大多毛衣還是比較寬松的,等會吃完飯出去給他買一身吧。
“你坐好,我去拿外賣。”挂掉外賣小哥的電話,白昉小跑到玄關開門,瞬間一陣冷風迎面而來,激得他不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接過盒子,白昉道謝後趕緊關上門,“吃飯吧,吃完等會去逛商場,給你買點衣服。”
祁景風接過盒飯,聽到白昉的話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很多金主會給小情人各種買買買,但是與他而言這些行為并不讓他感到高興。扒了幾口飯,還是說道:“我不缺衣服。”
“難道你等會穿着髒衣服回去?”
祁景風知道這是白昉的潔癖又犯了,“我穿回去直接洗了,不會髒了你這裏。”
“不行,我的小情人,怎麽能這麽寒酸。”對方的拒絕反而讓白昉提起了興致,故意把話說得露骨,“你不缺衣服,但是我缺個聽話的人。”
祁景風頓時閉口不言,直到吃完飯穿上白昉的衣服,被帶去了附近的商場。